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九章 说客
两人对卫向初的折磨持续了相当长的一段时间,才以他们的心满意足而结束,看着双腿几乎被已经被打的面目全非的卫向初,焰羽和足腹此前一直积压在心中的仇恨不甘得到了很好的释放,笑呵呵地又一人对着卫向初的脸踢了一脚,然后扬长而去。
“卫向初......卫向初!振作一点、振作一点啊......”
好不容易爬到卫向初身边的脂牙,拼命地摇晃着他的身子,好让他不至于彻底昏死过去。
“唔......”
强烈的摇晃将卫向初从彻骨的疼痛中恢复了一丝神智,他艰难地睁开了眼,看到了同样满脸是血的脂牙,还有自己那双已经被铳枪打的千疮百孔的腿,从嘴里挤出了一丝呻吟。
但也仅此而已了,很快巨大的无力感将他的意识拖入了深不见底的黑暗,纵使一旁的脂牙还想维持住他,却也已经无济于事。
卫向初自己也不知道这样的伤势,能否还有再醒来的机会,所以在彻底昏迷以前,他颤抖地从自己的衣袋里摸出了一枚硬币,放到了脂牙的手中,然后彻底没有了声息。
替我照看好坚珏。
这是卫向初想要通过此举传达给脂牙的意思。
“妹夫......”
脂牙接过这枚留存着些许温度的硬币,又轻声呼唤了一次卫向初。
但没有再得到任何回复。
但他也切实感受到了这样的意图。
“你放心吧......我会救你的,也会保护好佩佩的......”
脂牙对着已经陷入昏迷的卫向初这么答应道,然后扶着墙,咬牙站了起来,朝着牢房外一瘸一拐地走了出去。
卫向初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在昏迷的过程中,还有没有想起过什么记忆的碎片。
这是他第一次昏迷的这么彻底,也是他第一次距离死亡近在咫尺。
原本他以为,自己如此危难关头,那个V-MISS会再次出现,给予自己提示或是更直接的帮助。
然而这一次,伴随卫向初左右的,只有痛苦、寒冷,还有黑暗的绝望。
焰羽和藤蹄丧心病狂的折磨,让他明白了为什么自己刚刚醒来时,会那么得痛苦,想必是被抓回来以后,就被这些怀恨在心的剧团长们轮番报复。
坚珏......你可千万不要有事啊......不管是谁也好,拜托了......
此时的卫向初无能为力,只能在心中这么祈祷着,祈祷着对他而言,这样的“奇迹”出现。
让他感到意外的是,自己居然在不知道多长时间以后,又再度被人唤醒。
这一次唤醒者他同意熟识。
甚至可以说有些惊喜。
“......月、月耳小姐?光、光鬃先生?!”
看到脖子都戴着项圈的月耳和光鬃,卫向初感到身体突然恢复了一丝气力,便扯着沙哑的嗓音确认道。
“嘘......小声点。”
光鬃示意他压低嗓音。
“天呐......卫向初先生伤的太重了,明明团长和夫人吩咐过不能对他这样的......”
月耳在施放“治疗”法术的过程中,忍不住这么说道,卫向初这才明白过来,为何自己醒来以后,身体的痛楚减轻了不少。
但他很快也生出新的疑问。
“您先喝点水吧,事情的经过由我来向您介绍吧。”
光鬃小心翼翼地将水壶递到了卫向初嘴边,慢慢帮助他喝下,期间介绍起了之前在皇宫分别以后发生的事情。
原来,就在卫向初与他分别以后,光鬃为了找到月耳,集结了残存的家族骑士们,设法向着皇女和净世尘埃所在寝宫发起了一次突袭,但被净世尘埃提前料到,最终不断随行的骑士们被全部反杀,自己也被打的奄奄一息。
【请问,在动手杀掉这人之前,能否把他交给我们。】
这是净世尘埃准备顺手杀掉光鬃之前,突然现身的安洁所提出的要求。
【哦?剧作家阁下对这样一个已经完全失去了利用价值的贵族小少爷,还有什么兴趣?】
对于突然现身让自己刀下留人的安洁,净世尘埃饶有兴致地问道。
【也不是什么兴趣,纯粹是我团里的一个孩子,跟这个少年还有个婚约呢~作为一团之母,实在是很不想让那个孩子难过啊。】
【啊~这样啊~】
【作为交换,我们这边可以再满足您之前提过几个条件。】
【成交。】
之后被交换回剧团的光鬃,被安洁施加了大量的咒语限制了自身,并加上酷爱人体实验的洞翼,在他身上进行的改造,最终让他也变了一个和“混血种”相同的存在。
至于他和月耳脖子带着的项圈,则是在团长狄蒙的授意下,施加的某种惩罚。
“因为我和脂牙哥之前对你采取的一系列帮助行为,违反了剧团正在推进的计划,所以我才被团长要求戴上了这个项圈。本来光鬃大人是没有这个必要的,但他却执意要和我一起受罚,所以才......”
月耳解释到这里,神色黯淡之余,脸颊又微微泛红,这股特殊的感情卫向初自然不难理解,便难得的挤出一丝微笑,努力把头低下,回答道:
“谢谢你们。”
“哪里,我们才应该要向您道谢。”
光鬃赶忙解释道。
“那你们知道坚珏她现在怎么样了么?”
卫向初又继续问道,这让二人对视了一眼,同时叹了口气,回答道:
“坚珏小姐的话,现在应该被陪在夫人身旁。”
“佩佩她被带回来以后,就一直和夫人待在一块儿,但是没有什么大碍。只是——”
“——只是什么?”
听到月耳话锋一转,卫向初急忙追问道。
“她说她想见你,如果见不到你,就不吃饭,也不会听夫人和团长他们任何的话。”
“坚珏......”
听到坚珏安然无恙,卫向初松了一大口气,但又听到他因为自己茶饭不思,又变得忧心忡忡。
“既然这样的话,为什么不让我去见她?”
所以他顺势问道。
“因为......夫人在准备仪式。”
“仪式?”
光鬃点了点头,解释道:
“是的,就像我一样,夫人想将你也转化成剧团的一份子,到那时再让你和坚珏小姐重逢。”
卫向初恍然大悟,先前的一些疑问也得到了解释。
“原来他们对我这么感兴趣......”
他也无奈地苦笑了一下。
“一方面固然是佩佩的缘故,另一方面也是夫人对你确实感兴趣的原因。”
“夫人?她为什么对我那么感兴趣?”
卫向初感到非常疑惑,但月耳只是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不清楚原因。
之后在二人即将离开之际,牢房外又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
“不好——!”
“糟、糟了!”
脚步声让两人吓得一激灵,急急忙忙准备离开,却只听得黑暗的走廊外传来了一声低沉的声音。
“别躲了,我知道你俩又偷偷摸过来看他了。月耳,光鬃先生。”
发现自己已经被狄蒙的二人无奈只能放弃挣扎,乖乖地站起身来,迎接走进来的后者。
“团、团长先生......”
“团长......”
狄蒙走到二人面前,瞟了他们一眼,叹道:
“我不是早让你们不要天天深夜溜过来了么?”
“可是......”
二人抬起头,还想争辩什么,但想起狄蒙确实之前有过这样的叮嘱,又不得不重新把头低下,准备接受数落。
“你们两个是这样,脂牙那小子也是这样,其他的剧团长也是这样。就连安洁和佩佩她也是,哎...你们一个个都喜欢按照自己的喜好去做事,完全不考虑其他的影响,真是叫我心累啊。”
“我、我和光鬃是因为担心卫向初先生,才天天半夜溜过来治疗他的伤势!不然藤蹄老师他们几个,迟早会把卫向初先生折腾死的!”
月耳所说的某种程度也确实是事实,正是因为其他剧团长们不听他和安洁的指示,私自摸进牢房,对卫向初动用私刑,致使他重伤濒死,才会有了脂牙和月耳,也不顾指示的结果。
说到底,他这个一团之长,也开始有些约束不了那些心智越发趋于疯狂的团员们了。
狄蒙想到这里无奈地挥了挥手,示意二人快速离开,月耳在带着光鬃离开之际,又恋恋不舍地和卫向初对视了一眼,然后才无奈地选择了离开。
“看来是我和安洁对手下管教不严,才让你多受了这么多的皮肉之苦啊。卫向初先生。”
等待整个牢房只剩下了自己和卫向初以后,狄蒙才盘腿坐在了卫向初面前,致歉道。
“彼此吧,毕竟你的那些剧团长三番五次的败在我的手下,我想有点怨气,也是正常的。”
得益于月耳的精心医治,好了伤疤的卫向初有了继续“幽默”的底气,看到他虽然依旧满身伤痕,但依然没有选择放弃和妥协,狄蒙满意地点了点头,说道:
“和佩佩还有他们描述的一样,你是一个在什么时候都会去开玩笑的家伙。”
“呵呵,那你的那些人可高看我了。如若不是月耳小姐刚刚的一番医治,我现在怕还是在不省人事中。”
卫向初耸了耸肩,对于这样的评价不敢苟同。
寒暄过后,陷入了一阵短暂的沉默,尔后由狄蒙开口打破道:
“那我就开门见山的说了。卫向初先生,你现在已经是【属相星群】剧团的俘虏,已经没有任何选择的余地。虽然站在我和大部分剧团长的角度,都赞成处死你这个三番五次阻止我们的人。但因为佩佩对你情感,还有安洁那家伙力排众议,我们最终决定还是让你成为我们的一份子。”
“那如果我还是说不呢?”
卫向初的嘴硬在狄蒙的预料之内。
他看着咧嘴嘲笑着自己的卫向初,叹道:
“现在可由不得你。而且,我既是个团长,也是父亲。我已经让女儿伤心过一次,这一次我不想让她难过。你是个不错的人,从安洁很认同你这点,我就可以看出。所以这也是我的一个请求,只要你愿意加入我们,我和安洁也同意你和佩佩的这桩婚事。”
狄蒙说的言真意切,但卫向初全程只是一副嘲弄地表情注视着他,直到前者话全部说完,发现后者没有任何表情上的变化时,才不得不怒道:
“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我和你们这群杀人狂魔没什么好说的!好在你和那个女人还算是一个‘父母’没有对坚珏做些什么,否则我就算拼上这条命,也要和你们同归于尽!”
看到即使这样,也要向自己发出如此威胁的卫向初,狄蒙不解地问道:
“你为什么要不惜和我们对抗到这一步?你对于这个国家,也不过是个外乡人,当然我也知道你和另外三个女子,也有过约定。这一点我们也可以答应你,只要你愿意加入我们,之后我们会把那三个人也带回剧团,让你们团聚。”
狄蒙拼命试图说服自己的样子,让卫向初最终忍不住放声大笑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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