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车裂
谢云景端方君子,和秦听澜自然是不一样,不是见钱眼开之辈。
“既然夹在书页里,小侯爷就收着吧。”
沈惜把掉落的那几张夹回书页里,“父亲留在大理寺协助办案时,要不是有小侯爷,上下打点也要不少银钱。”
不给他拒绝的机会,沈惜说起另一件事,“我过来时,听到有人议论起端康伯府惹圣怒,被流放了。”
端康伯府出事,她昨天中午就知道了,在谢云景这里稍微瞒了一下。
后宅女眷的消息,应该要慢许多。
谢云景想到什么,略略点头,“是有此事,京兆府和大理寺一同审理了端康伯府的案子。”
这些沈惜不知,她只听说端康伯府牵扯了不少人,又听谢云景说,“沈小姐关心端康伯府,这案子卷宗放在了京兆府。”
知道他误会了自己的意思,沈惜连忙说,“也没什么,随便一提。”
紫苏已经煮好了茶水,沈惜倒了两盏,“小侯爷帮了我,本来该好好酬谢,我过几天就要去兰陵了,匆忙得很,以茶替酒敬小侯爷一杯。”
她把杯盏推到谢云景眼前,“不只是为了父亲的事,小侯爷不要推辞。”
这位大理寺谢少卿探案,处处按规矩来,唯独这个案子他多走了一步,也是这一步把陆启云钉在耻辱柱上,不得翻身。
谢云景打量着她,“陆探花抛妻弃子,德不配位,他是自取灭亡,沈小姐不好奇陆探花现在的近况?”
沈惜讲道,“听说在户部监守自盗,落狱了。”
“陆探花掌管的账面上有八万银钱对不上账,此事呈上去陛下大怒,不少官员请求把陆探花车裂。”
这些沈惜不知,她打听,“什么时候行刑?”
“正月二十四。”
车裂五马分尸,也是他应得的报应。
沈惜心里盘算了一下,她要亲眼看到陆启云行刑,去兰陵又要延迟几天了。
迟疑了片刻,沈惜才问,“届时行刑,我能在旁观望吗?”
谢云景一眼就望进了她明澈眸子里,比曲江池中碧波还盈动。
想到她和晋世子有婚约,谢云景别开了眼,透过珠帘望着窗外碧波荡漾的曲江池,春日里日光暖融,有不少游人泛舟湖上。
望着满池子春水,不自主想到刚刚一瞥。
他端起沈惜推来的那杯茶水,“沈小姐不怕夜里噩梦?”
沈惜笑了,“我才是他的噩梦吧。”
陆启云沦落到现在,哪一步不是她推波助澜。
看到她眼里熠熠,谢云景感叹一声,“沈小姐在春闺中是屈才了。”
沈惜再次问,“届时行刑,小侯爷能带我去瞅瞅么!”
谢云景凝滞了一下,点头应下了。
陆启云的事情盛京城里传的沸沸扬扬,他自是知道陆启云和沈家的纠纷。
喝茶时,谢云景用茶盖撇着浮沫,不经意的问,“沈小姐去兰陵,大概去多久。”
多久?
沈惜也没想好,去外公那里应该只住几日,然后出发往定州去。
端康伯府抄家流放就在眼前,沈齐山早年仗着和陛下是连襟,张狂过一段时日,她和晋王府有婚约,陛下要拔除世家,必定不会放人沈国公府当这个漏网之鱼。
那么,必定是在她嫁晋王府之前,将沈国公府拔除。
此行,定州云崇山的金矿,她势在必得。
回过神时,谢云景正等着答复,沈惜琢磨了会儿,“快则三两月,慢则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