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本性

第十章本性

黑沉沉的夜,仿若无边的浓墨似染了整个天际,星星的微光也丝毫不见。枯黄的落叶沙沙,寂静阴森。紧绷数日的少年,早已睡得深沉。风吹窗户,犹如鬼哭呜呜地响动。陡然间,一声咔嚓,门轻轻被推开了又关。隐约模糊的人影迅速且轻微的溜了进来,快步走到床前稍稍犹豫,快速扒拉掉衣物,钻进了被窝。紧张而又害怕,慢慢地紧贴着少年。片刻之后,撑起身,抚摸着少年的脸蛋,轻轻吻了吻脸颊。黑夜,遮挡住了一切。不过从她微喘的气息,感觉哑巴姑娘有些羞涩,脸面如同红透了的苹果,眼神看着少年带着光。

今生今世,你不负我,我定不负你!虽口不能言,却知你心之火热真诚。我,我是被迫也愿将余生托付与你,还请善待!不论将来如何,此生此世一生都将跟随于你,不离不弃。弃,你名叫弃,真好!一路行来,对你无故殴打,深感愧疚。

我本淮国都城张氏族人,因罪牵连,幸得族兄相助,逃离国都。怎奈天有不幸,因生貌美,江湖路浅,不识变通,族兄惨招横祸,沉尸于江。我,我被救了,却很快有落入了春风楼的手中。后来再次逃跑又误食野果,被毒哑了。口不能言,嘴不得张,发了狠咬掉了自己的舌头,也不知当时是怎么想的,为什么会咬掉自己的舌头?不然我也能像正常人一样跟你说说话,多好!我,我,我却又做不到!我,我亲手毁了自己,现在不管是谁,看到我的样子都会觉的恐怖,害怕!我看着都觉的恶心……

我也曾想过了却自己的余生,只是那时候你出现了。捆缚手脚的你,在车厢里乱动,对我的面容却不曾害怕,恐惧,紧张。引起了我的好奇,想看看你后来会怎样?轻生的念头,似乎在那一刻开始远离我了。途中生病,是你让他们为我请来了医生。无故殴打,只是想以此引起你更多的注意。你却没心没肺地笑了,笑的很开心,而我……你可知当时的我是多么的伤心!多么地绝望!你……是多么的傻啊!才会这样!

对不起!对不起!我也不想这样!可是我却又很想这样!任打任罚都随你,只是……只是……醒来后,不要弃我而去。

滚烫的泪滴落,少女贴着弃的胸膛无声的抽泣着。好一会儿,从衣物中摸出一粒指头大小的丸子,轻轻地塞进了少年的嘴里。双手紧抱着少年的胳膊而眠。睡梦中的少年,燥热难耐,少年只觉的如被架在烈火上烤着一般难受,粗喘着气息痛苦地**着,猛烈的撕扯着身上的衣物。灵台似有流光闪现,少年一阵心神恍惚,这,这是怎么一回事?瞬间惊出了一身冷汗,慌忙滚下了床,心神俱惊,摸出火石划了数次,油灯亮起。端着油灯走近一瞧,少年顿觉口干舌燥,鼻血直流。赶紧熄了灯,摸着衣服,逃也似的离开房间。

东边天际一缕阳光斜刺照射,晨雾松动飘忽,似那败军的捶死针扎一样,给那空旷的原野,披上了一层淡薄的金黄。守着黑夜,在院中呆了一宿。晨雾打湿了头发,打湿了庭院。少年呆坐着,空洞,两眼无神,失去了往日的光泽。寒风吹来,吹散了晨雾,却吹不走少年一颗烦躁的心。太阳升的很高很高,暖洋洋的,浑身舒坦。少年计算着时间面无表情,轻轻地推开了房门。迎面而来的是一个少女,绝美的面容显露了一半,另外一侧用厚密柔顺的青丝遮掩了。少女甜甜的笑容遇上了少年面色冰冷的脸,瞬间呆滞,手中摆弄着丝带,局促不安。

少年错开一步向前走去,径直坐下。看着局促不安的少女,终将是狠不下心来,叹了口气,“你这么做,究竟是为了什么,怎么会这样对我?你还是我认识的你吗?这么做对你又有何好处?而且我又给不了你什么?”

少女闻言,如遭雷击,豆大的泪珠瞬间如雨下。委屈,只能沙哑的哭泣,一直不停地掉眼泪。伤心,绝望,更多的是少年对她的漠视,以及说出那句话的残忍。少年心性简单,虽不至蠢笨,却也不能换位思考少女的境况。顿时目瞪口呆,束手束脚,不知该如何是好!口中喃喃半天,我,我还没生气,你倒好先哭了起来。少年又是一阵心烦,到哪说理去?惹不起,我离开总行了吧!弃站起身,看也不看一眼,径直离开。少女迷离的双眼,望着离去的背影,是如此的决绝。从满怀期待希望到心神俱痛的失望,少女如同丢失了灵魂的躯体,双眼空洞,机械般地离开了小院。

“你说,咱俩是不是太无聊了,听人墙角。”看着先后离去的少年少女,隐秘处传出一阵话语。

“那是你,不是我。”隐秘处传出略微沙哑的话语,质问“我是在执行任务,你跑这来干什么?”

“我嘛?”思索了半天,“来帮你参考参考!”沉默了一会儿,不见对方回话,“你在想什么,怎么不说话?”

“你说这个少年,是真傻,还是在扮猪吃老虎?”

“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没有,只是觉得奇怪!”

“按照道理来说,不应该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什么状况!磨磨唧唧的,别说话只说一半呐,当心我发飙啊!”

“使了些上不了台面的下作手段,似乎那少年郎并未中招……”

额,自知失言,转头看着老友诧异地盯着自己,“有些事不需要我说出来。但是我希望老哥能明白,有些事不是我能左右的。咱俩现在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来年少年郎上位,咱们今日这般作为,怕不是会有好果子吃。老哥是多年的老江湖了……”

“停!”那老者吹胡子瞪眼,有些干枯的手指着因怒气而抖动着的中年人“好你个臭小子!故意把我往沟里带是吧!”

“哪能哪能呢?”说着中年人赶紧上前赔笑,双手轻揉着老者的后背“我的武学修行都是你老人家指点的,怎么会坑你老人家呢?只是呢?这种事情毕竟上不了台面,不管是谁,都会因此惹祸上身,怕是有性命之忧?”

“这么严重?!你不会是在诳我吧!反正我是什么都不知道?”

“不管你知不知道,这件事呢?你是参与了,将来说出去谁信?我们呢?只能现在把事情做好,别出什么差错,否则到时只怕是更严重,性命攸关!”

“我老人家是吃土长大的,逗我呢?不跟你扯了,我先撤。有事不要再联系!看见你,总没好事,晦气!”

“那,那姑娘怎么往后山去?怕不是会想不开吧!”二人面面相觑。

“你去找那个傻小子,我跟着去看看,别是真的出什么意外?”

“好”向前飞纵,继而又转回头,“别忘了换身衣服。那小子灵敏的很!”

得意斋。

“你为什么这么做,你知不知道你会害死了她?”少年推门闯入,厉声喝问。

春风楼主锦衣老者,端坐书台前,轻捻着山羊须,细细的品了口茶,“你就是这样跟我说话的。”

“我很欣赏你,这是不错!可这并不代表我也很纵容你!你就可以肆意妄为!”

“现在出去,再重新来过一次!”春风楼楼主似乎很有耐心,言语冰冷,却无一丝怒气展现。

少年对春风楼主深怀成见,闻言并未理会,通红的双眼紧盯着悠然自得的春风楼主,青筋暴涨。

“哟!对我起了杀心!”春风楼主不紧不慢地说到,苍白的手指着自己的脑袋“什么时候你有这个这个实力能够做到,我不介意你借他压服众人。”

“可你现在呢?一点点的委屈都受不了呢?还觉得自己很委屈!人家女孩子搭上了一辈子的清誉,甚至身家性命就选择了你这么个不是玩意儿的东西!”

“真是瞎了狗眼,会看上你。我真替她不值。”

“可,可我还有我的事情要做,根本就无法在这边长时间的停留。更不能给她什么!”少年深呼吸一压心中的怒气,辩解道,“倘若你老人家真要选我作为你的继承人,就应该先让我去把自己的要找的东西找到,我才会踏实地留在你这里,而不会再想着离开。”

“金钱,权利,美女,春风楼随便你选择。就是和你在一起相识半个月之久的淮国公主,只要你坐上了我这个位置。动动手指,自然会有人乖乖地献上。那我还不知道你要找的是什么?”

“你,你怎么会知道的那么……”少年顿时紧张起来,“她,她现在在哪里?我我不知道她去哪了,翻遍了期城,也不曾找到她?”

“停!少年郎你这么些破事我都懒得听,怎么会知道,当然是因为你!”

“从山里出来的少年郎,我没有拿此说事,是很真诚的邀请你,足见我的诚心。那个小哑巴,家遭灾祸,人生大起大落,早无生气,若非你使她有了活下去的动力,她早已是一具骸骨。”春风楼主微微停顿了一下,鼻子抽了抽,“你们到哪一步了?”

“啊?什么?”少年呆滞,完全反应不过来过来,“有什么不对吗?”

“女人的心,海底的针,天气多变,看看女人的脸色就知道了。”春风楼主站起身来,踱步轻轻拍着少年的肩膀,“我替你看过了,还是个完璧之身,品行可圈可点,是你的得力贤内助。你自己的婚姻大事由你自己决定,她也好,淮国公主也罢,我都不会过问,只是呢。在春风楼内,必须是小丫头,在外你随意。”

少年轻轻嗯了一声,春风楼主眉开眼笑,“你要找的是什么?很难吗?我发动春风楼的所有相关人员一起帮你寻找。淮申离廖诸国还没有春风楼办不到的事情!

“传说中的仙!”少年感激地回复一声,语气坚定,“这是我我父亲的遗愿,我必须要找到!”

春风楼主很是惬意坐在书桌前,端起一盏茶正要往嘴里送,突然停顿,豁地站了起来,紧盯着少年,眼神如噬人的魔鬼。半响微眯眼睛,声音软和道,“呵呵!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仙呢?都是些人,认为有些事情无法做到,现实中也根本就不可能做到的事情,只有祈求上天,或者他们心中的仙来帮他们实现他们认为不可能的事情。”

“难道这个世上,真的没有仙?”少年顿时紧张,眼神闪烁不定,“那么?那么父亲……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没有仙呢!?你是骗我的对不对?骗我的……”

“傻孩子!”春风楼主看着少年的这般模样,终究是叹了口气,“世上本无仙,庸人自扰之。”

“或许你也可以这么理解。你就是仙,仙就是你。仙的想法就是你的想法,仙想做何事你就要做何事。你要站在仙的角度来俯视众生,思虑万法。”

“我即仙,仙即我。”

“嗯,可以这么说。”

“我怎么敢轻易冒犯他”

“那你又何必苦苦去追寻呢?如果这都不敢,你就算是寻到又是有何意义?难道只是为了看上一眼……事实上什么都做不了”

“这……我也不知道,小子愚钝,还请楼主指点!”

“哈哈哈哈哈哈哈………”春风楼主很是得意,肆意狂笑,“小子,那么长时间以来……我很欣赏,也很期待。你真的很好。但是你最好不要做那风中的芦苇摇摆不定,要始终坚信自己。在这世上做事不容易,要多出去走动,经历世事,要多看书籍充实自己的这里,要跳出自己所遇事情之外对待此事,你会受益良多……”

春风楼主刚要准备说些什么,看到黑袍刺一飞纵而来,摆正姿势,“何事?”

黑袍人刺一,上前起手执礼,看了一眼少年,欲言又止。

“不必避讳,从现在起,弃沉阳就是春风楼的少楼主,幽冥统领,暂住迎秋堂。”

刺一上前执礼,“属下刺一,刺字营统领拜见楼主。”

弃沉阳一阵尴尬,迷茫不知该如何做。

春风楼主摆摆手,“行了!这小子连甚规矩都不懂,你们几个要好好照顾一番。”

“是。”而后又道,“少夫人去了后山。”

“那是幽冥的事!由他自己解决。”低头沉思,终究还是不相信幽冥能处理好,看着将要走出房门的二人,“幽冥,你当如何处理?”

“我先去看看什么情况再说?”

“后山就是断崖,深不见底。不用再去看什么情况,就俩字媳妇,要不停地说,语气软和一些。或者你就干脆抱住她,不说话。”

“刺一不用我交代了吧!”

“楼主,放心!刺一定不辱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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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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