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恶魔降临
《圣经》曾言:“已有的事,后必再有;已行的事,后必再行。日光之下,并无新事。”
可是这种变态黑山羊入侵城市的事,历史上什么时候出现过?
“哈秋!”刘以沫突然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对魔幻事情的抱怨随之停止。他起身,将空调的冷风关小了一点。
空调旁边的古铜色墙壁上,挂着一副古驰的日历。这大概是校长在买奢侈品时商店送的日历吧。日历的四周镶着银边,一个奢华的古驰logo印在日历的正上方。
现在,日历上写满了各种红色字体,字迹放荡不羁,倒是和校长的性格很相似。刘以沫眯着眼睛细看那些笔记。
“什么啊,早就知道了嘛。”他不屑地坐回到那张真皮椅子上。
日历上的标记是从八月七号开始的,正是立秋那天,天降流光。
他想起了那天的情景。晚上在家点特辣的螺蛳粉吃,吃完后闹肚子的他,坐在马桶上抽雪茄思考人生。抽完后他打开手机瞄了一眼,发现浏览器和其它社交平台上全是关于流光的信息。
自那时起,他就知道了龙国的流光之城、美丽国的洛杉矶、大不列颠国的首都、冰岛的雷克雅未克、阿拉伯的迪拜等城市,都降临了流光。自己这边却一片岁月静好。
这些可怜的城市无一例外,都彻底地成为了一座座惨不忍睹的地狱之城。许多国家在流光降临后的一个小时内,都进入了一级战备状态。龙国便是如此。
此后,陆陆续续地有流光降临七大洲的其它城市和地区,连南极点都降下了流光。如今已经有一百八十三座城市和五十二个地区受创了。
通过他上网找的视频来看,流光在落地后,会在地面上产生一个直径超过两米的耀眼光球。黑山羊从光球中跃出,光球随即消失。
他又想起来昨晚八点多,自己开着一辆红旗车。那是爸爸买给他的,他两岁时父母就离异了,到现在都不知道自己的亲生母亲是谁。爸爸在他七岁时就出国工作了,将他交给一个阿姨带。
七岁到现在,他都没见过爸爸,对爸爸的印象只有将脸蛋刮得白净、整天穿西装的那位英俊绅士。爸爸离开前连一张照片都没留下。也不知道他去干嘛了。至于亲人嘛,他也一个都没有。
好在爸爸每年都能寄回来一比非常丰厚的钱,也每个月都给他写信,询问他的情况,还在信中给他说一些为人处世和关于理想与情怀的大道理。并且无子女无伴侣无亲人的阿姨对他非常好,视他为己出,所以他的生活过得蛮幸福的,至少得到了许多的爱。
昨晚就开着那辆中规中矩的车,来到了彬克城的银汕公园。他在银汕公园散步时,亲眼目睹了那场流光。
天上足足有上百抹光辉朝着东南方向飞去,宛若绚烂又规模盛大的流星雨,又好像是齐齐发射的彩色喀秋莎。
当时他就害怕了。谁都知道那些流光象征着什么。果不其然,半个小时后,琼林城就成为了人间炼狱。
琼林城和彬克城一样,都属于龙国的广右区。
现在,校长就让自己做决定,是否加入抗争“流光羊”的特别行动队。加入后的第一步,就是去琼林城救援被困人员。
“流光羊”最开始是联合国对这些黑山羊的叫法,现如今的人们都这么叫它们。
刘以沫掏出了希尔顿香烟,“流光就像罂栗花一样,妖艳而堕落,和堕落天使路西法差不多。”
想到这里,他就怀疑撒旦是不是这场战火的始作俑者了。
“嗯?我火呢?”刘以沫在身上的每个口袋乱翻,就是没有找到火机。“校长,你抽我的烟,还把我的打火机顺走了,你还要脸吗!”
校长和张致席地而坐,优雅地饮着大吉岭红茶。他和张致望着窗外。窗外的土地上生长着许多银杏树。在骄阳的衬托下,树叶像是镀上了金箔。有两位学生正在落满枯叶的土地上练习剑法。
“才八月银杏就黄了,就像东北地区的七月飞雪般反常。”校长的手指头敲了一下青瓷茶碟。
“嗯。”张致毫无感情地回答。
校长对他的性格都习惯了,继续说道:“对了,张,你觉得刘以沫到底会不会同意加入特别行动队?”
“会。”张致看着杯中悬浮的暗红色茶叶,气质冰冷。
“为什么?”
“他是一个很有格局的人。”
“哦?怎么说?”校长的好奇心一下子被钩起来了,好像从张致口中听到他夸别人有格局是多么了不起的事似的。
“他的父亲一直在教他家国情怀的大道理,还有从小照顾他的那位阿姨,也在这样做。”
“那就行。对了,你最近还和他的父亲联系过吗?”
张致摇摇头:“没有,最后一次和他联系是在一个月前了。从来都是他主动来找我的,我没有他的联系方式。”
“无论如何都不能把他父亲的情况和他说。”校长的神色变得严肃起来。
“放心吧。”
刘以沫把香烟叼在嘴上,又想起了那个自他七岁起,一直在照料他的秦阿姨。她在桃李年华时,就像无微不至地关照着他。每逢他问及原因,秦阿姨都总是说是受他父亲的吩咐。
十二年来,秦阿姨都给他灌输“为中华崛起而读书”,“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侠之大者,为国为民”等等伟大的思想情怀。
刘以沫也不负期望,他在小学初中高中时,都是奋发读书的好学生,学习成绩一直名列前茅,连高中三年的军事训练都做得很好。在高考时,他的综合分数就达到了六百二十四分,年级排名第八。
一个月前,在同学们都拿着心仪大学的录取通知书时,他忽然收到了本市一座今年才建成的大学的录取通知书。
他肯定是不想进入这个刚建成、并且从未听说过的大学的,但是高考志愿填报系统却把他的志愿牢牢锁定在了这个学校,完全无法更改。
无可奈何又气急败坏的他去了这座位于彬克城郊区的大学责问原因。他发现大学只比他的高中大那么一点点,气派相当华丽,但是学员和老师却很少。
从他踏入了校长办公室的那一刻起,他就知道自己上了一条贼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