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 12 章

第12章 第 12 章

谢沉珣能在那种时候提起她姐姐的名字,只是在提醒虞翎他们的身份。但虞翎眉眼弯弯笑起来,倒像因为他能说起姐姐而十分高兴。谢沉珣手慢慢松开她的细腰,只让她回去。大抵是虞翎待他的亲近有些过了头,他终于意识到了什么,这段时间都在避着虞翎,连虞翎去朝他请安时,他都是以有事说不见。有次虞翎替谢氏给他送莲子羹,到了书房门口侯着,小厮进去通传一声,出来之后也只是歉意说侯爷事务繁忙,抽不出时间。虞翎只呆愣在原地,慢些回过神后,才点头回:“我知道了。”小厮是伺候谢沉珣的近侍,虞翎常过来,这边的小厮和她都说得上话。这是谢沉珣第一次对虞翎冷淡,小厮说不清为什么,可见美人茫然之态,又有些不忍,顶着胆子和虞翎说了一句:“侯爷忙于府里和朝中政事,该是抽不出时间,翎姑娘以后再过来会好些。”虞翎轻道:“是我思虑不周打扰姐夫。”他不见她,那她留得久了也没用,虞翎轻垂眸,余下落寞背影,慢慢回到闺房,只安静坐在榻上,抱起团在床头的雪貂。她已经从谢氏那里听说了他应下与旁家姑娘见面议亲——是他会做的事,她这位姐夫一向喜欢防微杜渐,事事都提前做好准备,娶个妻子回来横隔他们间关系,是最简单的。他既是正人君子,日后要成为朝堂权臣,那被她抓了德行有亏的把柄,为她放弃一些东西,又有什么?她姐姐只有一个,侯夫人也该只有一个。侯府家宴那天傍晚,夕阳余晖洒下。曲曲折折的回廊中,虞翎路上正巧遇到谢沉珣,他守孝,穿着不华贵却格外衬出气质矜贵,笔直的身形沉稳清冷,后头只跟着一个小厮,虞翎上前唤他一声:“姐夫。”他只嗯了一声,克制而有礼,虞翎绞着帕子随在他身后,轻步问:“姐夫最近是很忙吗?”“还行。”他道。傍晚黄昏落下余晖,他脚步大,虞翎跟着走得也快,有些气喘吁吁,一连几个问题下去,只得他冷淡的反应,她最后问:“姐夫是不高兴吗?”他步子一顿,道:“没有。”言简意赅的两个字,虞翎却不知道回什么,她手捏住帕子,气质娴雅似空谷幽兰。他们这一路都没再说话,谢沉珣听得出她在赶他的步子,只沉默着,知她体弱,终是放缓了脚步。侯府子嗣单薄,这两年出的事多,虞翎坐在谢沉珣边上,谢氏缓缓而来,身边跟着谢二,丫鬟嬷嬷在旁布菜,退出一旁。虞翎吃得淡,先喝口汤,视线看向谢沉珣,但谢沉珣没看她,在旁谢氏又提谢二最近总是逃学堂的事,她只轻垂下眸。谢二是身宽体胖的小胖子,只郁闷着说他又不想学那些。筷箸安静碰白瓷碗发出轻轻的响声,侯府规矩多,讲究食不言寝不语,但谢氏是唠叨性子,谢二又最不听话,长辈心思一起,便催他勤恳好学。虞翎安静的模样,也没什么奇怪。谢沉珣正襟危坐,他吃一口饭,一只纤细小脚突然颤着慢慢碰到他的脚踝,处于暗角的缃色绣花鞋绣幽兰,让他倏地顿了顿。虞翎埋头吃饭不语,她身姿窈窕,清雅幽静。谢氏发现他的奇怪,问:“沉珣,今天的饭菜不合胃口?”他的袍衫一角正在被缓缓撩开,那只纤细玉足顺空隙轻轻钻进去,环着他劲实的小腿慢慢往上,一点一点勾起他腿部的敏感。谢沉珣只慢夹块清蒸鱼肉,道句没什么,桌下的绣鞋这时还勾着他的内踝,轻轻磨着蹭着,一股闷的,热的感觉,让人想伸手抓住。红木桌上淡食居多,豆腐雕花青梗做蛟,谢氏的注意力却很快转移到老二身上,说他长身体的日子这不吃哪不吃。闷燥的热气在周围上升着,他神色沉着,看不出任何异样,手却在她沿小腿往上的刹那间绷住,大庭广众,仿佛一切都像是虚无。谢氏一边在数落着谢二,一边往他碗里夹菜。虞翎低着头,她仙姿胜雪,藕荷粉白裙衫衬出美背纤细,脸颊微红,却不减娴静雅淡,有时让人生不出亵渎之感,有时又会觉出她有种待采撷的妩媚,一旁四姑娘问她最近可不可以一起出门玩,她绣花鞋里小脚一颤,慢慢从他袍子里收了回去,说可以寻个时间出门逛逛。

谢沉珣只字未言,无人看到他袍衫下淡淡的折痕。谢二实在苦不堪言,他才顶嘴一句谢氏自己又不喜欢,就发现自家兄长身上威压在一瞬间加重,还以为是自己不尊长辈有违礼法,只能闭嘴做鹌鹑。谢沉珣只安安静静用完这顿膳食,末了对虞翎道:“你吃完后来书房一趟。”旁边谢氏看他们样子,倒有些奇怪,问谢沉珣一句:“天色晚了,你找翎姑娘是有什么事?”谢沉珣只道:“有些事要问问。”他既然没说什么事,再问下去也不会说,谢氏知道自己这侄子性子,倒也没再问。坐在一旁的虞翎好似也没想到他要说什么,只点头道:“我今天闲着,很快就吃完。”谢氏听说过他们两个最近好像闹了矛盾,先前问虞翎时也蹙眉说不知道,谢沉珣这段时间也忙,她便没当回事。现下见他们如此,更觉怪异,不由想起沈嬷嬷说过的话,又想要是真有问题,他们应当不敢像现在样摆到明面上。……书房榆木架燃漆纱灯,印出隐隐绰绰的男女身形,虞翎打量一言不发的谢沉珣,轻声问道:“姐夫高兴些了吗?”他手里拨动的黑曜石手串突然顿了一下,问:“什么?”虞翎弯眸笑了起来,道:“我看姐夫前些时日好像不太高兴,都不愿意见我,不知道如何是好,昨儿去后院绣房,听到姑母身边的沈嬷嬷和一个绣娘说话,说只要做得好,对姐夫这种男子管用,可惜她们见到我之后就不再说了,但她们说的果真没错,姐夫愿意见我了。”她肌肤如凝脂般白而细腻,昏黄烛光越衬缥缈美色,谢沉珣的手拨一下手串,周围温度好像淡下来许多。他宠着她,不是让她来侯府学那些不入流的。虞翎似乎是察觉到他看起来有些不对,笑意淡下来,踌躇上前问:“是我做得不好吗?”她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反倒问得谢沉珣安静许久,只避而不谈,开口道:“以后不可学那些东西。”书房内的烛灯因为风拂过而晃了晃,他没什么厌恶的神情,虞翎好像松了口气,不好意思道:“我以后不会了,总觉得有些羞人,不知道她们为什么会说这样会讨姐夫开心。”她脸好像还是热的,面颊红润,眼神被夜里深色衬得有些天真,几句朦胧的话就让人想象到一些不该想动的东西。他沉默片刻,似乎已经打算查在她面前胡言乱语的绣娘,只道:“以后不要随便听旁人的话,多跟嬷嬷学些东西,不可同其他男子多有接触。”虞翎点头嗯了一声,吹来的风让她有些冷,只轻扶着手臂,轻声道:“姐夫以后要是不高兴了,同我说一声也好,姐姐走后我只有姐夫,很害怕姐夫不理我。”她说话有些底气不足,似乎还是不知道自己到底哪惹过谢沉珣,但她的柔弱好似正对上谢沉珣这种强势传统的性子,他身上的冷漠淡了些,只道:“侯府既让你住下,便不会弃了你。”虞翎一愣,笑应下来,她轻说:“前段时日去寻姐夫,姐夫总说忙,我平日不太听得懂别人话里藏的意思,但在姐夫这里一下懂了,都不知道该怎么办。”谢沉珣不知在想些什么,她一向是这种性子,平日还能像个大家小姐,但遇到自己不会的事,心里就会慌张起来。她手摸着胳膊,晚上的风有些清凉。“冷了便回去,”谢沉珣话才出口,她便连打了两个喷嚏,抱着手臂有些凉,他顿住,拇指按着珠串上的一枚珠子,知她身子弱不禁风,最后只道:“让丫鬟先去取件衣服。”夏日闷热,即便有凉风也是清爽多,但她身子一向不比常人,走这一趟或许都要着凉。虞翎点了头,丫鬟回去取件外衫,月钩隐入厚重云层中,她坐在旁侧扶手椅,纤细的小腿藏在裙琚下,谢沉珣没再和她说什么话,只拿过案头本书看。屋外有虫鸣声,虞翎一直在安安静静,似乎怕吵着了他。书一页未翻,谢沉珣的手指骨节分明,她姐姐能把她交给他照看,是知道自己这妹妹容貌艳媚易引人觊觎,没人护着会引来麻烦。虞翎忽然喊他:“姐夫,你要……”他抬起头看她,她细眉微蹙,又不敢问了,只摇头说没什么。摇曳烛光仍在轻轻晃动,谢沉珣没说话,虞翎也没开口,她性子乖,他答应过要好好照顾虞翎,便不会食言。但她很多人情世故都要学,不是他能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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钓系弱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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