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巴架山封守义
巴架山位于江州东部,比邻茂城,南有翁城,北靠江州主城宁阳城,环山公路衔接各大商道,是往来商旅的必经之路。
山体险峻易守难攻,山上势力错综复杂,很多强盗流寇都喜欢把大本营安在这边,其中势力最强的就是封守义得封家堡。
封守义这个人在二头山乃至附近城镇都是一个传奇,他是从太平盛世成长过来的老一辈,是真正那一批享受过盛世的福,吃过末世苦的人。
当年封守义带着十几个人几把枪,用几个月的时间汇集大小土匪在山的最高处建立封家堡。
之后用几年的时间把老旧得环山公路翻新,八百里无人区本是荒凉之地,封守义开山修路间接打通了各地得商道,很多商人为了走捷径甘愿上交物质以保平安!
这里成了逃犯,罪恶的天堂,到现在这么多年人员更新换代,辐射四方。手下直接间接归他指挥的人至少五千人往上。
曾经他说的话无人理会,现在他的每一句话都是命令。
巴架山这么多年经历生死血战无数,最出名的当属十年前那场战役。
那时候各大城镇军阀混战,没有人把一群乌合之众放在眼里。一名团长想要借道奇袭,谁知千人部队开进巴架山,一夜之间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从此巴架山平地而起凶名在外,被有心人渲染成罪恶之地。
曙光初临,晨雾浓,山头盖雪。
封家堡话事厅
封守义坐在高坐上耷拉着脑袋,不知在打盹还是在思考。
他虽然上了年纪,身材依然高大威壮,五官粗犷强悍,一副磐石模样。
下面依次坐着各大寨子得头领,他们屏气凝神每个人的神情都很沉静。
巴架山很少有这种会议,毕竟是土匪哪有三天两头开会的道理,山上有名有姓的寨子各自为政,只有遇到重要事情才互相通气。
平常时间就跟生活村一样,偶尔出去打打牙祭改善伙食,除了跟封家堡有约定的不能动,其他全是目标。
不知过了多久,封守义缓缓抬头,众匪纷纷挺直身子,这群穷凶极恶之徒在封老大面前乖顺得像孩子。
“这么早打搅大家,实在万不得已,昨晚山下炮火连天,我想你们也听见了,呵呵,咱们巴架山好久没这么热闹了.”封守义凝声说道。
“哈哈,听说早上的雪水都是红色的,新来的这些流匪真是太猖狂了,邢老四的人都敢动。”
“没有他们,商人们哪会乖乖就范呢。”
“要我说,按规矩这些人全部交梁堂主,该杀得杀,该关得关。”
诸位匪首声音爽朗的议论道。
封守义撑着下巴环顾四周,突然拍案而起,目光阴沉,空气也逐渐凝固。
大家一愣,笑声戛然而止。
“那些所谓的流匪其实是我们虎豹营新兵,昨晚夜间特训,被刑老四车队无缘无故屠杀。”
封守义拔高声音掷地有声问道:“十几条人命!诸位觉得这是一件可笑的事情吗?”
众人沉默,若有所思。
正在玩着手指百无聊赖的虎豹营营长兼虎却是一脸懵逼。
他神情木纳得看向对面得梁万年,后者偷偷使了个眼色。
兼虎眨巴着小眼神,似懂非懂,语无伦次道:“是,是的,昨夜我手下队长带新人特训,结果就被邢老四那狗贼的车队埋伏了。”
说着说着这货居然声泪并下:“老大,你要给兄弟们做主阿。”
“此时当真?”梁万年佯怒。
其他人半信半疑……
“我苦命的兄弟们……”气氛烘托够了,兼虎开始嚎啕大哭。
封守义汗颜,暗骂这些家伙演技拙劣,挠了挠鼻子安慰道:“你们俩别上火,我会派人处理这事情得。”
“付文森,就麻烦你跑一趟茂城,替兄弟们要个说法。”
“好。”坐在副手位置的付文森顿首应道。
土匪们面面相叙,内心疯狂吐槽,搞事情阿,如果真是刑老四得人干的,现在就该全员出动把这些行凶者就地正法,在找人去茂城要说法,这才是巴架山的传统。
可是现在封守义三言两语就拍板了也没人敢有异议,说白了这是封家堡的家事,他们只是旁听。
“那抢来的货怎么处理.”仓库管理低声询问道。
“混账,土匪抢东西能怎么处理,当然是谁抢的归谁.”封守义怒目而视。
仓管连连称是,额头冷汗直冒。
“都抢了些什么阿?”
“一些生活用品,还有几大包的私盐,两桶汽油.”仓库管理娓娓道来。
封守义撇撇嘴:“小家子气!传出去我丢不起这人!小年阿,那几个人在你那里吧,放了放了.”
梁万年笑了,暗道那七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运气真好。
“好了就这样吧,该干嘛干吧,付文森留下其他人散了.”
今天的封守义喜怒无常,众人唯恐不及,一哄而散。
兼虎跑在最前面,关系好的头领凑近问道:“老虎,那些真是你手下啊.”
兼虎迅速用手擦了擦双眼:“想知道啊。”
两人对视,兼虎露出诡异莫测的笑容:“问你娘去啊!”
头领短暂错愕:“卧槽,好好跟你说话咋骂娘呢,你有本事把这话跟她老人家说去啊!”
兼虎不再理他,脚步加快径直离开,这家伙的老娘可是跟封守义一个时代的狠人,整个巴架山就他们家子承父业,老娘是土匪,儿子是土匪,孙子也是土匪,血液纯正,一家子土匪,脑袋有坑才跟他们胡搅蛮缠。
其余的匪徒三三两两低声议论,迈步朝着山下走,今早的会议信息太爆炸了要好好消化。
话事厅
付文森坐在椅子上呆呆的抽着烟,过了半响才表情无奈的说道:“你不给钱,又不给人,让我往茂城里一钻不是抓瞎吗?跟八年前那位一比,我这待遇也太悬殊了。”
“你小子比猴还精,没有十足把握你敢应下这差事,现在才跟我诉苦。”封守义没有了往日的威严,取而代之的是一脸亲和的笑容,苦口佛心道:“八年前哪位要钱有钱要人有人,奈何锋芒毕露,不知进退,你要引以为戒。”
“我这还没下山,你就开个早会全通知了,现在山里山外不该知道的也都知道了。”付文森腹非心谤。
“呵呵,这个你放心,你下山的事情只会传给哪些需要知道的人耳朵里,在山里坐了这么多年,这个信心我还是有的。”封老大略显疲惫的叹息一声:“你这次进城万事小心吧,我在茂城的那点家底你轻点造(祸害)”
付文森稍稍沉默一下回应道:“那你总该给我个尺度吧。”
“他啥时候愿意见你,你啥时候消停,我给他守了这么久城门,你帮我带句话…..”
两人持续聊了二十分钟后,付文森扑棱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挺轻松的说道:“您在山上等我好消息吧,自己多保重吧”
“回来的时候别踏马单着,老大不小了。”封守义笑骂。
“梁万年不急,我急什么。”
“好意思,人家25你多大了?”
这一天,天气善好,封守义最信任的左膀右臂付文森下山了,不知去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