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高僧求抱抱
言奚也意外到了,这个僧人,还真的和一般出家人有些不同。
不是一味的傲冷,也不是一味地愚善。而是行事磊落,杀伐果断。
“快快,放了那个姑娘!”为首地知道,只要这个僧人一根手指,他就魂归西天了,吓得连忙阻止道。
就在这时,忽然从四面又来了一群不同颜色服饰,亦蒙着面的人,言奚抬眸的瞬间,无数利箭已经向这些黑衣人直直射了过来,后面那个人,瞬间将她推向了箭矢~
她玉手轻转,一股冷风,那些箭瞬间偏离了轨道,刺向了后面那个找死的狂徒…
与此同时,她忽然感到小巧的身子被一股熟悉的温暖包裹,飞过重重利箭,落在另一片草丛。
短短数秒,深藏在心尖的六瓣雪花,如山崩般轰塌,碎成一片汪洋,变成嘴角的嫣红以及眸中的晶莹…
她一只手捂着胸口,一边咳嗽,一边努力让自己不要倒下…
这熟悉的气味,即使转过无数个轮回,她也不会闻错。
是他!是他!
湛湛蓝天,白云苍狗,似乎又回到了那个朝代,那是一个泣血的黄昏,骊山脚下,寒风凄凉,无数的乱兵汹涌而来,直到一把冰冷的利刃刺向了他明黄的龙袍,鲜血染红了他年轻的龙颜…
她像一个恶魔,变态般地快意大笑,直到他的一句话,瞬间击毁了她蓄积许久的阴谋…
忘川河畔,孟婆汤前,不管她多么苦苦地乞求,永远见不到他,永远也无法忘记那个刻骨铭心的一世,这苦痛,世代叠加…
此世,身为一枚可有可无的废柴养女病秧子,本以为人生就这么地了,却踏破铁鞋终遇良人,可是,怎么会出家?
出家?
她手指微微颤抖,闭上眼睛,把这两个字咬碎了吞进心口,变成无数利刃,在心尖穿梭,把一块淤积千年的心病,割开一个口子,吐出一口污血…
我站在忘川河畔等你千年,而你,却在佛前不问红尘。
“姑娘速速离开,此处不宜久留。”
富有磁性的声音,依然宛如寒星一般冰凉,把她从记忆中拉回了现实。
背转过着颀长如玉的身子,唯恐和她多了一丝沾染,淡淡的檀香,如烟如雾,然后便准备离去。
就在他抬脚的瞬间,下一秒,她轻轻盘扯住他的衣角,扯下面纱,洁白的牙齿上,残留着淡淡的血渍,她笑了,笑得涕泗横流。
想走,有那么容易?
“我受伤了,走不动。”
她绵软的声音,像糖一样甜,好久没有撒娇了,此刻,她干脆一屁股坐到地上,装出柔弱无力之状。
那个人转过身,看到一个病若西施的姑娘,苍白的脸上都是泪痕,蓝蓝的眼眸清澈如水,嘴角还有血污,反增添了几分妖媚。
他平静如水,从背囊中拿出几粒药丸,递给她,淡淡地说道:
“姑娘的病在灵豫,只有祛除心魔,方可解除。”
看过无数医者,没有一个能认出她的病根,这病,便一直拖着,只有她知道,有一味药,在一个人身上。
此刻,她痴痴地抓住他厚实的大手,像花痴一般盯着他的脸,轮廓如画,如玉无瑕,皮肤比女人还要细腻白皙,寒眸中自带一股高贵,好美,好像在哪里见过?
他见状,皱了皱眉,瞬间将手抽了出来,她方回过了神。
“高僧,我腿疼,心口更痛,能背着我走吗?”
她不管不顾地又扯住他的衣袍,这男人宽宽的后背,像一座大山,看着就舒服。
“不能!”
绝情的两个字,毫不拖泥带水。
“高僧,这荒山野岭,恶人众多,又有野兽出没,你忍心看着小女死在此处?”
她故作楚楚可怜,心里暗自得意,这个男人,慈悲为怀,一定不会不管她。
勾引一个出家人,她忽然觉得自己有些缺德,缺德吗?
好像有点……
他似乎叹了口气,她心里更是惬意,只听他说道:
“空言,空语,你们送送这个姑娘。”
啊?空言?空语?
言奚猛然抬头,才发现树木丛后,正站着两个像卫兵一般的和尚,安静地像空气。
何时出现的?她全然不知。
“是!师父。”
两个和尚走了过来,言奚本能地站了起来,一脸嫌弃。
不过,她有的是办法,这时,只见两个和尚本来走得好好的,忽然脚下一滑,身子向后倒去…
言奚捂口轻笑,摔他们个骨折看看,怎么背她?
可谁知,那两个家伙似乎反应机敏,瞬间又站直了。
这个倏风功,一般人根本躲不过,而且根本觉察不到,除非内力深厚,两个普通的和尚,竟然毫发无损。
竟然像大内高手。
可以想见那个师父的内功修为。
再看看那个人,已经走到了远处。
“要去哪里?”
两个和尚态度并不友好。
“你们,是哪个寺的?改日,我好去感谢救命之恩。”
言奚忽然想到还没有要到那个人的住址,连忙询问。
“你管得着吗?”
一个和尚白眼翻到天上,两个和尚双手交叉,均一副不耐烦之状。
这,啥态度!
“那,我就去你们寺里烧香,可以不?”
“不行!不欢迎!”
这态度,欠揍!
言奚咬咬牙,忍了忍,小不忍则乱大谋,又挤出一个笑容:
“我,适才被恶人打到了头部,有些失忆,两位要不先将我带回寺里,这伤一好,庶或就想起来了。”
两个人交换了一下眼神,最后一个弯下身子,示意她爬上去。
“这?男女有别,要不,给我一个拐杖,我自己走好了。”
言奚才不要和任何一个陌生男子有一点接触,爬一座山而已,根本就不值一提,柔弱的身子,可是有千年的寒力。
这孟婆汤虽然无用,这孟婆,还是够仗义的。
那个和尚听罢,何乐不为,本来也懒得背着一个女人,于是在一旁树上,随意找了几个粗壮的树干,掰了下来,扔到言奚面前。
“给我捡起来!”
言奚生气了,这两个和尚,哪里像个出家人,一点耐心和慈悲心都没有,反倒像两个欠揍的武夫。
“……”
两个很是不屑一顾。这个姑娘,只身一人,一无丫鬟,二无亲朋,又看着柔弱不堪,怎么会无端出现在山上,怕不是邪教教主变成的妖怪?
适才那些刺客,身份不明,师父怕是善心施过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