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穿越
唐庸穿越到这个世界后,已经假装卧病在床半个月了。
他一言不发,送到嘴边的食物却一率不拒绝。
他盘算着接下来不管发生什么事情,填饱肚子蓄体力总是没错的。
事实上每天吃的这些东西要说填饱肚子,已经很勉强,而且都是些难以下咽的窝头野菜。
坐在床头的女子更是面黄肌瘦,眼窝深陷,两颗干枯的眼珠子没有一丝光彩。
她的表情总带着些胆怯,像是一具弱小的行尸走肉。
屋子里一贫如洗,四面土墙围着一张八仙桌,几条长凳,靠里墙的床,挂着一顶发黄的破烂不堪蚊帐,都是很老的东西了。
唐庸靠在床头咽下最后一口野菜粥,把碗一撂,闭上眼往下一滑,又躺下了。
“我一会要去张大户家洗衣服,不过我会赶在天黑之前回来做饭。”
女人拿起那个缺了角的破陶碗站起身,低声说着。
她见唐庸并不答话,反而松了一口气,轻手轻脚地往屋外退去,她倒是宁愿这个男人永远在床上躺着。
过一会又取了个夜壶放在床底,再出门后便就长久没了声响。
见女人走远,唐庸长舒了口气,掀开被子下了床,趿上布鞋在八仙桌旁举起双手痛痛快快地伸了个懒腰。
他心想,这样也不是办法。这些天他躺在床上,对身边的情况也多少了解了些。
这具身体的原来的主人名叫唐泳,虽然叫唐泳,但并不会游泳,掉进河里,被打捞上来后晕迷了三天。
醒来后灵魂就变成了唐庸的。
那个像一把枯草般的女人是的妻子,她仿佛对他怀有极大的恐惧,更像是小心翼翼地伺候地着一头凶恶的野兽。
从前来围观的邻居的七嘴八舌中,他知道这个男人对她的妻子并不好,至于不好到什么程度,也许他将来才能慢慢知道。
“不能再这么下去了啊。”唐庸轻声自语道,目光有些呆滞。
有了这躯壳作掩护,暂时倒是没有什么危险,只是这里穷是真穷。
来自二十一世纪的唐庸虽然不是出身于什么大富大贵之家,总归吃喝不愁,还有些闲钱去搞点娱乐。
如今这野菜粥和糙窝头,实在令他苦不堪言。唐庸深深叹了口气,又自语道:
“既然一时回不去,日子还是得过下去。”
既然决定结束装病的日子,那么头一件至关紧要的事情,就是要改善一下伙食了。
买肉自然是买不起,想要去山里打点山鸡野兔,唐庸自认没这身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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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了想,唐庸打开了墙角的破衣柜,取出一团细线,线团上还斜插着一枚粗大的缝针。
他用缝针烧红,做成了一枚简易鱼钩,挖了一把蚯蚓,一路问着往河流的方向走了去。
邻居们见了唐庸终于露面了,有的避之不及,有的开声调笑。
唐庸有一搭没一搭的应着,邻居都觉得他大病一场后十分古怪,怕不是中了邪。
唐庸的妻子闺名叫赵婵儿,她刚着急忙慌地跨进院门,一片浓云掠过,天便彻底黑透了。
赵婵儿顿时如被当头浇了一盆冰水,从骨子里往外冒寒气,枯槁的面容也僵住了。
她理了理思绪,终于迈着脚步慷慨就义般地慢慢向那间黑不隆咚的屋子走去。
她瘦弱的肩膀止不住地颤抖着。
赵婵儿猫叫般地轻声向屋内喊了一声:“相公,我回来了……”
半晌没听到屋里的回应,她有些手足无措,不知屋里的男人是睡着了,还是生气了。如果是生气了的话……
赵婵儿想到这里,一张槁黄的脸刹时变得惨白,目光不受控制地瞟向靠在墙角的那根粗大的木棍。
些喘不过气来。
正犹豫着该是先去把屋里的油灯点亮,还是先准备晚餐,身后突然响起一个低低的声音:“你回来了?”
赵婵儿“啊”的一声尖叫,想转过身去,两条细细的腿却绞在一起,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语调虽然陌生,声音自然是她的男人。
她忙不迭的解开了腿,低头跪在地上求饶道:“对不起,相公,我回来晚了,你不要打我,我以后再也不会了。”
说着两行晶莹的泪水从眼角滑落。
唐庸愣了愣,不太明白赵婵儿的意思。
随即想到她是挨唐泳的打挨多了,害怕已经成了一种条件反射。
他低头望着跪在地上的赵婵儿,一副娇俏怯懦的模样,胯下一团邪火忽然毫不预兆地升起。
唐庸愣神这会儿,赵婵儿见他不出声,认命似地地小脑袋埋在,闭紧了眼,浑身簌簌地抖个不停。
只盼他快点开始,快点结束。
“起来吧,我饿了。”
唐庸明知干下这些混账事的不是自己,还是情不自禁有点愧疚。
赵婵儿不敢起身,她生怕头一抬,一个厚重的巴掌就要扇在脸上——这种事情经常发生。
唐庸见她没有要起身的意思,也不知如何是好,又道:“我钓了几条鱼,这条大的今晚做个汤,其他的你腌起来晾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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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也不再管她,弯腰将鱼放在她脚边,径直回了屋。
赵婵儿有些迷茫,鼻尖已嗅到了淡淡的鱼腥气。她如蒙大赦,心里又惴惴不安,毕竟以往秋后算账的事情也是有的。
赵婵儿又深吸一口冰冷的夜风,感叹自己命苦。
油灯忽明忽暗,昏昏沉沉,唐庸坐在八仙桌旁,右手支着脑袋,也是陷入了无边的烦恼中。
虽说既来之则安之,可往后的日子该怎么过啊,自己肩不能扛,手不能提,既不会文,也不会武,物理化学全不会,历史也是狗屁不通,想装个神棍坑蒙拐骗都没这本事。
前世就是个混吃等死的料,穿越到这个古代社会,更觉得前途一片黑暗。
恐怕是痛痛快快地把肚子填饱都是难事。
想到这里,唐庸只觉得头有点要裂开的倾向。
没多久,赵婵儿端着一盆热腾腾的鱼汤进了屋,闻着随热气飘来起的腥味儿,唐庸不由得皱起了眉:一条好鱼被糟蹋了。
赵婵儿最初两年跟着丈夫,虽然也时常挨揍,但那时候家境优渥,并不需要她下厨。
自从丈夫将祖产输光后,这两年已经很少见到荤腥,做鱼更是头一遭,自然知道做得没什么水平。
又不敢多说多问,只好硬着头皮下手。鱼汤上了桌,她便呆立在一旁,等着发落。
唐庸这半个月野菜窝头吃得太辛苦了,也顾不得这鱼做得奇怪,端起陶盆先倒了一碗汤,对着嘴吹了几口气,忍烫慢慢喝着。
一碗鱼汤下肚,只觉浑身毛孔都张开了,舒畅得不行。
放下碗,才瞥见赵婵儿像块木头似地站在一旁,问道:“你怎么不坐下来吃?”
唐泳什么时候让她上过桌吃饭?赵婵儿手指绞着衣摆茫然地望着唐庸,觉得今晚一切都很怪异。
唐庸稍微想了想就明白了其中的道理,无奈地冷着脸,凶狠道:“快坐下来吃,不吃完半条鱼我打死你!”
听到这句话,赵婵儿神情反而放松了,低声答道:“好,我吃……”
赵婵儿只用小半边屁股坐在凳子上,低着头完成任务似的一口一口地吃鱼。
唐庸看了觉得好气又好笑,脸上却仍旧保存狰狞的神态,仿佛随时都要跳起来吃人。
赵婵儿的确是吃了半条鱼,一口没多吃,一口没少吃,唐庸惊讶了半晌,又有点儿心疼。
吃完晚餐,唐庸爬上了床,半个时辰后,赵婵儿也吹熄了灯,蹑手蹑脚地和衣躺在了唐庸身旁。
这个小丫头,连呼吸都小心翼翼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