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白衣女子

撞鬼的事，太多了。

阿木告诉我，他在边疆时，遇到这么一起。

边疆有一镇，镇里有山，镇外靠山。山魈鬼魅，寂寞了千年，总会到山下转悠，有了风水宝地，自然常住于此。日子久了，生了情，有了羁绊，无法了脱。

阿木说，小伙子阿甲是这个故事的主角。

阿甲年龄不大，坎坷经历不少，少年受过继父毒打，青年进过自治区国家田径队，退伍后又开大车，漫山遍野，悬崖峭壁间小道穿梭，按他的话说，人年轻，天不怕地不怕，怕的是手上无有半两银子。

阿甲算是孝子。不到二十五岁，凭着自己的打拼，捞足了第一桶金，又做起了倒车的营生，积累下的钱，给母亲置办了一套楼房。三倒腾两不倒腾，他又在一建材市场，为她母亲寻摸了一个商店，还遇到了另一半。

我发现，阿木讲述的，时空开始穿梭、异变，颠三倒四，听得云里雾里。

阿木告诉我，他不止活了一辈子。

阿木说，那个白衣鬼的故事，是他从鬼机灵阿甲的意念波里调出来的。

按阿木的说法，芸芸众生的想法，只要心念一动，他便可提取。恐怕，我的小心思，早被阿木看透了。

阿木至今没有戳穿我。

开大车的阿甲经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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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夜路，白天怕警察抓。不超载，又挣不上钱，只好吃青春饭，熬夜干活。

有一年，一内地老板包下了一块土山破，雇了人，挖山取土。他说阿甲，那天，他心里准吊吊的，总感觉毛刺刺的，背后直窜凉风。那风用“阴风阵阵”表述才算恰当。

半夜施工，轰鸣的挖掘机突然停在了半空。

司机吓得透过车窗户，撕心裂肺的大喊，“不好了，我—挖—断—了……”

下面的人，听不清，冒火回应，“啥？把你吓球子的，挖断啥了？”

“棺材，半截棺材在爪子上。”司机伸出手，指了指，下面的人拿起超强手电筒，对准一照，“我了去！真晦气！”

阿木说，内地老板都信这个。那老板托人买了苹果和纸钱。托阿甲的父亲张罗。他父亲神神叨叨地说，“莫怪莫怪，都是挣些续命的钱，上有老人下有孩童，还望您大人有大量，度量放宽敞。”

老板托人定制了黑亮黑亮的油漆棺木。阿甲的父亲寻了一块风水宝地，安葬了那无名人的棺木。

打那时起，怪事一直跟一个白衣女子有关。

阿木说，阿甲开大车，怕瞌睡，总会打开车载收音机，旋钮到949音乐广播，听到动感音乐缓解疲惫。

阿甲摇下车窗，伸出头，吹着口哨，撩拨站在路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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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白衣女孩。阿木说，他不该半夜搭讪人。说是人，多半是鬼，或是山妖。

白衣女孩不理阿甲。

深夜，阿甲拉完土，在工地旁的果园边休息。

一条待修的高速公路，从果园穿过。果园主人有一条土狗，名叫“藏獒”，甚是凶烈，无人敢靠近。

睡得迷糊的阿甲突然尿急，刚走出几十米。突然，一个似雾非雾，似白非白的“幽灵”直往阿甲撞去。

阿甲来不及躲避，“幽灵”穿透他的身体，从背后消失不见踪影。

果园主人跑过来问阿甲说，幸亏你体格强壮，否则非死即残。

阿甲听了后怕。

第二天，工友阿风告诉阿甲另外一个故事。

也是那个白衣女子，只不过身边多了一条“藏獒”。

阿风也是跟白衣女子搭讪，内心欢喜多时。从土山坡取土回来，阿风又碰到了白衣女子，身旁蹲着“藏獒”。那条狗，没有摇尾，没有咆哮，而像中了魔咒。

载满土的车想跑也跑不起来，慢慢悠悠。阿风本想再搭讪，想让她陪他度过寂寞、枯燥无数的夜里。

还没靠近，阿甲张大嘴巴，浑身毛发直立，后背突突突地冒凉气。

白衣女子看不到脸，身体漂浮着。

那“藏獒”也飘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