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从军
“好，见你之孝，亦应励之。”于东风又转首向身旁的一个武官道：“陈校尉，你带杨兄弟去见张校尉，办妥此事。”
“是。”那陈校尉抱拳道。
“谢统领成全。”杨枫也施礼道。
待于东风走后，杨枫回住处收拾了一下东西，回到医馆。先给陈先生磕了三个头，陈先生把他扶起来勉励了一番。杨枫又跟陈有志等人一一行礼道别，然后跟着陈校尉离去。
杨枫跟着陈校尉到俘虏营去换杨得衣时，杨得衣起初如论如何不肯走。后来杨枫在二叔耳边低低说了一句“枫儿有保命手段，枫儿答应二叔绝对会安然返回”，杨得衣看了会侄儿坚定的眼神，才跟着陈校尉走了。
这时一脸络腮胡子的张校尉走了过来，对杨枫说道：“杨兄弟，刚才陈校尉说你是神医陈千叶先生的弟子，又来代替叔父从军，兄弟本应当礼遇。但兄弟是来代替有俘虏身份的叔父，也应作俘虏对待，否则在军中有些不好说，所以只能暂时委屈兄弟先把佩剑交于张某保管。在日后由俘虏转为辅兵之时，必奉还兄弟。兄弟以为如何？”
杨枫解下背后宝剑，双手递上，说道：“多谢张将军照应。”
当杨枫跟着一个军兵进了俘虏营之后，才知道自己还是受到了礼遇，因为其他所有俘虏不但没有包裹，身上还空空荡荡的，明显已被搜过身。当自己背着包裹坐到二叔原来的地铺上时，不少人都投过来或疑惑、或嫉妒的目光。
这时走过来一人跟杨枫说话，杨枫抬头一看，认得此人，此人叫李全山，是和杨枫同一批入帮的弟子。武功不怎么样，不但在五年前的小比中倒数第一，在三年前的大比中也是倒数第一。那次小比杨枫外出采药没赶上，但那次大比杨枫赶上了，只是没兴趣报名参加。反观李全山明知自己武功不怎么样，却屡败屡战，也让杨枫印象深刻。
杨枫在这里一待就是两日。通过和李全山的交谈，杨枫知道了帮中高手伤亡不少，李全山亲眼就看见了两个长老和五个护法突围时被乱箭射死。军队这次带了大量连珠弩，近距离攒射的威力极大。现在这个俘虏营有二百来人，大部分都是武功不是很高的或者失去武功的弟子。这两天内俘虏营里发生了五次争斗，居然都是在领饭时发生的。有三次是原来是护法等阶的人要求弟子身份的人让出前面的位置，弟子身份的人说现在已没有镇山帮了，不让，结果动手了，都是护法打了弟子，闻声而来的军士过来又把护法拖出去打得皮开肉绽。三次过后，护法都没脾气了。还有一次是两个以前有积怨的弟子在这里火并，互有损伤，后来都被军士拖去抽了二十皮鞭。再有一次是一个身体硕健的大个子要“帮”杨枫“整理”一下包裹，杨枫说不用别人整理，结果大汉率先出手，却被杨枫一脚直接踹出去六丈开外，躺在地上半天没爬起来，军士知道后也没言语。自打此事后，这二百来个俘虏再没人小视杨枫，李全山就跟杨枫走得更近了。
两日过后，所有俘虏被军队裹挟着穿过横荡山，往北行去，一个半月后到达金庭城。再半月后，往东北开拔。又一个月后到达北部要塞达武城。
在到达达武城后，所有俘虏被分派至辅兵营。在分派前，军中的军官进行了训话，主要是两方面内容。首先是不得逃走，凡逃走者，一是会被全力缉拿，一旦抓住，定斩不饶；而且会株连其家人；见别人逃走上报军官者，将获提升奖励。其次，到了辅兵营要好好做事，三帮原本都是祸国殃民的毒瘤，大家以前也是为三帮胁迫，而且都是宿国子民，为国效力是应当的，做得好的也会被奖励，军中也会给予各位同等的辅兵待遇；如果有愿意加入战兵博取功名的，军中也大力欢迎。
这次来自三帮的俘虏有一千四五百人，被分派到不同的辅兵营担负不同的任务。有的负责修路、修工事，有的负责搬运，有的负责制作、修理兵器弓箭，等等。杨枫则被分派到了一个医疗哨，归一位叫王胜的协领统管。杨枫不但被归还了宝剑，还跟其他的医兵一样发了一副简陋的护甲。说是护甲，其实就是一排一尺来长的木板用皮条串在一起，系在腰间，可以护住腹部。王胜协领是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人，脸色白皙，身体看上去较为单薄，但似乎生性严苛。大概有人说了杨枫师从名医，杨枫一来，王胜就询问了很多医术方面的东西，杨枫一一作答，后来王胜似乎比较满意，说杨枫在治伤方面很有造诣。临了给了杨枫一本簿册，说军中除了伤员较多以外，还有一些常见的、容易大面积传染的疾病，簿册上是他多年来的积累，嘱咐杨枫闲暇时仔细看一看。杨枫领命而退。
于东风率领的这支后军在达武城休整了半个多月后开往前线。在此期间，杨枫白天除了看病、制药外，还得和其他辅兵一样进行拉练。虽然拉练强度不及战兵，但一天下来很多辅兵还是累得腰酸背疼。然而那些三帮出来的人几乎都很快适应了，其中有些人开始耻笑原来的那些辅兵，为此还爆发了好几次冲突。但军中好像不反对这种强者对弱者的挑衅，双方各打五十大板了事。
到了晚上，杨枫不再修炼厚土诀，而是只练内功，因为自从到了军中，杨枫就感觉到身体有些不自在，尤其是修炼厚土诀或运转灵力时，好像遭受到什么无形的压力；与达武城的守军会合后，这种压力更大了；当和这些长期对连国作战的大军接近时，几乎让他头晕。但当停止修炼或不动用灵力时，这种压力就似乎感觉不到了。杨枫对周围做了仔细的观察，没有发现异样，最后琢磨出个结论，这种压力只在灵力运转时才会出现。杨枫不禁异常郁闷，自己在情况不妙时施展御风术的打算看来是要泡汤了。
开拔到前线后后军就进行了一场估摸不大的战斗。一支三百多人的后军军队和一支二百多人的连**队遭遇，看那支连**队装备也不怎么样，但硬是和后军军队拼了个旗鼓相当，要不是后来又一支后军军队赶来从侧面夹击，还真不一定谁胜谁负。但连**队把试图追击的后军射杀了十几人后，从容退去。只是于东风等将领在得知此事后，并没有怎么沮丧，反而派了更多的小股军队出来游弋。由于王胜带领的医兵正是负责那支军队的，面对六十多个伤兵，这些医兵齐上阵，这时候每个医兵的水平立刻就显露出来了。杨枫在百草谷经常治疗受伤的镇山帮帮众，对此亦是轻车熟路；加上曾得陈先生的亲手指点，眼力手法也是非常高明，就连王胜都看得点头不已。自此王胜也对杨枫更加倚重。
转眼间三个多月过去了。不知为何，宿国和连国两军只有小股军队厮杀，从没进行过大规模作战。最大的一次战斗是两支大约各有千人的军队相遇，而杨枫那次也恰巧跟着这支后军行动，看到了整个战斗过程。虽然跟几万的大规模作战相差极多，但作战的中心区域也可谓血流成河，极其惨烈，双方军兵不断向前砍杀，不断倒下，后面的又往前冲，又倒下，人的性命好像杂草一样被收割，看得杨枫心惊胆战，自忖凭自己现在一流的身手，也挡不住这样的冲杀，暗自祷告让老天保佑自己永远不要进入这样的战场。而且杨枫略一运转了下灵力，头脑一阵眩晕，差点倒地，吓得杨枫以后在战场上不敢动丝毫灵力。
这场战斗后军死了二百多人，伤四百多人，杨枫等人自然一阵忙乱。和平头百姓一样，军中也不缺少势利之人，由于杨枫是医术最精湛的人之一，所以送到他身边治疗的大都是重要些的人物。在这次杨枫救治的人当中，居然有一个是陈敢当，陈敢当现在已经是一个率领百名军士的司史了。他左腿和左肩各负一处枪伤，到没怎么伤筋动骨。待杨枫干净利落地包扎完后，陈敢当冲他一笑，说了句“多谢杨兄”，被抬走了。
还有一次杨枫跟着一队人马外出，与连国的一队人马相遇，两军冲杀时，后军军队被连国的军队冲破了防线。连国的两个军兵看到了在后面的杨枫几人背着箱子什么的，猜到可能是医兵，以为碰到了软柿子，便跃马挥刀地扑了上来。杨枫虽然畏惧大队人马的冲杀，但区区两个单兵却不放在眼里，放下药箱，拔剑迎向前去，“嚓嚓”两剑刺入二人咽喉，让后面的几个医兵庆幸的同时大为吃惊。这虽然是杨枫第一次杀人，但两军阵上，血肉横飞，不是你死就是我活，杨枫当然不敢手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