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4章 发脾气的王四海
这世上有种东西叫做心有灵犀。不算寻常,也不算难得,起码王昌平一抬眼皮,话音刚落,柳玉就知道他心里在打什么主意了。看在沙发上的她翻了翻身,迎朝另一边,闷声说道:“老话常说强扭的瓜不甜,就算咱们愿意,那也得白叔叔答应啊!”这种事情,总得你情我愿,不是王昌平张口就能成的。“嗯……我只是想起来这一出,并没说非要认这门亲。那待会儿咱们过去问一问?白叔叔若是答应了再说嘛。”王昌平摸摸柳玉的头,笑了笑。柳玉拍掉王昌平的手,又瞪他一眼,她不是狗,摸什么摸!随后柳玉坐起来,认真想了想,人家白叔叔帮了这么大的忙,空着两只手上门,不太合适,便道:“我觉得可行,那你快收拾东西,虽然白叔那儿不缺瓜果蔬菜什么,可咱们每回去都是空着爪子,不太像话。”王昌平听吩咐办事,立刻拿上副食品本子和钱,拎着外套出了门。他挑了几样品相看起来还不错的水果,都是应季的,新鲜的像是从树上刚摘下来的。然后又去副食品店里捡了一大包糖水罐头,饼干奶粉之类的零食,这才调回头去接柳玉。柳玉看他出去的这段功夫,已经收拾好了。头发扎了辫子,一条鲜绿的连衣裙,看着格外的养眼。她比刚来省城那会儿,要胖了一丁点,胳膊和上长了点肉,白净的脸庞透出好气色来,看着就健健康康的。王昌平下意识,多盯着她看了一会儿,这立刻招来了柳玉的眼刀:“看什么看,还不快走!别耽误了正事!”柳玉拍了一下对方的胳膊,嘴上说都老夫老妻了,有什么可稀奇的,不过心里还是美滋滋的,起码,他们俩感情是好的蜜里调油。两个人拎着东西出了门,因为白长山住的宾馆离这儿并不远,柳玉的月份也不大,便没有坐公共汽车,肩并肩的走着去的。“诶,你说待会儿,咱们把这个消息告诉白叔,他会是个什么表情?不高兴,还是高兴?”柳玉挽着他的胳膊,倒是对白长山的反应,好奇起来了。王昌平想了想,却没想出个结果来。白长山是个不苟言笑的人,几乎可以用刚正不阿来形容,和王家交往的这几十年当中,王昌平是没有见过对方情绪特别外漏的时候,更别提他当着人的面捧腹大笑。他唯一能对着低眉顺眼,柔声细语的人,似乎就只有个郑老。“这个我也说不好,但我想白叔叔总不会讨厌。”王昌平歪了歪头,得出这样一个答复来。柳玉在心里叹了口气,她的丈夫王昌平算是很沉稳的人,没有特别孩子气的时候,多半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望着白长山学出来的。两人又你一言我一语的,说了会儿闲话,不知不觉便到了宾馆。他们这一个月来宾馆来得很勤,早已经混得脸熟,知道他们是来找白长山的,门口的人连拦都没拦,直接就把人放进去了。柳玉和王昌平来那会儿,白长山正在修剪着一株葡萄藤,大夏天的,暑气蒸腾,他心疼他那一池子的洋金鱼,便在池子边上种了点遮阴挡阳的植物。葡萄藤长得快,爬的高,秋日里到了还能结果长葡萄,自然而然是不二之选。
“白叔叔我们来了!”王昌平把手上的东西放在石桌上,转身去帮白长山修剪葡萄藤,微微用力,指甲便掐去一截长得多余的枝叶。“别在这忙活了,这葡萄藤我搭理的差不多了,平哥儿,柳玉你们俩坐。”白长山伸手指了一下石凳,自己拿着园艺剪刀,率先坐下,长辈落座,柳玉和王昌平两人者才分别坐在一边。而这时候一个服务员,费力的拎来只鼓鼓囊囊的帆布大包,放在白长山脚边。他指了指,道:“平哥儿,你来点一下,看看东西对不对得上数?”说着,白长山当着两人的面拉开了帆布大包。里面装着的全都是保险柜里面丢失的东西。王昌平过去看了一眼,大黄鱼金条,翡翠小首饰,房本地契,粮票大团结,通通对得上号,便点头:“白叔叔,辛苦您了。”柳玉也在边上说道:“如果不是有您,我和王昌平是真不知道,要如何才能这些东西找回来。”白长山微微摆了手,并不想认这个功:“一点小事而已,我也没有费什么大的劲!”柳玉这时候,笑眯眯地凑了上来:“白叔叔东西找回来了,称得上是失而复得了吧,那我可得问问,您是用的哪路神仙,把这些东西从王四海的四合院里弄出来的?”她想知道事情的前因后果。毕竟王昌平也很好奇,虽然这家伙嘴巴上不说。“这个啊……解铃还需系铃人,那是在农房里看到的那三个毛贼,大抵是用了声东击西这一招,或者是调虎离山,总而言之,顺顺当当的把遗产从四合院里弄出来了。”白长山简短的说了说,那日王家三父子的所作所为。柳玉瞪圆了眼睛——居然是这么个解铃还需系铃人法!白长山这招可真够狠的,王四海要是知道了到嘴的鸭子是怎么飞的,估计得郁闷死。王昌平低笑了一声,也有点幸灾乐祸的意思。“那白叔叔,王四海那边……有没有什么动静?”柳玉收敛了一下自己的表情,咳嗽两声,清了清嗓子。王四海想必是不会善罢甘休的,也不能够善罢甘休啊,他都做到了这一步,人都快丧心病狂了!遗产是女学生专门留给王昌平的。他千方百计的想夺去,是几个意思?若是王四海是个体贴称职的丈夫,和王昌平之间没有那么一层隔阂,遗产在他的手里,那也无所谓。甚至王昌平都可以撒手不要,可偏偏王四海是和方月莲一伙的,女学生的死,有他在其中推波助澜!“哦,你说王四海啊,想必这会子在家里大发脾气吧……”白长山微微一摇头,他可太知道这个老友的脾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