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的新娘
玄武大街上此刻上演着今年最大的盛事。
顾家长女再不多时便要出嫁的消息将整个云烟城闹的鸡犬不宁。
顾宁,一个只闻其名却从不露面的正经大家闺秀,本应该像所有未出阁的女子般被人鲜少提起,但却在去年中秋月夜时因为家宴上跳了楼而成为今年城中人们茶余饭后的焦点。
听人说顾家从京城里请了最好的大夫来救。
听人说那姑娘是三楼,哦不,四楼,哦,是七楼跳下的。
听人说她自那时起便一直疯疯癫癫,什么闺房夜半歌声,什么少女衣不遮体。
不管怎样,花宴楼的生意今日明显红火许多,准确来讲,今天整个玄武大街不管铺面还是摊贩都是实打实数银子的一天。
与其说大家好奇当今相府嫁女的排场,倒不如说大家好奇顾宁。
但大家又不只是好奇顾宁,他们还在默默的期待着有没有可能今日又闹了一场荒唐事,离谱程度最好能足够说到明年中秋。
据花宴楼旁边铺面正前方偏右一点蹲坐在地上的那个披头散发的人说,这个是有可能的,可能性还很大。
他讲得头头是道口沫横飞,一群人在周围听得津津有味。
李槿跟着蹲在门口这一小撮人后面,兴致高昂的听着那人据古引今的摆出条条列列来证明今天有场大戏看,边听边点头附和。
她心想:这走南闯北的果真不一样,讲起话来比云烟茶楼的说书先生还要有趣许多。
云烟城有很多出了名的败家子,比如花宴楼的张小爷,不讲理的林家二公子,哦,还有李槿。
“我和那个姓林的才不一样呢,他那是纯纯粹粹的无赖泼皮,我和张兄顶多算是做好事爱留名的活菩萨”,说罢毫不掩饰的哈哈大笑,表现出对自己这种评价的肯定。
鼓乐声渐渐近了,人群也从四面八方凑到了路两边,李槿对这些排场向来不感兴趣,但这次也冲在了最前排,她太想有机会亲眼看看这个被传得近乎疯魔的女子了。
但她也深知在大街上看到新娘子的可能性很小,这种京城里的大小姐都是繁文缛节一大堆,自进了绣楼那天起,露面的机会几乎没有,更别提今天是大婚日。
旁边张斌全看她激动好似要跳脚的样子忍不住打趣:“有什么好兴奋的,有些人看别人坐喜轿的时候都快忘记自己也要做新娘子了”。
不出意料,这位张小爷的头上挨了结结实实的两拳。
没空理会他的调侃,李槿又看起街上的热闹来。
“相府的长女就是不一样哈,嫁个人娘家还给在云烟城修处宅子”,李槿说完发出啧啧啧的声音。
张斌全揉着自己刚被捶的头,白了她一眼有些洋洋得意地答:“小样,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我有天听到客人闲聊说起这个顾宁”,他这里刻意压低了声音又凑进了李槿些才继续道:“原是她自己给自己求的亲,不挑门户,不问人家,只要云烟城里的婚事,可邪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