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游园会
“我没有,我不是,你别瞎说!”不待其他人反应,刚刚一直背对着车队被人称为“公子”的那人直接掉转马头冲了过来,若不是林殊眼疾手快用自己的马横在他的马面前,估计就要冲撞到了马车上。
即便如此,两马受惊,同时也连带着车队陷入了混乱,好一会儿才恢复平静。
“怎么回事?”林免看着刚刚那个人在给李月华和李月如行礼,而李月华等人一边责备他胡闹,一边还客气地称他为“轩儿”,便悄悄问林殊。
“你的青梅竹马,礼部尚书的小儿子,吴皓轩。”林殊回道。
林免没想到,还有这么一个男人,上下打量一番后忍不住问:“那他这是来干嘛?”
“还能干嘛,抢亲呗。”林殊云淡风轻地说道。
“殊哥哥休的胡言。”旁边的林甫虽然这么说着,却也一直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之余,有着某种防备。
林免看了他一眼,也轻笑一声:“我有这么大魅力?能让礼部尚书大小儿子做出抢婚这种事情来?”
只是不待林殊回答,吴皓轩就已经走了过来:“小免妹妹,你别听小殊瞎说。我,我没有……”
后面的话,他就说不下去了。
玉面书生,面颊微红,在这绿树成荫的官道上,也是一副美景。
林免倒也没让他继续尴尬下去,而是问了刚刚的问题:“吴大哥,你来做什么?”
“是家母来让我给夫人送帖子。”吴皓轩说道。
林殊才不相信他的鬼话。
送帖子这活,安排个下人就行了,至于让吴小公子亲自跑一趟?而且还专程等在这里。
这里虽然离京城已经不远,但是骑马也要两个时辰。吴皓轩肯定是一大清早就出门了,只是夫人之间的聚会,又不是什么大事至于这么火急火燎,不能等到众人抵京之后再送?
“想见某人就直说,至于让伯母背锅?”林殊调侃他。
“是。”吴皓轩这会儿倒没否认,只是脸又红了一点儿。
“好了好了,剩下的路,就麻烦轩儿了。”李月华过来给他解围,还让李月如上了自己的车。
“夫人放心。”吴皓轩吩咐了随从,一行人又重新上路。
外面多了这么一个时不时拿眼睛往车里瞟,看一眼还脸红别扭的追随者,林免也就没了看风景的兴致。
不过她也有些好奇:“吴夫人找我娘何事?”
“后天家母在府上将举办一场游园会,希望夫人能够赏脸。”吴皓轩面朝前,回答的时候都不敢正眼看林免。
林免一看他那表情就知道,除了希望李月华去,估计眼前这位还希望自己也去。
不过,就算自己去了又能怎样?游园会是女人之间的吃吃喝喝吟诗作对,他一个大老爷们也只能远观不能参与。
想罢,林免就缩回了车里,继续闭目养神。
一路畅通,傍晚时分,几个人便抵达了京城。
林平之在城西有一座三进三出的宅子。
礼部尚书吴用的府邸在城南。
而津州位于京城东南,进京走的是城东门。
差人前去送信,吴皓轩等人便跟李月华在城门口告辞了。
走之前,吴皓轩还依依不舍地看了林免一眼。
车轮滚滚,压过京城的路面。
华灯初上的京城依旧热闹非凡。
坐在马车里的林免挑帘看了两眼,忍不住拿鼻子嗅起来。
喧嚣了一天的京城,空气里有些浑浊,各种味道掺杂在一起,并不算好闻。
这一天光顾着赶路了,也没在驿站停留,林免现在是又饿又乏,只想早点儿回府休息一番。
只是刚进了位于林宅,她还没来得及更衣,就被李月华叫了去。
“明天好好休息一天,后天的游园会,你跟我一起去。”李月华吩咐道。
“哦,好。”林免应道。
转眼就到了游园会当天。
林免看着镜子中的自己。
虽然昨天休整了一天,但是路途的颠簸劳累还是让她面色苍白唇无赤色。
她的本意,第一次参加京城圈里的活动,要低调一些,所以选了淡绿的长裙,简单的发型,走小清新路线,上完口脂之后,又扑了层粉压去颜色。
最初,绿柳还不明白她为何如此操作,等定妆结束,绿柳不禁赞叹:“小姐,你怎么可以这么好看?”
林免却一点儿都不接受她的吹捧:“你是不是没见过好看的人?”
“小姐,奴婢说的是实话。你这个样子去了,一定能艳压群芳,公子回眸……”绿柳把能想到的词全都使劲往外说。
林免却直接让她住口:“省省吧你。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我让你帮我准备的点心,拿来了吗?”
“拿来了,小姐,你让我准备这个做什么?”绿柳从袖中掏出一个纸包,打开来看,里面包裹着凉快桃花酥。
“也不知道今天去了能不能吃饱。”林免掰了半块小口吃掉,剩下的又让绿柳重新包好,塞进了自己的袖子里,整理了一下,等着李月华叫她一起出门。
上到马车里,李月华又叮嘱了林免一番:“到了之后,要谨言慎行,规矩一点,知道吗?”
“免儿明白。”林免心说,这种无聊的聚会,到时候钻个角落里就好。
只是等她到了之后,才发现,想低调实在是太难了。
跟着李月华去见了吴夫人,吴夫人便拉着林免的手嘘寒问暖:“想不到小免都已经出落成这么漂亮的大闺女了。”
“伯母才是明珠生晕、美玉莹光,好看。”林免奉承道。
礼部尚书吴用的夫人王氏,是李月华的手帕交,年近五十,体态丰腴,保养得宜,却也遮掩不住美人迟暮的痕迹。
听了这话,她笑得眼角的皱纹都加深了几分:“看这小嘴儿,怎么这么甜?可惜我们家轩儿福薄……”说着,吴夫人叹了口气。
“哎呀,轩儿也是一表人才,将来定有良缘。”李月华马上陪笑道。
“借你吉言。小玉,你先带小免去后面转转,我跟月华再聊会儿。”吴夫人重新换上了笑脸,叫来人先带林免下去。
“小姐,请。”被唤作小玉的女婢过来行礼。
林免微微欠身,道谢后带着绿柳离开了她俩,走进了后院。
礼部尚书吴用家的这个后院,面积比林平之在津州的府邸还大很多。
此间正是五月天,桃红柳绿,莺啼燕语,美景无限。
中心湖畔的凉亭回廊里,已经坐了不少的妙龄少女,旁边的竹林、花园中,也有人在闲庭信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