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九章 金水诡事
洪荒之下的小千世界虽与混沌大道牵连,但本质上还是洪荒的衍生,并不是一个独立的世界。
它们类似洪荒的毛发和指甲,其内灵气会澹一些,天地也会窄一些。
现下常仪就身处在一片朦胧之中,这里是洪荒与小世界之间的夹层,是一处无人管辖的虚妄之地。
若是修为低下者进入,他们既不能返回洪荒,也无法前去小千世界,只能在这无有灵气的地方等死。
这是“旧时天道”定下的约束,除了准圣以上的大能其他人根本察觉不到此地的存在,好防止那些心性不稳之辈去小世界乱杀无辜。
常仪微微颔首,此法确有存在的必要,否则这些小世界定会成为妖孽们食人炼丹的后花园,遗祸无穷。
扫视周遭,只见一个个巨大的光团相互缠绕旋转,散发出道道光晕。
待细细查去便能看见内中的天地景色、万物众生,除了小一些外其他地方与洪荒十分相似。
这其中稍大一些的世界只有三千之数,小的却有上百万,此刻它们如一个个细胞般悬浮在虚空中,被三千中世界牵扯游荡。
若不是其内气息纯净道法自然,还真有些让人头皮发麻。
“早闻此地之妙,倒是来的晚了。”
常仪目中泛起霞光,他此行正是为了那创世之法。
如今他虽为无极,但还从未创造过真实存在的天地,洪荒有此衍生正好让他取取经,再以此演化出能够容纳混元修行的大世界。
前方的梦鲤自然不知此地的奥妙,现下它真似一只湖中游鱼,用头顶的烟霞撞击着一个个光球。
“呵呵,别顽了,就去那末尾处的光晕中看看罢。”
“遵命!”
梦鲤一个欢腾,似蛟龙出水般跃向了须臾之中。
此界介于中小之间,或有蜕变的契机,想来能显露出更深的世界之道。
波!
一声水膜破裂的声音从耳畔传来,
紧接着一方大世便展露在了眼前。
怎见王朝终末群狼环伺,贵族们仍旧歌舞升平,只有百姓们受苦遭罪。
常仪并无意外,未入此世时他就查明了内中境况。
待感悟一番周遭的灵气,便得知此地乃是一处道法初生的世界。
“看来六圣已经来过这里了。”
小世界大道不全,即便有圣贤参悟出道法也难以言传身教,只有圣人们特地传下教化才能引起灵气复苏。
如此常仪不再驻足观望,打算亲身过去探寻一番。
月光华辇藏于幻梦之中,未在此世溅起半点水花。
待一人一鱼行至王朝上空,便见各处疆域狼烟滚滚,刀兵漫天,甚至连山林间的各种妖兽也出来觅食人类。
好在这其中有些许道人惩奸除恶,勉强维持了人族的生存。
“唉,还真是人生不止劫气不休啊!”
略有无奈的叹了口气,常仪抬手一点,将前方的梦鲤化作一个小童女,身下的玉辇也随之化作一轮玉环,戴在了她的勃颈上。
“老爷,这里就是典籍上说的小世界?”
“你这鱼儿,到现在才反应过来?”
梦鲤顿时一噎。
“呃……弟子早想问来着……”
常仪点了点她脑门,语气嗔怪。
“如今既已化形就不能再胡闹顽皮了,正好眼下有空,将这本太阴真解熟读参透罢,以你的跟脚月余便可习成,莫要惫懒!”
“额,我……”
梦鲤一时憋得小脸儿通红,顽了这么多年促一要她修练岂不是要了她的命?可想拒绝她又不敢……
常仪头疼的看着她,最后还是将玉简强硬的塞了过去。
“若能参透可奖你一枚琉璃果。”
“真的!”
怎见梦鲤一个欢呼竟差点从空中掉下去,好在常仪伸手将她拉了回来。
“唉,你这孩子,我的话岂能有假?”
“老爷最好了!”
梦鲤立时转忧为喜,未用常仪吩咐就急匆匆钻研起了玉简内容,看那样子倒比寒窗苦读还要认真。
常仪心中好笑,多大的老妖怪了,还如孩童一般。
回过头望向人间,常仪发现了一处因果冗杂之地,只见其中业力蒸腾永无休止,隐约间似还有妖气存留,真可谓是虎踞龙盘。
常仪双眸微眯,纵身行了过去。
到了近处便发现此地是处繁华所在,且它并不在皇城附近,反而与南蛮小国相近。
待看了看门楼上的匾额,原是叫作“金水城”。
因世界法则脆弱,常仪只得将修为牵引到无极真意之中,仅维持了地仙左右的境界。
而他周身的气息道韵也化作了平常,即便有人看见他的样貌也会在转瞬间遗忘。
故此二人入城后并未掀起什么波澜,一些急于入城的商贩反而还嫌他碍眼。
不过一旁的梦鲤倒是吸引了不少目光,许多大娘“热情”的上前招呼,一些衣不蔽体的乞丐也悄悄跟在了二人身后。
一个少年带着个女娃子,卖给牙行可是笔不小的收入,今年冬天可就不用挨饿了!
“师……,公子,真的不用管他们吗?”梦鲤有些疑惑,这些人的目光实在卑劣。
“杀了他们只会证明我们很强,却不会改变这个愚昧的世界。”
“唔……这样啊。”
梦鲤懵懂的点点头,想来是这个世界病了,死了一个还会生出更多。
两人兜兜转转行至城中闹市,怎见各处牌坊上贴着大大小小的告示,有的是官府通缉,有的是求医问药,更有找人驱鬼降魔的。
“啧,刘员外家的事儿还没平呢?”
“可不是嘛,说是求到了灵泉山的僧人们,怎奈大把的钱花了出去,那鬼……”
两个游手好闲的纨绔凑到一起,他们越说声越小,似乎此事涉及到官家阴私,不好宣之于口。
可常仪听得十分清楚,哪怕他们戛然而止常仪也能得到他想知道的东西。
原来这刘员外家中独女到了出嫁的年纪,本来都找好人家了,谁承想刚到过门的日子这姑娘就上吊自杀了。
若说这刘小姐不愿还有情可原,可平日里姑娘言笑晏晏,十分向往婚后生活,怎会无故死去?
只是这自杀也是事实,即便想找人讹赖都没有证据,如此刘员外只能在悲恸间将女儿下葬,再找道士和尚念诵经文,以期超度爱女的亡魂。
本以为这事儿就要过去,不曾想至此这刘员外家中竟连续有人自杀,不是丫鬟投井就是下人服毒,恨不得一天死一个。
等下人们死的差不多了就轮到那些姨奶奶,据说这些奶奶的死相极其恐怖,如见厉诡一般!
两人说着说着背嵴也觉发凉,待见日头西斜便止住了八卦的心,急匆匆跑去花楼看戏压惊了。
一直偷听的常仪目光微动,佛道都出来了,看来三清和西方皆有插手,不过他们应是随意施为,没有过多干预。
“也许这刘员外一家就是吾此行的因果节点。”
常仪脚步轻抬,直接上前揭下了告示。
“走吧,我倒看看这业力从何而来。”
“唔……”
一旁的梦鲤正握着糖葫芦埋头苦吃,见常仪动了便急忙忙跟了上去,根本不在乎什么因果业力。
如此一大一小两道人影行出城外,向着隔壁村镇小溪庄行去,而他们身后还跟了几个甩不掉的尾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