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银 槐
左手握着刀柄,韦骁迎着朝阳向远方走去。目标正是所定计划中的第一站-----三山中的银槐山。
幻界二十天后,韦骁站在银槐山前,感叹着大自然的神奇。“远望银河坠人间,近前槐香撞满怀。”这是地方志对银槐山的一段描述。银槐山山势平缓且连绵不断,入目处,整座山青绿欲滴,方圆百里内的树木百分之八十以上为槐树,十分神奇。
顺着前人所开山道,韦骁边走边回想着寻幽访仙录当中对银槐山的描述:银槐山君性善随和,喜好圆月之夜在那雷音石台上设宴,山中精魅尽皆前往,有缘者撞见也会受邀入席,所以银槐山有那关于仙宴的传说。
“雷音台?”韦骁望着眼前那一眼看不到头的大山,不由深吸一口气,感叹着仙缘难求。正思考下步该怎么办,山道另一边传来了脚步声。一挑着两捆木柴的老丈缓缓向韦骁走来。
“老人家!”韦骁抱拳上前,老人把肩上的担子放了下来。
“后生有何事?”
韦骁笑着说道:“老人家,我在家乡听闻银槐山美名,传其绿树成阴,泉水淙淙,风景极其优美,待到槐花盛开之时,更是那人间绝景。”
不等韦骁说完,老人摆了摆手,像是知道韦骁要问的是什么,长叹一声,回道:“那是三年以前的银槐山了,以前,每至夏末,槐花盛开,慕名前来观赏的人络绎不绝,附近的山民光是接待旅客都能挣上一大笔银钱,山里更有一条甘甜山泉可用作酿酒,我们银槐山的槐酒那也是出了名的佳酿。”
“可不知怎的,三年前的一天夜里,圆月当空的晴夜突然乌云密布,电闪雷鸣,银槐山更有那地龙翻身,大地开裂,山体崩毁,至今想来,老朽依然心惊惧怕。”老人家拿起挂在腰间的水囊,喝了一口,继续说道:“那日后,满山槐树不再开花,那甘甜的灵泉更是变得浑浊不堪,喝之居然有股子腥味,欸······”
“后生,回吧。这银槐山没什么看头了。”
“老人家,我好不容易来这一趟,好歹走走看看,也许今年夏末槐树就会开花了呢?”
老人重新担起干柴,说道:“随你,随你。”
“老人家可听过雷音台?”
“没听过,没听过,不过那座山的山顶倒是有一大片平整的青石地。”
韦骁抱拳,躬身谢道:“多谢老人家了。”
“没事,没事。”韦骁没走几步,又听身后传来了老人家的声音,“后生,晚上尽量不要在山上住啊,山里不太平!”
韦骁抱拳表示知晓,老人这才担着干柴离去。
紧了紧手中的长刀,韦骁朝老人所指的大山走去。望山跑死人,早晨遇到那老丈之后,韦骁便马不停蹄地赶路,但整整一天下来,离着那座山的距离似乎只是缩短了一小段。山里入夜湿气重,气温低,此时韦骁口中所呼之气都变成了白色。正寻思着找个干燥之地落脚的韦骁,抬头望见不远处貌似有间房屋的轮廓,走上前去一看,原来是一间摇摇欲坠的破庙。
庙里的神像已然垮塌,看不出原来供奉的是哪位神,神像前的供桌上更是铺满了灰尘,庙墙也有部分垮塌,幸运的是角落的屋顶和庙墙还算是结实,韦骁把供桌一翻,就着角落腾出了一个容他生火休息的地方。稍稍清理了一下,在附近找了一些干柴,当火光在庙里亮起来的时候,外面已然到了深夜。
韦骁找了三根树枝横在供桌和墙体之间,把衣服脱了下来挂在上面烘着,人便躺在有些温暖的地面上渐渐入睡。睡得正香,庙外依稀传来一阵兮兮索索的声音,不久,脚步声在破庙外响起。先是一只小巧白嫩的玉足跨过破败的门槛,紧接着玉足的主人-----一位相貌靓丽,胸满臀翘的美人儿现了身形,她看着破庙角落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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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光,妖魅地笑了笑。
美人儿皱了皱眉头,她进来好一会儿了,那人居然还在睡,呼噜更是没停过。
“荒山野岭,睡觉都没个警觉性,活该遇上......呸呸呸!!!”美人儿原本想说个妖字的,但又觉得不好,便压下了想说之话。
哐当!有物件掉落在地面的声音。
韦骁爬了起来,闻声望去,只见一位穿着薄纱的漂亮女人有些怯生生的站在离自己不远的地方。
大眼瞪小眼。韦骁不说话,是因为这家伙在抓紧时间瞟人家处在薄纱下若隐若现的身体。
女人不说话,是因为她一时之间也不知道怎么开口。
最后还是女子抵不过尴尬的气氛,主动开口说道:“我可以坐到那里烤烤火么?”
韦骁见美人那青葱一般的手指向篝火的另一边。
“可以,可以。”韦骁挪了挪屁股,把挂在树枝上已经烘干了的衣服穿上,腾出来可以容纳另一个人活动的空间。
美人走到篝火边上,坐了下来,瑟瑟发抖的身体终于不再颤抖。
突然见女人眼睛直勾勾的望向自己的身边。韦骁顺着目光一瞧,哑然一笑。那是自己的背囊,此时布囊微开,露出了半只留作下顿餐食的烧鸡。他把烧鸡取了出来,递给女人。对方在矜持了一两秒后,终究抵不过肚子的抗议,接过来后不顾形象地吃了起来。
由此,两人关系迅速升温。通过交流,韦骁这才知道,美人是山下陆姓庄主之女,因为贪玩误入深山不识回去之路,跌跌撞撞的走着,不知怎的走到了这里。
“你看,鞋都走掉了!”美人指着沾满泥土的玉足,目中含泪说道
阿嚏!!!美人打了个喷嚏,有些楚楚可怜地看着韦骁。
“我有些冷。”女人朝韦骁身边挪去。
......
“可能是贴身衣服太湿了吧。”韦骁轻轻地说道
突然间,女人在韦骁面前上演了美女脱衣的勾魂戏码,薄薄的纱衣自肩边滑下,白嫩地玉肩显露而出,眼中露出那欲绝还羞的神情,女人嘤的一声好像要倒了一般......
韦骁眼疾手快,伸手接住那柔软的身体,顺势把人顶在了庙墙上。
“不急!哥哥还有话要问妳。”韦骁笑道
女人面若桃花,眼神有些迷离。
“银槐山发生了何事?百里槐花为何三年不开,灵泉为何腥臭如血?!!!”
“答对有奖!!!”韦骁后退半步,一柄长刀不知何时已然出鞘,此时正架在美人的脖颈上......
犹如一块烧红了的钢铁被冷水泼了个正着,美人儿感受到脖颈上那锋利的刀刃,身体打了个冷颤,刚想开口,对方的刀锋又往上压了一压,那可恨的声音再次响起。“考虑清楚再答,如若想诓骗于我,大可以试试,只要被我找到不合理之处,这长刃便会一刀刀切下妳的肉,活剐了妳!”
正在此时,庙外传来一声“刀下留情!!!”。
韦骁闻声向庙门处望去,只见一位老妪杵着根绿色拐杖,一步一步朝庙里走来,七八位俊逸男子紧随其后,黑暗里更有着十几双绿油油地眼睛恶狠狠地盯向韦骁!
“哟!这是打了小的,老的坐不住,出来找场子了?!”韦骁一把锵住女人的脖颈,往地上一掷,一脚踩在对方白嫩的胸口上。
“仗着人多是吧?!”另一柄黑鞘长刀被他驻插在身前的地面上。
老妪脸上阴云密布,嘴角露出了锋利的犬牙!身后的俊逸男人们伏低了身子,作状欲扑!黑暗中更是传来了兽类凶狠地低吼声。
“信!不!信!”韦骁的手搭在了黑鞘长刀之上,“老!子!”锵!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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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应声而起,一点点被那搭在刀柄上青筋毕露的手拔起!原本平静的夜里突的扬起了一阵腥风!老妪的眼里更是出现周围下起了血雨的幻觉!在她对面,血液泊泊泊的从刀身上冒出来,就像一口血泉在她面前涌!!!
呜~破庙周围响起了兽类的鸣声,骚臭味弥漫在空气中。老妪身后的俊逸男人们纷纷倒在地上现出了狐狸的原形。
韦骁还在拔刀,此时他的眼睛猩红无比,盯着那些倒在地上的狐狸,咬牙继续说道,“屠!了!妳这狐狸窝!!!”
长刀拔出了一半,韦骁右步跨前,准备顺势一把将刀彻底拔出杀将出去。
却不想,老妪左手平伸,焦急大喊:“少侠请慢!!!”
......
韦骁冷哼一声,将长刀倒插回去。众狐狸心中那可怕的景象这才消散不见。老妪抬起手来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心里大喊,“苦哉!怎的遇上了此杀星。那柄刀不知杀了多少生灵,凶性滔天!”
韦骁把黑鞘唐刀抽离地面,有些可惜的望向脚边已经化为白狐的美人,接着很不爽地瞪了它一眼,可怜的白狐被吓得不断哀鸣,趴在韦骁脚边不敢离开。此时已变得慈眉善目的老妪走到篝火边,她那些子子孙们此时退到了庙外没敢进来。
“坐吧!”韦骁看了一眼站着的老妪,指着对面的位置说道
老狐狸没有客套什么,只是双手抱拳躬了躬身便坐了下来。“还是我来回答少侠刚刚的问题吧。”
欸~!一声长叹,老狐狸不知是想起了什么事情而感叹,还是感叹着她孙女的运道之差。
“银槐山之变,源于三年之前山君设立的一场夜宴。那时的我作为银槐山狐族的代表,是在场的。”
“众所周知,我银槐山山君性善随和,其所辖百里山脉内的精魅在其庇护下也生活得悠闲自在,山君有一喜好,那便是月圆之夜广邀辖内精魅举行夜宴,每到那时,大家伙都会拿出收集到的好东西凑一块一起分享,场面十分热闹欢喜。”老妪顿了顿,眼里露出回忆之色,“三年前,有一境外妖在月圆之夜不请自来,山君因为性善不疑有他,同意他参加宴会,到献宝环节,那妖竟拿出了一件仙宝!”
“一个别致的小丹炉!因为那妖把丹炉说得是神乎其神,出于好奇,山君便凑上前去察看。”老妪此时握紧了拳头,咬牙道,“谁知那妖突然手捏诀印,丹炉变大猛地把山君收了进去!!!”
“大伙见状大惊失色,很多受恩于山君的妖灵便要大打出手救出山君,却不想雷音台四周突的涌出许多凶妖,那一夜雷音台上沾满了妖灵之血,我们失败了,存活下来的妖灵被迫妥协,银槐山易主。”
“山君遇难之后,地龙不稳,山崩地裂,山间精气更是不复从前,灵泉变得浑浊,闻之更是腥臭如血。”
韦骁摸着下巴,问道:“百里山脉,妖灵何其多?事后也可以聚集起来,再战那妖,为何不见你等奋起反击?”
“诚如少侠所言,有妖暗自互通反击,奈何各族中竟有那厮暗子,数次谋划均被抓个正着,主事之妖无一例外都被斩杀,如此反复,我等已是有心无力。”说到此处,老妪竟然流起泪来,“山君在时,我银槐狐族上上下下七百余口,时至今日,已然只剩十位家长,二十余未开灵智的小娃,实在是,实在是······”
呜··呜呜···,“少侠,我银槐之狐从未伤人性命,现今为了种族能够延续,需得上缴那妖足够的精元,迫于无奈做起了魅惑人的勾当,但每次也只会吸取人身部分精元,被魅惑之人至多休息月余即可恢复,银槐狐族并未犯下杀人之过,望少侠谅我等生存之辛,放过老身一家老少。”
语罢,老妪跪地磕头不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