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强买强卖
看着眼前的麻袋,还有周围一溜儿清一色戴着书生纶巾,拿着大砍刀的人,姜晚晚觉得人生真是惊喜不断。
“你们……你们怎么能把三皇子绑来!那可是要诛九族的啊!”
赵客皱了皱眉:“我们没绑三皇子。如今外头风声鹤唳,三皇子可不好绑。”
“绑的不是三皇子?”
姜晚晚绝处逢生,拍拍胸口,脑袋算是保住了。
但马上她又疑惑了:“不是三皇子,那绑的到底是……?”
“姑娘瞧瞧不就知道了。”
姜晚晚开始了大胆而合理的猜测:“难道是……”
“难道是绑了嬴双公主最爱的面首?!”
这倒是个不错的法子!
只一瞬间,她马上已脑补好了接下来的所有故事情节:她要先将这位面首带到随便一个破庙,再假装成过路女侠,出手相救,将其安全送回公主府。
勇救大瑛公主面首,公主失而复得所爱,感激涕零,给女主封官加爵,这剧本改编得好像也不错哈?
想了想,觉得稳,于是她踌躇满志,拉上小翠,走上前——
然后又退了回来:“那个……你们有没有多一条……不,两条蒙面巾?”
现在可不能让对方认出来,不然英雄救美的戏就演不了了。
赵客看了她一眼,掏出两条黑色的布巾。
“果然是做这个的行家!”晚晚由衷佩服,准备真充分。
她立马拉着小翠一起戴上布巾,把整张脸蒙得死死的,只露出两只黑溜溜的眼睛。
她深吸一口气,再次走上前,上下左右各个方向瞅了一番,却突然发现那动个不停的麻袋,看起来形状大小都不太像是塞了男人。
“这到底是……?”
姜晚晚伸手将麻袋一揭,顿时看见了一双圆滚滚、滴溜溜的大眼睛,在她面前眨巴眨巴。
这眼睛,与晚晚脸上唯一露着的双目互相凝望,相得益彰。
姜晚晚呆滞当场。
随后,她的叫声响彻小巷。
“你们为什么绑来了一只狗?!!”
而且这狗嘴里好像还叼着什么东西,难怪从头到尾没叫唤过一声。
姜晚晚对此实在难以置信:“你们刚才不是说绑的是嬴双公主最重要的那个……那个吗?!为什么这麻袋里是一只狗?!你们绑架一只狗干什么?!”
赵客不急不躁,悠悠解释:“这就是嬴双公主最重要的——那只狗。”
麻袋里的垂耳白狗跳出来,它雪白的额间有撮红色的毛,仿佛一朵盛开的红莲。
垂耳白狗抖抖身子,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趴下了。
似乎也没把绑架放在心上。
得,那也不用遮掩什么了,姜晚晚一把扯下面上黑布,指着狗抓狂:“我花一万两银子,就绑来嬴双公主的一只狗??”
白花花的银子哪!
面对她的质疑,赵客丝毫不畏:“姜姑娘,我们做生意收的是老实钱,不论是绑架的难度,价值,这个都值当一万两白银。相信我,根据我们多年的经验,有了这个,您必定能如愿以偿,成为公主的恩人。”
“毕竟,我们是干这个的行家。”
“凭一只狗怎么可能成为公主恩人?这合理吗?这种剧情给你你敢写吗??”
姜晚晚很想假装没见过这些人、没见过这只狗,但一看到周围一溜儿的刀和眼睛都盯着,她又怂了。
她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站在原地搓了搓手,终于试探着问:“这只狗……我可以拒收吗?”
赵客没有摇头也没有点头,但晚晚分明看到了他的大刀在晃:“姜姑娘就别为难我们了,咱家做生意,没有这个规矩。”
“你……你们这是强买强卖!”姜晚晚含泪控诉。
赵客完全不为所动:“姜姑娘,你可不能这么说,我们做这行,从来都是童叟无欺。”
赵客也不欲和她多说,挥手召了召四周的同伴。
“姜姑娘,既然东西送到了,账也结过了,我们还赶着做下一单生意,就此别过!”
一阵风吹过,赵客一行人已然不见,巷子里就剩下小翠和姜晚晚,对着一只狗大眼瞪小眼。
“怎么办?小姐。”小翠拉住晚晚的衣裳。
垂耳白狗甩了甩脑袋,静静看着她们。
姜晚晚一点一点朝后退:“就……就假装不认识,我们快走!”
她们转身迅速迈开小鸡的步伐,笃笃笃笃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小巷。
才走上大街没几步,姜晚晚便觉有些不对劲。
街上每一个经过的人,竟都朝她投来好奇的目光,更甚者还有窃窃私语的。
姜晚晚突然想到什么,回头一看,果然,一只白绒绒,胖乎乎的东西就跟在自己身后,正是那只垂耳白狗。
晚晚慌了:“它它它……它怎么就跟来了!它跟着我们干什么!快快快,赶它走!”
要是这样一路走回姜府,岂不是马上全洛城都知道她绑了嬴双殿下的狗?
小翠听命连忙站到晚晚面前,弯腰拼命驱逐:“去!去!”
姜晚晚躲在背后也挥手:“去!去!”
白狗嘴里仍叼着东西,静静看着她们两个原地忙活,就像看俩傻子。
许是看得高兴了,它眨眨眼睛,顺势又趴了下去,还有一搭没一搭地摇起了尾巴。
姜晚晚绝望了。
“它为什么不走?”
“它是不是想我死?”
“它就是想我死!”
姜晚晚真想当街骂狗,可是众目睽睽之下,她不敢。
正在左右为难之际,一个声音突然在她背后响起。
“姜小姐真是本事,竟将嬴双殿下最心爱的垂耳白犬也弄来了。”
姜晚晚转头一看,可不就是阴魂不散的沈如焕。
“你怎么知道我绑的是嬴双公主的狗?!”
“哦?绑?”沈如焕抱着手臂,身旁跟着观言,似笑非笑地看向姜晚晚,“原来这垂耳白犬,是姜姑娘绑来的。”
姜晚晚想改口,已经来不及了:“我要说这都是误会……你信吗?”
沈如焕抬起眉,漫不经心地瞅了瞅那只白狗:“是不是误会,对沈某来说倒无所谓,不过对姜姑娘来说,恐怕就有些麻烦了。”
姜晚晚一愣:“你什么意思?”
沈如焕抬手,指了指不远处沿路的灰墙,姜晚晚顺着他的手看去,只见墙上不知何时已贴满了崭新的悬赏告示,告示上画了一只额间缀莲印的垂耳犬,又白纸黑字,明明白白写着两行大字:
寻回白犬者,赏黄金百两!
抓住盗狗者,赏黄金千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