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2章 两个条件
「哥!」卫令抱怨似地急喊了一声,快速朝旁躲开。
花以夕步步紧逼。
卫令一边躲闪,一边喊,「你、你站住,我给你讲,小爷这不是怕了你,这是好男不和女斗,爷让着你。」
「你再说一句!信不信我把你脑袋割下来当球踢?!」
她长这么大,向来都只有她让别人的份儿,什么时候用别人让着她?
花以夕说完,也不再同卫令废话,刀光一闪,她手下毫不留情地朝男人攻去。
「我没说话……艹。」卫令没想到对方忽然动真格的,刀刃贴着他的面颊划过,划断了耳畔的一缕碎发。
看着那飘落于地的几根黑发,卫令倒吸了口凉气。
若不是他闪的快,这一下不得毁容了?
「啧,枉我舍身救义,花将军如此绝情,真教我好生难过。」
难过?
看着他面上没有一丝一毫难过,甚至用透着肆意张扬的神情胡说八道,花以夕气的牙根痒痒。
「你去死!」
她冷着一张面孔,匕首在掌心一转,直直地朝卫令刺去。
卫令这次没躲。
花以夕心中虽有疑惑,可这会在气头上,也无暇去想旁的。
临到近前,一个天旋地转,花以夕才惊觉自己露了破绽。
匕首虽然方便携带,但刀刃短,近身才好发挥,而她平日最擅长弓箭,近身功夫稍弱了些。
刚一靠近,她握着匕首的腕子被人往后一拧,紧紧折在了背后。
花以夕耳畔传来清晰的声音。
「我说了,好男不与女斗,我也不想……别动!听我说完!」卫令眉头一拧,抬手在空中将花以夕挥来的另一只手扣住,才道,「我今天不是来打架的,你先答应不动手,我就放了你。」
花以夕目中杀意更甚,冷冷的看向他,咬着牙,一字一句,「你不如去死。」
「害,好死不如赖活着,我这人……」卫令说着话,拦腰将人拉近了些,被劲装包裹下的腰肢柔韧细挑,脑海中似乎想到了什么,卫令微微有些走神。
花以夕抓住时机一个顶膝,一招断子绝孙便使了出去。
两人离得太近,饶是卫令及时回神闪避,还是中了招。
一时之间,他脸上的表情格外精彩起来。
某个不能言说的地方痛的实在厉害,靠着仅存的一丝理智,卫令才没有在这灯火通明的环境下做出什么失态举动。
他手紧压在腹部,腰身也弯了弯。
「你……」卫令额头青筋暴起,痛的说不出话来。
花以夕,「我什么我?你自找的!」
卫令面容痛的微微有些扭曲,他忍痛抬眼看了眼钟离廷,还未来及开口,钟离廷便已经看了过来,「你去吧。」
卫令急着就医检查自己是不是真要断子绝孙了,没功夫再呆下去,路过花以夕声音,他还是咬了后槽牙,微微压低声音,以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恨恨道:「你等着,这次的事,小爷早晚悉数奉还。」
花以夕双手抱胸,冷笑了一声:「想断子绝孙你就来,随时奉陪。」
卫令,「……」艹。
临走也没占到口头上的上风,卫令离开的略有些狼狈。
花以夕拍了拍手,收匕首如鞘,转身走了回去,「你们说到哪儿了?」
俩人全程看了一场戏,什么也没说。
花以朝摇头,拧眉,压低声问了句,「怎么回事?他刚刚说的救你,又是……」
「他满嘴荒唐,你听听就罢。」花以夕摇头,显然对此事不想多说。
这儿确实也不是说这些话的时候,今日他们是正儿八经来谈判的。
花以朝没再多问。
钟离廷一人面对两人,也丝毫不慌,他微微抬手,做出请的手势:「坐吧,两位。」
「不了,毕竟不是可以坐下好好说话的关系,我长话短说。」
钟离廷微微耸了下肩,「我随意,二位也请便。」
花以朝站得笔直,目光直视过去,身上懒散随意地气息在顷刻间消弭,「你比我想的速度更快。但是你不会真觉得,长途跋涉到了这儿,就可以这么轻易取走我周饶的半壁江山吧?」
他们战线太长,供给不足都是劣势。
真打起来,中戎不一定再屡战屡胜。
钟离廷一笑,「这前半程,还要多谢江阴侯成人之美。」
「少来这套。你知道我不是为你腾路。」
「但我还是占到了这个便宜,」钟离廷:「二位既然私下约我来此,想必也不是为了再下一次战书来的。」
「我这次来,的确不是为了打仗来的。」花以朝语气里透漏了一丝烦躁。
江行云一次次踏破他的底线,权利地位他都可以不管,可江行云万不该把手一次次伸向他的家人。
就算他拼死保住周饶,可是战后呢,他元气大伤,能逃开江行云卸磨杀驴的心思?
而且他清楚知道花如不愿进宫,江行云却一直以势压人,若是此次风波过去,江行云再想强娶,还是个大难题。
花家在边陲守护周饶国土多年,抛头颅洒热血的,把忠君爱国看的比什么都重,如今,他却不愿意再为了该死的忠臣气节泯灭自我了。
背弃信仰与国家这个决定太难,花家世代忠良,这操守却要在他这儿终结了。
闭了闭眸子,花以朝良久才再次开口,「我可以放你们入城,但是我有两个条件。」
钟离廷微颔首,「侯爷但说无妨。」
花以朝看着他,没直接开口,「你能做的了所有的主?如果不能,就叫你们……」
钟离廷微微抬眸,语态平和又坚定,「不用。我敢应的事,便都能做到。」
花以朝深深看了他一眼,才开口,「第一,入城之后,不管你怎么对满朝的文臣武将,但不能伤及周饶百姓分毫。」
他如今做这般的事,扪心自问不愧对君主,却有愧拿血汗来养育士兵的无辜百姓。
钟离廷答得爽快,「这个可以。」
他们这一路沿途所过之处,从来就没有放任士兵对百姓杀伤掳掠,他也从不屑于去欺凌弱小,对沿途城镇官员也是能劝降便劝降,真遇上硬骨头的官员才强行镇压。
「第二。」花以朝看向钟离廷,没急着说,「这个简单,我觉得没什么说的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