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坠饰碎裂
弓葵日日坚持在十人阵中呆上几个时辰,泥鳅笼闯了一次又一次,一个月里白朝辞目睹了她这些时日的精进修行。
“一个月了,她也够拼的。”风定花闲着无事,坐在泥鳅笼岸旁石头上翘着二郎腿,一边轻轻拍了拍静坐在磨桃花凉酿的白朝辞,低声问道:
“不过,一个月了,你磨什么桃花凉酿呀,你怎么不去一起练一练?”
白朝辞纹丝不动,清然道:“我还没到筋骨不行的地步,她有长进就行了。”
风定花别样看了一眼,嫌弃的“嘁”一声别过头,“你可真是绝世好师兄啊。”
白朝辞问道:“怎么?你近来几日都很清闲?”
风定花叹气,锤了锤脖子,“可得了吧,我快跑断腿了,总得歇一会,你不用出去打打杀杀可真好,你要不是入门晚,就让你也当当虚阁的差事。”
白朝辞暗笑,“大师兄能者多劳。”
“唉…”风定花长吁一口气,抬头看着送信的信鸽,心情更加忧郁了,“好不容易闲一会儿,又来了。”
信鸽拍拍翅膀落下,风定花取下情报脸色疲惫,白朝辞转头,他猜到了七八分,“又是门徒?”
“嗯。”风定花见惯不怪,但如此明目张胆的行动,可见门徒越来越猖狂,他跳下石头,目光看向在泥鳅笼完胜的弓葵。
白朝辞一看便知风定花打着什么主意,轻笑道:“师兄想找接班人了?”
“胡扯!”风定花立即否认,“我可没说,师父他老人家的顺风耳可听着呢。”
“行,当我没说,”白朝辞心照不宣,他停下手里的磨石,喊道,“弓葵,出来吧。”
弓葵在里头出来跳出来,抖了抖泥水,“怎么了?”
“今日你和师兄一起出去清扫门徒吧。”
一听门徒,弓葵劲头满满,“好啊!”
她早就想了,但宫秋林主迟迟不准。
风定花一根手指挡在嘴边,“嘘,小点声,师父能听得见。”
弓葵微笑点点头,“知道了,等我一会就好,我去换衣裳!”
白朝辞不忘交代一句,“可不能让她受伤,一根头发都不行。”
风定花倍感无语,转身就走,喃喃自语的抱怨道:“你可真是个好师兄。”
风定花在残桃林外等候一刻,弓葵急匆匆赶过来,为了方便和风定花出任务,她特意穿上了白色斗篷,故意蒙面。
风定花见后说了一句,“开始合群了。”
“走吧!”弓葵斗志满满。
风定花带了十几个属下,一路向南而去,弓葵身在其中,觉得神秘的并不是虚阁,而是虚阁的人,虚阁能如此和门徒对抗,可见危险,风定花身为虚阁首领,他也在庇护着残桃林。
风定花回头叮嘱道:“这次有门徒的痕迹,但不知道是哪堂的人手,你多加小心,有可能要分头行动。”
“嗯,知道了。”她希望是北堂,只有在北堂人的口中,她才能打探到桑喜的下落。
尽管北堂血窟恐怖,多数人有去无回,她唯一抱着的想法就是没有桑喜的死讯,只要没有看到桑喜的尸体,那就有活着的可能。
想到桑喜那么相信她,从晋州府跟随她至此,她始终没有保护好他。
她心里愧疚不已,“桑喜!你千万要活着!”
到了怪石山前,他们停下来,此山怪石嶙峋,枯草断茎遍地,地势唯一不利的就是接连几座山,深浅不一,更有大大小小山洞无数。
风定花琢磨不明白,“门徒最近总在这附近出没做什么。”
分派了几个属下分头行动,剩下的人从大路进山,一路上弓葵警惕性很强,走进了山里一刻,风定花抬手示意止步,
“别走了。”
弓葵隐约听到了稀稀碎碎的声音,不是脚步声,不是风吹草动,却很杂乱无序,就在四面八方。
风定花脚下生风,一阵白雾在他周围缓缓升起,这是虚阁善于藏身的办法,在白雾中虚阁的人可以更加敏锐。
白雾笼罩了半个山头,弓葵不了解虚阁的行动作风,她站在原地不敢轻举妄动,继续细细的听着那些杂乱无序的声音…
忽然,一个石子迎风飞了过来,在白雾中打出了一条线,弓葵在白雾中视线不好,待她察觉时,石子被风定花两指间夹住,碎成了两半。
果然在白雾中,她的敏锐度还不够。
“有声音来了。”弓葵选择了闭目,她只能靠听觉辨识,空气中的风声,纵横交错,带着杀气冲破白雾袭来。
霎时,她抬眸剑鞘在手中转了一圈,四面八方无数颗石子打来,连同风定花和虚阁的属下都要有察觉,纷纷出手,顷刻间石子被挡回。
弓葵察觉到势头不太妙,“能主动出手的门徒,有人在发布号令。”
只是不知道,对方是哪一堂,何人在下令出手。
弓葵脚下一滑,她定睛一看,脚下的地如同在旋转,她拔剑而出踩着一块高大怪石的跃起来,“我知道人在哪了!”
她横空一扫,剑光轰散白雾,围着她外外的白雾画了一个圈,几声石头爆裂的声音中,还有凄厉的人声。
“西堂!”弓葵一剑落地,碎石飞溅,地上连滚带爬几个受伤的门徒,在他们之后是不计其数的门徒。
这个招数她熟悉,在那个叫池诺的人身上她领教过一次,果不其然,幻术被识破,池诺现身,他站在一众门徒前面,波澜不惊。
“原来你投靠了虚阁。”池诺说着话,冷漠无情的眼神注视到风定花身上,每次看到这张白色面具,他就一阵愤怒。
风定花和西堂僵持不下多年,誓死为仇敌,今日既然让他碰上了,不死也要让风定花尝尝血腥味!
风定花自然而然挡在弓葵前面,同池诺对峙,“老朋友了,池诺。”
“大言不惭,谁和你是朋友!”池诺几把飞刀在手中甩出,风定花迎面而上,几根手指轻易挡开,和池诺互打了一掌。
池诺以掌化拳,一拳冲向他的面具,他一直都想看看,这面具后到底藏了什么样的一张脸,让他如此厌恶!
风定花退身,一阵白雾过来,消失在白雾之中,不见了身影。
弓葵只见风定花在她身边飞了过去,轻飘飘的在她耳边说一句:“你拖住他,庚如娇来了。”
弓葵随之一怔,西堂堂主庚如娇也在这里?
她一直都没有察觉!
她来不及多想,池诺追的紧,她只能迎着上去,池诺一见是弓葵上来,气愤中多加了不屑,觉得被风定花小看了,“风定花!我一定杀了你!”
弓葵拦了他的路,“先管好你自己!”
“不知天高地厚!”池诺一脚踩在她的剑锋上,挥起一拳,打在了弓葵的胸口上。
弓葵胸口剧痛,她没想到池诺出手的速度极快,她没有风定花的敏锐,和池诺交起手来只占下风。
池诺看风定花跑去的方向,猜到了他去哪里,拳头更紧了,“别挡我的路,你不是我的对手!”
弓葵集中专注,她要和池诺打个上风的话,就不能只是一招半式,她看到池诺的祥云耳饰,他就像是十人阵中的幻影,她也许找到了几分诀窍。
她握剑在手,一个灵力不强的剑阵抛出,池诺不耐烦的挡开,“你存心找死!”
和弓葵刀光剑影下来十几个回合,池诺几次打空,他才有所察觉,弓葵的招数和刚才不同了。
她凌空落下剑刃,池诺抬手抵上,剑刃被定在上空,他以为弓葵就此会再败下来,没成想,弓葵一声:
“分!”
霎时,仙剑再上一分为十,十个剑影虚幻的影子一般,对准池诺追了上去。
池诺察觉到,迅速收手,额头被擦出了一道血痕,鲜血顺着脸颊流下来,他愤恨之际,一声清脆的碎裂声落地……
祥云耳坠被劈成了两半,他心一抖,表情变成了悲愤,他急忙抓起碎裂的坠饰,恼火得很,
“你竟敢!……打碎了它!”
弓葵一时困惑,她自然不清楚这个祥云坠饰对池诺来说有多重要,在他的表情中她却能看出悲伤,对坠饰而被毁坏的愤怒,远远超过他刚才的愤怒。
这个东西,对他很重要,就如同她的红玉石,信物这东西,只能是将人的感情寄托其中,再以此珍藏,可实际上并没有什么用。
池诺拿着碎裂的坠饰,瞠目而视,“我要你拿人头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