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这几日，虔昼两人忙前忙后地布置着，倒也算幸福快和。

可自从订立婚期的消息传开后，那些本来不在意的流言越传越凶。

有些故事来时也就听过了，那时倒也不太在意，可如今关系明了了，听到的故事也就越来越多了，越来越细致了，说不在意也是不可能的，有些时候竟也觉得他必是深爱着那位名唤朝吾的姑娘吧。

思虑过后的醇淳借故错开虔昼，找准时机前往了天宫深处的怃暨山。

彼时，宴枕和道戎正在树荫下饮茶弈棋，见来者，两人皆是一愣。

随即起身行礼。

醇淳连道：“两位不必多礼。”

宴枕点点头，不免有些疑惑：“姑娘此次寻来，所为何事？”

醇淳略微尴尬地笑了笑：“我平时看阿昼，哦不阿枕挺信任你们的，想必你们也相识了许久，对他也是了解的。在这天宫之中我也没有其他什么可信任之人了，我今日还有些疑惑想请二位帮解，还请二位不要告诉阿昼今日之事。”

两人相视一望点了点头。

醇淳这才松了一口气，缓缓道：“你们知晓朝吾姑娘吗？”

看着两人面色一冽，动作一滞，醇淳以为自己描述得不够清楚，有继续补充道：“就是那位先前和阿枕有过婚约的姑娘。”

“你要做什么？”两个略带怒气和防备的声音冷冷地响起，吓了醇淳一激灵。

醇淳连摆手急道：“两位别误会，近日我听了不少关于她的事，不方便问阿枕和其他人，所以才，才想来问问二位是真是假。”

虽不知他们为何如此，但还事心有余悸。

两人的神色这才和缓下来。

道戎上前行了一礼：“是在下失礼了，望姑娘莫怪罪，只是阿吾姑娘与我二人是莫逆之交，所以才有些失态。”

醇淳点点头笑道：“没事没事，是我太唐突了。”

宴枕眼中划过些悲凄，缓缓开口：“姑娘大可放心，无论有多少流言，流言是真是假，那都是过去的事了。我们现在可以肯定地告诉你，王上与朝吾姑娘是再无可能的，过去是，将来也是。”

醇淳虽还有些不解，但也不好在问些什么了，好在现在心也算安稳了些。

即刻就道谢告辞了。

看着醇淳走远，道戎垂着头：“你就那么绝对，肯定？”

顿了顿又继续道：“都是真的？还是只是搪塞之言？”

宴枕：“是真的吧，谁又知道呢。”他倒也想那些真的是搪塞之言。

说着眸子垂了下来，自顾自地低喃着：“一切结束安稳的时候，如果我有幸还活着，我便会以丈夫的身份与她相伴厮守，过上曾经的生活。若是我不在了，倒不如让她早早放下，能亲眼看到她放下或许更好。”那样以后的她也能释然地面对最坏的结局了吧。

“又是这样！”道戎低吼着。

红着眼，盯着宴枕：“我不知道这些理由我是第几次听到了，或许我开始的时候真的能理解你一些，但看到你们彼此都这么痛苦，辛苦，我真的，真的对这种说法很厌烦！你为什么就不能同她一起面对呢？这样做真的是的对的吗？”

宴枕别过了头，他现在又哪里知道对错呢？

道戎深吸了一口气：“最后问你一次，这是她想要的吗？”

看着宴枕仍然沉默不语，道戎垂下了头，自言自语道：“任何风险我都不能承担了。你又会这样回答我吧？”

道戎无奈地笑了笑：“请柬应该送过去了，我先回去守着她。”

言毕起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宴枕望着他远去的背影，愣着神。

他也无数次问自己，可怎么也找不到答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