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勇闯山寨
在浔阳地区有着一个得天独厚的环境,山环叠嶂,茂木灌密,四处压抑着是烟尘瘴气,若是身在其中很容易被山中极为复杂且相似的草木所迷惑,导致困顿其中不能走出。不计其数的探险者因为不熟悉地势闯入猛禽妖兽的领地而遇害,那些形态相似的山峦会让人甚是迷惑。而其中有两座一大一小山势相连形成相互呼应的对角状,就好似两只巨大的野狼相呼对峙着,故将此称为双狼山。
这双狼山的两座狼峰,一座较大叫做巨狼峰,另一座较小的唤作小狼峰,两山山顶各有一座山寨,大山上的叫做双狼寨,小的那座也有一个寨子叫做小狼寨。在杨国皇帝还未一统其地的时候这两座山寨就一直存在着,虽然历换了许多寨主,且官府多次出兵剿灭具屡被击退,这两座山寨依然屹立不倒,除了优秀的防御机制,还取决于它们优厚的地理条件。
虽然两座遥相呼应的寨子,但是其寨主却不同,双狼寨的寨主叫曹金唤,据说是北逃战乱而来此地的,并且听说双狼寨向来以强者为尊,着是双狼寨赖以生存的准则。曹金唤便挑战了原寨主获胜后理所当然成了新寨主。而那座小的小狼寨是依附于双狼寨的小寨,其寨主名叫秦毅,本是个落魄的书生,却有些许本领,战乱时候带着一群流民逃难到此,为了谋求生存常年听从双狼寨的指挥并与之互为犄角,共同抵抗官府的围剿。
四人立刻到了劫案发生的犬牙谷探查现场,此谷因为天然形成的两边的峭壁,其形似一张大口正吞噬着进出的道路,此谷本名叫狼牙谷其名字取义过于凶狠,被前任的知县改名成犬牙谷沿用至今。
杨定戎走到道口看到这山势巍峨不禁摇摇头说道,“你们看这地方地势险要,极为适合埋伏,要是不熟悉这个地方的人看到这情景必定是心惊胆战。”
真一看着这山谷显然没有什么恐惧感,不住哇然失声,“我的天,这儿也太壮观了吧,大叔我们来的时候怎么没有经过这里?”真一从小在山里长得,多见是草木灌树掩盖在周围,如此山谷却也少见。
“据我所知是因为前面有个分叉路口,小点的那条路才是官道,而这里地势平坦却因为过于险峻而废弃了做官道的用途,不熟悉的人自然会以为这条才是官道,而且如果路标再被破坏那就更容易误会了。”杨定戎解释道。
秋玲一旁打趣道,“小鬼头你到底还是见识少吧,你没见过我的老家有个大峡谷比这高的多的去了,而且还有个几百米的大瀑布呢?”此言说完倒是有点傲娇的望着真一。
真一只是白了一眼,一脸质疑的说道,“几百米的瀑布,骗三岁小孩呢?我才不信呢。”
秋玲反唇相讥的嘲弄道,“切,你不信就不信,跟你这没见过世面的小朋友说了也白说。”
杜少修一直没有言语蹲下身子观察了地上的车轮行过得轮印,淡淡的说道,“所以说运送的队伍必然是不熟悉此地,不然知道这里会有劫匪出没,也不敢硬着头皮进谷,你们看这些车轮印已经过了十天了,还好近来为下雨,看这车轮唯有此处轮廓大而深说明大约在此处有所停留,大概就是这里遭遇劫匪吧,混战后这里的供品被带走,所以后面拖去的车轮印就又浅又轻了。”
真一立刻也想跳到前面研究一番,只是这腿脚还未迈开,就被杨定戎一把提着衣领拖到了后面,只怕真一的冒失会把现场踩得稀烂。
秋玲首先表示了疑惑,“为什么不拖走车呢?难道还用手将东西搬走嘛!”
杜少修点点头说道,“没错正是如此,因为贡品是被移送到马车无法行驶的地方。”杜少修指向不远处就是树丛的方向,接着说道,“如果是运送到树丛里那马车根本无法绕过毫无规律的树丛,所以只能舍弃马车将财物转移上去。”
“那么至于剩下的车轮印,其实是将空车将马车拉到巨狼峰附近伪装成将供品是被双狼寨的人给劫走了吧!?”杨定戎说着带着询问的口气看向杜少修。
“哦,这么一来那个叫双狼寨的确被人嫁祸的了,之前大叔猜的可没错了。”真一交叉着手故作深沉的说道。
杜少修微笑的回应着点了点头,“目前看来很有可能,不过说到底这也只是种猜测罢了。”
众人又在周围树丛里搜寻了一番,更加肯定了他们的判断。虽然痕迹有被特意打扫过但是地上还能明显发现一些拖动的痕迹,看着周围有些因为碰撞留下了一些伤痕,树林中较高的部分有些粗壮的树枝可以看出被严重打磨过的痕迹,明显的判断出用绳索类似滑轮的方法拉动重物照成的磨痕,再加之周围高度几乎一致的磕碰,应该是拉动宝箱时所造成的。
“这下基本确定了这些东西就是从这里运走的,为了遮掩,特意走这块地形复杂茂密的地方。”杜少修说道。
“但这样反而留下了不少证据,如果从这里拖去的话,最近的就是小狼峰了,那么会是小狼寨的人劫走财物么?”杨定戎说道。
“不过,小狼寨向来都是双狼寨的附庸,而且双方互为犄角,如果擅自做主打劫了供品而且还要嫁祸给双狼峰,那么双狼寨的曹金唤第一个想到的人就会是小狼寨的秦毅在捣鬼,而这个秦毅又是个不爱惹事的人,如果是他这么做到底有什么好处。”杜少修思虑道。
“啊!有没有可能,难道是运送的人监守自盗了。”秋玲忽然脱口而出道。
“恩,虽有有这可能,但是这个代价可大了,押送贡品的家人都在城中,若果有人胆敢监守自盗,那他的家人都得为他的行为付出代价哦,而且就算有见利忘义之人也难以成事,除非大半数的人都参与了监守自盗。”杨定戎解释道。
“如果我们的预想成立,我想曹金唤早已气急败坏了吧,他肯定会认为这事必定与小狼寨的人有关,特别是被无缘无故背了这大黑锅!”杜少修说道。
“那我们应该去套套他的底了吧。”杨定戎回应道。
“秦毅。”二人相视一笑齐声道。
“那我也要去。”真一不等别人开口就抢话道。
杨定戎摇了摇头对着真一说道,“不行,去那太危险了,你不能去,我和杜小弟兄去就好了。”
“我也可以保护自己啊,我想上去看看说不定王二叔就被那个什么秦一关着呢!”真一不服气的说道。
杨定戎忽的严肃了起来质问道,“你还记得我之前不让惠林跟着我们上山的事吗?无论怎么样,我们都要对自己的言行负责,如果没有把握不要轻易承诺别人。不然你要付出的代价有时候不是只要豁出性命就可以了。”说着严肃的脸转而变成慈爱的笑容,解下了身上那把大剑交给真一,“你的使命就是帮我保管好他,好吗?”
真一只得无奈的接过了大剑,只觉得异常沉重,心满想着难道大叔每天都背着这么重的东西走路嘛。嘴里还是勉强的露出了微笑,他虽然明白杨定戎的用意,想起当时因为自己的疏忽而受的伤会令杨定戎愧疚不已,他也不敢再说什么了。
“放心吧,我会打探清楚的!你王二叔也不会有事!”杨定戎这么安慰道。
高坐小狼寨堂上的秦毅见过双狼寨指派的使者质问后,责问他是否破坏了协议擅自作主劫了官道的贡品。双方本来就不打算去劫这批财物,按道理来说想要长期稳定下去,即使靠打劫为生也不能越界动了不该动的东西,要么麻烦就会自己找上门来,如今这官道的劫案不是自己下令的却将这污水泼在自己身上,这是双狼寨方面绝对不能忍的,如今发生了这事想当然唯一会有嫌疑的就是这个向来听话的小弟。
而秦毅也颇为苦恼,因为他虽然叶是个占山为王的强盗,但却是个更加本分的主,之所以到了今天的地步实属迫不得已,只是想混个活路,根据杨国的法令盗贼劫掠,杀戮官民为死罪。这使得他不得不占据有利的地形谋求生存,也因此双狼寨也不敢将其吞并,因为要付出的代价也过高,只要他能听话小狼寨上下就能安稳的过着日子。
这时秦毅的副手胡审榕立刻上前问道,“大哥,你看这事如此蹊跷?这事我们也未参与,那双狼寨便来责问我们,莫不是他们怕官府怪罪而想将罪责扣在我们头上?”
秦毅苦笑的摇了摇头,“我看不像,不然也不至于如此气急败坏多般质问!所以我也头疼的紧呀,现在曹金唤把所有的帐算在了我们头上,他们本来就没什么理由找我们麻烦,如今这就成了他们的口实,只怕我们不得安生了。”
胡审榕搓了搓鼻子,低声的对秦毅说道,“我看这事不一定,既然他们早想吞并我们,说不定这就是个机会。”
秦毅晃了晃脑袋,点头又摇头的说道,“我想还是不太可能吧,曹金唤我们虽然一直未能了解其人,但是依照他行事的风格,想要嫁祸给我们怎做的会如此不干不净的。”
另一面来到山脚前的人便是杨定戎和杜少修二人,他们刚到山下便发现了小狼山下有放哨的小喽啰,虽然藏起来明哨和暗哨但是不足以瞒过二人,环顾四周便能将布置看了个大概,杜少修先上前去报上了来访。
这时只见树丛中走来了一个扎着头巾的晃晃悠悠的走上前来便问道,“哪来的两个野猫,不知道这是个什么地方吗?”说着大拇指向后指了指小狼山,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
杜少修没多做理会,只将双狼寨的腰牌交道那个小喽啰手上,“请将这个物件交给秦寨主,我二人有要事相告。”
小喽啰拿着腰牌瞅了瞅,又仔细看了看二人,想必是觉得陌生,也不敢怠慢忙问,“敢问二位是?”
只见杨定戎上前答话道,“我们是秦寨主请来的贵宾,你上去通禀一声他一定会请我们上去的。”
小狼寨上见得外面通报说有自称能给大王解忧的二人前来拜访,秦毅紧皱着眉头甚是不悦,“什么乱七八糟的人,让他滚蛋。”
那小弟连忙呈上了一个腰牌,上面正写着双狼寨,秦毅吃了一惊急忙端详了一阵,没错这就是双狼寨的腰牌,只是那使者不是刚走怎么又来了两个,后来思索指不定这二人知道些许内情,“那他们上来吧”。
胡审榕急忙劝道,“大哥,万不能见啊,指不定就是官府的人。”
秦毅摆摆手说道,“若是官府的人哪里会这么客气的前来拜见,就算是又如何,让他走的进来躺着出去。”秦毅叫嚣着,其实他心里也有点发虚,一方面他不知道对方的来历,二方面来者若真是官府的人后被怕会被曹金唤发现,这只是无奈之举。
二人不必说是被蒙着眼带到了秦毅的跟前,摘下眼罩后边便见得这是一个山寨的会堂,两边摆放着十来张木凳子整齐的排着队伍。直直看上前去,大堂正对着门背景墙俨然画着一副群狼围猎图,甚是威风,前堂一坐一立着两个人正是秦毅和胡审榕。
秦毅上下打量了二人,便想着先威吓下二人,取得有利的态势,“你们两个来找我有什么要紧事,要是说的无关紧要的破事,小心二位脖颈上的人头不保。”
二人明白秦毅会见他必然是想从他口中套出有用的信息,杜少修不慌不忙的说道,“秦寨主,晚辈杜少修,这番前来是来助您解决目前困境的,您若是杀了我怕是对你没有半点好处,反而会遭至祸患。”
秦毅冷哼一声,不屑的说道,“哼哼,你个小毛孩倒是狂妄,坑蒙拐骗竟然敢到小狼寨上来,我杀你就如同砍瓜切菜一般,如何杀不得你。”
杜少修直起了身子,显得一副器宇轩昂,悠悠的说道,“不知秦寨主可否收到晚辈送来的礼物。”
一旁的胡审榕早已按耐不住,拿着那只腰牌对着二人便质问道,“你二人必然是官府派来的,不然怎么会拿得到官府的证物。”接着对着秦毅劝道,“大哥,我们万万不能和官府扯上关系啊,到时候曹金唤就会认为我们勾结官府,以他的个性必定想要处之而后快,我建议把他们杀了,将人头送到曹金唤那去,以坚定我们二寨的联盟的决心。”
此时杨定戎一旁也开口问道,“想必这位便是二当家胡审榕吧。”
胡审榕冷冷的瞥了一眼一旁的杨定戎,他虽然站姿不似杜少修那般挺直,看着一副懒懒散散事不关己的样子,却让胡审榕不敢小觑,胡审榕定了定神抱着轻蔑的口吻说道,“是又如何,难道你们不是官府的走狗么。”
杨定戎哈哈大笑起来,那笑声听得却很自然,这让胡审榕反而愤怒了起来,咬着牙恶狠狠的说道,“笑?我要让你笑不出来。”说话间将衣袖中的几寸飞剑从袖里射出,秦毅大惊举手要推开胡审榕的手肘,但已稍迟了,只见袖剑从袖口飞出,像是从指尖甩出的水滴一般飞也似的直奔杨定戎而去。
杨定戎未移开双腿半步,一旁的杜少修更是一副全当未发生的样子,那袖剑已经飞到杨定戎的跟前,只见他单手开掌,完全没有运功的样子,就将手掌牢牢抓住,那几只袖剑就像是已经订在了墙上似得紧紧吸附在杨定戎手掌两三寸处。然后他将手掌回收推出,那几根针反射回去,深深地订在了那副群狼狩猎图上。
座上的二人,只觉得脖颈一阵发凉,诚然,当杨定戎将袖剑回推的时候二人甚至来不及做任何反应,若是将这几根袖箭推向的是他们的脑门,那他们可能连脖颈的温度都没有机会感知到了。
胡审榕强作镇定,骂道,“他娘的,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此话语气已经不似此前那般强硬,像是心虚了许多。
这时,秦毅也忍不住发作了,怒责道,“胡审榕,你要造反了吗?谁允许你擅自主张的。”
胡审榕顿时服软,立马着跪下拜,沙哑的声音变得低沉了许多,“属下该死,属下只是见不得这两个人在我们这里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
只见杨定戎权当刚才发生的事没有一般又抚掌笑道,“哈哈,你说他还像,我这样子哪里有一点趾高气昂的样子?”说着看了看旁边的杜少修,杜少修不答话只是微微的对杨定戎报以诡异的微笑。那杨定戎见杜少修没有啥表示自讨没趣,接着说道,“我刚才只是笑胡二当家这借刀杀人的把戏过于明显了吧。”
胡审榕听话急着站起身对着杨定戎说道,“哼,什么借刀杀人杀鬼的,莫不是你想离间我们和曹金唤的关系吧。”
“秦寨主、二当家你们莫要着急,我等二人前来只是为了解除你们所处困境的,我知道你们比曹金唤更为着急,因为这笔劫案无论官府怎么想,那曹金唤一定会把帐算在你们头上吧,但是我知道寨主不一定知情。”杜少修上前一步说道。
秦毅这时语气稍稍的放缓,“哼,那依阁下所言,难道应该和你们合作对抗双狼寨吗?”
“那倒不是,晚辈并没有要做挑拨离间之事,我们当天就在山脚下查出劫案发生当日有人特意伪造现场,所有财务和劫持的人质我想都藏在了这小狼山中,只要秦寨主全力搜查出财务和人质并将其交出,我保证官府的人必然不会深究。”杜少修说道。
“怎么?你怀疑是我们的人吞了这笔供品?”秦毅语气变得不快。
“无论是谁都好,官府的目的就是要找到供品和人质,并且交出肇事者,如果寨主不肯交出,那官府必然要全力追查。而且齐王府对此事也十分在意,据实所说我等是齐王府委派的特使,齐王府吩咐我等即使翻天覆地也要寻个究竟,秦寨主向来并是不想惹事生非之人,既然连曹金唤都不愿动的贡品,你难道还别指望他会在你们惹怒齐王后会出手助你么?权衡轻重请大王思量。”杜少修说道。
秦毅沉默半晌,慢慢说道,“寨中的兄弟皆是我的肱骨,绝不会做出如此叛逆之事,我想二位找错地方了,如今我不杀你们是顾忌到不适与齐王起不必要的冲突,不然这显得更与我们拖不了干系了,你们要怎么查是你们的事,恕我爱莫能助,请回吧!”
胡审榕也接着秦毅的话说道,“听到了吧,再敢污蔑我们寨中兄弟我可绝不轻饶,我们可不似你们官府的人表面一套背地里一套的作呕之徒。”
杜少修点了点头,这事到此也应该满足了他的意图了,便说道,“那好,如果秦寨主还有其他想法,请派人到县城的客栈找我们,此时我暂时不会将结果告知官府,我等都是只为了追查供品和人质而来,无意要对小狼寨怎么样。”
秦毅并没有吭声只是冷冷的看着二人,只有胡审榕开口打发道,“慢走不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