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五十九章 枯地
魂乃是天地之灵,灵死而魂灭,而佛家所说功德阴私也同样与魂灵有关。
如果苏寒真的去取出那老树的一缕魂魄,相应的,他就要收到上天的一丝天谴,这是一种等等价的交换,只是苏寒并不怎么在意,他本身就不是这方世界的人。
如果是别的修士的话,恐怕对这种事情也还是颇为抗拒,但苏寒很快便从寻灵镜中找到了枯树的灵魂。
苍老的魂魄躲在树根之下,苏寒找到它的时候,他正瑟瑟发抖的掩藏着。
一缕残魂,如果不去理会的话,也没有什么绝阴之地蕴养的话,那么他很快便会回归到天地,不过现在没有散去,他就还会存在一定灵识。
在苏寒迫近的时候,便感觉到来自这缕残魂的求生信念,他在哀求着苏寒,似乎是想要让苏寒可以放过他。
苏寒则是冷漠道:“就算是我放过了你,可那又如何,你现在不过就是一缕残魂而已,我放着你不管,很快你也会回归天地。与其如此,还不如与我方便。”
他强行将这缕残魂从树根的角落中给拉了出来,然后看向了那个矮小男人。
“这就是你需要的一缕魂魄,现在我可以留在这里了吧。”他将被灵力禁锢的魂魄送到了对方的手中。
那个家伙只是看了一眼,将灵魂收起,然后点点头道:“好,现在你可以在这里待到任何时候。”
苏寒也是点头示意,可是原本以为对方会离开,但没想到他竟然就在那土炕旁坐了下来。
苏寒有些意外,便问了句:“你要在这里看着我,如果这么不放心的话,只是让我离开其实不是更好?”
“不,我在这里等人而已。”他否认道。
“你在等谁?”苏寒有种感觉,可能他们在这里等的人是同一个。
“一个女人而已。”可对方只是简单的回了句。
他至少还知道等的是一个女人,苏寒甚至连自己来这里做什么都不知道,他看着那个家伙坐在地上开始冥想,好像并不乐意理会自己的样子,他也是偏过头去,只是朝着远处的光华看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个声音在苏寒的耳边响起。
苏寒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扭头看去,但是那里什么都没有,那个男人也还是闭着眼,与此前苏寒见过的模样没有一点的变化。
刚刚的声音就像是某种呼喊,空灵而久远,但是那种喊声并不是一个有意义的词,只从声音起伏中更加对方的思念。
而在苏寒看向身后时,那声音有一次的响起,并没有一个特定的方向,更像是在苏寒的脑海中。
有了第一次,再听到的话,苏寒反而是镇定冷静了很多,或许这就是提示。
可是过了会儿,这声音也只是声音而已,并没有半点提示,反而听着这种声音,让苏寒有些精神收到了刺激,很是难受,他想要摆脱这个声音,但是却完全没有半点的办法。
“啊!”
疼痛感越来明显,有一根针刺入了苏寒的脑海一样,让他痛苦的喊叫了出来。
而苏寒的叫声也是惊醒在那里冥想的家伙。
他看向苏寒,有些疑惑,但苏寒的表情越来越痛苦,就算是有什么用一根针在他的脑中不停的搅拌,可是苏寒灵识扫过自己的脑海之后,却什么都找不到,可是这种感觉却始终在折磨着苏寒。
尹步行来到这里的目的是等一个人,等一个女人,这个女人长什么样,尹步行并不知道,甚至连高矮胖瘦,他都不清楚,可是他知道自己必须来这里等着她,因为他追求的那个目的只有这个女人可以帮到他。
而这里,是深渊中的一口枯地。
何为枯地,便是一切死亡终绝之地,深渊本就是死后的世界,但是死亡对于这群修士来说却不是终点,只有灵魂跟着一同寂灭,那才是完全的死去。
而枯地便是灵魂的归宿,在这里是真正的死亡,这也同样是尹步行想要让苏寒离开的理由。但是如果有人可以无视灵魂的天谴,那对于枯地的诅咒倒也没有什么,比如他便是那种人,而在苏寒可以将一缕灵魂交到他手中的时候,苏寒便也是这种人才是。
但现在,他看着苏寒那扭曲的脸,他知道这是诅咒,没有任何力量可以救回他。
犹豫了一下,他还是走到了苏寒的身旁。
“你中了枯地的诅咒。这本不应该出现在你的身上,可是现在却应了,如果你不想死的话,那么便迅速的离开这里,只要离开这里,这种诅咒便会衰弱。”
苏寒也不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痛苦甚至让他无法做出什么理智的思索了,顾不得自己答应了的承诺,一句话没说,直接往外面去了。
越是往外面跑去,痛苦便越是轻了下来,等到了一个完全可以承受的地方,苏寒才停下了脚步。
他回身望去,那个枯树离他估计有上千米之远了,那家伙确实没有骗他,只要远离了那里,这种诅咒就会衰弱下去。
那如果再回去的话,这种痛苦会再次的回来吗?
苏寒想了想,又迈步往回走,但是只不过踏出了三步,痛苦的感觉就明显感到剧烈了很多,这一感觉让他急忙停下脚步,重新退了回去。
站在刚才的地方,他想着,难道就这样放弃吗?可是明明已经答应来,这种诅咒又到底是什么,明明什么都感受不到,可就是像是有人在他的脑子里。
他坐定在原地,开始认真的思考起来。
既然答应了的事情,他并不会轻易的放弃,这既然是一种诅咒,那么也必然是一种力量,只是无法被常规的方法感应到而已,既然这种力量很虚幻,那么就用同样虚幻的办法。
上一次的消耗让苏寒身体内的神力所剩无几,他也毫不吝惜,将全部的神力都包裹住自己的脑子,等一切都部署好之后,他又朝着枯树的方向走去。
这一次走的距离比起上一次要远,足足是过了数百米,才感到那种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