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年纪是最好的沟通桥梁

32年纪是最好的沟通桥梁

就说那日墨掉拿来刀子,刮掉胡子,冯玉耳摸起来扎手,触碰身体,确实怪痒痒的,像砂纸,像锉刀,像劳动人民粗糙的双手,非常刺激。就在这个时候,墨掉启动庞大的农民功,阴阳眼,狗腿功和嗅觉大法,进入到另一个世界。

谁也听不见墨掉跟冯玉耳小姐在另一个世界谈话的声音,更不可能知道他们在另一个世界做什么事。奶奶,姥姥,燕门玉,冯华山只静静地站在一旁,满怀辛酸地看着他们坐在一起,玉耳小姐摸着墨掉刮去胡子的嘴。

冯玉耳很开心,墨掉也很开心,至于冯玉耳在另一个世界的事,他们非常想了解,但是他们无法看见。因为冯玉耳的今天,正是他们曾经的过往。那么我们就来听听冯玉耳摸着墨掉刮过胡子的嘴在另一个世界说的话,她说,“墨掉,他要是有你这一嘴胡子该多好啊。”

“什么意思玉耳小姐?”

“我就不会寂寞和孤单了。”

“胡子还能解忧愁?“

“我给他洗洗干净,梳得顺顺的,然后扎个胡辫儿,他牵着我在草地上奔跑,在花园里闲逛,在街上溜达,那该多拉风啊!”

“他没有胡子?”

“是的!他没有胡子。脸光光的,滑滑的,嫩嘟嘟的,摸起来像个西葫芦,男人没有胡子女人不好上手,也不好玩,他剃掉胡子的脸要是在身上蹭,那该多刺激,我喜欢那种感觉------。”

燕门玉见女儿一直在摆弄墨掉刮过胡子的嘴,就抱着自己的母亲哭起来了,“妈,你说我们该怎么办----?”

冯玉耳听见燕门玉在哭泣,就抬起头看了看她,然后问,“墨掉,你说奶奶,姥姥,燕门玉和冯华山他们看见我为什么不笑,而是要哭哭啼啼的呢?”

墨掉抬起头看了看二位婆子和冯华山夫妇,然后对她说,“玉耳小姐,他们是爱你的,但又没有办法帮到你,他们急了!”

“他们急吗?”冯玉耳说,“他们把我反锁在屋子里,他们欺负我----。”

“他们怎么会欺负你呢?”墨掉解释说,“他们在为你的安全着想。”

“他们一点也不爱我。他们好像在报复我一样。”

前面冯玉耳一口一个他到底指的是谁,现在又变成他们,难道伤害她的人远远不只一个?难道有一群人在伤害她?这么一个柔弱的女子遭受他们的欺负,她的病还好得了吗?因而问道,“玉耳小姐,你说的他和他们到底是谁?”

“我不记得了,”冯玉耳看着墨掉快速说道,“有时候他们离我好近,有时候他们离我好远,不管是近是远,我都抓不住他们的手----。”

说到此,她突然变得紧张起来,感到害怕,就抓住墨掉的手说,“一到鸡鸣五道,就有一个人站在窗外咳嗽一声,他就爬起来,提起裤子就跑了,把我一个人丢在床上,那种滋味----。就像半夜醒来发现身边的人不见了一样,非常难过。”

“你是在梦里吗?”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他离开之后,我心里立马空空荡荡的,乱乱的,非常难受。这个时候脑子里总是七七八八的想法,后来就什么也想不起来了。但是,有时候吧,他们在我心里,有时候吧,他们在天边云里,远远近近的,清清楚楚的,又朦朦胧胧的,总是飘忽不定,时隐时现的出现在我的记忆里,我没有理智和思考了,所以,我就不能做一个正常的女人-----。”

“窗外那个人的样子你还记得吗?”

“他好坏的。”冯玉耳抓紧墨掉的手说,“每天早晨,我们睡得热热乎乎安安逸逸的时候,窗外那个人就会学鸡叫,一遍,两遍,三遍……,到第五遍的时候,他无能如何也走,如果不走,窗外那个人就会使劲儿咳嗽,非常恶心,好像在告诉他,如果再不走就走不了了。”

“你没问他为什么吗?”

“问了。问他为啥子怕窗外那个人?他说那是他爹,时间到了该走人了。”

“这样的人你也和他好?”

“那个想跟这样的人好呢-----?”冯玉耳顿了顿说,“虽然这样的人不靠普,但一想到他那坏坏的感觉,又情不自禁地想跟他在一起----。”

“这个感觉我也是有的,”墨掉在心下想,“就说我那个不争气的高年级女同学冯玉耳,她不喜欢我,偏偏要跟着大哥哥好,说他懂感情,浪起来无后顾之忧,所以不喜欢我。不喜欢我是因为我不能挣钱,没有念过医学院,可是我不但不恨她,反而还把她想啊想的,甚至-----。”

想到此,墨掉也就理解冯玉耳的心情了。因此问道,“他们说你一到晚上八九点就躺在床上犯病,嘴内发出打夯一样的声音,一到鸡鸣五道,就莫得事了,但是到后来,每逢刮风下雨遇到恶劣天气,哪怕大白天,你也会犯病,这到底是咋回事?”

“你怎么知道的?”冯玉耳看着墨掉问,”谁告诉你的?“

墨掉回头看冯华山夫妇和奶奶姥姥他们。冯玉耳狠狠地看了他们一眼,从鼻孔里哼道,“好家伙,家丑不可外扬,他们全都抖出来了,居然说给你听了,是要把我弄得身败名裂吗?”

“我们是朋友,我会为你保守秘密的。”

还好这些话他们在另一个世界说的,他们听不见,要是他们听见了,那就不好了。冯玉耳小姐太瘦了,瘦得针尖儿在她脸上挑不出一点儿肉来,只剩一张皮了。她说话的时候,总是一个模样儿,显得十分狰狞,让人感到恐惧。

过了一会儿,墨掉收起农民功,阴阳眼,然后问道,“玉耳小姐,我们刚才说什么来着?”

冯玉耳摇摇头,“我们没有说什么啊。”

“那你刚才在想什么呢?”

“我不知道。”

“窗外有人吗?”

“这是五楼,外面没有人。”

墨掉又启动庞大的农名功,阴阳眼,嗅觉打法和狗腿功,在另一个世界相遇后,玉耳小姐就全然不顾了。她说,“他想我的时候,就来抱紧我,我想他的时候,却不知道他上那儿去了。总让人想啊想,盼啊盼,苦苦不能自拔,就把我折磨成这个样子了。我和他就这样一天又一天,一年又一年耗着,转眼四年过去了。每次在我要忘记他的时候,他又突然出现了,我们又死灰复燃,爱得死去活来。当我抓住他的手,要和他好好说道说道的时候,可是又莫得时间说了,我们在一起是人间的黑夜,却是情侣的白天----。”

“玉耳小姐,”墨掉打断她的话问,“他叫什么名字?”

冯玉耳猛地抬起头,惊慌失措地盯着墨掉看,过了好一会儿才摇头说,“不记得了。”

“你不晓得他叫什么名字?总该知道他的家在哪里吧?”

“我,我,我也不知道,”冯玉耳低下头说,“我不知道他的家在哪里,也不知道他叫什么。每次相见的时候都在床上。像第一次那么紧张,谁也不言语,手忙脚乱的。我不问他姓啥名谁,也不问他家住何方,恨不得把自己揉成进……,那有心思问东问西,一切都是迫不及待的----!”

“你能让我看看你吗?”墨掉打断她的话站起来问,“可以吗?”

冯玉耳不知道墨掉要干什么,要看那里,有些害羞,但又不那么顾及。因为年纪是最好的沟通桥梁,他们相差不多。她望着墨掉问,“你不是看着我的吗?你还要看我什么地方?”

墨掉怕她不高兴,反感他的鲁莽,就摸了摸自己的嘴,意思是他是一把年纪的人了,绝对可靠,对她这样的人只有怜悯,没有非分之想,因而说,“你最好平平地躺着。”

玉耳小姐缩进被窝里,躺平身体。墨掉刚弯腰靠近她,她却带着僵硬的口吻问,“你是医生吗?”

“不是。”

“你不是医生能看什……?”

“你放心,”墨掉打断她的话说,“我没有恶意,只想看看你的身体!”

“你来看吧,”她闭上眼睛。

生命会找出路,就像种子发芽破土看太阳一样。冯玉耳也不例外,她说,“我也想好起来,可是我见不到阳光,就挣扎着往出口爬,爬到出口才发现,他们把门锁上了,从外面加了一把铜锁,把我锁在屋子里,你看到了不是吗?”

她抓住墨掉的手激动地问,“你看我还能活多久?”

“你不会死。”

“你能看到我不会死?那你还会看什么?”

“看你的行动轨迹。”

“你能看见我的行动轨迹!什么轨迹?是大数据吗?”冯玉耳紧盯着墨掉问,“是一个女人掉进深渊里的轨迹吗?”

“可以这么说。”

“那就快来看吧,”她把手缩回去。

墨掉怕她紧张,就抓住他的手。她说,“你的手好暖和啊,巧得很,像姑娘的手一样纤细。”

墨掉低下头,“我是在行讨过程中饿瘦的。”

她岔开话题,不提到伤心事,故而抬高声音说,“我想死个明白,到底是风还是鬼把我推进深渊的?”

墨掉也不转弯抹角,直截了当地说道,“你先让我看看你的脚吧。”

“什么?”冯玉耳吃惊地说,“你要看我的脚?”

“嗯!”墨掉点点头,解释道,“过去人们说病从口入,如今世道变了,疾病从各个地方都能进入人们的身体里,尤其是和平小资年代,金钱社会有一种病是走出来的。”

“我听爸爸妈妈说他们身上没有什么怪病,祖上也没有------。”

“那不一定,”墨掉摇摇头说,“有些人生下来就有病,只是没有表现出来,或者说没有表现得你这么强烈,你这病有可能是遗传给你的,也有可能是你爷爷留给你的,还有可能是你爷爷的爷爷遗传给你的。我想你肯定要问,为啥不在他们身上爆发,而要在你身上表现得如此强烈,那是因为这个病的潜伏期比较长,我这么说不知道你能不能理解?”

“你这个人好有意思,”冯玉耳说,“我身上的问题,你却把责任往别人身上推。”

墨掉笑了笑,双手拖起她一只脚,举在眼前细细看,还用手摸,像一个考古专家,反反复复看了好几遍,才放下去,站起身来,把被子慢慢揭开,“我还要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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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生中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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