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第 126 章
沐瑶听见的时候有些惊讶,高贵妃却是意料之中的样子,说道:“自从永珹被挪出去阿哥所,嘉嫔大病了一场,身子骨就不大好了。三五天一小病,磕磕碰碰被太医灌了不少药,能熬到这么多年已经很不错了。”
太医院如水的药材进了永和宫,嘉嫔又深居简出,好几年没跟着去圆明园了。
沐瑶很少跟嘉嫔那边来往,自然也是不大清楚的,只偶尔听说嘉嫔病了,没想到这么多年来她一直反反复复病着,想必第一回大病的时候确实把身体底子给弄坏了。
她不由惊讶道:“这么多年了,我还以为她能慢慢好起来。”
高贵妃摇头叹道:“嘉嫔恐怕还是过不了自己心里那道坎,对永珹被挪出去的事耿耿于怀,一直又担心永珹,思虑过重,才始终没能好起来。”
原本嘉嫔身子因为第一回大病就熬坏了,后边还思虑重,哪怕太医的医术再好,也很难让嘉嫔彻底好起来了。
病人最忌讳的就是思虑重,心情不好,再好的医生和药材在,也是无补于事,只能帮忙熬着了。
能熬这么久,嘉嫔恐怕也是想熬到永珹成婚的时候。
不过如今看来,只怕有些难了。
嘉嫔也是这么想的,觉得耽误了永珹,又因为自己生病了能时常看到儿子,心里既是欢喜又是难过。
永珹特意告假过来侍疾,什么事都亲力亲为。
给嘉嫔喂水,给她擦拭手和脸颊,还有喂吃的,喂汤药,他都没让别人来。
永珹其实跟嘉嫔不算特别亲近,因为他还很小的时候就被挪出去阿哥所生活。
可以说,跟几个年纪相近的小阿哥的关系,恐怕都比他跟嘉嫔来得亲近了。
但是母子连心,永珹到永和宫看见嘉嫔的时候,心里还是下意识想要对她好了。
嘉嫔哪怕有什么错,对他确实是极好的。
永珹回想起小时候的事,知道嘉嫔确实是爱着他,只是爱得宠溺,叫乾隆看不惯,才会让他们母子分开。
他有些庆幸当初乾隆把自己送出去,离开嘉嫔身边,不然如今的永珹未必能成为现在的样子。
指不定他会不学无术,或者就是纨绔子弟,甚至打骂身边人,成为永珹印象中那些纨绔子弟一样,是他最厌恶的人了。
但是嘉嫔的容颜一年年老去,如今的样子更是消瘦憔悴,跟宫里年纪相当的嫔妃比较,实在老太多了。
永珹想到纯贵妃和高贵妃的那张脸,这么多年来变化都不大,一样的年轻貌美,而且嘴角总是噙着浅笑,日子过得轻松又舒适,才会容颜不老。
反观嘉嫔,始终还困在当初他被带走的时候,身子骨大病一场之后又坏了底子,太医院想尽办法弥补,却是收效不大。
嘉嫔思虑太重,原本就对养病不利,如今更是一天天衰弱下去了。
她过得不高兴,这容貌自然就跟糟糕的心情一样很快衰老下去。
永珹心里叹气,仔细给嘉嫔擦拭了双手,这才道:“额娘,太医等会过来把脉,拟定药方。”
嘉嫔摇头道:“我知道自己的身子,只怕要熬不住了。如今却是遗憾,没能看见你大婚。我打算跟皇上求一求,看是不是定下你的嫡福晋,好叫我离开也不至于太遗憾了……”
“额娘,”永珹打断她的话,叹气道:“额娘不要多想,听太医的话好好休息,会好起来的。”
这话他像是安慰嘉嫔,又像是在说服自己一样。
嘉嫔看永珹不愿意接受的样子,只点点头没再说什么。
等永珹离开,嘉嫔就对身边的玲珑道:“去吧,跟皇上说一说我的意思。”
玲珑行礼后应下,这就赶去御书房,跟乾隆复述了嘉嫔的话。
乾隆并不意外,嘉嫔那么喜欢永珹,自然希望在自己离开之前,能得知永珹的嫡福晋是谁,决定他将来的路。
这是一个母亲最后的请求,乾隆也不是铁石心肠,当然不会拒绝。
乾隆早早定下了永珹的嫡福晋,就是富僧额的女儿伊尔根觉罗氏,出身不错,性子温柔,很是适合永珹。
就永珹这牛脾气,找个厉害点的嫡福晋,估计两人也是要过不下去的。
既定下来了,永珹要大婚自然不能是白身,于是乾隆又索性给几个小点的阿哥封赏。
四阿哥永珹被封为厉郡王,五阿哥永琪被封为荣郡王,六阿哥永瑢则是质郡王,七阿哥永琮是应郡王。
永珹还被赐婚,而且为了冲喜,还准备在这个月成婚的。
乾隆动动嘴皮子,把阿哥们都封赏了,其它就交给别人去忙了。
工部首当其冲,郡王的府邸得建起来了,一下还来了四个郡王,工部尚书眼前一黑,感觉后边好几年都要马不停蹄,都想去御书房哭了。
乾隆早有准备,让李玉在门口拦着工部尚书,他可不想再看见工部尚书的老脸对着自己眼泪汪汪的样子,眼不见为净。
反正四个郡王年纪不算特别大,工部也不需要立刻建好郡王府,所以工部就能慢慢来,不如之前那么着急了。
李玉笑眯眯转告了乾隆的话,工部尚书这才放心了,眼泪出了一半又赶紧憋回去,一副感激涕零的样子,在御书房外对里边拱手行礼,这才欢欢喜喜离开了。
不用赶工那敢情好,不然工部的人就是三头六臂都摆平的。
想到之前忙得脚不沾地,好不容易才歇下没多久又得开始忙碌,工部的人可受不了。
嘉嫔得知乾隆赐婚,人选也是极好的,一看就是精挑细选过,而不是为了冲喜,乾隆仓促之间门就随便给永珹找个女子就塞过来当嫡福晋,心里还是很满意的。
她握着永珹的手道:“皇上仁慈,愿意让我看着你大婚才离去。伊尔根觉罗氏不错,你们以后好好过日子,我在九泉之下也能放心了。”
永珹不喜欢听这样的话,低下头不做声。
嘉嫔就柔声道:“我知道你不喜欢听这些,只是我害怕这会儿要是不说,以后可能就没机会说了。我心里有很多话想对你说,却不知道从何说祈。”
他们母子分开太久了,久到有些生疏了。
嘉嫔虽然能隐约知道永珹的近况,却并不多。
乾隆有意隔开两人,就不会让嘉嫔知道太多了,只让她知道永珹很好,身子骨不错,没生病,读书也好,这就行了。
至于永珹喜欢读什么,开始办差如何,嘉嫔都是一无所知。难得两母子因为侍疾的关系,倒是一天到晚在一起,永珹就跟嘉嫔说了说这几年他做的事。
比如永珹喜欢上律法,每天入夜后不看两页都睡不着,而且开始熟读了起来,在刑部暂时还是熟悉的时候,没能独自上手。
不过他能进刑部办差就已经很高兴了,如今暂时还能旁听,听着就极为不错的。
永珹明白刑部需要积累基础,才好上手,所以如今就很努力学习了。
嘉嫔听得很欣慰,又觉得当初乾隆把永珹抱走送去阿哥所,如今看着他平安长大成人,还如此努力勤勉,心里不由愧疚难当。
当初她对永珹过分宠溺,险些害了孩子。
如今见永珹的眉眼有着少年的意气风发,眼底全是欢喜,就明白他有多喜欢律法和刑部了。
想必以后永珹也会留在刑部为乾隆分忧,这样就挺好的。
嘉嫔的话不多,很认真听着,让永珹不知不觉说了许多。
要不是宫女提醒,嘉嫔又到时辰喝药了,永珹估计还会一直说下去。
说了一整天,永珹感觉两人之间门的隔阂少了许多,也变得亲近了不少。
他给嘉嫔喂药后,等着她熟睡才出来,就见御膳房那边送来点心,不由纳闷道:“谁送的?额娘如今喝药,也不能吃点心,免得坏了药性。”
送点心来的是御膳房的太监,他躬身笑着道:“这是五阿哥特意吩咐御膳房做的点心,还让这个时辰送来的。”
永珹听得一怔,就让宫女接过食盒,去偏殿歇下。
嘉嫔喝药后就睡着了,这会儿才是永珹放松的时间门。
说真的,他侍疾后感觉身上全是药味,尤其看嘉嫔一天比一天消瘦的样子,也根本吃不下。
永珹打开食盒,发现里面是一盘咸点心,扯了扯嘴角,露出进永和宫以来第一个笑容。
虽然他这个笑容很浅,还转眼即逝,还是被旁边的宫女发现了。
宫女奉上热茶后就退下了,独留这个安静的空间门给永珹。
永珹洗了手后,吃了一块点心,喝了半杯茶,才感觉肚子踏实了起来。
这个弟弟没白宠,平日晚上永珹偶尔会教永琪功课,看来他是没白教了。
永琪特意让御膳房做的咸点心,是知道永珹不喜欢甜的。
这个时辰送来,也是嘉嫔喝药之后休息的时间门,能让永珹能够单独用饭的时候。
永琪估计也知道永珹要吃不下,不如送点心来,一块就能管饱,味道不大,闻着也不会难受得吃不下。
沐瑶也是后来从小应子嘴里,才偶然得知永琪交代御膳房送点心给永珹的事,只觉得这两兄弟当初第一次见面就打架,算得上是不打不相识了。
如今生活在一起多年,倒是跟亲兄弟一样,虽然平日还打打闹闹,该关心的时候,哪怕是粗枝大叶的永琪对永珹还是难得的细心和妥帖。
永珹这匆匆忙忙赐婚来冲喜,就得赶着办。
太医那边让嘉嫔喝了滋补的汤药,下的药量大了一些,嘉嫔眼看着好多了,却是外强中干,估计熬不了太久。
内务府准备婚事简直快要累疯了,毕竟哪怕匆忙,乾隆开了口,要出什么差错,就是他们的罪过了。
乾隆可不管时间门是不是仓促,反正内务府没办好差事,让永珹的婚事出什么不妥当的地方,就要问罪了。
所以他们一边忙一边还要反复检查,谨慎小心得很。
总算是半个月后,内务府紧赶慢赶算是准备好了。
伊尔根觉罗氏也知道嘉嫔的情况,自然愿意配合乾隆,赶紧把婚事办了。
虽说这样有些委屈了女儿,一进门很可能就要守孝了。
但是他们如果说一句不乐意,乾隆估计立刻就换人做永珹的嫡福晋了。
毕竟这婚事表面说是为了冲喜,其实是让嘉嫔走得安心,他们不愿意,那就换愿意的人来。
他们若是拒绝,以后整个家族的人就别想在乾隆底下混了,自然没有不乐意的。
再就是婚事虽然仓促,但是该有的都有,乾隆为了安抚他们,在六礼里多添了一成,这是之前几个阿哥没有的。
如此,伊尔根觉罗氏也没什么不满意的地方,欢欢喜喜嫁女儿了。
大婚当天,嘉嫔还打扮停当,上了脂粉,穿上自己最好的衣裙。
她看着永珹带着嫡福晋过来给自己行礼,满脸笑容,看着气色很好,还笑着给儿媳妇送了一对翡翠镯子当见面礼。
永珹眼底一酸,带着嫡福晋给嘉嫔磕头。
礼成后,嫡福晋被送去阿哥所,永珹住的地方。
她看了一圈,熟悉了一下地方,就马不停蹄跟着永珹去永和宫一起给嘉嫔侍疾了。
不过永珹并不想嫡福晋太累,只让她回去阿哥所歇息,自己一个人侍疾就行了。
嫡福晋一怔,还想要继续留下,就被陪嫁进宫来的心腹宫女轻轻扯了下袖子,她到了嘴边的话这才咽了下去,礼数周到行礼后,这才退下回去阿哥所了。
回去后,心腹丫鬟才小声道:“四阿哥想跟嘉嫔娘娘单独多相处一会,有福晋在,总归有些不自在。”
两人仓促成婚,其实并不算很熟悉,嘉嫔又如今这个样子,永珹自然想多陪陪她。
有嫡福晋在,永珹和嘉嫔就没那么自在了。
嫡福晋一愣,这才恍然,又庆幸自己刚才没有非要留下来。
她带着宫女们收拾了一下阿哥所,自然没敢动永珹的书房,只在寝室收拾了一下,把自己的东西安置了。
永珹夜里回来的时候面色满是疲倦,看着收拾干净整齐的阿哥所,对嫡福晋露了个很浅的笑容。
第二天两人一起去给嘉嫔行礼,嘉嫔看小两口很是欢喜,握着两人的手絮絮叨叨说了不少话,越说越精神的样子,永珹的心情却沉了下去。
果不其然,夜里的时候,嘉嫔就突然叫不醒,太医把脉后也是皱眉,说她怕是熬不住了。
永珹一直守在榻前,次日乾隆得知后,沉默片刻,下旨晋了嘉嫔为嘉妃。
嘉妃始终没醒过来,昏迷三天之后就撒手人寰了。
永珹一直守在榻前,握着嘉妃的手,期待额娘能睁开眼多看他一下,可惜到底没能等到。
太医宣布了嘉妃已经去了,永珹却神色呆呆的,依旧回过神来。
在其他人扶着永珹,想让他松开手,好把嘉妃收拾妥当,然后下棺木,永珹却突然挣扎起来,推开其他人,不让他们靠近嘉妃:“不,额娘只是睡着了,她还在,还在的……”
永珹的力气很大,几个宫人被推倒在地。
加上他神色癫狂,仿佛不能接受嘉妃离开的事,其他人也不敢贸然靠近。
最后还是得知消息的乾隆赶到永和宫,站在门外喊道:“永珹!”
永珹被乾隆叫了一声,这才彻底回过神来,眼睛一红就落下泪来:“皇阿玛,儿臣……”
乾隆叹了口气,示意宫人扶着永珹出来,拍了拍他的肩膀道:“男儿有泪不轻弹,这时候无所谓,想哭就哭出来,哭够了就好好的,别辜负了嘉妃。”
永珹轻轻点头,被送回去阿哥所后关起门来,独自在房间门里大声痛哭了一场。
确实他痛痛快快哭完,感觉舒服了许多。
永珹倒头就睡,直接睡了一天一夜,把伊尔根觉罗氏吓了一跳,赶紧请太医过来。
好在太医诊脉后,只说永珹之前太累了,这会儿郁结释然,也就熟睡来休息。
他就是睡着了,等彻底睡够就会醒来,反倒不是什么坏事。
毕竟永珹之前守在嘉妃榻前,足足三天三夜没合过眼,这会儿是真的累了,却是哭过后彻底放下的。
伊尔根觉罗氏这才放下心来,守在永珹的榻前,不亲自等着他醒来,始终不能放心。
永珹睁开眼,第一眼就看见憔悴了一些的伊尔根觉罗氏,知道她必然担心,一直守着自己,于是坐起身,握着伊尔根觉罗氏的手道:“放心,我没事了,你也歇一歇。”
伊尔根觉罗氏笑了笑,看永珹的精神头不错,示意外边的宫女把吃食送了进来:“这是人参粥,太医之前说爷大概今儿就会醒来,粥就在炉子上一直温着了。”
永珹之前三天没吃什么,后边又睡了一天一夜,确实早就饿了。
他问过伊尔根觉罗氏,知道她也是一直没吃东西,就让宫女再送来一碗。
两人一起吃完,永珹就让伊尔根觉罗氏躺下睡一会休息。
伊尔根觉罗氏原本不愿意,被永珹压着躺下,实在累了,沾着枕头没多久就睡过去了。
永珹守了一会,看她睡熟了,这才起身出去洗漱,然后去御书房见乾隆。
嘉妃的身后事还得他来处置才是,休息一天一夜已经很足够了。
乾隆看着永珹重新振作起来,主动要办嘉妃的身后事,也并不阻拦。
裕陵地宫在建中,尚未完成,不过旁边的裕陵妃园却是建好了。
嘉妃作为妃子,又不是特别受宠,自然是不能葬在裕陵地宫之中,这一点永珹还是明白的。
而且裕陵地宫的位子有限,其中最中间门的自然是留给乾隆的,其余一个必然是皇后的,以及最为受宠的纯贵妃,再就是高贵妃。
娴妃这些年虽然没能生下一儿半女,辅助皇后处置宫务却是劳苦功高,永珹猜想娴妃以后兴许也能进地宫之中。
不管如何,乾隆确实打算把嘉妃葬在裕陵的妃园,并下旨赞许了嘉妃,停灵后让人选了个好日子,把嘉妃安葬了。
永珹和伊尔根觉罗氏都换上了素净的衣服,开始为嘉妃守孝。
嘉妃突然离去,沐瑶不免有些惆怅。
哪怕是关系不怎么样的人,但是同住在一起二十几年,怎么都有点说不清的感情在里头。
高贵妃见沐瑶惆怅的样子就安慰道:“生老病死,这样的事是很难避免的。”
沐瑶轻轻点头附和道:“确实如此。”
她想了想,隔了几天就把永瑢叫了过来。
沐瑶还把宫人都打发出去,永瑢一头雾水道:“额娘,是有什么重要的事跟儿子说吗?”
“是很重要的事,”她郑重点头,一脸严肃的样子。
永瑢也跟着严肃了起来:“额娘请说,不管是什么,儿子也会尽力办好的。”
沐瑶忍不住笑起来:“我知道,你素来用心,其实就是这样一件事……”
她一开口,永瑢认真听着,想着究竟是什么大事让沐瑶那么苦恼,还找自己过来帮忙。
等永瑢听下去后,表情就慢慢开始挂不住了,最后还有点崩溃的样子:“额娘说这个会不会太早了一点!”
沐瑶说的不是别的,而是跟永瑢开始琢磨以后陵墓的机关。
她想着以后的盗墓贼实在太多了,自己可不想被人打扰清净,倒不如在陵墓里弄几个复杂的机关。
难得看见永瑢抓狂的样子,沐瑶就笑道:“这机关不是一天两天能做成的,我知道你的机关做得最好,这才让你帮忙琢磨的吗?你多琢磨个十年二十年去,也不妨事。”
永瑢想想也是,机关这个可不容易做,还是不能轻易被人破解的机关,那就更难了:“额娘,只有机关还不行,得添点利器进去才行。”
他忍不住又道:“额娘以后指不定要跟着皇阿玛一起进裕陵地宫,谁有那个胆子竟然进地宫里去打扰?”
沐瑶心想那可说不准,以后的盗墓贼可猖狂了,还可能把地宫弄塌,把里面翻的乱七八糟的,着实不堪。
“这谁说得准呢,毕竟百年后可能没人有这个胆子,但是几百年后呢?”
她没说的是,到时候改朝换代了,都没有皇帝了,大家的胆子自然也就有了,地宫没什么不可侵犯的。
不过下死手就不必,要是叫考古的人被误伤就不好了,于是沐瑶就道:“可以设下警示,让人避开。再设下内外两层,第一层算是警告,不伤人性命,第二层就未必了。”
“还有就是,棺木躺着的地方周围要是能护住就好了。”
哪怕是考古的人,沐瑶也不想让人摆起来展览的,实在有点羞耻了。
但是给考古的人留下点研究的好东西,也还是可以的。
所以内层是放她躺着的棺木,外层则是各式各样珍贵的资料和宝物,这就行了吧!
永瑢记下了沐瑶的需求,回去琢磨了几天后,忍不住找亲哥吐槽了这件事:“额娘到底怎么想的,竟然都想到百年之后的事,还让我先设计机关。哪怕我设上了机关,裕陵地宫要不用的话,那也白费心思。”
言下之意,这地宫是乾隆的,他不乐意做这种机关,那沐瑶想什么都没用。
永璋看过永瑢画下的图纸道:“你这机关还挺巧妙的,不如咱们去问问皇阿玛?”
他也是个雷厉风行的,直接带着弟弟直奔御书房。
永瑢到了御书房门口才回过神来,真是亲哥,这是能直接问的吗?
他们要怎么问,说儿子关心乾隆百年之后住的地宫要设计点机关,免得被人盗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