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8、软软糯糯的问她,为什么不要他
……
另一边。
办公室内。
霍庭墨看着已经挂断了电话。
微微勾了勾唇。
淡到没有的弧度,沁着几分微末的自嘲。
……
珠宝展被迫暂停。
但即便是这样,陆听酒也没打算去找霍庭墨。
她好像……已经不太想见到他了。
所以——
霍庭墨自己找上了门。
十里云间。
顶层。
出了电梯后。
陆听酒才刚给淮止发了——她已经到家的消息。
一抬眼。
就看见了站在走廊上,一身黑色修身长风衣的男人。
身形颀长挺拔,清冽如玉。
男人面容依旧俊美清冽,只是看起来消瘦了不少。
陆听酒顿住了脚步。
在听到电梯口传来声音的时候,已经等了很久的霍庭墨,才抬眼看了过去。
在看见陆听酒的时候。
霍庭墨就动了动快要僵硬住的身体,朝她走了过去。
「酒酒……」
刹那间。
陆听酒朝后,退了一步。
霍庭墨被迫顿住了脚步,漆黑深邃的眼,一瞬不瞬的紧盯着陆听酒。
四目相对。
安静了几秒。
陆听酒才开口,「你来干什么?」
一贯清越如水的语调里,没有任何情绪上的波澜。
霍庭墨找不到任何来见她的理由。
只是想见,就来了。
霍庭墨目光深邃而平和,不肯错过她脸上一丝一毫的情绪。低低沉沉的语调里,沁着难以辨别的情绪。
「我要我的戒指。」
——那枚她从来没有戴过,但却被她给弄丢了的戒指。
【那是给我未来太太的。】
【要你还我钻戒,要么,酒酒,你来做这个人。】
霍庭墨曾经说过的话,又再一次浮现在陆听酒脑海中。
「没有了。」
陆听酒淡淡的道,「我把它弄丢了。」
「那把你赔我。」
闻言。
陆听酒安静的看了他好一会儿,平和的语调里,有几分商量的意思。
「霍庭墨。」
「你知道,我只剩下七年的时间了,是吗?」
话音落。
男人漆黑的瞳孔,骤然一缩,喉结微滚,正准备说些什么的时候。
陆听酒的声音就再次落了下来。
「我这个人很懒,懒到不想爱一个人,也不想恨一个人。」
「太费心力了。」
她看着他的眼睛,「之前有恨过你,在最初签协议的时候。但其实我也有错。」
声音轻描淡写。
仿若昨日的种种,不值得一提。
「我不知道现在恨不恨。但我确实,不再想见到你了。」
「关于你车祸的事情……」
安静了几秒后,陆听酒才轻轻浅浅的道。
「对不起。」
「我不该不接那个电话。」
之前以为没机会说。现在他在她面前,也就一便说了。
说完之后。
陆听酒没再看男人脸上的神色,径直的从他身旁走过,朝自己的公寓走去。
「酒酒。」
陆听酒从身边走过的时候,霍庭墨突然伸手,拉住了她的手腕。
转瞬之间。
陆听酒的背就靠在了墙上,她被男人圈在了怀里。
霍庭墨黑眸一瞬不瞬的看着她,不肯放过她眼底任何细微的神色。低哑至极的几个字音,从他喉骨深处溢出。
「酒酒,我们重新开始。」
重新开始。
陆听酒精致漂亮的脸上,有了微微的波澜。
她对上他漆黑的眼睛,声音温淡,一字一顿,「我们都没开始过,要怎么重来?」
重新开始。
原本她也以为,自己有重新开始的机会。但后来才发现,一切都是妄想。
人生这条路,走就走了,哪有再回头的机会。
说完。
陆听酒就想伸手推开他,「霍庭墨我们现在已经没有关系了,你先放开我……」
「你跟淮止,同居了?」
霍庭墨看着她。
疑问的语调,但全是肯定的意思。
陆听酒手下的动作一顿,手指微微蜷缩了几分。
「是。」
虽然已经看到过,但亲口听见陆听酒承认时。
霍庭墨漆黑到极致的眼底深处,还是不可避免的涌出些许的寒戾来。
喉结一滚。
一句不经任何思考的话,就说了出来。
「做过了?」
陆听酒不是不经人事的小女孩。霍庭墨话音一落的那瞬间,她就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
脸色蓦得苍白的同时,陆听酒手下用力推开了他。
「放开我。」
但……陆听酒不否认的态度,落在霍庭墨的眼里,就是变相的承认。
在陆听酒推开他,要离开的那瞬间。
霍庭墨眼神一沉,手落在陆听酒腰间,将她圈在怀里的同时。
霍庭墨顺势,吻了下去。
男人清冽而熟悉的气息覆下来时。
不知道是不是触及到了陆听酒内心深处最不愿意提及的那件事情。
陆听酒脸色煞白,顿时吓得尖叫出声。
「霍庭墨!」
霍庭墨从来没有听到她受到如此惊吓,甚至是恐惧的声音。
当即顿住动作,准备查看她脸色的同时。
一道凌厉狠戾的拳风,从旁边径直的朝他重重袭来。
「放开她!」
……
「滚!」
「滚开!」
陆听酒整个人吓得不停的朝后退,甚至因为身体虚弱无力,整个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在了地上。
「岁岁,是我。」
赶来的淮止,跟着在陆听酒面前蹲了下来。
温和到极致的声音,一遍又一遍的安抚着眼前情绪激动的陆听酒。
「岁岁,是我……」
「我是淮止……」
但陆听酒好像听不到他的声音,低着头,头发从侧边散落了下来。她低声喃喃的嗓音里尽数是恐惧,整个人不停的朝后退。
见状。
淮止眉眼微沉,克制着情绪温声安抚,「岁岁,是我,淮止。」
「没事了,岁岁,没事了……」
他伸手,轻轻缓缓将陆听酒抱在怀里的时候,陆听酒还是尖叫出声。
「滚!」
「没事了,岁岁,我在。」
「我一直都在。」
……
淮止将陆听酒抱在怀中,耐心的一遍又一遍的温声安抚。
恍若对待他最珍视的宝贝。
一旁挨了一拳的霍庭墨,看到这一幕时,眼底的暗色浓稠到了极致。
但——
他却不敢再上前一步。
陆听酒会变成现在这样,都是因为他。
只是。
霍庭墨想着刚刚,陆听酒害怕甚至是恐惧的反应。
他从来没有见过她这个样子。
在他的眼里,陆听酒一直都是一个沉静甚至是清冷的人。
情绪很少外露。
向来波澜不惊。
以往也有亲昵的行为。
但从来没有见过,她如此的抗拒,害怕。
——甚至是恐惧。
淮止安抚了好一会儿。
陆听酒才在他怀里,慢慢的平静了下来。
伸手将她打横抱起来的时候。
淮止才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眼神始终落在陆听酒身上的男人。
「别再靠近她。」
落下一句话之后。
淮止径直的将陆听酒抱进了公寓。
门关上的那瞬间。
下意识的。
霍庭墨想要跟上去,脚下微动。但不知道突然间他想到了什么,蓦地又停了下来。
……
客厅内。
沙发上。
淮止倒了一杯温热的水,试好温度后,才递到了陆听酒的手中。
「岁岁,没事了。」
陆听酒低着头,握住杯子的手不停的收紧。隐隐有几分,要将水杯握碎的趋势。
「岁岁。」
淮止伸手,覆在了她手上,清隽的声音温和到了极致。
「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了,好不好?」
砰的一声。
杯子掉落在深色的地毯上,里面的水流了一地。
「我没事。」
陆听酒克制着声音,平静的开口。但细听,她声音里缠着很轻微的颤意。
「我没事。」
再一次低声喃喃的重复时,陆听酒声音里带了几分哑然,有种说不出的难过。
「对不起……是我对不起他……」
知道她是在跟谁道歉。
淮止看着她的目光,静了好几秒。
随后。
淮止重新握住了陆听酒的手,眼神专注的看着她,温和的声音里带了十足的耐心。
「岁岁,我们之前不是说过,那件事情再也不提了吗?」
「不是你的错,他不会怪你,嗯?」
说这话的时候,淮止的声音温和宠溺到了极致。但他的眼底深处,却不着痕迹的掠过一丝冷意。
又是安抚了好半晌。
给陆听酒喂了一些安眠的药物后,淮止才将她抱到卧室休息。
在床边陪了一会儿。
淮止准备起身的时候。
原本应该睡着了的陆听酒,却突然睁开了眼。
「我不走。」
看见陆听酒的反应时,不等她说话,淮止又重新在床边坐了下来。
「放了几颗?」
陆听酒问道。
指刚刚淮止给她喝的水里,放了几颗安眠药。
闻言。
淮止看着她的目光,深了很多。
「一颗。」
顿了顿,淮止劝慰的语气,「岁岁,你体内积攒的安眠药本来就已经超量了……」
「再要两颗,好不好。」
陆听酒的语气很低,低到听起来恍惚,「不然,我今晚上两个小时都睡不了。」
她怕。
她怕她一闭眼,脑海里就全是小孩的声音。
软软糯糯的黏着她问,为什么不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