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告二叔
靳北洲逆着光站在他面前,脸上笼罩着一层阴影,更让人看不清他脸上的情绪。
“二叔,有些话我今天在这里就跟你说清楚,离容礼远点,不要动她。”
靳勇嘴角噙着笑,“小洲......”
“我是在警告你。”他忽然仰起头,眸光凌厉得好似锋利的刀刃,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着微微寒光。
他向前一步,离靳勇更近了些,低下头俯视着比自己矮半个头的男人,嘴角扯出一抹嘲讽,“二叔,这些年你做的所有事情我都一清二楚,我不去追究是因为你是我的二叔,我就算是看在奶奶的份上,也不会跟你计较。”
“但容礼不一样,在她这里你没有任何面子可以让我去顾及,你若是因为我继续去伤害她,那二叔就不要怪我不顾念亲情了。”
他冷冷撂下这句警告,转身就离开了那里。
靳勇站在原地,目送着靳北洲远去的背影,忽然笑了一下。
看来这个女人在靳北洲心里的分量远超于他想象的。
不过再怎么说靳北洲在他这里也还算是一个孩子,他如果被他这几句话吓到了,那么也就不配跟他争这个靳家家主之位了。
这些年若不是老太太一直在维护着靳北洲,他真以为就凭他自己就能牢牢坐稳靳家家主这个位置了?
老太太一直都偏心大哥,自然也就事事都向着靳北洲,他这个二儿子在他面前从来就好似外人一般,若非如此,他这些年又怎能一直都屈居在大房之下?
总有一天他会让老太太认清楚,她当初一意孤行把家主之位给靳北洲的决定,就是愚蠢至极!
靳勇的嘴角噙着冷笑,好不容易掌握他这位好大侄的弱点,他又怎么会轻易退却?
车里,容礼刚才目送着靳北洲返回宴会厅,她也看见了站在门口的靳勇,忽然间好像都明白过来了。
今晚这场意外,想必也是出自这个人之手。
所以真的如她所想一般,靳勇一再对她不利,是因为靳北洲?
隔了一会儿,靳北洲重新回到车里。
他又重新上下打量了容礼一圈,再次问了一遍,“真的没事吗?”
容礼故作轻松道:“靳先生是在怀疑自己吗?”
“是。”男人脱口而出,“我虽然接住了你,但无法保证你完全无事。”
容礼盯着他的眼睛,竟从他的眼底看到了一丝从未有过的担心和......自责。
她移开视线,换了个话题,“今晚的酒会这么重要,靳先生就这么走了可以吗?”
靳北洲没说话。
容礼见他半天没吭声,再次扭头看他,却见男人垂着眸,一脸深思状,不知在想些什么。
今晚他不该带她来酒会的,还有,他在查到剧组意外真相的时候就该马上去警告二叔的,不然的话,今晚容礼也不会遇到这样的危险。
她恐高,就算身手再好,那么高的高度难保她不会出事,一旦再次受伤......
“靳北洲。”容礼忽然轻声开口唤他的名字,“你是想跟我道歉吗?”
男人眸子动了动。
“替你二叔?”
靳北洲眼皮一跳,果然,她是知道的。
容礼的眼底却漾开一丝笑意,语气轻松地说:“不需要的靳北洲,他是他你是你,你也代表不了他。”
“更何况,你二叔的目的也不是我,而是你对吗?”
她这么聪明,靳北洲早该清楚她什么都知道。
他没说话,实在不知该怎么说。
靳勇几次暗害容礼,都是因为他,若不是因为他喜欢容礼,靳勇也不会把主意打到容礼身上。
所以真正该向容礼道歉的不是靳勇而是他靳北洲不是吗?
可是这个歉他又该怎么道,抱歉他喜欢她吗?
他这副纠结的样子落入容礼眼中,竟让她难得感觉到好笑,这样的靳北洲,她以前从未见过。
原来这个男人也不只会冷着一张脸,永远都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原来他也有为难的时候,原来他也会有搞不定的事情。
容礼忽然觉得这样的靳北洲平易近人多了,也更鲜活多了。
她“噗嗤”一声笑出来,极大地缓解了车内低气压的氛围。
“靳先生,你该不会是在自责吧?还是后悔接近我被你二叔抓到把柄了?”她的声音带着一丝调皮,“现在知道后悔了,早干嘛去了?”
“不过你现在后悔也晚了,你二叔又不会因为你的后悔而放弃对我的追杀。”
她的语气轻松平常,明明说着自己,事情又这么严峻危险,偏偏她还拿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可她身旁男人的表情好像更低沉了。
容礼接着说:“不过靳先生你可能是小瞧我了,你二叔想要对我怎么样,好像还没这个本事。”
“前两次是因为敌在暗我在明,我不清楚动手的人是谁,但现在知道了,我若还是眼看着陷阱往下跳,这就有点侮辱智商了吧?”
区区一个靳勇而已,想要伤害她,还真没那个资格。
别忘了,当初这个男人还想过重金雇佣hk来帮自己的忙,容礼会怕他?
她说这些话,一方面是在减轻靳北洲心里的内疚,另一方面也的确是在陈述一个事实,他真的没必要因为靳勇而替她担心。
顿了顿,容礼补充道:“靳先生难道是在质疑我的打架实力?”
安静了好一会儿,靳北洲终于说话了,他说:“你放心,这件事我会去解决。”
容礼默默叹口气,这男人又不是没见过她打架的样子,她看起来很弱吗?
再说了,跟她有仇的人多的是,想要取她性命对她不利的人也不少,压根也不差靳勇一个,对付他也只是顺便的事。
相比较而言,她觉得靳北洲倒是更应该担心自己,毕竟他这位亲二叔可是对他动过杀心的。
不过她已言尽至此,这男人想怎么做随意,她才懒得管。
她换了个姿势靠在椅背上,闭着眼假寐,今晚折腾了这么多事,实在有些倦了,她打了个呵欠,“到了叫我。”
这个宴会厅离她家不算远,容礼没有真的睡过去,只觉得走了好长时间,她再睁开眼看向车窗外,才后知后觉,这也不是回她家的路啊!
她一下子坐直,“靳北洲,你走错路了。”
男人没说话,倒是前面一直安静开车的司机大叔先开了口,“容小姐,没有走错路,这就是回靳爷家的路。”
“你说什么?回......回他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