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人篇 第一百一十九章 傲娇的天骄们
“你……你!”祁缜惊的半天也说不出话来。
陆小凉摸了摸自己的脸,却没有发觉到任何的异样,他不禁问道:“怎么了?”
“你的眼!”祁缜正要开口,却发现陆小凉又恢复了正常,他登时心中暗道,定然是那怪眼所谓,还是先不告诉他好了,免得他因此而恐惧,倒不如以后我寻到了法子,再偷偷的将他治好。
“你的眼真大。”
“……”陆小凉撇撇嘴,瞧了一眼那空空如也的山洞,说道:“二师伯,那怪眼不见了,莫非真的到我身上了?”
祁缜哪里敢和他说,便摇摇头道:“你无需担心,等出了百剑崖,我定然寻个法子帮你除了它。怎样,现在你觉得如何?”
陆小凉左摸摸右摸摸,傻笑道:“倒也没什么不适。”
“那便好,那便好。”祁缜尴尬的一笑,又偷偷的看了一眼他的眼。
陆小凉又说道:“二师伯,咱们可有什么计策,你要如何报仇?”
祁缜砸吧砸吧嘴道:“还是先查清楚当年的事,我的仇早就不想报了,现在只想知道祁仲是怎么死的。”
“没错,先查清,若也是李落凡做的,哼哼,定然叫他偿命!”
陆小凉很是硬气的说完,又转而苦笑道:“可是二师伯,你在百剑崖多年,恐怕不知那李落凡是个什么人物了吧?号称天下第一人呀,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陆小凉嘴上说着气话,可心里却很清楚,莫说是祁缜加上自己,便是十个祁缜,恐怕也难有作为。
据说,李落凡是当今唯一一个太境高手,而祁缜被困百剑崖多年,即便功力不倒退,可想前进却也难。何况李落凡身怀云宫剑法全篇,从纸面上来看,怎么着也是祁缜差了一道。
祁缜冷哼一声,不禁笑道:“他李落凡是太境又怎样,难道我祁缜便不知修炼么?何况这几百年的时光里,我也有自己的优势。”
“啥优势?”陆小凉眼眸一亮,赶忙追问起来。
祁缜道:“这几百年的时光里,我离不开这百剑崖,便只能醉心于修炼。”
“哦?二师伯如今是什么境界?”
祁缜将手一背,略带傲气的说道:“玄境!”
“……”陆小凉顿时哭笑不得,他郁闷道:“玄境有什么值钱的,仅我所认识的玄境便不下二十人,何况莫说是境界了,单说功法,那李落凡似乎还懂仙术,据说能读人心,怎么比?”
祁缜似乎就在等他的这一句话,待陆小凉说完,他将脸贴进了陆小凉,哼笑道:“如果我这玄境能打太境呢?”
“什么?”陆小凉猛地一惊,这境界相差一档,便能差出天地之别来,祁缜可不是祁仲,胡吹大气的事他自然是不干的,那么说……
祁缜冷笑道:“我自创了一门绝学,名为‘假死功’,可令自己的血液皮肉骨骼腑脏停滞,若想读心,呵呵,他是绝对读不出来的。而且……一会儿我带你去个地方,到了那里,你就全明白了。”
“什么地方?”
祁缜神秘的一笑,说道:“一个会令你实力大增的地方,我便是在那里遇到了机缘,以玄境打太境的法子就在那。”
“真的?若真如此,那二师伯即刻便可报仇啦!”
“不急,不急,你不是还在此思过嘛,来来来,我先带你去那地方,再传你这门‘假死功’功法,反正没有你,我也离不开这百剑崖。”
陆小凉登时心中暗道,你都要杀了李落凡,我还思什么过呀。
可陆小凉看的出来,祁缜似乎心中另有安排,并不急于报仇。
既然如此,那自己乖乖的听话就是了,学那‘假死功’吗?学来倒也行……
祁缜见陆小凉接受,不由得欣慰一笑,他看着陆小凉,似乎想到了年轻时的自己。想想自己年轻的时候,哪里有人会对自己这般传授,反正这百剑崖度日如年,倒不如教出个徒弟出来。
何况,祁缜报仇之心并不强烈。
他知道,自己即便出去了,也绝对不会是李落凡的对手,他之所以这么说,是为了不让陆小凉失望而已。
踩着皑皑白骨,跃过各代名剑,祁缜带着陆小凉在百剑崖下行出数里之外。
直到白骨没了踪影,这才算是走到了地方。
此地乃是一座不大的空谷,空谷本身没有什么稀奇的,倒是这墙壁之上,写满了招式与字迹。
陆小凉上前一步,看着最大的一行字,写道:“乌邪子今写下自创十八式‘破邪剑诀’,有缘人得之当名动天下!”
这乌邪子乃是李相生的小徒弟,本身倒没有太多的传奇,不过能在群雄割据的时代,将云宫守护完整,这也算是奇功一件。
陆小凉朝这字拱了拱手,看着字旁的剑诀,眼前一亮,心中暗道:“这乌邪子祖师当真是奇人,所创之剑法当真绝妙,竟然暗合阴阳之道,却又跳出阴阳之道。”
陆小凉沿着剑诀看了下去,哪知看到最后,惹得他不禁一怔,只因为在剑诀的下方有人题字:“呸!乌邪子师叔这剑法不算什么,我太丛子自创的剑法才叫天下第一!”
“太丛子?第四代宫主?”陆小凉指了指那字,难以置信的看向祁缜。
祁缜朝他微微一笑,那意思好似在说,怎么样,吓了一跳吧?
也难怪陆小凉会被吓了一跳,若说那乌邪子还不够出名,但这太丛子却是大大的有名。
太丛子乃是姚心子的徒弟,年纪轻轻便步入玄境,堪称旷古烁今的天才。
只是这样的天才,却一生玩世不恭,曾记载太丛子任宫主时,好自夸武功,常与各门派天骄约斗,以至于为云宫树敌无数。
后太丛子被群阁罢免,从此便没了踪影。值得一提的是,那琅嬛阁便始建于太丛子时期。
陆小凉恍然大悟道:“难怪没了太丛子的踪影,原来是到了百剑崖下。”
祁缜摇摇头,说道:“白骨到了这里便不再往前,此地已算不得是百剑崖了。”
陆小凉点点头,又看向了太丛子所创的剑法,当他看到最后,却又是一怔。
在太丛子所创剑法的最后,又被人题字道:“太丛子师伯的剑法,在弟子叶铭眼中,说实话如狗屎一样,若是遇到了弟子自创的‘伤春悲秋剑’,恐怕是不堪一击了。”
“……”陆小凉不禁苦笑起来,心说这云宫的历代高手,原来还有这不为人知的一面,自己原本以为祁仲已是听不得坏话的顶尖儿,哪成想,顶尖儿都在这呢……
陆小凉随意扫了一圈,整座山谷上写有一百余人的剑诀心法,甚至还有不少的奇功。
陆小凉一指山壁,笑问道:“二师伯,那位所刻下的‘龟息功’,莫不是与你那‘假死功’有异曲同工之妙?”
祁缜不禁赞道:“好眼力,我这‘假死功’便是脱胎于他的‘龟息功’。”
陆小凉长长的吐了口气,看着整座山谷,不禁内心激荡起来,他道:“我云宫历代天骄之辈,穷其一生之精华,竟然创出如此多的神功,当真是令吾辈汗颜啊!”
祁缜笑道:“瞧你年岁不大,说起话来像个老学究。你该这样说,自古以来,只有天骄才会被罚思过。”
陆小凉很是认可,点点头附和道:“天骄嘛,天马行空才能傲世立骄。”
祁缜走到陆小凉的身边,拍了拍他的肩头,又一指山谷墙壁,正色道:“陆小凉,自今日起,你便在这里学下这一壁的功法,何时学会了,何时你我再出去。”
“啊?”一声声痛苦之声,响彻了整座百剑崖,震得地上的长剑摇摇欲坠。
一片叶落下,一片雪落下。
秋去,冬来。
今年云宫的雪特别大,大到分不清哪是天,哪是宫,大到分不清哪是白骨,哪是人。
此时距离过年,还有不足十天,但执事马珏,早早的便令弟子们挂起了灯笼,将这满是仙气的地方,融进了一丝人气。
苍雷的剑法又精深了,听风却还是没有睁开眼。
李大可整日唠叨着想徒弟,晚桃整日都在骂八宝。
青鸾的烟雨阁进了不少想要长生不老的人,青渊也因为临近年关而不再骂人。
温玉初发觉女儿有些鬼祟,温禾禾发觉父亲有些鬼魅。
整个云宫都在朝美好而前行,唯独一个人,时间越久越是郁闷。
“邪派怎的一点影子都没有……”
青青养成了一个习惯,在凌霄阁修行过后,要到琅嬛阁去借些书来看,想必他的叆叇又该换。
梅非心与李落凡比了剑,没人会知道结果,但每人又知道结果。
回到大墨雪山的梅非心只说了一句话,当世第一就是当世第一。
天机阁似乎还在争权,假太阳不知是谁在换。
栖凤楼依旧藏在地下,因为这样花笙数钱才安全。
绛曲打了个喷嚏在疑问,会不会是有人在挂念自己。
君少卿待在思过崖上一动不动,因为他还没彻底忘掉自己该忘的东西。
一年即将终了,犹如逐渐落幕的日头,虽然本就给的不多,但也渴望这份光明。
雪人不愧是君少卿的朋友,你不动来我不动,直到阳光熄灭,雪人这才双臂一伸,懒洋洋的伸了个懒腰。
一声哈欠打出,忽见一道寒流自谷中乱窜,也不是老天干的还是这雪人干的。
远处的祁缜问他:“一百天了,你学会了多少?”
雪人回头一笑,左眼隐现红光,他道:“最后的那套‘雪凝咒’也学会了。”
说完,雪人一抬手,只见掌心盘旋起一道旋风来,他又随手一掷,那旋风沿着山壁形了一圈,将那一行行的字刮了个干干净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