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绝了x32

只是，这需要时间。

没有人永远会是一个人，也没有人永远不会是一个人。

老妇人沉默地看着埋头干饭的苏惘然，疑惑这孩子怎么饭量变这么大？

她盯着苏惘然看了好一会儿，目光深邃。

女儿在一夕之间发生改变，不知是好是坏？

但不论如何，这依旧是她的孩子。

夜晚，苏惘然的额头上冒出层层细密的冷汗，顺着鬓角滑落，梦中，她十八岁，一个被命运抛弃的年龄，她还是那个因朋友的死被折磨的体无完肤的可怜虫，失去福利院救济，像浮萍一样被冲荡的杂草，身无分文依靠别人的怜悯和施舍度过一个又一个日日夜夜的乞丐。

突然，噩梦被打破。

一双苍老却温暖的手轻轻拭去苏惘然的汗水，动作轻缓的为她盖好被子，老妇人细细端详着她的眉眼，不知多久过去，才静悄悄的退出房门，动作轻缓，没有弄出一点儿响动。

滚烫的泪水渗透苍老的手掌，老妇人躲在墙角，失声痛哭。

她终于明白为什么女儿在短短时间内竟发生如此之大的变化，她太了解她的女儿，她一直把女儿庇护在自己的羽翼之下，从未让她受过一点委屈。

她明白那种无声的痛苦，掉不出眼泪，也没有泪水，不是小情小爱、小打小闹的委屈，而是一种经过长年累月的积淀，在某一天，这种压抑的痛苦在悄无声息中爆发。

她不知道要如何面对苏惘然。

作为一个母亲，倘若你的孩子被替换了芯子，你该怎么做？

没有人回答她的问题，也没有人知道答案。

黑褐色的木门虚掩着，冉冉升起的朝阳在门两旁无限延伸，洋溢着青春的气息，班牌挂在墙壁上，在岁月的侵蚀下显得破旧。

如山的书堆叠在一排排桌上，刻板而又死气沉沉，教室内空无一人。

苏惘然推开积满灰尘的门把手，一到初阳的光正好落在她的眼睛中央，投射出窗上挂着的晃晃悠悠的蜘蛛网，眼眶波光流转，璀璨夺目。

苏惘然找到自己的座位，笑得像一只成功偷腥的猫。

提早来到教室学习，卷死他们。

“吱”得一声，木门被推开，一个又一个身穿白衣蓝裤校服的学生踏过门槛，背着沉重的书包，像机器人似的坐在位子上。

苏惘然：“……”

内卷失败。

苏惘然麻木的趴在桌子上，眼前是堆叠成山的课本和试卷，所有的人都端起书，不说话不吵闹，专心致志的学习。

苏惘然歪着头，凝视着讲台旁漆黑泛绿的黑板。

黑板上方高高矗立着八个大字“诚信作弊，考试可耻。”

苏惘然：“……”

说的好，说的妙，妙得简直呱呱叫。

语文老师是个年过半百的老头，灰白的头发有气无力的耷拉着，皱巴巴的衬衫穿在身上，配着粉红色的运动裤和一双擦得闪闪发亮的皮鞋，怎么看都显得猎奇。

他鼻梁上挂着一副金色的老花镜，金色的漆掉成凌乱不堪的锈迹，镜片蒙着一层灰雾，不知有多少年未曾清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