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栽赃
南诏阶级分明,这事秦湘想必早就知道,不然也不会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暗戳戳跟裴瑜表明自己身份斐然。最令楚云感到奇怪的就是,为什么裴瑜前后的观念转变这么快,现代人也是经历了好几代人才转变了几千年来的传统观念。
难道真是良心发现?
想着想着几人便来到了死去的丫鬟的家里,他们居住的地方正好处于南诏地势低洼处,积水几乎到了膝盖以上,上面人为的摆了几条木板撑着才勉强可以不沾到水。
按习俗应当是要将尸体在家里摆上三日再入葬的,那丫鬟家里只有一位老母亲和一位哥哥,哥哥是时府里看门的小厮。
“我也压根没有瞧见有什么人进来,原以为妹妹不会武功也没有事情,谁知道她碰见了这些邪门的腌臜事情,真是倒了血霉。我原本嫁妆钱都筹得差不多了,少当家也同意过了今年就让妹妹脱了奴藉给安排门好亲事,谁知道发生这样的事。”
小厮眼睛通红,那老母亲听着听着眼泪又开始流下来了,楚云一时不忍,沉默了几秒才又开口,“我们怀疑是熟人作案,你妹妹在南诏认识的人多么?”
“时府是不容许丫鬟随意进出的,我妹妹六岁进府开始学着端茶倒水,只除了每年过年回家一躺,其余都是没出来过的。”
“都没有出来过?”
“我在府里当差,怕她受委屈也时时照看她,确实未曾出来过。即便是出来的那次,我也是跟在她旁边的,要说相熟之人,毕竟少之又少。”
如此说来,凶手的范围可以大大减小了。
要么是时府里面的人干的,到么就是来过时府的访客做的。
楚云在回去的路上想,会不会这起失踪案压根就跟之前的完全不一样,就是很单纯的另一起案件。毕竟时间完全不符合规律。
说不准是有人在浑水摸鱼。
三人路过源鑫酒楼,苏筌正在关门,转身看见他们愣了几秒,走下来打招呼,又对着玉烬看了一会儿,露出惊艳目光,问,“这位是?”
“是我师兄,出去办了些事这几日才来。”
苏筌了然地点点头,头低下,看了看自己已经湿透的靴子,“那我就先告辞了。”
楚云点头。
这些天雨一直下个不停,客流量都少了很多,也难怪苏筌要提早关门了。
酒楼关门了,但是一些小摊贩还没有回去,上次卖烧饼的小贩还在,热情招呼,“客官,要来个烧饼吗?”
“不用...”
“来三个。”玉烬率先说了,然后很坦然地看看楚云,示意她给钱。
楚云心不甘情不愿地掏了几个铜板出来。其实她是真的不太想吃,也不是钱不钱的问题,而是这个小贩做的实在不太好吃。她吃过一次就不想再吃第二次了。
“小师父又去办案啊。”
楚云点头。
“这案子什么时候能破啊,人心惶惶的。”
曲良看他一眼,“做你的烧饼,问这么多干什么。”
玉烬顺势打量了楚云一眼,瞥开眼神,话里有话:“凡人都如此八卦,不足为奇。”
楚云:“......”她知道玉烬肯定是在说自己。
不过说到上次晚上听到的女声,难道真的只有自己听到过?师兄师姐们都没有听到过?
不对劲。
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烧饼做好了,他们一手撑伞一路吃着回去。路上除了噼里啪啦的雨声和间或的打雷声,安静的异常。
楚云忍不住歪头看了眼玉烬,他一边皱着眉一边吃得津津有味。楚云心里叹了口气,恐怕这是玉烬第一回吃到烧饼吧,所以尽管不好吃,在他的嘴里,也觉得是美味佳肴。
楚云心里一时有些不忍。虽然玉烬武功修为都高深莫测,但是又有什么用呢,长这么大连个烧饼都没有吃过。魔界的那些大老粗又会做什么饭呢,指不定每天都只是随便吃点没烧熟的大米填饱肚子罢了。口腹之欲对他们来讲可能是奢望。
玉烬沉默了一路,快到王府门口的时候,终于开口了,“孤没有想到,凡间的烧饼竟然这么难吃。”
楚云:“?”
“原来凡人都在遭这种罪,连个美味的烧饼都没有吃过。”玉烬再看向楚云的时候已经是满脸的同情,“孤原本以为修为不好是你愚笨的原因,如今孤想到,也许是没尝过好吃的,所以练起功来难免有些心有余而力不足了。”
楚云:“?”
曲良的烧饼只吃了一半,也用一种同情的眼光看着楚云,“早些随主上回魔界吧,魔界的烧饼比这个好上一万倍。”
“......”
——
回到房间,楚云刚坐下没一会儿门又开了,于媛跟秦湘走了进来。
秦湘就坐在楚云对面,脸上没有什么情绪,于媛将门拴了起来,楚云眯着眼睛看两个明显来找事的人,淡定地喝了口茶,“两位师姐有事?”
于媛嚣张跋扈道:“楚云,失踪案是不是跟你有关系?”
楚云冷笑:“师姐,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讲,你有证据吗。”
“失踪案那日大家都在院子里应付魔头,偏偏你不在,你去哪里了?”
“南诏这么多人也不见得个个都在师姐面前吧。”楚云喝茶,对面前这两个人,不足为惧。
秦湘淡淡笑了笑,“小师妹,我知道你那天出了王府,我看见了。”
楚云摊摊手,“所以呢?”
看着楚云这样风轻云淡,秦湘有些恼了,眼中带着几分不耐,“所以,那人就是小师妹杀的。”
楚云:“师姐看到我杀的?没有可不要乱说,谁会信呢?”
“谁不会信呢,只要我说那日魔头是故意寻衅,而你作为内应去杀了人,谁不会信。”
秦湘这是要借自己的身份来故意抹黑她。在这个世界里,权力身份至高无上,谁的权力地位更高一筹,谁就掌握了下一等级的生死大权,是非黑白没有绝对衡量,唯一的标准是权力。
“师姐这是在混淆视听,就不怕失踪案真凶逃跑吗?”楚云手心捏得有些紧,人言可畏,她不得不防。
秦湘眨眨眼,笑得轻松,“真凶是谁有什么要紧的,有了凶手我们就可以离开南诏了,再有人失踪又跟我们有什么关系呢。”
楚云心里一凉,秦湘真的打得一手好算盘,借着这个案子既可以搞臭玉烬的名声从而为自己吃过他的亏洗耻,又可以顺便除掉自己这个眼中钉。
“师姐,你到底哪里看我不顺眼要这么害我?”
“谁让你出身卑贱呢。”于媛冷笑,“天朝千年以来的规矩,谁卑贱谁就低人一等。”
秦湘咬了咬牙,头一回吐露心声:“就凭你这等人也想飞升么,你不配。你生来就低人一等,就该在市井之中混混一生,不该有出头之日。”
楚云听完,一双眼淡漠地看她,冷笑:“我不承认的话师姐也没有办法,谁会信师姐的片面之词。”
秦湘眯了迷眼,眼神中有些狠毒,“这次不信有什么要紧的,等次数多了也就信了。小师妹,你认输吧。”
------题外话------
玉烬:楚云你什么时候跟我去尝尝魔界的烧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