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 第 204 章
酥酥感受到了某一种威胁,老老实实裹着被子伸出一只手宣布投降。
到底是这两日太过疲倦,酥酥很快滚着滚着就滚到重渊的怀中睡着了。
次日,酥酥和重渊在商量,关于王宫之中有几层结界的那个荒芜宫殿的事情。
她几乎能判断小鱼就被关在其中。但是这个阵法很明显是针对狐族的,她根本不能去碰。
为今之计只能让重渊和她一起去。
二师兄也在这里,或许叫上二师兄一起前去是最稳妥的。
酥酥大早上愁得连肉包子都吃不下两个,嘴里叼着晶粉团子去敲了隔壁的门。
厌别双昨夜在房中设下结界,不想听见来自隔壁房间的任何动静。彻夜打坐。
酥酥来的时候他正提着剑准备去早练,被酥酥塞了一个晶粉团子,也被留了下来,师兄妹俩坐在一张桌上,一人一个晶粉团子,一杯茶,就这么简单吃着早点。
酥酥来的用意很简单,就是问问二师兄能不能和她同去。
厌别双知道酥酥口中的小鱼。早在很久之前,他就听苏苏提起过离开赤极殿后遇见的第一个友人就是裂星河下的那个小鱼。与她关系很不错,尤其是在王都之中他们重逢过。是一个陪着酥酥经历了不少的好友。
酥酥离开师门时厌别双还没有回来,他回来后只听说师妹是被一封信叫去王都的。他起初心中还有些疑虑,毕竟对小师妹来说王都之中认识的人一个手就能掰的清楚。究竟有什么急事能让他这般急匆匆前往,现在就明白了。
原来那封信中写的是这个内容,也就是酥酥的好友出了事才让她如此急忙忙赶来王都。
这其中让厌别双感觉有些微妙的就是酥酥口中提起过的荒芜宫殿外,那一层结界居然是专门针对狐族的。这让他不由得想到是不是有人故意做了这一切,目的就是让小师妹来此。
毕竟此世间存在的狐族都了了无几,仔细说来他所见过的也只有小师妹,以及另外一个只听说过,并未见过的,赚了师父不少钱的狐狸。
小师妹曾经在王都之中打过擂台,认识她的人不在少数,且王室对酥酥是有印象的。
卫国王室如何,厌别双不得而知,只知道一件事,在新任国主继位之前,那一位国主可不是个好东西。
如果说这是一个局,设局的人是谁呢?
总之他能断定一件事,这件事对小师妹有危险那他肯定是要陪在旁边的。
厌别双干脆地答应了下来。
酥酥又给二师兄分了两根肉铺,十分豪迈地拍拍胸脯。
“二师兄放心,我一定会保护好你的。”
厌别双忍俊不禁。
“好。我靠你保护了。”
酥酥确定好了二师兄,这件事就算完成一半了。
只要有重渊和二师兄同行,再难的地方她觉着都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更何况,她悄悄地自夸一下,现在的她可是很厉害的。
厉害的酥酥和厉害的重渊,还有厉害的二师兄。
酥酥甚至有种感觉,哪怕在前面挡路的屠城鬼域的域主,都无法阻拦他们营救小鱼的脚步。
如此她心里石头就稍微落地了。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酥酥在考虑什么时间去王宫比较好。
她还没有纠结明白呢,客栈的掌柜的给楼上送午膳的时候,托盘之中还有一封信。
这封信是钟秦宣给她的。
酥酥打开来一看,却是子辛托钟秦宣送来的消息。
他告诉酥酥,两日后宫中设宴,为了国师的到来而庆祝。届时宫中前宫戒备森严,偏远一些的地方,许是就顾及不上了。
这个消息酥酥看见时,就明白了这是子辛在告诉她什么时候动手。
另外就是这个国师……
酥酥不觉着子辛是一个会轻易被人拿捏的人。
如果他是的话,也不会在十几岁的年纪蛰伏沉淀,一举扳倒上一位国主成功拿回他的江山。
所以能让子辛封为国师的人,要么是什么大宗门的长老,能在这个节骨眼上庇护卫国的。要么这个所谓的国师,就是……屠城鬼域的某位。
酥酥更倾向于是屠城鬼域。
不管事实的真相如何,等两日后就能得到结果了。
酥酥坐在阁楼的栏杆边,看着天色逐渐暗沉下来。她想到昨夜收到的那封信。
松石的意思是,他会在夜中继续来找她。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来。
而在知道了松石就是煞之后,酥酥也在想,她是该怎么面对松石。是和之前一样的态度吗?还是说直接问问松石?
酥酥单手趴在栏杆上,看着天边橘粉的晚霞,长舒一口气。
从楼上趴着往下看,街上的行人几乎都没几个了。
街头巷尾的茶馆酒肆这会儿就开始收拾铺子关门闭客,而路人都是脚下匆匆等着回家。
最多的,还是王都的巡逻军。
而且酥酥还发现,巡逻军中已经有一股灵气在弥漫。
如今巡逻整个王都的守城军们之中,已经有修士参与其中了。
酥酥抬手轻轻一点,她的视野顿时清明不少。
唔,有的巡逻军中的灵气稀薄,大概只是练气入门的修士。从西南位置交替过来的队伍中,倒是有一个筑基的修士。
这些人的修为都太低微了。
就算让他们遍布王都各处,只要遇上危险他们依旧无济于事。
就她看来目前的巡逻军对于屠城鬼域来说没有半分制裁之处。
重渊说完这句话,侧眸看了一眼酥酥。
如果小狐狸执意想要留下松石的话……
重渊坦然地想,无妨,酥酥是如今的赤极殿代殿主,他听酥酥的,朝令夕改不丢人。
然而酥酥在一侧并未吭声。
她就知道会是这样。
其实在她意料之中,而且对她来说,松石在不在望星坡并不影响什么。
毕竟她已经摆脱了当初只要有窒息的难受就前往望星坡埋石子儿的时候了。她现在能更好的去面对一切。也同样,没了那么多对松石的依赖。
在她这两年的理解之中,友人的关系并不是一定要常常见面的,只要心中有所记挂,会在某时某刻去见某人就足够了。
松石就算不再望星坡,依照他们的关系,隔那么几个月定然也会有再见的时候。
“殿主放心,在下离开的时候就没打算回去。”
松石含笑说道:“下次有机会再邀请殿主去我那儿坐坐。”
重渊不置可否。
松石是哪里人他不知晓,目前也无需知晓。更清楚这句话只是一句客套。
就他和松石之间的关系,也不是能坐下来心平气和聊天喝茶的关系。
松石说完这句,侧眸看向酥酥。
酥酥这会儿手撑着石椅上,漫不经心地踢着脚,她侧着头,似乎在看围栏外的什么。
“酥酥。”
松石轻声喊了一句。
酥酥回过头来。
夜幕已经降临,圆圆的月亮挂在天空被厚重的乌云所遮盖,而遮住月亮的云层周围出现了一个光圈。隐隐泛着一丝红光。
酥酥刚刚盯着月亮看,怎么看怎么都有种不太好的感觉。
这让她看起来情绪不怎么高涨,眼角眉稍微微有些下垂。看上去神情就淡漠了些。
松石顿了顿,盯着酥酥看了片刻,察觉到她该是因为旁的,才稍微笑了笑。
“需要我帮你去埋珠子吗?”松石声音里甚至有些浅淡的笑意,打趣似的伸出手,“虽然殿主不让我去赤极殿,但是帮你埋个珠子这种事我还是能做到的。”
重渊听到埋珠子这句话,心口忽地一疼。
他想到了曾经在东殿门口的花圃中,挖出来的留影珠。
埋珠子。
松石能怎么轻松地说出这种话,起码在他来说埋藏珠子已经不是一件什么稀罕的事情了。
酥酥在望星坡还埋过不少别的珠子。
上一个是他给酥酥的留影珠被埋在了长生花的花圃之中。那么酥酥埋在望星坡的,又是什么珠子?
不得不说,重渊被这短短的一句话给影响了心情。
酥酥几乎是立刻就察觉到了这一点,也不知是为何。在重渊微微蹙眉的那一刻,她好像能感知到他的不快。心口也是如此,那么短短的一瞬呼吸中都带着了一点疼。
酥酥抬手捂着胸口,呼吸了一小会儿才缓过神来。
这是怎么回事?她在那一瞬间和重渊通感了吗?
酥酥有些茫然,目光落在重渊身上。
男人面无表情坐在那儿,夜幕之中,显得他轮廓十分硬,半分笑意都无,甚至像极了一个虚影。
酥酥好一会儿才收回目光,不过这会儿的她已经快忘了松石说了什么,迟疑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
“哦,你说那个呀,已经不必了。”
酥酥浅浅笑了笑。
她已经不是那个静默的,只能把自己的难过藏在珠子里埋进土里的小酥酥了。
现在的她有着足以面对一切的勇气,更何况她也不会再有会因为难过,而偷偷去埋珠子的时候了。
“是么……这样啊……”松石低下头呢喃了两句,而后抬起头来,脸上有一层笑意,“如此甚好,看来你这些年过的的确不错。”
“酥酥……长大了啊。”
松石如此感慨了一句。
能让多年不见的友人看见自己的变化,酥酥还是有点高兴的。
酥酥礼尚往来地夸了回去。
“松石也是,这些年看来过的不错,看起来和之前有些不一样了。”
松石安静地看着她。
“哪里不一样了?”
酥酥刚刚说的算是客套,但是也是实情。
她盯着松石看了两眼。
怎么说呢,在看见松石的第一眼她就能发现,松石还是那个松石,可和过去的松石比,眼神有些微妙的不同。
若说温柔,的确还是温柔的。可这温柔的底子里,似乎多了一种……坚定。
就像是磐石一般,而这份坚定,让松石看起来,那双眼底就多了一些刚毅,或者说与之前截然不同的期颐。
松石比起之前多了很多的神采。
“你好像很高兴。”酥酥最后这么给出了回答。
松石笑了笑。
“你这么说的话好像还真的是。”松石挺坦诚地,“我近来心情的确很好,尤其是在遇见你之后,我就更高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