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第六章

第六章

我说我的事?我的事没什么好说的。那是工作以外的东西,涉及我的私生活,要说可是要收费的。

她再次格格的笑了,反诘我说:“刚才你不是说和人交朋友是推销员的天性么?推销员的职业习惯是没有什么是秘密是距离么?还说要做事先做人。怎么?”

这个狡猾的小妮子!

我有点喜欢她的反应了,比起前任令我失意的那个简直是完全相反的两人。

我点燃烟,把罗歌的故事依样画葫芦的回忆了一番,加油添醋了一番。我没有提我的故事,虽然比起罗歌,我真实的故事要精彩得多,也要丰富得多。

她有些崇拜的听,微风拂动她的秀发,她懒懒的依着竹椅,几朵栀子花飘落到她的肩上腿上,她偶尔拂开,或捻起一朵,鼓起了鳃轻轻一吹,脸上的淡红和花的牙白反衬、树叶的翠绿和竹椅的浅黄交织,象一幅仕女图,又象敦煌壁画上倦卧的古仙。

我注意到身旁有行人来去偷窥,有的微笑,有的私语,有的强作漠然,但几乎都是临近便走开。

她听完似乎沉浸了一会,似乎还在我描述的场景里不能自拔,她微笑着说:“是你么?我觉得完全不象你呢!”

我放眼天际,凝视远方流云,说:“你觉得象就是我,你觉得不象就不是我。”

本来是句俏皮话,没想到她很认真的想了想,说:“很有哲理哦!”

接下来她联系人生发了一通议论,大抵人生如梦,不如意者十之**。人的看法、想法、做法、结果等等,都存在错位,人在其中,被自己的感官迷惑,不如什么都不想,随波逐流、顺水推舟。

我脱口而出,说:“大道自然。”

她笑了,说:“刚才我觉得有点象佛家的话,现在又象道家了。”

我也笑,说佛道认识世界的方法不同,但基础是一样的,都是唯心,我就觉得你刚才“捻花一笑”有点佛气,我呢,喜欢喝茶闻香,是道教。

她说:是象陶渊明吧?

我心里喝彩,因为我刚刚想到陶渊明,她反应快,但我没想到一个小女子这么博学,不由得产生红颜薄命、误落风尘的感叹。

她看出我的诧异,于是解释说昨天才看电视上说的中国古道教和陶渊明的介绍。至于佛教嘛,她妈妈一直信佛教,每天早晚,她都在一片佛经梵唱中醒来睡去,言下之意,她是歪打误撞,我是天生奇才。

我侧起头认真的打量了她一番,心里赞叹,她是个外冷内慧的女生,看上去随时都倦恹恹的,却善解人意,心机特深,这种人最不好对付,属于少年林黛玉类型的,一不留神她自己生闷气就得气病,对自己要求高,宁愿克扣自己理解别人,但是又有种尤三姐般的烈性,从她与家人口角就看得出,有偏激冲动的一面,一言以蔽之,魔鬼天使也。人可赏之,人可害之。

遥想了一下她今后悲惨的命运和跌宕的生活我有几分悲,一时失语,她果断的说:我们去吃饭吧!我请客。

这时与十三和大眼睛都不同的作风,我有点措手不及,善意的说:“你该回家了,今天到此为止,明天我带你去见客户。”

她默不作声,丢出一张崭新的钞票在桌上,走开几步等我。

我叹了口气。大脑一片混乱。

等我们饭后离开,我决定在所里多留一段时间,用我的“以德服人”来拯救她似刚还柔的性格。

当然,这个决定是错的。

一个周末,独自在家,忽然接到一个传呼,一看是她的:‘你有空吗?想找你。‘

我嘟哝着:“师父也不叫,连师哥也省略了,越来越无礼了。”

我回到:“非常空,何时何地?”

她仍约那个公园后门。

公园其实离我家很近,我一贯懒散,按惯例我又迟到了。

老远见她依着门口黑漆柱子,一身天蓝色连衣裙,手持冰淇淋静静在等,她垂着眼凝注地面,柔发飞扬,裙边拂动,象《圣斗士星矢》里的沙织。行人经过偷偷回看,她似乎全不介意。

从那时我的感观来说,应该是心旷神怡,如临春湖;如果现在评论,多半会点评为:招摇。

我昂然而遇,坦率的说:能和众人瞩目的美女赴约,我还是颇为志得意满的。

她抬起眼,长黑的眼睫闪动,一点惊或喜的表情都没有,就准备和我共行。

我心里暗叹她的平静,放在今天,叫“淡定”。

我说:“我快热死了,等我到河里游会泳先。”

她递给我一瓶冰水,说:“给你准备了的。”

我们在河边默默同行,间或在绿荫影里躲闪,她本不是很怕热,我也不怕,但我怕见熟人,她奇怪的跟着我躲闪,侧眼看我,我牢骚道:“才几月呀热成这样?”作为解释。

她很专心盯着路走,似乎在小心避免踩死蚂蚁,我有时偷偷侧目她的侧面,总见她白瓷般的小脸上的红晕,秀发齐整光滑,似乎刚休整洗浴过的,直到她鼻尖上微微沁出几粒小米般汗粒时,我忍不住问:“我们这是上哪去?”

她抬眼说:“你说去哪吧?”

我高兴的点头,心里茫然,带一伙男子汉是威风,走哪坐哪,带着她这么个大活姑娘可是麻烦,我头脑混乱,强作自信的说:“那咱们去水吧吧?”

我们在人民南路找了个小水吧坐下,这才发现自己饿了,于是先找了地儿就餐,吃完回水吧,发现人满为患,又换地方,她突然说想买手链,于是又去了珠宝一条街,可是太贵,于是又改为商场,我忽然发现自己想随便买本书,于是又去了书城,走了两个书城。

最后,我没买到书,她没买到手链。

我觉得一天全被糟蹋了,一路问了她三次,都是“到底找我干什么?”

她就说没事,我永远不信,可毫无办法。

到天黑时,我们正准备进一家欧式风格的小咖啡吧,罗歌呼我,我问他干什么?他说非常想见我。

“SHIT!我成人见人爱了,男的也想我,女的也想我。”

我抑郁的说。

她问我什么事,我没好气的解释,她垂脸说那你怎么办?我说叫他来(解围呢)好吗?

她很愉快的答应了。

我们决定去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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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世巨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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