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烟楼化雨

沈川赶到时，就看到颜鸢抱着爷爷泣不成声，身后的官兵拉开弓，准备放箭，沈川大声喊道：“鸢儿，快躲开！”

颜鸢只觉得眼前一黑，就没了意识。

----

恍惚间慢慢睁开眼，看到跳动的橘红色烛火，和香炉中飘起的白烟，她有些分不清这究竟是虚幻还是真实，太阳穴传来阵阵疼痛，她动了动有些麻木的手指，旁边有人轻声说道：“姑娘醒了？”

她实在没有力气支撑自己起身，只好继续躺在床上，问道：“这是哪里？”

一旁的小丫鬟倒了一杯温水：“这是沈府，姑娘要喝水润润喉咙吗？”

小丫鬟扶着她起身靠在床边，接过茶杯润了润口，说道：“谢谢。”

头疼的厉害，她微微皱眉，脑海里又浮现那天的场景，突然想起什么，焦急的问道：“沈川呢？”

小丫鬟刚想回答，一位仪态不凡的中年女人推门进来，小丫鬟赶紧起身行礼：“见过夫人。”

沈夫人走到床边：“颜姑娘感觉身体如何？”

颜鸢抿了抿唇：“多谢夫人关心，已经好很多了。”

沈夫人微微点头，看着她有些欲言又止的样子，说道：“颜姑娘不必担心，你祖父的后事沈府已经安排妥当，你安心休息就好。”

颜鸢红着眼：“多谢夫人...夫人，我...”

沈夫人叹了口气：“川儿他受了伤，还没醒。”

颜鸢的眼中蕴了泪水：“夫人，我想看看他。”

沈夫人没有回答，半晌才说道：“你身体还没好...”

颜鸢颤着声说道：“我没关系的。”

沈夫人只好说道：“好，我带你去。”

---

沈夫人把人带到，悄悄退了出去，房间里只余下他们两人。

颜鸢看着榻上面色惨白的沈川，整个人都在发抖，她没有哭，只是觉得微微有些喘不上气，她轻轻握住他的手，轻声说道：“沈川，你醒过来吧，我好害怕...”

那天，她抱着爷爷哭的撕心裂肺，身后的官兵对她放了箭，沈川拼命的跑过来，把她推开，那一箭，却射穿了他的肩膀。

她抱膝坐在榻边，把脸埋进双臂，她要在这儿等，等他醒过来。

不知过了多久，沈川才慢慢醒过来，看着蜷缩在榻边的她，想伸出手却牵动了肩上的伤口，他闷哼一声，颜鸢抬头看到他醒了，赶紧起身：“你醒了，伤口还疼吗，渴不渴，是不是有些饿了？”

沈川看着她，淡淡的笑了：“过来。”

颜鸢怔了一下，随后赶紧走过去，沈川支着身子靠在榻上，伸手把她揽进怀里，轻声说道：“还好，你没事。”

---

颜爷爷下葬的那一天，颜鸢一身素白跪在木棺旁，沈府管家走过来说：“颜小姐，门外有人找您。”

颜鸢擦了擦泪痕，有些疑惑，在湉州，会是谁要见她？

沈府外，站着一个戴着黑斗笠的男子，颜鸢走过去，问道：“请问你有何事？”

男子摘下斗笠，颜鸢瞳孔一缩：“是你？”

男子想说什么，被颜鸢打断：“你来做什么，今日是我爷爷的葬礼，怎么，要杀了我？”

男子被她尖锐的话语刺的没有解释的余地，他低着头：“我是来谢罪的。”

颜鸢冷嗤一声：“好一声谢罪，我爷爷现在就躺在木棺里，你去啊...人都没了，你来谢罪，有什么用？你放箭的时候，可曾想过我们无辜？”

男子垂在身侧的手微微收紧：“当时我也是奉命行事。”

颜鸢的表情有些狰狞：“呵，滥杀无辜竟也是奉命行事，若非救我的是沈府，你还会来谢罪？我告诉你，除非你死！”

说完，转身从侍卫腰间抽出剑，剑锋直直刺向他的肩膀，血顺着剑锋流下，颜鸢拔出剑扔在地上：“滚！”

男子忍痛捂着伤口离开，颜鸢转身看到沈川站在不远处，她快步走过去，自嘲的说道：“我...是不是不像从前那样善良了？”

沈川把她拉进怀里：“若是我，他早就没命了。”

颜鸢红着眼看着爷爷下了葬，一旁的沈川握住她轻颤的手：“以后我会陪着你，永远不分开。”

---

后来，两人成了亲，在湉州，无人不羡慕他们夫妻恩爱，白头偕老。

---

慕璃挑起纱帐：“今天就到此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