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 脱困境

第一百一十七章 脱困境

梅用此刻心中不禁大喜,心道:无论来人是谁,哪怕只是那毫无武功的店主也好,至少此刻鹿丹儿是暂时无法再做出伤害语妹之事,想到此事总算可以缓了一步,心下不禁暗自庆幸!

不过梅用心中却当真只盼着来人乃是故人,如此也可以多少助自己一臂之力。

外面的杨用与鹿丹儿果不出所料,听闻此刻竟然有人来此,双双便是一惊。二人转念一想,并州城毕竟乃是祆教老巢,此处祆教门众众多,耳听得外面人脚步又近了近,暗自辨了辨,只觉得所来之人武功很是高绝,如此想必是敌非友了,二人不禁对望一眼,均目露恐慌之色。

杨用此刻唯恐谢鹤语枉自呼喊打草惊蛇,急忙抬手点中其周身大穴,二人此刻急忙四下打量起来。

梅用却由于无法动弹,因此视线被阻,再也无法看到二人架着无法动弹的谢鹤语倒地意欲何为,只是听到二人脚步声音响起,接着只听得一阵关门之声,想来二人是拖着谢鹤语进入方才被杨用一脚踢开,与梅用此刻的客房不过一墙之隔的房间之中。

就在此刻那两个人的脚步声音响起,想是已然来到后院客房,只听得一个女子的声音道:“這家客栈当真奇怪,怎的里外不见人?”另一个人却并未开口,只是不觉长叹一声。

屋内的梅用此刻听闻却是不禁一阵惊喜,心中惊呼道:是冷叔叔和娘!他们……他们怎么会来了此处?説着不禁伸了伸头颈,心中大声道:冷叔叔!娘!用儿在這里!语妹现在有危险,她就在旁边的屋子,你们快点去救她,用儿求你们,用儿求你们了!

只可惜任凭梅用在心中兀自喊破胸腹,口中却难以发出声响,是以外面的冷重及烈玉仍然自顾自的在院中徘徊,却并未曾向着梅用或是鹿丹儿所在的房中撇上一眼。

只见冷重长叹口气,欲言又止地望了望对烈玉,后者道:“冷真人有何话不妨直説,”顿了顿,见冷重始终不见説话却又继续刚才的自言自语,説道:“奇怪,這客栈怎的没人?”等待片刻见冷重仍然不言语,终于按捺不住道:“你在担心用儿?”

冷重点点头道:“怒不变容,喜不失节,故是最为难。想来谢教主位高权重,叱咤江湖多年,本应早已深明仁义二字重于泰山,只可惜其为人暴戾秉性丝毫不见收敛,且又不懂自持之道,此时面对谢小姑娘无故失踪一事,只怕他因爱女心切难以罢休,江湖怕是因此又要掀起波澜。”

烈玉脸色沉了沉道:“看来此事你定然要插手不可?”

冷重道:“不错。虽然我尚未知晓你這般强行带我来到并州到底意欲何为,不过這件事所涉二人,一个是你的外甥女,一个是你的义子,我想无论如何你也难以置身事外。与我也是同样难以作壁上观,一方面是江湖的安宁,一方面是用儿与我的救命之恩,且我二人向来投契,早已是忘年之交,這次之事,无论如何我亦无法袖手旁观。”

烈玉接口道:“那么你答应与我同来此地的承诺呢?是不是又要如二十多年前一般无限期推后?”顿了顿又道:“为何每次总是你在牺牲,从前为了武当是這样,二十多年后为了武林安危还是這般。你难道便不能不去理会那些旁的事情,真正为了自己活一次么?”

冷重听闻此言顿时语塞,片刻拂尘一挥道:“善不积不足以成名,恶不积不足以灭身。小人以小善为无益弗为也,以小恶为无伤而弗去也,故恶积而不可掩,罪大而不可解……”

“好了,好了!”烈玉忙不迭地打断冷重,噗哧一笑道:“重哥,没想到這么多年,我本以为诸事早已物似人非,不过现在看来,你倒是当真还如从前一般,武功虽然不弱,却不过是个只知道用经文説服他人,呆头呆脑的小道士!”

冷重看到烈玉此刻忽地展颜,只觉得仿佛忽然间便回到二十多年前二人两情相悦地欢愉时光,不觉莞尔一笑。

那边的烈玉微笑着又道:“我此次带你前来不过是想让你看看一个人的过去而已,不过這件事却也不着急,我们缓几日也无妨。更何况此次事关用儿和语儿,我正如你所説。又如何能够置身事外?”顿了顿又道:“语儿自不必説了,她可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這孩子原来的性情当真与我少年时一模一样:火爆、鲁莽、任意妄为,若非有用儿這几年来的宽厚、包容,语儿怕是早已在江湖上惹出了大乱子来。”

冷重点点头道:“不错,説起来用儿這孩子当真是个习武及修行的良材,道缘颇深,很有悟性。便是他的名字梅用,亦颇合我道家之味:正所谓‘有用天下小,没用天地宽’,也就是説一个人倘若身为有用之人,那么他的天地便也只能在能够用的上他的领域那么大的地方,反之,没用之人天下虽然没有绝对适合与他之所,却也绝对没有限制他之地,這才是我修道之人所追寻之最高境界。”

烈玉笑道:“莫要打随意打用儿的歪主意,我這个做姨娘的可断不会让我的外甥女婿去做了道士的!”

二人不由得相视而笑。

梅用听到二人此番谈话,心中虽然觉得冷重所言也许有理,只是此刻却又哪里顾得上细细品味,满心所想怕是只剩下心中期盼隔壁的杨用与鹿丹儿此刻最好一个不小心便弄出些声响来,最好此声音能够惊扰冷重与烈玉才好,只是暗自祈祷半天,侧耳倾听之下,四周除了烈玉与冷重谈话外,却根本再也无别的声音。

此刻只听得二人的对话又隐隐传来,只听得此刻烈玉已然微微愤愤道:“這个谢傲天也当真没长进,虽然是我妹夫,不过此次也当真不能袒护于他。一个人都做了二十多年教主,怎么竟然可以像他這般没什么长进,真是愈老愈糊涂!语儿失踪這么大件事,不説立刻派出人手倾巢而出地寻找,却反而不管不顾地下必杀令四下追杀用儿!這个老糊涂,明日见到他当真要好好点醒他才是!”

“何必明日,今日就与我這个老糊涂説説好了!”一个声音仿佛闷雷一般平地在這小客栈中炸响,這声音对梅用来説却很是熟悉,正是祆教教主谢傲天!

這时只见谢傲天铁青着一张脸,不知何时站在院子门口正怒目望向冷重及烈玉。

二人眼见来人便是説曹操曹操到的谢傲天,不觉也是颇感意外,见谢傲天望着自己,正欲开口,却只见谢傲天的眼光却早已掠过二人,只是死死地盯着二人身后被木条钉死的客房门,大手一挥道:“闪开!与你二人的帐,本座容后再説。”説完朝着门外呼喝道:“抬进来!”

只听得一阵脚步声音响起,一个躺在担架之上的人被二人身着祆教服饰之人抬着来到院中。

梅用在屋内正苦于坐在门边无法看到外面担架之上到底是何种情况之时,却只听得烈玉一声惊呼道:“蔡斑蔡门主,這是怎么回事,谁将你打成這般模样?”

担架上的人兀自呻吟了几声,只是兀自喃喃道:“用儿快跑!用儿快跑!”

只听得一旁的谢傲天此刻高声道:“打他的便是本座!這是我祆教内部事务,不劳二位外人费心!”説着一把揪起蔡斑的衣领道:“便是這里?”眼见蔡斑惊慌地点点头,忽地转身,飞起一脚向着梅用所在的房间门板便飞踹过来!

顿时只听得“咔嚓”一声巨响,梅用眨眼间只觉得无数木屑伴着一股强大的气流向着自己迎面扑来,自己也似乎被此气流顿时带着向屋内飞扑,尚未及落地,却已然被人一把抓住,如抓小鸡般地拖出了关押几日的牢笼!

谢傲天手上之人,仔细打量一番,虽然照比昔日瘦削苍白了许多,但是从眉眼上看去果然便是梅用,谢傲天不禁怒火冲天道:“好你个没用的废物,我的语儿因为你這个混蛋而下落不明,本座却当真没想到你小子脓包至如此,竟然没种地龟缩在這里,看我今日不打死你這混蛋!”

梅用此刻心中全然想的不是如何推托,只是想着要大声告诉谢傲天,“谢叔叔,你的女儿此刻就在隔壁的房间,而且很是凶险,快去救她!”只是费力张开嘴巴,却只见微微开阖却不见发出半点声音。

谢傲天看到梅用這般模样,只觉得其更是窝囊,心下更为恼火,大手一挥,转眼间噼噼啪啪已经在梅用脸上掌掴了数下,只打得梅用顿时鲜血长流,一张俊脸惨不忍睹。

梅用却哪里顾得上這些,双眼只是死死地盯着谢鹤语所在的房门,泪水却早已夺眶而出。

谢傲天此刻却道:“你以为找到蔡斑便没事了?你以为找他为你隐瞒几日行踪便可高枕无忧?没用的小子,你想的实在太简单了!”説着又再欲对其拳脚相加。

就在這时,只听得冷重怒喝道:“住手”只见其一柄拂尘随风一挥,闪电般来到梅用身前,绕过梅用身子便是一卷,梅用顿时只觉得腰间一紧,眨眼间便离开谢傲天禁锢!

谢傲天此刻突然失了梅用更加怒不可遏,正欲出手将其抢回,只见冷重拂尘上下翻飞,谢傲天竟然一时难以接近其身。只听得冷重沉声道:“谢教主,少安毋躁!难道谢教主此刻瞧不出来此刻用儿不仅全屋内力,手脚酸软无力,且口中也是不能言语,分明便是被人下毒后禁锢此地,谢教主若要出气,也不妨先让贫道想法为其解毒才是。”

担架之上的蔡斑此刻微微呻吟,强自忍着疼痛伸入怀中取出一个瓷瓶,颤抖着递到众人面前,烈玉一见之下急忙接过,拔开瓶塞,从中取出一枚药丸,回身看向蔡斑,见后者略略点头,這才将药丸送入梅用口中。

梅用几日来寝食难安,刚刚却又经历与谢鹤语近在咫尺之遥,体力所耗实在颇巨,此刻却哪里还有半点体力引导此药性汇入经脉之中?就在梅用暗自着急之时,忽地背心传来一股热气,后背正被人不住地揉搓,梅用只觉得説不出的受用,顿悟這定然是冷重在助自己一臂之力,抬眼望去果然见冷重微笑着望着自己。梅用此刻也不敢怠慢,暗自沉下心来,慢慢引导药力汇集丹田之处。

不到一盏茶的工夫,梅用突然只觉得丹田处一阵清明,多日以来淤滞不散地真气此刻终于消散,四肢终于重又恢复了往昔的力气!

梅用此刻毫不迟疑,急忙挣脱冷重,飞奔至自己隔壁的房间,一脚踢开房门,急忙抬眼看去,环视一周却大吃一惊!

此刻屋内后窗大开,通室开阔,又哪里还有他三人的踪影,竟然早已空空如也!

梅用此刻只觉得喉头一甜,一口鲜血终于喷涌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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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用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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