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海陵

第六章:海陵

长风与甄萍儿一路风雨,眼瞅着还有半天路程就到海陵城,这一路上甄萍儿一句话也不说,只顾着自己一味的往前赶路,长风也像只老牛跟在后面走,奇怪,她怎么就认识去海陵城的路,莫非她以前来过海陵城。长风一直将这个问题藏在心里没有问出来。

天气并不因为人的心情而改变,时日接近中午,天上突然乌云密布,正是大雨即将到来的征兆。

不一会儿,眼看路上也无多少行人,身边也没有雨具,于是长风不顾一切,拉起甄萍儿,施展轻功向前奔去,希望能够找到一个避雨之处,甄萍儿极力挣脱长风的手,可是她能够挣得脱掉的,也只好由着长风将她拖着往前走道:“前面不远处的三叉路口有一间茶水铺子,我们到哪儿去躲雨!”

“如此正好。”长风拉着她向前走得更快了。

顷刻间,大雨如倾盆似的倒了下来。长风的眼力比甄萍儿好上不知多少倍,不久就看见甄萍儿所说的那个茶水铺子。长风怕轻功有点惊世骇俗,因此放慢脚步,但还是跑着冲进那茶水铺子。

长风与甄萍儿一起进了门开着的店门,长风怕被人看出自己身怀武功,并没有运功将雨水挡在身外,所以与甄萍儿一样狼狈不堪,衣裳尽湿,衣服湿了对长风来说到不打紧,甄萍儿可不一样了,衣裳尽湿不说,湿透的衣裳附着在她那晶莹剔透的动人的**上,前突后翘,起伏的胸膛有着说不出的动人的诱惑力,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这粗大的男子衣裳里面是个美丽动人的姑娘。

茶铺子里面已经坐满了歇脚的人,眼见着他们从外面冲了进来,彼此都放下吃喝谈话,掉过头来盯着他们看,更有甚者两只眼睛直直的盯着甄萍儿的高耸起伏的胸脯猛看。

甄萍儿拭了拭眼前的雨水,看到眼前的一幕,脸顿时红了起来,但马上俏脸生寒,正要发作,被长风一把拉住道:

“在下长风,路过此地,碰巧遇此大雨,眼见这里有座茶铺,过来避雨。”长风指着甄萍儿又道:“这是小女,为了方便赶路,所以女伴男装,还请各位行个方便?”

一个伙计模样的人上前道:“先生既是来避雨,这边有个空桌,您这边请!”

“有劳小二哥!”长风拉着甄萍儿跟着那小二向里面走去。

“不客气。”小二边走边回答道。

原来还有一张桌子确实紧挨着南面墙根一张又破又烂桌子,甄萍儿皱起眉头表示不愿意去做那张桌子,长风硬是将她拉下做在自己的身旁。

店里的其他人见到是一个游历文弱书生,许多人都接着又变回原样继续自己的事情,只有少数几个人变得更加沉默,低头喝着自己随身带的酒水,一时间整个店堂内的气氛显得相当的诡异。

“小二哥,这里离海陵城还有多少路程?”长风对那个正在为自己抹桌子的伙计问道。

“出了这个门,望西走,两个时辰就到了。”小二十分流利的回答道,想必到这儿问路的人多了。这小二闭着眼睛都能回答出!

眼看天也接近晌午,又下着雨,一时半会儿也走不了,长风与甄萍儿均腹中感到饥饿当下甄萍儿问道:“小二哥,你这儿可为客人预备酒饭,可否拿些与我们?”

“客官,对不住您啦,我们这儿只是为行脚的商人和来往的客人歇脚的地方,只买些茶水点心什么的,您老要不嫌弃,我给您沏上一壶热茶,再来几盘点心?”

“如此甚好,我们素来不喜欢油腻。”长风喜道。

“好咧,您等着,我这就给您端去。”那伙计唱了一声,掀开后门帘往里走去。

“为什么说我不吃油腻,你不吃就罢了,拉着我干什么?”甄萍儿不开心质问长风道。

“你大病初愈,实在不宜吃过多油腻的食物。”长风小心解释道。

“原来先生还记得我这个书童?”甄萍儿语气有点怪怪的道。

“这小丫头的心思还真是难以捉摸?”长风心中叹气道。

甄萍儿见长风久不答应她,继续道:“刚才进门你为什么不让我发火?”

“你自己看看坐在里面的这些人是些什么人就明白了?”长风轻声在她的耳边说道。

甄萍儿这才有功夫观察周围的人,他们根本不是什么过往的客商,个个身型彪悍,偶尔有几个体型瘦弱的,也都神形恶煞的,不像是正常的过路的老百姓,以长风八年的感觉这些都是江湖人,甄萍二这时也明白这群人没有一个是以与之辈,当下闭口不语。

茶铺店小二将点心与茶水端上,刚想告退下去却被长风轻声叫住,摆摆手让他附耳过来道:“这些是些什么人,怎么都不像是过往的行商?”

那伙计也对着长风的耳朵轻轻的道:“先生,小的奉劝您老,这些人咱可惹不起,都是些不要命的江湖好汉!”

“那你们这里经常是这样的吗?”长风接着问道。

“这到不是,近两天才这样。”小二又在他的耳边回答道。

“那他们这是要去干什么呀?”长风来不及阻止,甄萍儿的话已经出口,霎时,一双双眼睛全部都盯着他们两人看。甄萍儿也知道祸从口出,自己也怔在不说话,把头低的低低的。

那伙计也站在那儿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真是百般为难,窘迫到了极点。

长风徒生急智,站了起来抱拳道:“在下是在向这伙计打听人呢,我们有几个一起出来游玩的朋友走失散了,因此正想寻找她们,不想小女心情急迫了点,说活高了点,打扰各位了,在下相各位说声抱歉!’

“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是打听我们去干什么呢!”那群人看来都是直肠子的人,没往深处想,又继续喝酒擦拳,有的已经睡着了,没有人再注意到长风他们这桌啦。

“小二,接着往下说。”长风给小二掩饰了问话的目的道。

“听说是给什么十三水上英雄的总寨主奔丧?”那伙计更加小心的对长风说道。

“莫非就是戚大哥口中所说的曹老寨主?”长风自言自语道。

“您老还有什么吩咐,要没有的话,小的可要下去了?”那伙计心中害怕,赶紧把话说完就下去了。

“好的,小二哥有事你先忙吧。”待长风回上话,那伙计早已不再旁边啦。

长风一边吃着点心一边运功注意店里面的动静,店里面的一丝声响都没能逃过他的耳朵。

“师父,那老穷酸父女俩底细不明,可需要弟子试探他们一下?”坐在靠近门口的一个青色衣裳,头扎英雄巾的瘦弱汉子看了一眼甄萍儿对背对长风的身材魁梧一个中年锦衣汉子道。

“多事,我不是吩咐过你们,出门在外不许叫我师父,要叫庄主,我们现在有要事要办,岂能为了一丝的好奇而坏了大事?”那锦衣人斥道。

“是,庄主。”那瘦弱汉子唯唯诺诺答应道。

“我看二师兄是看上了那个雌儿,像借机亲近罢了?”坐在他下手的书生打扮得俊俏年轻人道。

“师父,不,庄主在场,两位师弟不可乱说!”坐在瘦弱汉子上首比那锦衣人低半头的三十左右的汉子训斥他那口不择言的两位师弟道,“弟子看这老者应该是拐带女子之人。”

“不许乱猜。”锦衣人对大弟子的一番话相当的满意,说话语气有点自豪道:“那个老者的武功的深浅我都看不出来,那女子武功底子看上去也不弱,如那老的不会一点武功,又岂能让呢女子甘心跟着他,兴许人家是真的父女呢!雨一停,我们就走,办正事要紧。”

“是,庄主。”三人齐声应道。

店里面更加安静了,那三个徒弟已然趴在桌子上睡着了,就剩下那锦衣人怡然自得的喝着茶水,长风知道再听下去没有什么价值了,也就不再把注意力放在他们身上,吃了几块点心,喝了几口热茶,悄悄运功将身上的衣服慢慢的蒸干,一点不着痕迹,长风抓住低头吃喝的甄萍儿,也将她身上的湿衣弄干,她再淋一次雨恐怕连菩萨也救不了她,甄萍儿把头低的更低,一是害羞自己有让这个不认识的男子握住了手,二是自己的脸已经给憋得通红难以见人。渐渐自己也就趴在桌子上也迷迷糊糊的睡过去了。

外面的雨还下的很大,从门外的打进来的雨水以及窗户上溅落的声音就可以听出来。还有一些零星的谈话引起了长风的注意,因为他们谈到了那个曹老寨主。

“听说曹老爷子归天后,由他的独生的女儿曹蕊凤接掌新月河十三路的水上英雄的总寨主的位置,不知是不是这样?”一汉子对其他人道。

“是呀,我还听说那个曹蕊凤美艳不可方物,是个绝色大美女。”另外一个瘦瘦的汉子抚摸自己那挫山羊胡子一脸淫笑道。

“那有没有刚才进店的那对父女的女子漂亮?”又一汉子感兴趣问道。

“那怎么能比呢,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下!”起初那汉子自豪答道,仿佛他已经见过曹蕊凤似的。

“她一个弱女子能够镇得住这十三路的英雄好汉吗?”那汉子识趣,换了另外一个话题接着问道。

“你***有完没完,去了不就知道了!”说话的人像是这群人的首领,把所有的话都骂到肚子了,再也没有搭腔了。

一下子全部都安静了,直到雨停。

陆续有人离开,长风眼看时候不早了,唤醒熟睡的甄萍儿,甄萍儿经过长风的运功将湿衣蒸干,浑身热乎乎的,觉得通体舒畅,十分不情愿被长风叫醒,长风使劲摇了摇几下,这才将她唤醒,甄萍儿睁开惺忪的睡眼,对长风道:“什么事?正睡着呢。”

“我们该上路了,我的大小姐!”长风对着甄萍儿的耳朵大声道,店里的人全都走光了,就算在大声点也不会有太多的人听见。

甄萍儿猛的打了一个激灵道:“这么大声干什么,雨停了吗?”

“你自己不会看吗?”长风反问她道。

甄萍儿向门外看去,果然雨已经停了。

“我已经等你好长时间啦,再不走就会错过借宿了!”长风拉起甄萍儿往外走道。

“等我,是不是自己也睡着了,不好意思承认,拿我来做挡箭牌?”甄萍儿用狡洁的目光对着长风道。

长风懒得与她争辩道:“就算是你说对了,快走吧!”长风再一次催促甄萍儿。

“哼,心虚!”甄萍儿嘴里吐出这三个字。

长风装作没有听见,径直往门外走去。

雨后的天气特别的清爽,长风与甄萍儿走在去海陵城的官道上,因此并不觉得难走,反而觉得少了那么多的灰尘,海陵城就在不远的眼前,不由得加快了速度。

长风一路观赏雨后的景色,一路走的相当的兴奋,脚步间不觉加快了许多,甄萍儿有些跟不上了,长风只好拽着甄萍儿向前走,长风内功深厚,这样拽着一个人走了两个时辰,自己到不觉得累,可把在后面的甄萍儿累了个半死,几乎虚脱,还好海陵城已经出现在眼前,否则甄萍儿肯定撑不到城门就已经倒下了。

长风见城门的士兵就快要关城门,拉起甄萍儿向门前冲去大声道:“等一等,等一等。”

“站住!”长风被站在城门口的士兵拦住:“你们是何方人士,可有通关行文?”

长风心道自己在山中住了八年怎么有那种东西当下老实道:“没有,我们是从山里来的。”

“没有通关文碟和身份文凭,不得入城。”另外一个拿枪的士兵过来将长风推开道。

“那该怎么办?”长风焦急道。

“你城里面有亲戚吗?你可以让我们找他出来担保你?”第一个说话的士兵还挺仁义的道。

长风举目无亲,哪有什么人来给他担保,心中十分着难,“我们没有。”长风道。

“对不起,那小人可帮不了您?”另外一个士兵拉起说话的这个士兵向城中走去。

这时候身后的甄萍儿才从一路上的颠簸中回过神来,她当然明白是怎么回事了,拖着疲倦的双腿将长风拉到一旁,看都不看长风一眼,伸出手在长风面前摆了摆。

“什么意思?”长风不明白她又在耍什么把戏,出口问道。

“银……子……!”甄萍儿一个字接着一个字的道。

“干什么?”长风奇怪道。

“你都一把年纪了,这你都不会不开窍吧?”甄萍儿真是被长风的脑袋不开窍给气疯了。

“你准备怎么进城?”甄萍儿没好气地问道。

“等到晚上没人的时候,翻城墙过去。”长风仗着自己轻功高超自然的回答道。

“那加上我呢?你还上不上的去?”甄萍儿道。

长风思索一下,自己一人有把握越过这所城墙,加上一个人就没有把握了,只好回答道:“没有太大把握。”

“这不就结了吗?快点,你给不给?”甄萍儿再次催促长风掏银子。

“你是要……”长风顿时明白过来甄萍儿的意思,脸上浮现起别人看不见的笑容道。

“还不笨吗?我还以为你除了武功之外,其余一无是处,看来还是蛮聪明的呀!”甄萍儿打断他的话不让他继续说下去道。

“多少?”长风神色一正道。

“你有多少?”甄萍儿反问道。

长风从怀中掏出十两银子来交给甄萍儿,甄萍儿有拖着疲倦的腿向正在关城门的两个士兵走去。

“有劳两位兵大哥,能否给我们父女通融一下,我们的确有急事要进城,这时给两位兵大哥的喝茶的小小意思,还请两位收下,让我们父女进城去探望亲人。”甄萍儿将银子递给其中一位士兵道,并且装出楚楚可怜的样子。

“法理不外乎人情,好吧,你们进去吧,可不能在城里捅出什么篓子来,到时候可就没有人通融你们啦。”那两个守城门的士兵是见钱眼开的主,把银子藏入怀中,哪有不开城门的道理,把关上的城门又给他们支开一条大缝,好让他们进去。

长风与甄萍儿从门缝中像小偷似的进得海陵城来,又急急忙忙的离开城门口,深怕那两个守城门的士兵追上过来,这回换作甄萍儿拉着长风向前走了,因为甄萍儿知道他们没有再多的银子给了,再给两人就没法生活下去了。

“好了,不要走这么急了,我们已经离开城门好长一段距离了,不必再害怕他们追上来了?”长风拽停住在前面的甄萍儿道。

“天都这么黑了,不走快点。客栈就快要关门了,你要露宿街头,我可不陪你!”甄萍儿头也不回又向前走去,长风只好跟着后面。

进了城往左拐,一条街道向西走了大约半个时辰,终于看到有一家客栈的灯笼上写着的是“未满”二字。其余都已客满。

长风上前敲门,不一会就听见里面叫道:“来了,来了。”有人前来开门。

那开门的伙计披了件羊皮的外套,道:“两位客官可是住店呀?”

长风道:“是呀。”

“进来说话吧,老爷,小姐,外面风大,小心着凉!”甄萍儿一路被长风拉着奔走,头发早就撒开了,一看就明白了。

“你们可管客人的酒饭吗?”长风坐下问道。

“管,管,两位要吃点什么,我们这儿白天兼开酒楼,天南地北的各式菜肴都有,两位要吃点什么,吩咐小的小去给您置办?”那伙计对长风夸下海口道。

“那就来……”长风可不想吃什么山珍海味,只想填饱肚子,刚想叫上几个清淡的小菜与两碗米饭,又被甄萍儿给打断了。

“有芙蓉肘子,清蒸甲鱼,爆炒鸭舌什么的给我们上几个来!”甄萍儿接过长风的话茬道。

长风一听吓了一大跳,自己哪有这么多的钱吃的起这些菜,忙打住道:“咱这些都不要,还不快下去!”

那伙计道:“那我该听谁的?”

“听我的!”长风与甄萍儿异口同声的道。

“没大没小的!”长风训斥道。

甄萍儿只好闭嘴。

那伙计看了也知道这做主还是这位老先生,答应了一声下去准备他们的饭菜。

甄萍儿见伙计下去了,继续顶嘴道:“为什么不让我说?”

“我让你说我还不不把全部家当让你全吃光了?”长风道。

“你又没说,我还以为你很有钱呢?”甄萍儿撇着嘴道。

“我只是个穷光蛋,再说这钱几乎都给你买药疗伤用掉了呀。”长风有点生甄萍儿对他说话的语气道。

“那你在城门口,一出手就是十两银子,区区一个守城门的给个三五两银子就得了,哪有你这样花钱的呀?”甄萍儿气着问道。

“不是你让我拿银子的吗,你又没说多少,我怕少了,人家就不会让咱们进城呀?”长风冤枉的说道。

伙计照着长风的意思端来几样小菜,长风与甄萍儿吃了,各自要了一间客房,睡下,一宿都没有再说话。

很快一个晚上就过去了,第二天清晨,长风没有贪睡的习惯,早早的就起来呼吸新鲜的空气。

长风从客栈楼上下来,正好碰到客栈的小伙计,便吩咐伙计待他那书童醒来,就说他出门去逛逛,午前就回来,如果饿了就让她自己叫些吃的。说完丢下几两银子问明城中的路线独自出门而去。

长风出门游逛是假,目的是想在海陵城先找一个安身之所,好筹得银两北上寻访自己神秘的身世。

海陵城不愧为江南第一大城,一大清早街上就已经繁华无比,他们是傍晚过来,均已十分疲累,并没有认真地观察这将江南的第一城的琼楼玉宇,果然是高楼林立,个个富丽堂皇,街上的行人也与山野村夫有大不相同,一路上卖艺的,做生意的热闹非凡,人声鼎沸。吆喝声彼此起伏,这是长风八年来都没有见过的景象,八年了,变化可真大。

长风要去的是城西的城隍庙,那儿以前是一个大的街市,只要是世上有的东西,你都可以在那儿见到包括找份事情来做。长风要找份事情来做当然要去那儿!

天气相当的晴朗,蔚蓝的天空只有几块轻轻的白云飘过,还没有一丝风吹过,真是快人快意,长风一路走去并不觉得时间已匆匆过去。

一路上长风一边观赏街景,一边留意有什么布告什么的。

“快来看了,林家有请西席先生啦!”一个人从长风身后向前奔走相告大叫道。

“什么,又请了,真是厉害!”路边有不少人摇头叹息道。

“是呀,算起来这也是第八个被辞掉了。”

长风心中好奇,什么人有这么大的本事?长风拉住街边的一个汉子问道:“这位大哥,请问这林家到底是什么人家?”

“我看先生不是本地人,不知道本地的情况,这林家是当世四大世家之一。”那汉子答道。

“莫非是江南的第一首富的林家?”长风小时候听师傅讲过这林家的一些事情,所以就顺口猜了出来。

“您知道就好,不要我再跟你解释了,这林府有一个小姐,是林家当家的掌上明珠,天姿聪敏,从识字以来一年换一个老师,最近四年连换八位当世大儒,平均每个干不到半年,真是江南第一奇女子!”那人说完还在长风面前伸出大拇指夸奖。

“这么厉害,那她岂不是跟神仙差不多的人物?”长风问道。

“是呀,她还是我们海陵城第一大美女呢!”那汉子说的吐沫横飞道。

“这么说大哥你见过这林小姐?”长风接过话茬问道。

“先生这个到没有见到,只是传说而已!”那汉子有点遗憾地对长风道,说完走开了。

“快去看看这次又开了些什么条件!”一群人从身后向前面拥去。长风也随着人群向前走去。

长风等来到那布告牌前,只见布告牌前人头攒动,人人争争相里面挤进去看,长风凭着高超的武功,总算挤到布告牌前。定睛一看,只见那林家的布告居然占了布告牌的一半,上面写道:

今林府欲聘请首席西席一名,凡自知才高八斗,学富五车者,皆可到林府报名应聘,聘用后在半年内若没有被本府辞退,俸金一万两,辞退者亦可得安抚费一百两。

海陵林府即日

长风自知自己并不是什么才高八斗,学富五车之辈,只是稍有些学识而已,就不再看那布告,径自向那布告之外其它的聘请账房先生之类的布告,记下不少地址。

长风见再看下去也没有自己需要的信息,拼命地挤出人群,这来就费了不少时间,长风觉得自己该要回客栈了,顺便再在这城隍庙中再转一圈,待回去吃过午饭再去那些招人的地址去。

长风随着上街的人群,进入正在进行的热闹的庙会,跟那眠月集的那个小集市简直是小巫见大巫。各色各样商品让长风看的是眼花缭乱。

长风正逛的开心,年轻人的心性就是贪玩和好奇,一路看下去,几乎忘记时辰,这个也看看,那个也瞅瞅,直道被一只手搭在肩膀上。

长风回头一看,是一个道士模样的人拉住了他。

“先生,要算命吗?”那道士问道。

“道长拉住在下,就是为了给在下算命?”长风反问道。

“不错,贫道看先生背影是一身的贵气,所以心中痒痒。”那道士一脸正色道,好像长风一定就会让他给算命似的。

长风见那道士颇具写仙风道骨,又不像是奸邪之人,因此就随那道士在那算命的摊子旁坐了下来,道:“还请道长不要耽误在下太多时间,我还有要事在身。”

“一定,一定,贫道一定不会耽误先生太多的时间,一会儿就行了。”那道士一口答应长风道。

那道士在他面前坐下道:“先生可否将左手伸于贫道看看?”

长风闻言,伸出自己的左手道:“可以,道长请看。”

那道士托起长风的左手仔细看了多次,又将那手掌翻转过来又仔细看了一下,微笑道:“奇怪,奇怪”

“何怪之有,莫非在下的命相有什么不妥之处?”长风见他自言自语道。

“奥,不是先生的命相有什么不妥之处,只是先生是想让我看外面的这层伪装的命文还是里面的真实地命文呢?”那道士继续微笑的对长风道。

长风心中一惊,这道士真实一位高深莫测的奇人,师父说过自己的这身伪装天下没有几个人能识的出来,自己才不过初入江湖就让人给识破了,一个是经验老到的沙场战将,那是因为自己的疏忽忘了伪装自己的手,眼前的这位却能一眼看出自己伪装,江湖上还真是奇人百出,师父教训的真是金玉良言,这一转眼长风心中已经转了无数个念头,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不要再让对方看出自己的惊慌道:“道长说笑了,在下一介书生,哪来什么伪装?”

“难道是老道看走眼了?”那道士抚摸自己下颚的那几缕胡须怀疑道。

长风怕他再仔细看,揭破自己的伪装,那就是百口莫辩了,抽回在那道士手中的左手道:“道长既然看不出来,那我就不再打扰了,在下要离开了。”

那道士岂能不知这是对方的托辞,强行揭露别人的**是他们这一行的大忌,于是口中应道:“是贫道无能,累先生久等了,耽误了先生不少时间,这卦资贫道就不收了。”

长风起身抱拳道:“多谢!”离开那算命摊子。

就在长风前脚离开的时候,那算命的道士也收拾摊子离开了,与长风一样渐渐消失在人群当中。

长风一路走来,一路暗记住来去的路径,生怕自己再一次迷路,回到客栈。

长风一进门就见那掌柜在算账,上前问道:“掌柜的,我那小书童可在?”

“在,在,按您的吩咐,已经给她送去早餐,他一步也没有出过房门,想必正在房中休息呢?”掌柜低头哈腰道,谁叫住店是他们的衣食父母呀!

“有劳掌柜的了。”长风向那掌柜道了谢,自己径自上楼去找甄萍儿。

长风来到甄萍儿房门敲门道:“萍儿,先生回来了,你开门呀,先生有事情与你商量。”长风敲了半天门还是不见里面有人答应或者来开门,莫非她已经离去,长风心中想道,也好跟着我并不是个事,离开了也好。门上了内锁,这是她自己的房间,自己不便破门而入进去看够究竟只好下楼要了一壶茶,一个人独自喝着。

其实甄萍儿已经知道他已经回来了,因为长风一举一动她都知道,他这一走所说的话,她都听在心里,等到长风一走,她就醒来了,吩咐老板将早餐送入房间,匆匆吃完将碗筷放在房门口,将房门反锁,从窗户偷偷的跟着长风去了那城隍庙,长风几乎没有一点江湖经验,而甄萍儿学的又是追踪之术,又岂能知道她就在他的后面跟着,其实她早就回来了,只是想试一试长风,看看她的离开,长风会不会着急,哪知长风却什么也没有做,一个人在喝茶,怡然自得好不开心。

甄萍儿终于忍不住了,透过门缝看的一清二楚,打开内锁,从房间内走了出来,下楼在长风的桌旁坐下。]

“你舍得下来啦?”长风喝下一口茶道。

“你早知道我在屋子里。”甄萍儿生气地问道。

长风微微一笑转了转手中的茶杯道:“不知道。”

“为什么?”甄萍儿也伸手拿了一只茶杯到了一杯茶道。

“影子!”长风喝了一口茶道。

“谁的影子?”甄萍儿继续发问道。

“不知道,你可以去问他自己?”长风偏偏就不告诉这个让自己屡屡受气的刁蛮女孩。

“他在哪儿?”

“在你身后。”

甄萍儿回头一看,并没有什么人和影子,转过头来刚想发作,猛然看到茶杯的光影,顿时明白,开心的笑了起来。

“先生果然是才智惊人,观察入木三分,小小破绽就能让先生得到所要的答案。萍儿佩服!”

“不敢,倒是你这一上午跟踪,辛苦了!”长风不无讽刺的道。

“你怎么又知道了?”甄萍儿也知道自己在他面前什么秘密都影藏不住,只好和盘托出,免得又被他讥笑自己。

“我不知道,是你告诉我的呀?”长风又买了一个关子,饶有趣味的看着甄萍儿古怪的表情道。

长风忍不住快要笑了出来道:“我也是看了你的脚,才出口试探你的,想不到你就认了!”

甄萍儿小心翼翼的问道:“我跟踪你,你不生气吗?”

长风饶有深义看着甄萍儿的脸的笑道:“我为什么生气?”

甄萍儿的脸霎时就串红了,更添几分娇艳,长风一时也看痴了,那甄萍儿被看得不敢出声,长风总算报了昨晚被奚落之仇。

“这位爷,已经日中,您要是不吃饭的话,就请您上您房间休息,我们这儿可要做生意呢?”还是客栈的伙计叫醒了痴呆中的长风。

“吃饭,对了,我倒是忘了,伙计,你就给我们像昨晚的那样,给我们准备午饭。”长风回过神来对那伙计吩咐道。

“好呢,您等着。”那伙计唱了一声,下去给厨房传话去了。

“先生这一早就出门,这是为何?”甄萍儿问道。

“你不是跟踪我吗?不都看见了吗?”长风反问道。

“我哪有先生那份功力,只是远远的看着,不敢走近?”甄萍儿委屈的应答道。

“你是责怪先生没有带上你出去吗?”长风道。

“没有,只是萍儿想知道先生去哪儿干什么?”甄萍儿答道。

长风叹气道:“先生囊中羞涩,再这样下去,就没钱住宿吃饭,先生想到那儿看看,谋个差事好过活。”

“那先生是否已经找到了?”甄萍儿急切的问道,这也关系到她的衣食温饱,她岂能不着急。

“倒是几家可以去试试。”长风吃了几口那伙计端上来的饭菜道。

“快说,先生哪几家,给的银子多不多呀?”甄萍儿似乎关心的不是工作的本身,而是银子的多少?

“林府有请西席了。”这时客栈兼酒楼的生意好了起来,人也多了起来,也热闹起来,就听见长风身旁的一桌在谈论道。

“这次是一万两黄金,我就是做一辈子的生意也不一定能够赚得到呀,可惜我大字不认识几个,要不然去试试也要去的呀!”一个食客借着酒性大声道。

这一说不要紧,可把所有喝酒吃饭的心神全都引到这张桌子上了,长风对这种谈话不感兴趣,倒是甄萍儿听得较为津津有味,饭也忘了吃吃,紧紧盯着那人的嘴唇,长风摇头叹道:“小女孩心性。”

“你呀,不行,大伙儿知道这江南第一才子是谁吗?”一酒客站起来对着所有人道。

“这还要说,当然是咱们海陵城的邹老夫子了。”又一人举起酒杯道,几乎所有的人都跟在后面起哄。这场面真是热闹!

“那你们知道这邹老夫子在林府做西席做了多长时间吗?”那人见有人抢了他的风头连忙问道。

众人异口同声都说不知道,顿时那人就得意洋洋的喝了口酒道:“我可以告诉大家,但是这”他迟疑了一下,不再说下去了,众人急于得到答案,于是追着他问:“但是什么呀?”

“我知道,这位今天在这儿吃的喝的,全算本公子的。”长风转头一看是一位衣衫光鲜的阔少爷,那位吴公子也看到了长风,长风倒不曾留意那姓吴的公子的眼光却停留了那么一秒钟,就离开了,镇平儿也毫不知情,也当他是一位有钱的少爷罢了,也只有这种人才会做出这样摆阔之事。

“谢过吴公子!”那说话的汉子抱拳向那位吴公子道,“那我就说了。”

“你快说呀?”堂下一片吆喝声。

那人清了清嗓子道:“这邹老夫子在林府只待了五个月零二十九天!”

“为什么呀?”“你怎么知道的呀?”“为何不能多待一天呀?”堂下一片追问道,什么猜想都有。

那人连忙挥手道:“安静,大家安静听我说。”好容易人们安静下来听那说话之人讲下去。

“我有一个堂兄在林府做事,听我堂兄说,到第五个月二十九天的时候,这邹老夫子已无能力再教着林小姐了,只好打道回府了!”那人认真解释道。

“那他多待一天不就是半年,就可以拿到全部酬金啦?”堂下又有人问道。

“那是因为他是个有骨气的当代大儒,岂会为了区区钱财而毁了自己一世的清明!”这话真是那姓吴的公子所说。

“吴公子真是高见!”那人带头称颂道,顿时楼下是一阵赞颂之声,长风不想听,更不愿听,只顾低头吃饭。不一会店堂内平静下来,原来那吴公子和那说话之人早已结帐而去。

长风伸手推了一下正在发呆的甄萍儿道:“还不吃饭,菜都凉了,你想什么呢?”

“没有,吃饭。”甄萍儿低头直往自己嘴里扒饭。

长风摇来一壶茶,喝着等甄萍儿吃完了,自己好去自己上午所记的地方去应聘。

“先生,您去应聘那个西席好不好?”甄萍儿冷不丁从嘴里冒出这句话惊得长风把喝道嘴里的热茶吐了出来。

店里面还有些人正在回味刚才精彩的场面,听到这句话,把所有的目光都投到了长风的脸上。个个脸上写着“惊异”二字,嘴形就像是在说:“自不量力!”

长风喝下一口茶,努力使自己镇定下来对甄萍儿道:“你先生呢,是读过几年书,是想谋个差事,但不是什么自不量力之辈,何况你也听说了这海陵城学问最高的邹老夫子都被辞退了,你叫你家先生去自取其辱呀?”

众人听了这番话,也都收回先前的注意,不再理他们这桌了。

甄萍儿看着长风问道:“你是不敢去呢,还是怕丢面子?”

“你别再给我添乱子啦,你的家在哪里,我送你回家好不好?”长风真是对这个女孩筋疲力尽。

“害怕你就说嘛,干吗要赶我走?”甄萍儿的泪水说下就下,看着她泪眼婆娑的样子,长风心中有软了下来不再说话。

“伙计,过来。”甄萍儿擦过眼泪唤来伙计道。

“什么事,您老?”伙计三步跑过来道。

“这林府这么走?”甄萍儿问道。

长风真实苦笑不得,这小丫头到底要干什么呀,看来自己是该硬起心肠将她送到她的家人的手里。

现在能做的就是冷眼看她在做些什么?

那小伙计将路径一五一十说给甄萍儿听,不明之处,甄萍儿还仔细盘问一番,生怕漏了什么细节,直到自己完全明白才放了那伙计离开。

“你想要干什么?”长风见伙计离开才问道。

“去应聘林府西席呀!”甄萍儿得意地回答道。

“你去?”长风有点不相信自己耳朵是不是听错了。

“难道你去!”甄萍儿不屑的白了长风一眼道。

“你真的要去?”长风再次确定的问道,心中却思量:兴许她胸中有些才学我并不知道而已,再看她是个女孩子,说不定会投合那林家小姐的脾气,我并了解这个女子,就没有阻止她的理由,就让她去吧,被人家轰出来也不是什么丢脸的事情,心中有了计较,你想去就去吧.

“当然,我还要你陪我去!”说话的语气很肯定,就像知道长风一定就会跟她去的似的。

“你不怕被臭骂一顿,给赶出来?”长风还是尽人事的提醒兴奋的甄萍儿道。

“你还没答应陪我一起去呢?”甄萍儿更本不把这个问题当回事,又催促问道。

“为何还要我陪你去?”长风不解她已经知道了路径,还要他去干什么?

“我怕我要是应聘不上,你又不知道上哪儿去了,我一个人怎么办?”甄萍儿有点无赖道。

长风一想,她一个孤身女子,虽有些武功,小贼无妨,要是遇上了在树林中那些人可就束手待擒了,自己曾有言要将她送回家,自己的事明日再去也不迟,凭自己的条件,生计应该没有问题,就与她走一遭。

长风当下也没有说什么,算是默认陪她去,招来伙计结了帐,任由甄萍儿牵着向林府走去。

这海陵林府可是家喻户晓,江南是丝绸的原产地,而林家经营的就是丝绸,他的家族生意遍布整个新月大陆,除此之外还开有钱庄,是新月大陆首出一指的富豪,一万两黄金对他家来说就是九牛之一毛,用富可敌国来说一点也不夸张。

这海陵林府坐落在海陵城的西北部,海陵城著名的鸳鸯湖就是林府的私家湖泊,只不过林家并不将她视为己有,对所有海陵城百姓开放,并且不收取任何费用,是海陵城景色最美丽的地方,坐落在湖边的庄院却不是任何人都能进的,因为那是林家心脏所在地,林家小姐就住在那里面,当然也包括所有的家人。

长风与甄萍儿走在这十里长的林荫道上,切身感受到林家在海陵城的地位,这府外方圆十里的地方都不让别人居住,就为了一句话,林家小姐喜欢清静,不喜欢人多,自然就没有人住了,不过这十里方圆的地方这是个又美丽又清静的所在,若是每天清晨都可来这里练功真是一个好所在,长风心里嘀咕道。

长风在那恐怕需要四个人才能推动的门前站定,双脚再也不肯上前,又不是他来应聘,他急什么劲呀。

甄萍儿只好上前叫门!

于此同时那于长风同时离开算命的道士却出现在长风与甄萍儿所投宿的客站门口,他的追踪术是天下无双,只要他见过的人,几年后还能找到。

现在的他已经换了一身儒衫,飘逸的胡须更令人愿意亲近几分,他一走进客栈的门,就引起了掌柜的注意,连忙上前道:“先生是打尖还是住店呀?”

他摇了摇手中的折扇道:“都不是。”

掌柜的奇了,这吃饭的时辰早已过了,这位看上去又不像是来吃饭的,于是陪着笑脸道:“那你老到我这小店来干什么?”

他又将折扇在手里把玩了几下道:“在下向老板打听一个人?”

“什么人?”掌柜的问道。

他将长风的模样说了出来,旁边的伙计听见了,立刻多嘴道:“他们吃完饭就出去了。”

“那他又没有说去哪儿?”他紧接着追问道。

“那倒是没说,只是他那个小书童向我问了这林府的路!”伙计接着答道。

“多谢!”他飞快地出了门也向林府来。

身后传来了掌柜的斥骂伙计多嘴的声音。

且说甄萍儿上前去敲门,好不容易门张开了缝,里面的人已看清楚甄萍儿的脸连忙要将门打开,却被甄萍儿轻声制止了道:“装作不认识我!小心脑袋!”里面的人猛地点头道:“知道,您吩咐!”

“待会儿我身后的人是来应聘西席先生,他自己还不知道,切忌不要露了马脚。”甄萍儿又道。

“知道,这人是您给骗回来的吗?”那家丁又问道。

“多事,这是你问的吗?记得去通报告诉府里的人见到我一律装作不认识,还不快去!”

“那大小姐呢?”

“同样。”

甄萍儿退了下来对长风道:“已经有人去通报了,相信很快就有人来迎接你们啦!”

长风就随便找了地方做了下来,甄萍儿也只好随他在一旁也坐下等候。

这时林府可炸开了锅,一路通报到了林府大总管的耳朵里。

这位林府老管家可不是常人,他不仅是个管家,还是林府现在当世家主的师兄,也是林家大小姐的师伯,身份、定位不言而喻是一个掌有林府实权的人物。

这个时候正是他休憩的时候,一个下人惶惶张张的冲进了他的院子,他又岂能不火:“出了什么事?慌慌张张的!”

那报信之人看着铁青着脸的老管家,想到站在眼前的人可是全林府脾气最为暴躁之人,心中已害怕加上一路跑来上气不接下气,说活更加结结巴巴的了:“福伯,萍,萍儿小姐回来了。”

那叫福伯听到萍儿两字,脸色顿时好了起来,上前拽住那报信之人的衣襟激动道:“在哪儿呢?”

“就在门外。”报信之人更加喘不过气来道。

那福伯放开了手中的衣襟道:“为什么不把她迎接回来?”

报信之人得以喘过气,将甄萍儿的话一字一句的回报给那福伯。

福伯抚摸自己的灰须笑开颜道:“你可曾见到那人的模样?”

“没有。”那报信之人老实回答道。

“好,你再去通报小姐,顺便将这府中平时熟悉萍小姐的人不要出现在萍儿小姐回府的路上,一律换作不认识的人,她要玩,老夫就帮他玩下去,你去通知一下大小姐,她连日来察访,给她一个喜讯。”老人兴奋得道。

“是,小的告退。”那报信之人退下来擦了一头的冷汗。

“哈,哈,哈,老夫应该到门前去迎他们,才是咱们林府的待客之道!”那福伯大笑向大门的方向走去。

“大小姐,萍儿小姐回来了!”那报信的小厮又往后院去,站在林家大小姐的书房门前道。

“知道了,你下去吧。”书房里传来一种柔和的声音,令人如沐春风,那人听了之后浑身舒坦,没有在那老管家之前的拘束,站直会话道:“福老管家让小的给您回几句话?”

“什么呀,说吧?”

“就是---”那人又将事情的经过有复述了一遍。

“好了,我知道了,你忙你的去吧。”林家小姐又道。

那报信之人心中奇怪,这大小姐与萍儿小姐是形影不离的一对好姐妹,前一阵子,萍儿小姐突然失踪了,她急得几乎天天睡不着,最近十天还天天上街打听,这么听到萍儿小姐回来的消息却那么平静呢?真是想不通,还是不要管理了,小姐的事岂是他一个干活的家人可以管得了的。

林府的大门终于在关闭半个钟头之后再次打开,长风与甄萍儿就站在府前的石阶上等候着从门里走出的来人。

只见从门里走出一群人,当中一个已经花白的头发,一看就知道经历了不少风霜,正是那林府大管家林福,长风仔细打量这位年过半百的老人,头发虽已花白,但精神矍铄,面色红润,有着鹤发童颜的容貌,走路轻重缓急,犹如平地流水,落地有声,如不是一位内家高手,当真没有如此的境界,看来这林府虽是有钱,但也不是一个简单富商,再看那些家丁个个身手矫健,动作迅速,不是寻常富家人家的下人可比。

“在下甄萍,这位是在下的老管家,来到贵地听说贵府欲聘请一位西席,在下自问自幼读过不少书,也略通文墨,特来应聘。”甄萍儿指着长风对着林福行礼道。

林福岂有不明白自己这个古灵精怪干女儿的心思,当下回礼道:“我家小姐正是差林福来迎接两位入府,两位请!”做了个请进的姿势。

长风与甄萍儿在那林福的带领下向内院走去,这一路走才知道这林府到底有多大,没有多高的琼楼玉宇,有的就是各种珍奇花草树木,比长风在飘蓝的还多,有些还是师父提到过,自己至今还没有见到过的奇珍异宝。

那林福老管家见长风对这花草树木感兴趣,便一路对长风介绍这一路上所遇到的一切草木,听得长风饶有趣味,长风也是一个爱花草之人,对老管家的解释也不时地插上几句,一路谈笑,倒也融洽不上气氛。

“甄平先生,你这位老管家可真是学识丰富,我这点只是都是从府主口中得知的,这位老管家一看就知,真是奇人呀?”林福对甄萍儿找回府的长风产生敬重之意道。

甄萍儿装模作样地摇了摇长风借与她的折扇道:“多谢老管家的缪赞,这些不值得什么的!”

长风看着心中好笑,但还是没有当着众人之面笑出来,只能在心中暗暗的偷笑。

众人一行穿过多重院落来到林家小姐院前的偏院的一所偏厅前,林福道:“小姐要见应聘之人,还请甄平先生的这位管家到偏厅稍作休息!”

长风才不愿意去见那林家大小姐呢,这么说正合他的心意,便一口答应。那林福另外派人将甄萍儿领下去了,自己又回来招呼长风。

长风与林福在偏厅分宾主坐下,林福叫人送上热茶,这三巡茶过,这老管家就与长风开始闲聊,主要是什么地方人之类的事情,长风都与甄萍儿在路上已经商量好了,胡乱的就应付过去了。那林福见再也问不出什么来,也就没有再往下问,只是聊些江湖逸事和一些琐碎小事打发时间。

林福见实在没事可干,正想告退先出去,偏厅的门外冲进来一个人,又是那报信之人,林福实在生气,自己人面前无所谓,这在客人面前可不能失了礼数,林福阴沉脸问道:“什么事,如此慌张?”

“禀告福伯,又有一人在门外,说来是应聘西席。”那报信人口干舌燥的道。

“老弟,不好意思,这应聘一事向来是我管,怠慢了!”林福换了个笑脸对长风道。

“老管家有事请自便,不用招呼我了。”长风道。

“如此,小琳请替我好好招呼着客人!”林福道了谢随那报信之人一起出去了。

一旁泡茶的侍女答道:“是,福伯。”

长风心中奇快。这林福明明是林福的管家,怎么所有的人都叫他“福伯”,于是长风便问那侍女道:“你是小琳是不是?”

“是的,请问先生有什么吩咐?”那侍女脆生生的答道。

“你们为什么称那位管家叫做福伯?”

“婢子只知道他是府主的师兄,也是大小姐的师伯,他不喜欢别人叫他管家,都以福伯相称。”那小侍女轻轻的答道,看来还是个新人,只有新人才不懂得规矩,才会有胆量说出来,换了是在府中呆了十年以上的老人,必定不敢说出。长风可没有这么多的想法,只是不再追问下去而已,一个人正在仔细欣赏这屋子里的一桌一椅以及墙上的画。

大富之家的摆设就与寻常百姓家的家具就是不一样,全是上等红木所制,个个精雕细刻,壁上的画也是历朝历代的名画。长风不由得看的心神俱醉,一个人陶醉在其中。

甄萍儿悄悄地走进林家大小姐的书房,这林家大小姐林绮梦正在书房内读书,甄萍儿走到她跟前道:“绮梦姐,你的萍儿回来了。”

林绮梦放下手中的书,露出一圈洁白的牙齿对甄萍儿笑道,这小笑真是将屋外的所有的美景全部比下去了,只见一个瓜子脸蛋,淡淡的弦眉,配上那种雍容的姿态,真是令所有的鲜花失色,谁来形容这林绮梦的美貌,也只有天上的文曲仙能够写的出来:“回来了,我还以为是哪知野猫进了我的书房呢,你可真是好玩呀!”

虽没有太多的责怪,甄萍儿还是听得出来,比她大一岁的姐姐这回可真的生气啦,“我不是回来了吗!”她撇着嘴低下头不敢看着这个天仙般美丽的姐姐。

“说,这次又去哪儿折腾了?”林绮梦与甄萍儿情同姐妹,对甄萍儿不告而别当然是相当生气,粉嫩的俏脸上升起阵阵寒意。

“我只是出去散了一下心吗?”甄萍儿还是犟嘴道。

“你不知道你这一走,多少人会担心吗?”林绮梦对这个贪玩的妹妹也是头疼万分。

“到底干什么去了?”林绮梦可没有打算这么轻易的放过她。

甄萍儿知道这一关是逃不了的,林府的情报网络遍布天下,就算现在她不知道,将来要是她怀疑起来,还是瞒不了的,只好将偷药的一切说了出来,也将长风如何救他,在哪儿养伤都老实讲了出来,当然她不会将那羞人的事情说出来,只是轻轻一笔带过。

“这长风可是你要将他推荐来咱们府中作西席之人?”林绮梦从甄萍儿的话中分析道。

“是的。”甄萍儿答道。

“这么说这个长风不仅武功高强,而且文采出众了?”林绮梦对甄萍儿问道。

“是的,绮梦姐,他不仅武功高强,而且观察能力极强,我有几次跟踪他都被他知道了。”

“那他的来历身世你可清楚?”林绮梦继续问道,甄萍儿成功的将林绮梦的注意力转移到了长风的身上,使自己摆脱被责罚的恶运,心中正在窃喜。

“我们不能收留他在府上?”林绮梦突然道。

甄萍儿吓了一条:“为什么,绮梦姐?”

“正如你说的,他是个来历不明的人,救你可能就是一个圈套,目标可能就是咱们林府!”林绮梦有再次分析道。

甄萍儿先是一惊,随即眼珠子一转道:“就算他是故意救我,而且又与一群山贼交上了朋友,如果把他拒在门外,他在暗,我们在明,这样就更难知道他的阴谋了!”

“哎呀,我的萍儿妹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聪明了,你说的也不无道理,放在身边使可以方便监视他,只要他一露出马脚,我们就可以随时把他解决掉。”林绮梦还是首次赞赏这个没有大脑的妹妹道。

“那我就先见见他,看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物?”林绮梦语气坚定地又道。

“我陪绮梦姐去。”甄萍儿抢先出口道。

林绮梦道:“你不能去,小心被他看出破绽,你还是在我的书房先休息一下吧。”

林绮梦唤来服侍她的侍女道:“好好看着萍儿小姐,没有我的批准不准她走出我的书房半步!”

甄萍儿就这样被林绮梦软禁在书房中不能出来。

林福再一次来到自家的门前,只见门口站着一个手执折扇中年的儒生,这正是那个算命的道士改扮而来。

那儒装打扮得道士见到鹤发童颜的林福道:“这位想必就是林府大管家林福林老了!”

“你是谁?为何知道老夫的姓名?”林福十分诧异,自己已经十年不在江湖上行走,认识他的人不是死了,就是已经不再过问红尘事隐士。

“在下东方硕,襄平郡人氏,慕名而来听说贵府要请一位西席,特来应聘。”那东方硕施了一个大礼道。

今儿这是怎么了,先是自己的干女儿骗来一个人来应聘,又有人自给儿送上门来,这可是从来没有的事情,上次出榜,过了一个月那邹老夫子还是受激才来应聘的,结果差点丢尽颜面,骗上门还有一说这还有人主动上门,当下也只好客气一翻,把他一同迎与偏厅让林绮梦去操心吧。

这东方硕与林福一同走进偏厅,看见正在欣赏字画的长风,这主人还没有开口,这客人却开口了。

“这位先生,我们又见面了?”长风被这句话从清幽淡雅的软竹中唤醒过来,转过头一看,也是吃了一惊,不过没有让人看到他的惊容。

没等长风开口,那东方硕接着道:“小弟东方硕,是来应聘这个西席的。”

长风心道:这人一会儿儒装一会儿道装,眼力非凡,自己都差点给他拆穿真实面目,而且行事有透着神秘,还是不要与他太亲近为妙,看来甄萍儿就是再厉害也不会是此人的对手,待会儿她出来,还是早早离开此地,另谋差事吧。

“在下长风,是陪朋友来应聘的。”长风也只好将自己的名字和盘托出道。

旁边的林福见两人居然互相认识,把自己撂在一旁又插不上话,只好道:“两位先在这儿喝茶,我去看看小姐那儿怎么样了?”

两人齐答礼道:“林老管家请便。”

还是东方硕先开的口道:“我与先生真是有缘,居然在这儿也能遇到。”

“巧遇而已。”长风不愿深谈,只是应付式的回答道。

那东方硕碰了个软钉子,到不曾生气继续道:“是呀,很巧呀,长风先生的朋友想必是学富五车之辈,待会儿能否引见一下啊?”

“可以。”长风还是不冷不热地回答道。

东方硕听到这儿,也觉得无趣,于是厅中有一次安静下去,长风继续欣赏他的字画,东方硕喝着茶也径自沉默。

一阵香风将两人的注意力引向开着的门,那婢女小琳也朝门外望去。

伴随着阵阵香风,林绮梦与那老管家林福一同进入了偏厅。长风与那东方硕一齐抬头看着这个美丽赛过天仙的女子,能走在老管家前面的的一定不是非常的人物,这正是林府的大小姐林绮梦了。

林福躬身介绍道:“这位是我们敝府大小姐林绮梦。”

长风与东方硕一齐躬身道:“在下长风、东方硕见过小姐。”

林绮梦轻轻挥动手中的手巾到:“两位先生免礼,请坐?”

长风与东方硕齐道:“大小姐请坐!”

三人分宾主坐下。

林绮梦以极其优雅的姿势坐下道:“我听说两位先生都是来应聘我府的西席?”

长风听到这句话大吃一惊道:“林小姐,在下并不是来应聘的,在下只是陪友人来应聘的。”

林绮梦仔细打量甄萍儿口中的长风道:“可是你的书童却说是来替你报名应聘的。”

“什么?”长风气的七窍冒烟,但又不好当场发作,只是恨的咬牙切齿在心中道:“该死的小丫头!”

“我想是小姐搞错了,来应聘的真是我那个书童。”长风只有实话实说道。

林绮梦轻笑道:“难道这做主子的不敢来应聘,却叫一个书童来应聘?不怕世人耻笑吗?”

旁边的东方硕冷眼看着这一段情景,这林绮梦真是好厉害的一张嘴,看到长风受窘忙帮忙道:“这位长风先生其实是与在下打了一个赌,他输了所以不能与我想争这西席,而他的书童却咽不下这口气,所以就提出由他与我争这个西席的位子。”

林绮梦早已知道事实并不是这样,当场也不揭穿,对这个名叫东方硕的有些仙风道骨的中年男子的急智顿时怪目相看,两眼闪出连连异彩道:“这位想必就是东方硕先生吧,小女子刚才多有怠慢,还请见谅。”

“林小姐客气了,在下只是急人所急而已。”东方硕还礼道。

“不知道东方先生与这位长风先生打得是什么赌呢?”林绮梦伸出纤纤细指指着还在愣在一旁的长风道。

长风这一下被眼前的纤纤玉指指醒了,很是尴尬,不知该怎么回答。

还是东方硕人生经历丰富,知道这样的场面该如何应付,他稍咳嗽了一声道:“在下与这位长风先生是在集市中认识的,那时我是一个算命的道士,在下曾给这位长风先生批了一次命理,当时在下长风先生相遇,如果我不能够算出这位长风先生的命理,算我赢,他就不能够去林府应聘西席。”

这林绮梦好像来了兴趣道:“为什么是东方先生不能够推出长风先生的命理却是赢了呢?”

东方硕摇头叹息道:“本来是算出来赢的,可是在下受长风先生的激将计,因此才将输赢改过来,后来在下的确是输了,在下并没有算出长风先生的命理!”

林绮梦掉过头来对着长风道:“长风先生是这样子的吗?”

长风能说什么呢,人家帮他解除了自己差点丢人的厄运,当下也鼓起勇气帮那东方硕圆谎道:“是的,但是在下其实并没有想要到贵府来应聘西席,只是在下的书童认为东方先生诈作不能算出我的命理,所以他就自作主张的找到这位东方先生,说既然在下不能去应聘,由他去应聘,我在从旁协助。”

林绮梦明明知道他们两人是在撒谎,自己又没有证据,只能心中生气,这甄萍儿也不知道从哪儿遇到这个长风先生,既然与一个并不认识的人能够配合的如此默契,此人倒也是一个机智之人。只是不知道他的才学是否与甄萍儿所说的相符合,因此心中就有了个计较,让他们两人比比,胜者聘之。

于是林绮梦对长风道:“可是先生的书童自知自己的才学不如先生,因此就再三向我请求让先生替他与这位东方硕先生竞争本府西席的位子。”

“我那个书童人呢?”长风见好久都没有见到甄萍儿出来道,不由随口就问道。

“他怕先生怪罪他言而无信,因此不敢前来,在我的书房稍作休息。”林绮梦温柔的微笑地对长风道,令长风想生气也没有地方撒气,因为美人笑起来是任何男人无法拒绝的,更何况是个血气方刚的年轻小伙子,他只好默然不答。

“东方先生可否愿意由长风先生代替他的书童与你竞争西席之位吗?”林绮梦还是要征求东方硕的意见,不然的话他这样单方面答应甄萍儿的请求岂非显得很不公平。

“在下没有任何意见,在下能与长风先生一同竞争同一个位子,也是人生一件乐事?”东方硕岂能不明白林绮梦话中有话,他要是不答应,不就等于自己承认自己是用卑鄙的手法赢得长风的退出。

林绮梦当然也要回过头来问一下长风,要不然岂不是自己强迫他与东方硕比试吗?

“长风先生的意思?”林绮梦又微笑着对着长风道。

长风现在是骑虎难下,不答应吧,自己十几年的苦学岂不是一无所用,到了紧要关头临阵退缩,还是要被人耻笑,看那东方硕一脸成竹在胸的样子,再看自己还在犹豫不决,畏畏缩缩的,胸中顿时血气上涌,搏一搏,就算是输了,也让人家觉得自己是有真才实学的,只是有高低之分而已。当下也点头表示同意。

这林富是看不懂三人到底是在干些什么,只是知道,这长风要与东方硕要比试一番,至于要怎么比试他就无从得知了,要看林大小姐的了!

偏厅里的气氛顿时变得有些让人手足无措的感觉,长风是第一次与人进行这种比试,心中不免有些紧张,再看看那东方硕却是气定神闲,就好像这西席的位子就在他的囊中一般,微笑的看着他,那种自信的气势让长风还真有点心生怯意,不过一声银铃般的笑声顿时化解所有的气闷,令长风所有的不适感全部消除,浑身轻松。

“两位都没有意见,那题目就有我来定,两位觉得怎么样?”

东方硕见自己辛辛苦苦弄出来的必胜气势居然被几声笑声给消除了,道:“东方硕没有意见。”

长风也跟在后面道:“一切全凭林小姐做主。”

“好,两位现在此厅休息片刻,待我想出题目来让你们比试!”林绮梦喝了口刚沏的茶道。

“不知林小姐要花多长的时间想出题目来考我们?”东方硕问道。这也是长风关心的问题,若是时间长了,他们可以先回去,明日再比试也不迟呀。

“少责一盏茶的时间,多则半个时辰,两位大可放心,今天肯定会有结果的。”林绮梦含笑道。

“如此,我们便在此静候小姐。”长风道。

“琳儿,好好伺候两位先生。”林绮梦起身向外走去还不忘吩咐下人道。那在长风身后的琳儿道:“是,小姐!”

偏厅又静了下来,似乎双方都没有开口的意思,就这样一直沉默下去,只有偶尔喝茶的声音才会让人知道这所偏厅还有人呢!

“小姐,为什么要让这两个来历不明的人比试?”林福跟在林绮梦后面问道。

“正是来历不明才要他们比试。”林绮梦眨了眨眼睛神秘的对林福道:“大师伯,这个长风是萍儿带回来的,你去仔细查查他的来历,那个东方硕也顺便查一查,能查出来最好,不能查出来就算了。”

“为什么只要查那长风?”林福不解道,两人同样是来路不明为什么偏偏只要查那个长风。

“我们不管是用不用那个长风,他都会住在府上,你会放心一个来历不明的人住在家里吗?”林绮梦解释道。

“不放心,我非得将他的身世查个一清二楚,我们林府的安全是最重要的!”林福斩钉截铁地道。

“好了,我要去看萍儿这丫头,师伯您让人赶紧把邹老夫子给请来。”林绮梦对林福道。

老管家林福施礼告退。

林绮梦一个人回到自己书房,见自己的婢女小鸳守在门口道:“小鸳,萍儿小姐在里面吧?”

“在,小姐,萍儿小姐一步也没离开书房。”小鸳轻声答道。

林绮梦心中犯疑道:“她就没有闹这要出来吗?”

“没有。”小鸳摇头道。

林绮梦心道不好,这丫头难道又从我的书房秘道中溜出去了,可是我已经把出路给封死了,忙道:“小鸳,快开门,我们进去看看。”

小鸳急忙推开书房的门与林绮梦向里走去,只见甄萍儿伏在书案上,像似睡着了,林绮梦觉得不对劲,走上前去,仔细一看,只见她双颊通红,伸手再摸了一下额头,好烫,心中一惊,这是在发高烧,急道:“小鸳,快去请严大夫来,还有,从冰窖里取出几块冰快来,要快!”

“是,小姐。”那婢女小鸳飞快地向外跑了出去。

小鸳很快就将林府专门聘请的大夫严大夫请了过来,也从冰窖里取了十几块冰来到书房。

甄萍儿经过严大夫的诊治,认为并无大碍,是过度的劳累导致旧病复发,等烧退了,休息一下就会没事了,这是严大夫在已经醒来的甄萍儿面前对林绮梦说的,林绮梦当场就从严大夫的眼神中看出他是言不由衷,只是安慰一下病重的甄萍儿而已。

“小鸳,你们先将萍儿小姐移到傲梅轩,我会让严大夫开个药方去抓药。”林绮梦吩咐小鸳与另一个婢女小鸯道。

小鸳与小鸯点头答应,一同将甄萍儿搀扶到梅苑安置。

“严大夫,我的萍儿妹妹到底是什么病?”林绮梦待她们三人走出她的书房对正在开药方的严大夫道。

“萍儿小姐受风寒入骨,虽然得以及时治疗,但身上却有暗伤,又一次着凉,再一次引发风寒侵入骨髓,内寒外热,恐怕有生命危险!”严大夫摇头叹息道。

“怎么会这样,她是受过风寒,但是已经被治好了呀,怎么会有暗伤呢?”林绮梦知道甄萍儿在一座小山村疗伤一事,而且是等病愈之后才回来的呀。

“大小姐,我们府上虽然世代经商,但其实也是一个武林世家,萍儿小姐所受的暗伤正是一种罕见的内伤,就算在受伤的当场我在场也不一定能够检查出来,这种武功阴毒无比,是将极寒的一股真气运至掌心与对方对掌时打入对方手掌内的“劳宫穴”,隐藏在“劳宫穴”内,再由外部风寒引发体内至寒真气侵入骨髓,使人浑身冻僵而死。萍儿小姐是不是与什么人结仇,在什么时候受到仇家的暗算?”严大夫解释并询问道。

“不可能,萍儿自幼与我一起长大,从小到大一直与我在一起,更本没和什么人有过仇怨,莫非是——”林绮梦想到甄萍儿向她提到她离家出走去偷药的时候,携药逃跑时,和一个蒙面人对了一掌,当时她只觉的掌心麻麻的感觉,难道就在那个时候中了这种阴寒真气。林绮梦几乎可以肯定甄萍儿的暗伤就是那个蒙面的人的所为,可是现在甄萍儿刚醒过来又昏迷过去了,再醒来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她又不知道那个蒙面人有哪些特征,想找出来又无从下手?

“药,对了,萍儿不是说她已经将药偷到手了吗?我就用药作为诱饵将那人引出来,再向他要解药,不愁他不交出解药来。”林绮梦本来愁眉紧锁,现在想到解决的办法紧锁的眉关就舒展开来,但又马上皱起眉头来自言自语道:“万一这蒙面人要是不来呢?那萍儿岂不是还有丧命的可能,不行,一定要找到医治的办法才行!做两手的准备才能万无一失!”

“严大夫,这种究竟是什么武功,如此厉害,世上可有解救的方法?”林绮梦对写好药方站在一旁等候吩咐的严大夫问道。

“此种阴寒真气武功并不是什么正派武学,我听恩师说过世上有一种武功叫做寒冰真气,受伤的情况又萍儿小姐的状况很是接近,因此老朽猜想萍儿小姐可能就是受了此种阴毒武功的伤,解救的办法不是没有,而且有三种,第一种就是向施掌之人求得解药,第二种是方法找到岭南天家的家主或许能够化解此种真气,第三种就更难就是找到一个童子身练过纯阳内功而且登峰造极的人给萍儿小姐将体内的真气逼出来,但必须与萍儿小姐裸裎相向才可以。”严大夫道。

“第一条路我们可以一试,第二条路就算我们现在出发去岭南天家,最快也要一个月后才会到,第三条路我们根本不知道世上有没有这样的人,就算有内功登峰造极的,就算武学奇才,内功也是一朝一夕的练成,就算是达到那种境界,萍儿是云英待嫁之身,如果与一男子裸裎相见,日后必定要嫁于此人,萍儿小姐如果不喜欢此人,岂不毁了萍儿一生的幸福,所以更是希望渺茫!”林绮梦沮丧道。

“哎,小姐,老朽现在给小姐看的方子只能延续她七天的寿命,看来萍儿小姐活命的机会不大,小姐还是准备后事吧,老夫这就去抓药,老夫告退。”严大夫拿起药方起身往书房外走去。

“严大夫,您慢走。”严大夫刚一只脚跨出门槛却被林绮梦叫住了道:“严守这个秘密,不要告诉我大师伯,我怕他老人家担心。”

“知道了,小姐,老朽把药煎好了,让药童给萍儿小姐送过来!”严大夫回身对林绮梦道。

“去吧!”林绮梦无力的对严大夫挥了挥手到,刚见面的喜悦却又变成又要离别的悲痛,而且是永远没有法子再见面的悲痛,真后悔自己一见面就责怪她,可能以后再也没有机会责怪自己最亲最可爱的妹妹了。

林绮梦静静坐在椅子上,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沙漏里的沙飞快的漏着,很快,半个时辰就这么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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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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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海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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