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回 建城府放粮赈灾 神宗帝下榜平寇

第一回 建城府放粮赈灾 神宗帝下榜平寇

诗曰:

自古寒家出良人,心怀赤胆利名远。

半载楚苦衍辛乐,留与金田后世耕。

在河南一带,有一管城县,此地居豫之中。黄河以南。在乡下一带,有一合义村,村中有一人氏,姓张名玉山,乃一农民。为人最为仁善,若有人遇上难处向其求助,必当倾力相助,不分贫富,旁人提及无不赞口。方圆几里,人人尽知。家中有七十余岁老母亲,父亲早亡。又有一儿子,名唤作张志成。性子亦如他父亲一般,只是特喜爱看那会耍武之人习武,亦常幻想自己也能耍些武艺。

时下正是元朝元顺帝末年,连年的天灾人祸不歇,庄稼地颗粒无收,走头无路的穷苦百姓举兵造反。朝廷派兵镇压各路起义军队,又对百姓收缴赋税愈加繁多。有余粮的人家都被官兵收了上车,爬上前找官兵哭求,又遭一番棍棒毒打,登时没了性命,饿杀百姓不计其数,遍地尽是枯怜骨。幸亏张玉山已早将粮食埋藏与地里,只将少量粮食交于官兵蒙混过去,一家人才免遭饿死之难。那张志成虽只有十余岁,但性子刚烈,但凡见到官兵欺压百姓,直恨不得上前一刀一个剁翻,又苦于自己没武艺敌他不过。晚上时对他老子说:“这朝廷都不顾咱们死活,日日来抢粮食,打死村民,人人怨声载道。咱不妨也学那些头扎红巾的义军,反了这些官府吧,不比吃官兵祸害强。”张玉山听后喝道:“你晓得什么,若是让官府的人听到了,非不把你拿了去,今日他们来征粮,我只拿出了些许,大都藏了起来,官兵也未起疑心,已是不幸中之大幸也。”张志成逐不再言语。

话说这一日,一个起义军将领逃亡到此,衣甲残破,面如土色。欲找户人家暂且避难,谁知人家见他是义军,唯恐惹麻烦上身,忙闭门拒之。正心如死灰之际,张玉山不顾邻里劝阻,将其接入家中,好生照养。几日过后,欲要离去,走到张玉山面前拜谢道:“承蒙兄长搭救之恩,若我哪日东山再起,必当百倍酬谢。”张玉山笑道:“眼下你自己都顾全不得了还谈何东山再起。我只是看你有难,又是打这昏庸朝廷的好汉故才收留了你。若你日后真的东山再起,就到此处来寻我,我祖上数辈都居于这里,也不知将军尊姓大名,也好日后做个相认。”那军士回道:“在下名唤作朱重八。”

看官,这朱重八不是别人,正是那大明开国皇帝朱元璋。后来领兵北伐,即位于应天府,国号大明,年号洪武,同年秋时攻破大都,元顺帝逃亡奔走,结束了元朝廷统治。朱元璋平定各处叛乱后数月,猛地想起合义村的张玉山,自己曾说倘若能东山再起就前去百倍酬谢,如今应要去答谢了。随即点了几十人的随从,带些金银,精壮良马,前去了河南管城县。行至乡下,于村中找寻一番,终是见着了张玉山,那张玉山见状,慌忙下拜,朱元璋忙扶起道:“你是我的恩人,怎的反过来拜我,若无当日相助,何来我今日。”说罢招呼着进屋叙谈。朱元璋进了屋来,只见这房屋破败,木朽腐蚀,进风入雨。只觉心底一阵心酸不已。将金银取出放于桌上,又闲聊一时,带着随从离去。那朱元璋回去后,出些银两,于管城县里造一府邸,此是为张玉山所置。

张玉山得知后,止不住的拜谢,逐将自己娘亲、儿子接来县城里,在城中做起买卖来,有赚无赔,日子也过得如鱼得水,乐在其中。数年后张志成已长大成人,入了朝廷参军,又拜高人为师,苦习武艺,刀枪剑法样样精通。后来直做到军官武将之职。这日,张志成望着府邸,又忆起往日官兵强抢钱粮的时日,自语道:“现在这世道混乱,且人心难防,这府邸这么一块肥肉,莫不成摆在这里任凭他人想抢就抢,又无人抵挡的住,皇上既然有城池军兵,不妨在此也布置些下来,绝不能让我后人们重蹈覆辙。”当夜,将此所想说与张玉山,张玉山听罢,道:“此事还是先与皇上禀告一声为好。”次日,张志成上奏朝廷,将自己所欲一一叙出,并道:“若大明日后受外来侵犯,我等兵力一处,也愿为保守大明献一份锦薄之力,肝脑涂地,身死无怨。只为保大明一安。背主投敌,必不得善终。”皇上听罢,深感其心,又拨下些银两助其修建城池,招兵买马。张志成叩首谢恩而去。张志成日后划定城池范围,欲在东南西北各筑一城池,择一良辰吉日动工。半载后,各处城池俱都建成。又花些银子招兵买马,招纳文官武将之才,将府邸扩大了数顷,日渐兵强马壮。将其命名为张氏城府。自封为国公,又言:可从官员当中挑选有才能之士继承国公之职,周而复始。诸位官员议事只须坐立两旁即可。

一年河南大旱,无粮食可收,百姓又落得个带妻携儿流亡。张志成见此情景,又亿起往时之日。心下不忍,逐打开府门放粮救灾。亲自带几十个兵士,挨家挨户发放一支竹签,让其明日午时拿签到府门前领粮。待到第二日城中百姓惧手拿竹签来领粮,记下领粮者名字。一日下来,都已领完,前日发出多少竹签今日如数归还。张志成又把粮食装了数十辆马车带至乡下,亦用此法发粮,不下十数天,已平复了一带的灾患。

朝廷见此举心中甚是欣慰。百姓更是感激涕零,直至数百年后城府关封,百姓无不叹惜,此是后话,日后自会提到。张志成后又告知张玉山:“若咱张家后人为男子,定要教其武艺,若是女子,可教其熟记破敌之兵法,为此处日后若有强敌来犯做打算。”也许是这张志成忠孝感天,他后人竟惧是男子,此是后话,表过不题。到日后,张玉山觉城里日子无味,便欲回乡下老家,张志成用余下银两给老家屋子整修一番,才叫张玉山住进去,又派些人过去服侍。

数十载后,张玉山临终前将张志成唤至床榻前,嘱咐道:“大明对咱家恩重如山,咱家后人们俱要誓死效忠,切不可投身他国。”言毕,身子一平躺,双目一闭,竟去了,享年七十五岁。这张玉山生前仁善,虽前半生吃些苦,临终前竟能享此富贵,亦是善始善终,善心得善报了。张志成用上等的棺木盛装。披麻戴孝,又请来道士僧人念经颂咒为其超度,葬于合义村老家,守孝三年。

光阴如箭射一般过去,眼下已到了明神宗时期,因山东兖州城一带以陈希真为首的贼寇作乱,占据了兖州境内的一望蒙山为王,攻城略地,焚村掠财,其它地界的贼匪也来投靠。当地官兵战他们不过,朝廷逐派出大将刘永安率众七千人马前去征讨。

却说刘永安领命率军去征讨,来至望蒙山下,教让陈希真出阵,希真听罢,骑一匹高头大马出来,拱手道:“希真在此,将军可是刘永安否。”刘永安道:“你原为将官,怎的今日反翻身做贼,今我奉旨前来征讨,你若识时务,就速速倒戈焚寨而归降,否则尔等必亡于刀枪剑下。”希真一笑道:“刘将军可知我陈某放着好好的官不做,为何要来此做贼。希真原也是老实本分,只因我父女二人遭奸人所逼,此是无奈之举。”刘永安大怒道:“就算尔等犯事落草,也应隐姓埋名,缩首度日,何敢啸聚匪徒,大张旗鼓,悖论逆理,百姓何错之有。罪恶深重,天理难容。”只见身旁一位大将,挺枪而出,刘永安一看,见是李义,只听李义道:“刘大人何须与他们多舌,俺教他们见了棺材落泪。”那希真令爱陈丽卿也持一杆梨花枪出马。二人双枪并刺的战了五十余合不分胜败,刘广恐丽卿吃害,忙呼刘麒刘麟上去助阵。那李义原本尚能与丽卿匹敌,却又添了二个,渐渐乱了手脚。刘永安见了,忙呼薛犷虎提刀去相助。五人于马上战至日落不出输赢,双方只得鸣金收兵。却说刘永安回至军营,与李薛二人倒酒去乏,约一个时辰后,一士卒进来道:“禀大人,外面来了一人,要求见大人。”永安教那人进来,永安见了那人不觉吃了一惊:“云总管,你怎的来此。”

看官,这云总管是何许人也?又为何到此,且听我慢慢道来。这云总管本名云天彪,乃是青州一兵马总管,膝下有一公子,叫作云龙。他是个爱财之人,平日喜好收受贿赂,还时常克扣属下饷银。弄得他那些下属无不埋怨,逐将他贪污一事告了上去,朝廷得知,当下革了他职务,还要拿他治罪。幸得云龙听闻风声,与天彪连夜跑了。云天彪父子来至兖州,意欲去亲家刘广处,原来这云公子与刘广女儿刘慧娘有亲。谁知到了其住处,未见得他,却撞见个旧属下傅玉,傅玉道:“有一对陈氏父女同刘总管一家上了山去落草,大人若要寻他,可随我同去。”天彪便于傅玉同往。绕过官军营地,来至山上,陈希真等人听闻忙出来迎接。那刘慧娘见了云龙,羞的脸开了桃花。天彪道:“刘亲家怎的如此,这陈氏父女又是从何来?”希真逐将杀上司一伙,来寻姨夫刘广,并同刘广一家落草,与官军激战等事说了。天彪也诉苦道:“我现在也有罪在身,被朝廷缉拿,也特来寻刘亲家。”刘广道:“现官军到此,只怕此地守不了几时。”刘慧娘出来道:“曾听公公提起过刘永安,可是此人。”天彪道:“正是,我昔日与他有些交情。”慧娘笑道:“既如此,媳妇已想好破官军之法,只需如此………。”

话说那天彪见了刘永安,叙了礼,道:“我儿办喜事,要请刘兄喝杯喜酒,却被告知兄在此打仗,特来助兄一臂之力,早些扫除了草寇,也好同去吃酒。”刘永安大喜,叫人端上茶来。

明日。刘永安带天彪同到阵前,大叫道:“反国草寇,今日叫尔等惧焚化成灰。”陈丽卿提枪出阵,永安教李义,薛犷虎同上,三人随即打在一起。好个勇女陈丽卿,一条枪尽抵住两般兵器,面色不改。他二人也暗暗称奇,只见云天彪倒提青龙大刀出阵,叫道:“二位将军且退,待我来斩这贼婆娘。”二人听了,收械而走。谁知天彪近了二人,大刀一挥,将李义砍杀下马。薛犷虎吃惊愣住,被丽卿赶上一枪刺穿身躯。官军阵上一齐大惊,希真领全军杀出,同丽卿天彪齐杀入。这一站直打的昏天黑地,刘永安满身血污逃出,看自家士兵尽都亡了,又想起云天彪来,方知着了他的道。永安面向京城而跪,流泪道:“臣今日以身殉国也。”说罢抽刀自刎。阴云之下,飞鸟哀鸣。

众人得胜归寨,希真叫人摆上宴席来为云天彪父子接风。席间,云龙道:“虽此一战胜了,只怕朝廷还要再派兵来打,这可怎处?”刘慧娘道:“公子无需忧心,近日山寨又有一伙外地的强人带领人马来投靠,人人本事不凡。吾等也可起造关防,外御官兵,可在承恩岭下造一副寨,为山上作接应,可让那些新来弟兄们把守。”刘广笑道:“慧娘言之甚好,可交由苟恒兄弟去办。”丽卿又复向希真道:“爹,何不把我那情郎玉山祝永清和大哥祝万年也一并邀来,也可为山寨出一份力。”希真喜道:“如此最好。”众人皆痛饮快心。

话说自永安去讨伐已过去一月有余,这日神宗朱翊钧上朝,文武百官参礼毕,神宗道:“有事禀告,无事退朝。”只见大臣徐槐出来奏道:“禀万岁,数月前那前去山东征讨贼寇的刘永安一伙,被贼人杀败,军士尽都阵亡,刘永安也自杀殉国。”此言一出,百官皆大惊,各在下面小声交谈,神宗听罢惊恐道:“这刘永安乃是朕最看重的将官,立下多少大功。怎的连他也败于贼人手中。”徐槐奏道:“贼人中有一个唤作云天彪的,本是山东青州兵马总管,只因他与贼人勾结,里应外合,刘将军这才命丧鲁地。”神宗听罢,满面愁容不散,道:“刘永安这等大将也被贼人杀败了,当地官军又奈何他们不得,贼人将领三十余员,不想如此难敌,这些个贼寇一日不除,朕心里一日不得安宁,诸位可有什么良计。”大臣们左右看看皆无语,只见徐槐又出来奏道:“启奏陛下,微臣有一法子,不知可行否。所谓“重金之下必有勇夫”,圣上可下一道招贤纳士的榜文,分发到各处州府,若能招来些有才能之人,即可派去鲁地征敌,事成之后,必有重赏。”神宗听罢大喜道:“此计甚好,那就依你的去办。”随即写下一道榜文,又吩咐工匠刻印数十份,下发至各地州府。有分教:

一纸榜文,招得能文善武者

平除寇患,保国安境佑万民

不知这招贤榜能招来何等人,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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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元清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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