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最后的机会

第十八章 最后的机会

“当然,那两次我都在场!对手就是您邀请的假剑士张盛,他连剑气都甩出来了,根本奈何不得鹰!每次都能躲开,斗剑的时候,张盛还挂了彩!”“咱知道了。”强行压下内心激动的情绪,魏文照微微一笑。这只潜力股,或许可以入手!对方可能不是北地人,但只要用的是北地的飘雪剑法,这就足够了。他要证明的,恰好就是北地的剑法不比中原差!毕竟北地人,其实就是向北开拓的魏人,血统上没有任何区别。至于籍贯的话,其实并不重要,反正可以改,不是么?‘过去的嘲笑,咱必须加倍奉还!’魏文照用力攥紧了拳头。他从小读理宗的经典长大,其中有句话魏文照记得很清楚……有仇不报非君子!…………寒冷的空气,恶臭的空气,腐败的空气。张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肺部因此浮现出轻微的灼烧感。他想要咳,却怎么也咳不出来。无论怎么呼吸,是深还是浅,总是无法摆脱这所监狱带来的压抑感。所幸他的囚室还算宽阔,抬起头也没有见到灰暗的天空,今天还远没有那么糟糕。孤独一直伴随着张盛,唯有墙对面的木桩陪伴着他。手里的铁剑已经被人扣下,在这间供他训练的囚室中,能够拿到的,只有灌了铅的木剑……教他练剑的剑师,已经换了好几个了。但是,没有几个人能待得长久。先不说水平问题,张盛其实连木剑都能够甩出剑气。和他共处一室,哪怕一天只有几个时辰,也是非常危险的一件事。甲等的剑客,说是待遇不错,但实际也就这样了。坐在稻草上,张盛长叹一口气。他的心里还是有些发虚,但所幸认输的很果断。那只鹰,应该不会再针对他了。今年的战斗,就全部放弃吧。张盛心中盘算着,他可不想和玉剑斋的人硬碰硬。张盛用力系好自己的银发,露出一张无奈的脸。“你这个废物!连这点事都搞不定!”尖锐而熟悉的声音,从远方传来。张盛抬起头,又见到了教唆他的太监。听到太监的话,张盛怒气上涌,可旋即又叹息道:“你的情报有误,他很强。”“哼!”太监将玉环往张盛的身上甩去,“玉环给你了。但是你要知道,你再输的话,就没有自由了。”“自由啊。”张盛没有说话,他知道,自己完全可以等到下个冬天。这名太监想把他当枪使,也位面想得太简单了。“你只输了一次,还有夺魁的机会!”魏徳提醒道。张盛犹豫了,他正在想着,该如何措辞得当的,拒绝魏徳的话。可魏徳似乎是看懂了,立即开口道:“张盛,这是你最后的一次机会了!”他厉声的警告,搭上原本就十分尖锐的声音,光是听着就让耳朵难受。“澜王要毁诺?”张盛凝眉。“不是!”魏徳摇头,“澜王要走了,下个冬季再也不会来了!圣上撤走了霖江河谷的两个卫所,澜王殿下可是寝食难安,必须派兵守卫,但他自己又不放心……”澜王要移驾了!张盛“唰”的一声站了起来,不可思议的看着太监。虽然没有开口,但是那张慌张的脸,已经暴露了一切!“你应该知道,澜王殿下若是离开了会怎样吧?”魏德压低了声音。他看似在询问,实际上却是在警告。自由的承诺源自澜王魏青镶,而澜王一旦离开,就不会有人再去兑现这份承诺。这里的所有囚徒,恐怕都要被囚禁到死。“他会离开多久?”张盛忍不住问。“谁知道呢?”魏德摊了摊手,“或许用不了几年吧?”张盛在缓缓消化魏德给出的信息。他只是个卖艺的平城客,对天下大势没有什么认知。但是在北地,所有人都知道霖江河谷意味着什么。裁撤卫所需的不过是一纸诏令,可重建卫所需要的花费,就远远不止诏令那么简单了。更何况,想要让这个卫所有战斗力,那所需的时间或许超过一代人。“你好好考虑清楚吧,这是你最后的一次机会了!”说完,魏徳一甩手便走了。魏德走的很快,生怕在这里多待哪怕一秒钟。这并非他畏惧寒冷,而是畏惧张盛的眼睛。

隔着铁窗,也丝毫不能带给魏德一丝一毫的安全感。他刚刚嘴上说的厉害,但心里还是有些发憷。他在这所监狱有些自来熟,却无法掩盖他是新来之人。魏德承认,他看到张盛斩出剑气的时候,已经有些害怕了。“张盛的玉环之前可是在刘擎手上啊……那个狱卒长,真的压得住张盛吗?”魏德很疑惑,他一边加速往外走,一边在嘴边犯嘀咕,“难道是张盛真有那本事?还是说,杂家想太多了?”…………凌晨太阳尚未升起,月色正浓时。魏鹰就已经起床,开始了新一天的训练。对一名剑客而言,最重要的便是基础功。再好的战术,再精妙的剑法,都必须要有扎实的功底,才能发挥出来。就好比建一栋房子,最开始的永远是打地基。灌了铅的木剑很沉很沉,尤其是重心十分向前,每次刺出去的时候,魏鹰总感觉自己很难将剑迅速收回来。从前天开始,他就更换了囚室,从原本逼仄的小石室,换成了这间巨大的单间。不知不觉间已经和姜炼分开,但每天的正午过后,姜炼总会来串门,只不过每次都会面对狱卒严格的检查。凌晨练刺,等早饭过去之后,他便会开始练挥。正午之前,魏鹰会榨干自己所有的体力!体力耗尽了,但是精神犹存。魏鹰会趁着这段时间,疯狂的观想天书。将精神力也一同榨干。正午正好是魏鹰休息的时候,等到体力回复得差不多的时候,姜炼也已经到了。在这段时间,他要趁着姜炼在的时候,练习剑招中的格和洗。之所以魏鹰会这样做训练计划,是因为挥和刺只需要练习掌控和力度,不需要有人陪练。但是格挡和反击,就必须要有人陪练了。养济坊虽然是朝廷收养孤儿的地方,但也请了专门的先生教书。虽说质量肯定不如大户人家,但是基本保证了人人都会识字。这也是为什么魏鹰没有当个卖力气的士兵,而是成为了后勤官的原因。所以他按照军中的习惯,在来到新囚室的时候,就已经给自己定下了训练日程。“他为什么要找你?”这件事魏鹰很早就想问了,只是一直没有找到机会。“闲的呗。”魏鹰才发现,姜炼有些不着调。不,或许是长期的压抑,才让人觉得姜炼有些严肃。现在的姜炼,或许才是他的真面目。“他是想找你,当老师吧?”魏鹰试探着问。“老师?别胡诌了,他那水平怎样,他自己都门清呢。他是想让咱参加剑武祭,还一直强调玉剑斋呢,他倒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咯。”姜炼盘腿坐在稻草上,明明只穿了一身单薄的衣裳,却没有感觉到丝毫的寒意,吐字清晰不说,话语中还带着笑意。魏鹰眼角一抽,感情他就是那块石头。无论砸没砸到脚,他倒是肯定砸地上了。“一个新消息,你想听么?”“是什么?”这回魏鹰倒是没有偷听到消息了。“有三个甲等剑客死了。”“怎么死的?”在魏鹰眼里,每个甲等剑客都差不多相当于一个翼族或者张盛。和他们交战,稍不留神就会死无葬身之地!“死战到底不认输啊。”姜炼叹息一口气,“澜王要走的消息已经传出去了,既然连观众都要走了,舞台上的人,又还有什么活着的意义呢?”魏鹰沉默不语,而姜炼继续补充道:“两场决斗,两个人同归于尽,还有一个不治而亡。”这间训练室虽然宽敞,但收拾的的确很仓促。魏鹰还在墙角的稻草中,找到了一个褪色了的木偶人。木偶的上半身能明显看出是个男娃,但是下半身却因为长期的摩挲而失去了光泽。就好像……忽然间,这里原来的主人,将囚室让给了他。一切都说得通了,原来是有人死了,给他让出了位置。这些人的死,让他离获得自由更近了一步,可魏鹰却笑不起来,因为他也是笼中的鸟儿啊。澜王的喜好在大魏其实并不少见,只是绝大多数的死斗,都会遭到理宗的弹劾。而在官场上,所有的文官派系,几乎都是理宗的人。理宗的人最重秩序,绝对无法容忍如此野蛮的事情,可北疆之地苦寒蛮荒,活下去就已经不容易了。等等……在几天前与魏文照的相处中,他看出来了,这个世子殿下,似乎也是理宗的人!他为什么不反对死斗呢?理宗重秩序,恐怕是因为喜欢死斗的是他的父亲吧。魏文照是理宗的人,根本不可能反对自己的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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仗剑问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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