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利诱
阿娟不光这方面才能卓越,见风使舵的本领似乎更胜一筹,只见她眼珠子骨碌一转,嘻笑着上前搂着袁心仪的胳膊说:“心仪,这一来你成了厂长的红人,日后升职加薪肯定少不了,到时候可别忘了拉我阿娟一把哟。”
“娟姐,你就别再拿我开涮了,升职加薪,我哪有那个能耐。”袁心仪被她抬举的都有些不好意思了,“我的要求不高,能吃个饱饭就行,其它的,不想。”
“这不是你想不想的问题,运气来了,想推都推不掉,运气不来,想拉也拉不住。你刚来的那天,我就看得出你气宇不凡,日后定会受到重用,没想到我的猜测果然应验了。”拉着她的手往外走去,“走,为了庆贺我的猜测应验准确,我请你喝奶茶。”
明摆着,她这是在奉承、在拉拢与自己的关系。
“现在是工作时间,我们不可以随便外出的,万一被人看到了,告我们一状,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敢告我,谁这么大胆,除非不被我知道,被我知道了,我非弄死他不可。”
“小心驶得万年船,我们违反厂规,有错在先,这怎么能怪人家呢。”将她拉了回来,“娟姐,你的心意我领了,如果真的哪一天我发达了,定不会忘了你的。在这里,除了你对我好之外,还有谁对我好,这么多天来,若不是你的指引与帮助,我哪能这么顺利,别看我口中叫你娟姐,其实在我内心早就把你当作我的亲姐了,这姐妹之间当然是有难同当、有福同享了。”
一番话说的阿娟又开始飘飘然起来,只见她眉飞色舞、眉开眼笑地说:“真的,这可是你说的,不允许反悔哟。”
“我袁心仪为人光明磊落,说的出做的到,决不会反悔的。”瞅了瞅四周,一拉她,“走吧,这儿不是说话的地方,别人看到了,还以为我们捣什么鬼呢。”
阿娟也瞅了瞅四周,似乎感觉有目光在盯着她们,低声说:“对,这儿不是说话的地方,等空闲了,咱姐妹俩找个地方好好的聚上一聚。”
转眼一天时光过去了。
下班了,袁心仪拎着包裹哼着小曲往宿舍走去,工作了一天,虽说累,但额外得到厂长的赏赐,心情舒畅,因此也就不觉得疲乏了。正往前走着,迎面走来了一个女孩,“嗨”的一声同她打了个招呼,顺眼望去,不是别人,是那个同阿娟吵架、她下铺的女孩。
女孩姓马名丽娜,与袁心仪一样,来自于异地他乡,别看她那天那么凶,其实人很好,只是看不惯那些为虎作伥,狗仗人势的人而已。那天的事情虽说发生的不愉快,但时过境迁,相处之下,见袁心仪不是那种见利忘义之人,反而成了好朋友。
两人一起往宿舍走去,马丽娜对袁心仪手中的包裹产生了兴趣,忍不住问:“咦,你手上拿的什么东西呀?”
“衣裳。”
“衣裳,啥时候买的?”
“不是买的,厂长送的。”
“厂长送的?”马丽娜表情凝固在了脸上,诧异、惊讶,“厂长送你衣裳?”
“是呀!”袁心仪侧首对她笑了一下,“他说我是他的员工,关心照顾是他的责任,说我一个女孩子在外面不容易,于是就送了我两件衣裳。本来我是不肯要的,可他非要给我,还说他是一厂之主,一切必须听从他的安排,他让我收我就必须得收。”耸耸肩,又一笑,“没奈何,只得收下了。”
马丽娜没有答话,眼珠子骨碌骨碌直转,仿佛在思考,半晌,她一本正经地说:“心仪,你可要小心了,这其中肯定有什么猫腻,他说你是他的员工,关心照顾是他的责任,可我们都是他的员工,怎没见他对我们关心照顾过?”
袁心仪听得出她那是在嫉妒自己,不过,她没有往心里去,而是随口说道:“我也是初来乍到,不了解情况,至于厂长为什么对我这么做,我也搞不明白,不过,丽娜,谢谢你的提醒,我会小心谨慎的。”
“我知道你心地善良,之所以提醒你,是怕你吃亏,中了人家圈套。现在外面的社会跟我们想像的不一样,有些人表面上看上去慈眉善目,其实骨子里却透着阴险毒辣,为了利益,什么事情都干的出来,所以时时刻刻,我们都必须要提防,尤其是像我们这些出门在外的女孩子更加必须得小心才是……”马丽娜生性耿直,想到什么说什么,打开了话匣子,喋喋不休说起来就是一大堆。
袁心仪虽然不太认同她的观念,但也没有去驳斥,同是漂泊在外的人,又是同一寝室,没有必要把关系搞得那么僵,人家也是一片好心,不能因为不中听就去阻断人家的善意。
“对了,还有那个阿娟,你也要与她保持距离,她可不是什么好人,问啥啥不懂,干啥啥不会,她能当上领班,完全靠的是溜须拍马,凡是对她有利的,她都会竭力拉拢,就算人家对她不好,她也会觍着脸跟着人家,而且这个人还极为的势利,捡着鸡毛当令箭,对我们这些外来的妹子总是吆五喝六,幸好只是一个小小的领班,如果权利再大点,估计我们这些人都甭想混了……”
袁心仪向来不喜欢背后说别人坏话,总觉得这是在搬弄是非,因此对本来印象还算不错的马丽娜大打折扣。至于那个阿娟,每个人审势的角度不一样,所以给出的评价也就不一样,在别人眼中看来,她可能是一个势利的小人,但目前在袁心仪眼中看来,她却是一个很不错的人,不说别说,自入职以来,不论工作上还是生活上她都给与了自己不少帮助。
马丽娜见她不语,也就没有将话更深入地说下去,瞅了瞅她,寻了个借口,匆匆离开了。
回到宿舍,打开包裹,袁心仪拿出衣裳,虽说她来自农村,没见过世面,但好坏还是分的清的,一看就知道这两件衣裳不同凡响,这款式,这样式,绝对是当下最新潮的,相信价格也一定不菲,绝非厂长口中所说的不值几个钱。
她沾沾自喜拿着衣裳来到镜子面前,左比划右比划着,不大不小,正合身。
为此,她悄悄跑到商场里查询了一下价格,同款类型的衣裳至少都需要七八十,更何况厂长送给她的料子要远比这些好很多,估计少了没处少也得上百块,一套上百块,两套就得两三百,再加上他给自己的一百块钱钞票,合起来就是三四百,三四百!完全可以抵消她一个月的工资了。
厂长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呢,同样都是员工,为什么他单单对自己好呢,难道正如马丽娜所说,这其中隐匿着什么猫腻不成?可左思右想又想不通,自己一穷二白,他图自己什么呢?
阿娟的推测果然很准,没出半个月,厂长便将她调离车间,安排身边做了自己的秘书并给她专门安排了一间单人宿舍。
终于发工资了,整整四百块,她清楚这其中至少有三分之一是厂长额外给她补助的,因为新进的员工尤其是试用期以内的学徒工,工资都是很低的,有个一百五两百就已经很不错了,有些熟练工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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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加点一个月下来,所拿到手的可能也就和她这个数差不多。
她内心再次感激厂长对自己的厚爱与关照。
闲暇之余,厂长与她闲聊,问:“发工资了,这钱打算怎么花呢?”
“我想把它全寄回去。”袁心仪老老实实回答,“出来这么久了,家中肯定很需要钱,妈妈看病,弟弟妹妹上学,还有柴米油盐,这几百块钱估计恐怕还不一定够呢。”
“真是一个孝顺的好女儿。”厂长咪咪而笑,“你把钱全都寄回去了,那你的生活拿什么来开销呢?”
“厂里面管吃又管住,厂长您对我又这么好,吃的喝的,穿的用的,什么都给我备全了,我哪还用得着什么生活开销。再说了,我省一点,家里就宽裕一点,只要能给家里面多减轻一些负担,我就算天天喝粥也心甘情愿。”
“你真是太懂事了。”厂长翘着大拇指,夸赞着,“你妈妈若能知道你的这一片苦心,相信她做梦都会笑醒的。”略微停顿了一下,由口袋里掏出两张一百的钞票,“我鼎力支持你的决定,来,我再助你一臂之力,完成你的心愿。”
“厂长,这、这怎么可以呢?”袁心仪受宠若惊、不知所措,“平常您对我的付出已经很多了,这钱,我无论如何也不能收,您还是把它收起来吧。”
厂长没有与她客套,忽地脸一板,严肃地说:“你是我的员工,我还是那句话,我让你收你就必须得收,这是命令!”
袁心仪一吓,不敢吭声了,小心奕奕将那两百块钱拿了过来,不过内心却很高兴,她知道他不是真的生气,而是对自己表现的一种关爱。
一晃两个多月过去。
这一天,厂长忽地满怀心思地对她说:“心仪,你进厂也已经不少日子了,觉得厂长我这个人怎么样?”
“厂长您人好心好,尤其对待我就如同自己的亲身女儿一样。”袁心仪不明白厂长为什么会突然间问她这个问题,但还是如实地回答着,“您是我除父母之外对我最好的人了。”
厂长脸上露出了笑容,说:“既然你这么说,那我也就不相瞒了,老实说,见你第一面时,我便感觉我们似曾相识,仿佛父亲见到自己的女儿一样,但事实上我并没有女儿。尤其在经过这两个月的相处之下,更加深了我对你的感觉,因此我想把你认作我的干女儿,几次想对你开口,又怕唐突吓着你,故而一直隐忍着,想用时间来磨合,如今两个多月过去了,我们也已经非常熟悉了,现在提出这个要求,想必应该不会再唐突吓着你了吧?”
一席话说的袁心仪不知所措,天下哪有这么好的事情,自己什么身份,他又是什么身份,他能给自己一席立足之地,就已经万分感恩戴德了,哪里还敢有其它想法,现在,他竟然对自己提出这样的要求,这简直就是天上掉馅饼。
厂长见她愕然,一声叹息:“唉!我知道我这个要求过份了点,让你感到很为难,如果你不愿意,那就算了,就相当于我什么也没有说……”
“不,我愿意。”情急之下,袁心仪匆忙答应,天下哪有这么幸运的事,错过这个村,就再也没有这个店了。
厂长脸上的表情立马变得笑逐颜开,他激动地一把握住袁心仪的手,连连说:“那太好了,那太好了,你让我人生中的遗憾终于得到了补缺,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
为庆贺这桩喜事,厂长定了个时间,正式认她为义女。那天,他带她来到他家,袁心仪虽说有心理准备,但到达目的地后,其豪华程度完全超出了她的想象,单门独户、上下四层的一套大别墅外带一个大花园,有假山、有小池、还有亭台。
走进屋内,屋内装饰更是奢侈,金碧辉煌如同一座宫殿,两个佣人模样的人正在那儿干着活。
“你回来了。”一个甜甜的女人的声音传了过来,紧接着,一个女人由内屋走了出来。
不言而喻,这一定是厂长夫人了,袁心仪打量着她,只见她珠光宝气、雍容华贵,着一件旗袍,头发烫着波浪卷,端庄、典雅,透着东方女性的自然美。同样,厂长夫人也在打量着她,嘴上挂着笑,与厂长一样,充满了和蔼、慈祥。
“来,我来介绍一下,这位就是……”厂长看了看两人,见彼此都在打量,避免引起尴尬,忙从中打破僵局。
“不用介绍了,这么漂亮的姑娘一定就是你常跟我提起的那位心仪姑娘了。”厂长夫人微笑着说,“百闻不如一见,今日见到了,果然是清纯美丽。”边说边向袁心仪面前靠拢。
“伯母好。”袁心仪对着她一鞠躬,说。
“伯母?”厂长夫人一愣,目光转向厂长,“不是都已经认了女儿了吗,怎么还叫伯母呢?”
“第一次见面,人家哪能好意思就改口呢,再说,今日不是正式进行认亲模式吗,你急也不急于这一会儿吧。”
“这倒也是。”闻言,厂长夫人不由得笑了,“我太心急了,人家初次上门,也要给人家一点准备嘛。”
正说着话,一个穿吊带裤的大男孩由内屋奔了出来,来到厂长夫人身边停住了。袁心仪打量着他,只见他歪嘴斜眼,口角不停地流着口水,还一个劲地对着她嘿嘿地傻笑着。她越看越感到恶心,但这是在人家家里,即便再恶心也只能埋于心底,再看他与厂长夫人的亲密程度,十有八九是他们的儿子。
冷不防,那男孩一个健步跑上来,一把紧紧将她抱住,嘴里一个劲地“姐姐、姐姐”不停地叫唤着,边叫唤还边将满是污秽的面孔朝她脸上贴。袁心仪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得魂差点儿都飞了出来,本能地用力将他一推,随后躲到了厂长的身后。
那男孩一个站立不稳,倒在地上手舞足蹈哇哇大哭起来。
厂长夫人赶忙上前将他扶了起来,嘴里不停地哄着:“哦,不哭不哭,我家默儿最乖了,来,妈妈给你糖糖吃……”
对了,交待一下,这云仙服装厂的厂长姓姜名玉明,今年五十二岁,夫人姓张名翠萍,膝下就这么一个儿子,单名一个默字,可惜生下来便是一个低能儿,虽说已经二十好几了,但智商还不及一个三四岁的儿童,生活完全不能自理,吃喝拉撒均需要人伺候。
别看儿子长成这样,但两口子却宝贝的不得了,可怜天下父母心,自己所生所养,即便是白痴,也是父母的心头肉。
那边张翠萍哄着儿子,这边姜玉明也倍感抱歉地对袁心仪表示着歉意:“实在不好意思,让你受惊了。”
袁心仪已经缓过神来了,长长地舒了口气,说:“没、没关系。”不过,似乎依然惊魂未定。
不愉快很快就过去了,两口子为袁心仪的到来做了精心的准备,佣人做了整整一桌丰盛的菜肴。正襟危坐之后,开始了认亲仪式,袁心仪改口叫“干爹干妈”后,两口子脸上溢满了幸福并一人给了一个大红包。
吃饭了,张翠萍夹了一块红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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肉片放入袁心仪的碗中。
袁心仪咬了一口,这肉片滑滑的、嫩嫩的,甜中略带点酸,甚是好吃。
“好吃吗?”
“好吃。”
“之前吃过没有?”
“没有。”
“如果你喜欢吃的话,以后常来,干妈做给你吃。”
“那多不好意思呀。”袁心仪说着话一笑,“对了,干妈,这道菜叫什么?”
“这道菜呀,它有个很好听的名字,叫做咕噜肉。”
“咕噜肉?”竟有这么奇怪的名字,袁心仪不由得感到新奇。
“是呀。”张翠萍闪了闪眼睛,目光转向她,“你知道它为什么叫咕噜肉吗?”
“不知道。”袁心仪摇了摇头。
“这道菜是由番茄酱调制而成的,因为在烹制它的时候总会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所以人们就根据会意给它起了这个名字。”
竟是如此解释,袁心仪不由得被她的幽默给逗乐了,哈哈笑了起来。
一旁姜默别看是个傻子,但对袁心仪却情有独钟,围着她“姐姐、姐姐”一个劲地纠缠着。袁心仪本来很厌恶他的,但都已经认了干亲了,爱屋及乌,也就不那么排斥了,相反地还怜悯起他来,拉着他的手教他玩起了游戏。
看着他们活泼开心的样子,姜玉明、张翠萍对视一笑,仿佛遗憾中得到了一些补缺。
袁心仪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会有一天攀上高枝、走进豪门。自喜的同时,她也不由得多了一个想法,那就是通过他们对自己的挚爱来改变家中的现状。她曾粗略地计算过,他们家庭一天的开销足可以抵上自己家庭一年的开销,如果将他们家庭两至三天的开销转嫁到自己家庭之中,自己家庭完全可以由贫穷一下跃入到小康。
当然,这不过是她的臆想,并没有立即付于行动,也许她在等待,等待合适的时机。
又一段时间过去,袁心仪去厂长家的次数越来越频繁,起先是一周左右才去一次,后来缩短到三四天一次,现在几乎是每隔一两天就要去一趟,周六周日甚至还要留在他家过夜。
她的到来最高兴的不是厂长和厂长夫人,而是他们家那个宝贝傻儿子。每次她到来时,那个傻子比见到什么都开心,拉着她的手一直不放。袁心仪虽然很讨厌他,但碍于情面,只得违心地耐心地陪着他哄着他。
渐渐地,她察觉到厂长与夫人似乎并不真正喜欢她,而是怀揣着某种目的,虽然每次到来,他们都笑脸相迎,但她总感觉这笑容很牵强,而且热情程度也不如当初,只有看到她与他们那傻儿子纠缠在一起时仿佛才是真正的开心。
这其中肯定藏有猫腻!她不由得记起马丽娜曾经对自己的忠告来,忠言逆耳,当初还误会她妒忌自己,现在想想真有些惭愧,但事已至此,懊悔没有用的,凡事必须小心谨慎才行,以至不至于落入他那更深的圈套之中。
她像往常一样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但在厂长家陪着他那白痴儿子玩耍时却不时聆听着他们夫妻间的谈话,再精明,他们也会有露出蛛丝马迹的时候。
终于,时间没有辜负自己,她听到他们关于自己的谈话。
“老姜,你让那穷丫头来配咱家儿子,这门不当户不对的,我总觉得不妥,咱多大的家俬日后竟然要落到一个外姓人手中,我这心里怎么想怎么不舒服。”
“你想太多了,我怎么可能让咱家的家俬落到一个外姓人手中呢,那丫头是个外地的,家里很穷,在外又是孤身一人,能翻多大的天。咱儿子这副尊容,别说找个门当户对的,就算是普通人家,如果不怀揣某种目的,谁家肯把一个姑娘嫁给一个傻子,所以呀,只有外地的姑娘咱才能拿捏得住。”
“可你为什么偏偏选中她而不选中别的姑娘呢,你厂子里那么多……”略微停顿了一下,语音一下变得尖酸起来,“你告诉我,是不是你对她也有意思,别是寻思着她过门以后,你有机可乘好扒灰……”
“什么有机可乘好扒灰,你都在胡说些什么?”姜玉明很是不悦地说,“现在是谈儿子的事情,你怎么扯我身上来了。”
“你若是好人,我会扯你身上吗?若不是我平时看的紧管的严,恐怕你早就不知道飞到东南西北哪个角落去了。”
“你越说越不像话了。”姜玉明愠怒加厌烦,“再这样,儿子的事我不管了。”
“好好好,我错了,还不行吗。”张翠萍忙向他道着歉,“你快告诉我你的计策是什么?”
“我呀……”
下面的话袁心仪听不到了,即便竖起耳朵也难以听清,一旁那个傻子又围着她大叫大嚷纠缠不休。她心头一阵恼怒,不耐烦地随手一推,不料,力气用大了,那傻子一个趔趄,跌倒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厂长夫妻俩听到哭声,忙由房间里跑了出来,尤其是张翠萍,一张脸唬着:“怎么回事,怎么回事?”见儿子躺在地上手舞足蹈,怒目横视着袁心仪,“是不是你欺负我儿子了?”
“我、我没有……”袁心仪惊慌失措。
但傻子不会撒谎,只见他哭哭啼啼、抽抽泣泣地说:“姐姐欺负我,姐姐欺负我,姐姐把我摔倒在地上,呜呜——”
“还没有?”张翠萍虎视眈眈,满脸暴怒,“难道我儿子会说谎?”
“不,不是这样的。”袁心仪从未有过的恐惧,“干、干妈,你、你听我解释……”
“干妈,你叫谁干妈呢?我呸!别脏了我的耳朵。”张翠萍翻脸不认人,脸上布满狰狞,“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一个穷山沟来的臭丫头,敢欺负我家默儿,我告诉你,就算把你家身家性命全都赔上,也抵不上我家默儿的一根小指头……”
赤裸裸的侮辱!
袁心仪只觉得自己的心在滴血,愤怒填满整个胸腔,这个势利的女人,她真想冲上去甩她两个耳光方解心头之恨。但是,她不敢,这是在人家家里,不是她发泄的地方。不过,她庆幸的是自己已经知道了他们的阴谋,要不然,坠入其中,不能自拔,那可就毁了一生了。
姜玉明没想到老婆情绪会失控,怕把事情搞砸,忙上前推了她一下:“你都在胡说些什么,还不快给我闭嘴。”来到袁心仪面前,展现出一副关怀备至、和蔼可亲的态度,“心仪,你别生气,你干妈一时昏头,说的都是气话,你千万别往心里去。”
张翠萍也回过了神来,换着一副歉疚的面孔:“你干爹说的对,我刚才一时昏头,你可千万别往心里去。”
袁心仪没有答话,但内心却在冷笑,已经现出了庐山真面目,再遮掩也没有用了。
那傻子哭了一会儿也就不哭了,嘿嘿傻笑着上来拉着袁心仪又要她陪自己玩耍。但此刻的袁心仪已完全没有了心情,看着他那傻不拉几的模样,更增添了对他的厌恶感,于是以自己身体不舒服为借口离开了姜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