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刘尹的府邸
几人在门厅前等候的阶段,何慎超就已经换了一身常装,指引着几人来到城南的一座宅邸,“你们看,这里便是师爷的宅邸了。”
与其说是宅邸更像是个稍有派头的民房,倒是与刘尹的低调有节俭有着相应的对照,一眼看罢便将景观尽收眼底了,整个宅邸呈现暗青色,也只有一层楼的高度,乡下的院子也如同此出。
何慎超拿起钥匙接连试用了几把打开了那扇单薄的木门,穿过高矮不等的土墙,看到三间相对的青砖房,那青砖布砌的还算整齐,脚下的青砖地也少有泥灰,看的出来这里有定期的清扫。
“烦问何县令,刘师爷有多久没回这儿了?”杜少修看出这地方没有什么人气便问道。
“这个嘛!我也不是很清楚,我住在这县衙的内院,休息时候偶尔会找刘师爷喝茶闲聊,每每他都在。我以前曾有问起过他为什么不回家去,他只说怕回去睹物思人,所以很少回去,每每只是请了一些杂役过去帮忙。”
“看这样子,刘师爷虽然不常回家,但是偶尔会请人来家里打扫,这主屋的门锁还沾着许多灰呢,来打扫的人便也只能清扫侧屋的房子。”杜少修用手指轻轻摸着那上的黄铜锁说道
“侧屋我大概看过了没什么线索,只能看看主屋会不会有所发现。”杨定戎手指旋转着钥匙,朝着杜少修走来,不知何时他已经拿了钥匙开了侧屋进去检查了一番。
“有西屋的屋子不需要一起检查一遍么?”杜少修问道。
“不必啦,重点排查下主屋是否有线索,东屋的陈设也被清理的差不多了,西屋的应该也没什么只得探究的了,如果真有什么问题的话不会让人去只清理东西屋。”杨戎边说着边就掏着钥匙就开主屋的房门,“你看看,今天运气不错又是第一把就中,嘿嘿。”杜少修挤着眼对他笑了笑算作回应。
开启门来,那一阵腐霉的气息就扑鼻而来,原来四周的窗户都被锁紧,然后被盖上了不透光厚布,只能从四边看到透露而出的微妙的光圈。
“我看我们还是先把这四周的布条揭了吧,这样什么也看不见。”何慎超说道。
“嗯。”众人也道尽然应允着。
“这样看着可就舒服多了。”杨定戎推开了窗户一脸轻松的说道。
这时屋外四周的阳光如潮水般涌入房屋,那屋内昏暗陈腐的气息瞬间被涌入的阳光冲走了,整个屋子顿时敞亮了许多,而且四周的陈设也逐渐清晰了起来。只见在众人眼前的便是正厅,厅内规整的摆着几张会客的太师椅,周围陈设的木架上还摆着瓷器瓶罐,和些许工艺品,但可以见得已经被清走了不少了。再看东西两角有两扇房门想必是内屋了,杜少修和杨定戎决定分开两旁接连着搜索着过去,但似乎大厅内也并没有其他特别之处。
“前辈你那有什么发现吗?”杜少修走到了尽头朝着杨定戎的方向问道。
杨定戎这时手上把玩着一个奇形怪状的铁球,左右倾倒着两边都能抽出各种动物的形状铁块,倒是很稀奇的玩意,“没有,没有,一无所获。”
“前…前辈,你不会一直在玩这铁球吧!”杜少修尴尬的问。
“哪有!哈哈,我只是看的比你快些,诶!你快看看这个像什么?”说着抽出一个类似的动物剪影问道。
“可能是小狗吧!”杜少修满不在乎的回答着。
“那我觉得是狼。”杨定戎揉捏着那只滑出来的铁块自言自语道。
“前辈,我们还是去里屋看看吧,这外厅似乎没什么发现,想必是有些陈设已经被挪去县衙去了,看这些东西和师爷房间内的东西类型差不多!”杜少修说道。
“嗯嗯,那你西屋我去东屋,何县令就帮我们再看看外厅还有没什么发现。”杨定戎回应道。
“好的,好的,两位放心,我在外厅会好好再搜索一番。”何慎超答应道。
“那房门的钥匙如何分开开锁?”杜少修问道。
“来,接着。”话音刚落杨定戎就朝杜少修丢来了一串小钥匙,对于突如其来的抛物线,杜少修很本能的就将钥匙接住。
杜少修举着钥匙摇了摇问道,“前辈你怎么知道这就是西屋的钥匙?”
“瞎猜的呗!嘿嘿,刚才我开门口东侧的屋子和中间的屋子时候这三串钥匙分别代表了两边和中间的钥匙,而中间这串的最中间钥匙也正好开了主屋的正门,所以我想中间两边两小串就应该是代表两外两个房间吧,要是不对咱在换过来哈。”
东边房门内,有一条不长的露天走廊,围墙倒是较高能和小屋平齐,尽头一间和侧边的一间,那尽头的一间大概便是刘尹的主卧房了,侧边的便是书房了,书架上除了那些许零星的书籍早已搬空,看似已经移到了县衙师爷的文房去了,剩下只有些单调的空架子,满屋子沉淀的灰尘略微用力一蹭还能蹭出个鞋印来,看来刘尹有个把年没有进过这间书房了,即便有线索或证据也应该被移走了吧。
这么推断着,杨定戎没有细看便移步到了刘尹的主卧室,这里倒是不见得有什么灰尘覆盖,靠近墙角能见道摆放着一张较为厚重的架子床,床铺上只剩下床板了,垫子和被子都已被收拾了起来,细细看去上面雕嵌着精致的雕花,颇有一番山色风情的雅韵,抚摸上去还能感受到这山春水画凹凸的质感,这大概是这房子内最为名贵的物件了。
杨定戎随即又环顾着四周好像是并没什么线索,他的视线又回到了那张精美的架子床上,既然刘尹早已不回这里睡了,为什么唯独只将卧室清扫呢?还有墙边角和书架上还有积淀着灰尘,整个房间像是只打扫过地板的样子,而且方才开锁的时候他已经注意到了,铜锁虽然面上覆盖着灰尘,但两侧却比较干净,这便说明这锁每次只有师爷打开的,房间也是师爷来清扫的,虽说可以理解为师爷对前妻的念想才想亲自打扫,但这足以让他疑惑了,他又仔细的四处搜寻的时候忽然间让他注意到了一个细节。
“怎么,杨前辈他还没出来么?”杜少修从西侧的房门走了出来,见到何慎超还在桌案展架上四处巡游摸索着,便问道。
何慎超像是刚从床上睡醒似的向着瞅了眼杜少修,然后便向东侧方向也看了看,摇摇头说道,“下官一直在这游走,不曾见到杨大侠出来过。”
“我这只有两间普通的卧房,看上去像是两三年都没人进出过了,也看不出什么。”杜少修略显失落的说道。
“这大厅内我也检索了一遍,也不见得有什么问题。”何慎超弹了弹身上的灰尘说道。
前辈虽然看上去慵懒,没什么干劲的样子,实际上认真起来却一点也不马虎,这会却迟迟不见出来必然有什么发现,杜少修这么想着,便快步走向东侧的屋门。
何慎超见杜少修走的如此匆忙也尽快跟了上去,二人到了东侧的卧房内却见不得杨定戎的身影,甚是诧异,里里外外看了一遍也不见杨定戎,杜少修只得四处空喊道,“杨前辈,杨前辈,你在哪?”
这时,只见何慎超在杜少修身后扯了扯他的衣服说道,“杜少侠你快看这儿是什么?”
杜少修转头看来,只见墙边的书架下有一块被撬开的地砖,里面有一个梅花形状的旋钮,正看得仔细间,何慎超便伸手过去就将那梅花旋钮旋动起来。
“小心点。”杜少修脱口而出道,杨定戎忽然间消失了,恐怕就是与这东西有关,方想观察清楚再行动,何慎超却耐不住性子先行动作了。
只听的底下传来一阵咕噜噜的声音,眼见那厚重的架子床下的床板朝上打开了,显现出个的是一个黑洞洞的窟窿,二人面面相觑,对于这突如其来的发现显得有些错愕。
“这洞口好像能爬进去,我先进去看看。”何慎超掌了只房间里的蜡烛,照亮了洞口,只见这床下皆是镂空的,周围都用砖砌好的密闭空间,外面盖着厚重的木板的话,即便敲着床板一侧也不会觉得有空鼓的感觉。
“杜少侠,下面有个通道下去,但是只能一个人爬下去,我走前面看看,你再跟进来。”何慎超说着便自顾自的爬了进去。
杜少修不敢贸然进去,在洞口的檐壁左右轻敲了敲,他觉得杨定戎既然进了这洞口怎么就胡忽然间关上了,想必是有防止外人入侵的机关,这样进去的人不找到开出的机关就没办法从中逃出了,不过他四周查遍也不见得有什么值得注意的地方。
他灵机一动,拿着手中的黑色长剑用气力在檐口扎了一个洞口再把打开的洞门用剑抵住,他这把剑能切开千斤的大石头,更何况这小小的石门呢?
杜少修做好了准备就从洞口探了进去,这洞口内也足有三尺,往内爬行一段就可看到延伸到地下的内洞,杜少修摸索着地洞有个小坡,顺着滑了下去就触碰到了地板,此时便可站起身来高度也正好合适,看看还有继续延伸下去的石阶他便继续走了下去。
转过了一个墙角处的弯道便见得杨定戎和何慎超二人,见到眼前的情景,杜少修此时也是大为惊讶。这地下暗道通往的是一个偌大的地窖,如今已经被点的灯火通明,四璧排砌的石砖整齐划一,如同宫殿的城墙一般。只见地上摆满了三箱金银珠宝,在灯火的照应下,有种珠光宝气的炫目。
“哦?你也下来啦!”杨定戎见到杜少修也从台阶上走了下来,倒是意料之内的说着。
杜少修摇着头苦笑道,“前辈,下次有所发现请及早告诉我,若不是我们赶来发现了这密道恐怕您就被困在里面了。”
“啊!难道外面洞门还会自动封上吗?”杨定戎略显惊讶的问道。
杜少修点点头苦笑道,“还好你在进入地道后被我们发现机关露在外面,不然我可能会误认为前辈你偷跑去哪里玩了。”
“哈哈哈,可别开这种玩笑,我可不想困在这里。”说道此处,杨定戎从容的笑道,“那你这么下来应该留了个后手吧!”
“我已经用我的剑抵住了洞口,除非我的剑折断了,不然洞口是不会合上的。”杜少修微笑着说道。
“哈哈,还是你心细,换做是我那我们几个可能就困在里面等死了呢!”杨定戎嬉笑着说道。
“前辈又说笑了,您早知道我们一定会进来找你的吧,何况这里设置了防止外人进入的机关,也必定有逃出的机关,不然刘师爷每次是怎么将财务运送进来再出去的呢。”说到此处杜少修环顾了那几箱子的财宝,果然是满满当当,刘师爷在此处经营了如此之久,所收获的必然不止从师爷府搜得到的那点财宝。
二人看去只见何慎超已经将宝箱内的财宝四处翻了一遍,将财宝掏了出来堆放在地上,杜少修见状便道,“何县令,等到将这些财宝移到敞亮的地方在清点证据吧,我们先出去找点麻袋将这些证物转移出去。”
听到杜少修说的话,何慎超才停了下来,擦拭着额头上的汗说道,“说的是啊,说的是啊,你看我着急的,还是等将这些东西都运了出去再行查找好了。”
“就是说啊,我早就说过了,你不听我的,这里空气不流通你还费那么大劲到时候喘不过气来我可不给你做人工呼吸。”杨定戎懒洋洋的说道。
“是是是,刚是我太气愤了,这该死的刘尹,贪污收敛了这么多的财宝,就这么自杀死了真是太便宜他了。”何慎超深恶痛绝的骂道。
“那这么看来,刘尹这通匪自敛的大罪是板上订钉了吧!这些脏物,足够判定他的死刑了,他怕到时候不能和妻子相聚所以选择了畏罪自杀了,这应该是较为合理的解释了。”杨定戎摸着下巴分析道。
“唉!我刚也看到了,这房屋里留下的都是他夫人生前所用的物件,怕是他用来睹物思人的,刘尹在他夫人还在世的时候就是个出了名的疼老婆的人。”何慎超摇着头说道。
此时在洞口外,一个黑影悄悄踏进了房间,他四顾看了看,发现那个被撬开的地砖,便将那砖又重新盖了回去,随后走到杜少修用剑抵住的洞口使劲将那把剑抽了出来,那洞口又应声重新合盖了回去。
这一声响动被听觉灵敏的杜少修所听见,他二话不说就起脚飞奔了回去,虽然他用极尽的速度但因为洞口只得爬行才能通过,所以他不能以最快的速度冲出阻止洞口合上,而那洞口也只能伴随杜少修强烈的呼吸声缓缓合上,而他的最后一眼只能看到肇事者离去的只黑色长筒靴的脚跟。
“诶疯丫头,你来尝尝这个,这是我们的这儿最好吃特产,你们这些城里人肯定不知道这玩意的美味!”真一接过小贩递过来的竹筒肉饭端放到秋玲所坐着的桌上,两手烫着直捂着耳垂,但是那食物看上去黑黑外貌并不如何。
“唉!你啥都是说最好吃的!”秋玲托着腮帮子没精打采的说道。
“这个我保证比刚才的菜团子好吃多了。”说着真一拿着店里准备好的锉刀将竹筒的草绳割开,接着撬起盖子,那阵阵的米饭、猪肉的油香味还有竹筒的清香交合在一起使得这香气如同将人的味蕾和鼻腔同时打开一般。
“不想吃,我吃不下。”秋玲只是呆呆的看着桌上一对对的竹筷,撅着嘴像木偶一样摇着脑袋。
真一可不管那么多,把那竹筒饭推到秋玲面前,“刚才跑老跑去忙了这么久,好不容易休息下来了,你还说不饿呢!”
秋玲只是白白看了一眼,并没做什么表态,真一悻悻的说道,“这么好吃的都不吃,真是个傻瓜,那我自己吃了。”自己接着又开了一桶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
只见真一推来的竹筒饭就在她的鼻子底下,那冲鼻的香味正弥漫着她的鼻尖,倒让她有些动摇,中午那时候因为刘尹的事她也才吃了几口就去了县衙,她这时候还是蛮饿着的,只是没有那心情吃的下,“唉!你说少修哥哥为什么总不想让我待在他身边,难道我真的是个累赘嘛!”
听着秋玲说完,真一还是将仅剩的两口饭扒完,然后才说道,“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你确实是帮不上忙。”
秋玲转过头恶狠狠的看着真一,眼神像事要吃人的样子,“胡说,我哪有这么差。”
真一恬笑着,“嘻嘻,是你自己说你是累赘的,又不是我说的!”接着指着秋玲桌上的饭问道,”那你还吃吗?”
秋玲白了他一眼,将饭推给真一说道,“拿去拿去,你怎么就知道吃,你这得自己付钱啊!”
真一像是怕秋玲后悔一样立马接过饭就开始吧啦吧啦起来,边嚼着边说道,“说不定少修哥哥知道你没吃饭,所以特意让你和我一起出来补一顿的。”
秋玲听罢如临大赦的叫道,“对呀,臭小鬼没想到你还挺聪明了,肯定是这样,少修哥哥别看他那样,其实还是蛮关心我的!只是他不怎么懂说贴心话罢了!”说着满脸春色便要溢了出来。
“要不说你真像个疯丫头,突然这样突然那样的,真是莫名其妙。”真一头也不抬只是埋头苦吃。
“切,你还是个孩子懂得什么。”然后看了看真一吃的竹筒饭,急躁着说道,“哎呀!吃完没有,马上出发了。”
真一用手背擦了擦嘴,抬起头发蒙着问道,“啊...去...现在去哪啊”
不由分说就拉着真一起来,然后在桌上拍了许多个铜板就叫道,”废话,我们出来的时间已经非常久了,可能他们一直在等我们呢!老板,结账了。”话音刚落就拉着真一跑了起来。
真一在后面就这么没头没脑的拉着跑了起来,“让我先把那份吃完嘛!我还没吃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