棒棒糖一般的过往
当时她确实害怕地不能自已,也就没有考虑那么多,现在冷静下来才意识到自己在恐惧之中对他的伤害究竟有多少。但是他什么都没有说,甚至连提一下的意思都没有,只是摸了摸她的头安抚她,“没事,你睡吧,别多想。”苏白曦自然不好说些什么,便缩在被窝里。她翻滚了很长时间都睡不着,恐惧依旧在心头蔓延。她不知道他究竟葫芦里藏着什么药,亲自过来找她的原因是什么,还有包括今天装见了他秘密的后果究竟是什么,只是感觉很冷很冷,极为恐惧。她不知道自己接下来究竟要干什么,想要张嘴道歉但是又不敢主动去提今天的事情,一时之间心乱如麻,手心汗津津的。身边人意识到了她情绪的波动,什么都没说,只是放下了手中的文件,半卧在床上,一手将她搂在怀中,另一只手一下一下顺着她的背脊安抚她的情绪。“对不起,今天吓住你了。”他以前从来都不会这样陪伴在她身边安哄着她的。苏白曦不知道他究竟想要做些什么,心理恐惧感更甚,甚至都不知道该怎么回应他的话语。“他的事情和你无关,你不要担心。”说着他轻声道:“以后不会了。”没想到,她一直紧绷着的身体,竟然因为这个动作而放松下来,也不是那么惶恐了。那个晚上纵然很是惶恐,但是后来她竟然也放松了下来,后来睡得很沉。不过是因为他坐在她的床边,注视着她的目光很温柔。比窗外月色还要温柔个几分,让她感觉到了无比的安心。不知怎地,苏白曦竟然就真的这样安静下来,浑身放松,很快就陷入了沉眠。很久以后的现在,她再次回忆起来,依旧是觉得不可思议。明明刚刚见到那样恐惧的事情,明明浑身紧绷完全睡不着,但是却能够在他的安抚之下很快入睡。或者说,更让她感觉到不可思议的是,他平日里所带给她的印象与当夜实在是不同。血族天生没有体温,摸起来冰冰凉凉就像是尸体,若是被他楼抱在怀中也是冰冷万分。况且他身居高位,平日里看人的眼神都是有一种傲气的感觉,睥睨着他人目中无人,坐在权力顶端高高下令,但是却对她能这样温柔,愿意俯身安哄她,陪着她。他面对血族和面对她的时候,是两幅皮囊。就像是平日里注视着她那样的。在后来几个晚上,他都是这样陪伴在她身边,一直陪着她,到了她睡着。白天醒来身边人已经不见,根本不知道他究竟是什么时候离开的,被褥之上却仍旧残留有淡淡的玫瑰花香。就这样过了将近一个月,她终于缓和了下来,夜里能够安然入梦,他这才不再过来。整个过程甚至都是悄无声息的,连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究竟是哪个晚上他突然不来,但是她记得自己后来每一个晚上都能睡得很安稳。如果仔细说下来,她的在血族界之中的每一次睡不着,身边都一定有他的存在。发高烧难受地睡不着,他不分白天黑夜一直陪伴在她身边,她受到了惊吓睡不着,他就陪着她一直等到她睡着,她偶尔想念人界睡不着,他就拉着她趁着夜色陪着她逛一逛那些在黑夜之中仍旧开着的步行街。在他面前她似乎总是像一个要被特殊照顾的小姑娘,永远长不大,永远都需要照顾。后来她才无意之中得知,那些人是背叛者。出卖了他交易的一些机密,就被他丢进了地牢之中。据说是身上的肉全都被钩子一点点刮了下来,留下来了一副骨架,却仍旧活着。
苏白曦看着窗外,不由得觉得更为寒凉了几分。他向来讨厌叛徒。被他抓到的叛徒,都落得个生不如死的下场。念及此,她心中恶念更甚——所以如果他真的活着,如果她真的被他抓住......念及此,她只是觉得头皮阵阵发麻,心中没来由的一阵恐慌。如果真的被他抓住......那个背叛者的惨烈尸体的模样仍旧浮现在她面前,刺激地她眼底一片血红。如果真的被他抓住,她肯能真的生不如死。他折磨人的手段很多,折磨她更是有耐心,她清楚。突然,黑暗之中,手机不断在响,她拿起手机,血红色的自己赫然入目。头条上显示,“顶级金融大亨协同当红小花一同出席电影颁奖典礼”紧接着的照片是两个人的同框照片。男人俊美女人靓丽,是万众瞩目的焦点。女人有些小鸟依人的模样,依靠在他肩膀上,笑容甜美。男人今天穿着一袭纯白色的西装,女人穿着大红色的吊带裙,脖颈上带着一串明艳艳的酒红色宝石,看起来极为明艳动人,像是一朵傲然绽放的红玫瑰。照片拍摄时间应该是昨晚,她突然想起来了昨晚他所说的那个重大会议。原来是这个。苏白曦垂眸,看着那个极为熟悉的面容,突然抿嘴一笑。她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想法,只是觉得或许这一切都是理所当然的。她的基因与正常人的不一样。按照规定是不允许与普通人类有任何后代,防止产生基因突变的后代。而他本身有一个极为庞大的家族产业,自然需要一个普通的女人为他来产生后代。当年他们订婚的时候他就向她坦白了,并且告诉她只爱着她一个人,只会把其他人当做生育机器。她默许了这个想法。他与别的女人有染是双方都愿意的,也不违法。她本身也不能因为自身缺陷耽误他的家族,她自己也很清楚。但是......往下划拉了几下,满篇都是在讨论他们究竟什么时候结婚的内容,苏白曦再也看不下去了,随手将手机丢到了旁边的床上。订婚了这么久,有关他的谣言满天飞,外界媒体根本就不知道这件事情........苏白曦抿了抿嘴,屈膝坐在窗台边缘,手臂搂住双腿,垂眸。心里委屈之际。那是她第一次知道,原来两个人的距离可以这样遥远,仅仅是隔了一面墙的距离,却能互相欺骗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