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意料之内外
桑生端坐在被捆住的四人对面一声不吭地盯着几人看,而被绑住的四人似乎也没意识到自己的这次偷袭已经涉及道了自己的性命。之前被珂栗麻痹的二人还未从状态中缓和过来,与珂栗打斗过的黄衣人最为狼狈,服饰与头发都有一部分的损伤,裸露的皮肤更是烧的焦黑。另外一位,也就是放出水蛇的是为女修,是被桑生亲手捉拿的。除她以外几人不是打坐调息,就是低头思考出路,从不与桑生对视。
“小兄弟,我看你周身干净,想必多行善果,我们此次也无非是想要偷取山河图册,从未有别的歹念,就放我们一马吧。”这水修见桑生年岁不大,周身干净连点戾气都无,想着还小阅历不足,指不定就能把几人无罪释放了,尤其是桑生听完她一席话,把头低了下去,看着像是在思索,便追击到“而却,你看另外三人,都挂了些彩,一看实力都不如你们,往后我们再不相见,如何”
桑生突然抬头对着女修来了句“我修为在你之上,不论如何你不该称我为小”
此话一处把那女修说楞了,暗骂自己疏忽。但转而又对着桑生柔柔地笑着道“那我叫你师哥如何?”
女修那“师哥”两字,直接给珂栗惊出了一声鸡皮疙瘩,她大步走到桑生边上坐下,揽住低着头的桑生看着女修问道“你偷我们山河图册,可想过若是让你等得手,我们该何如?”
“这。。不过小小一份图册你们几人修为上乘,想来即使没了也不会有殃”女修略微有些迟疑,但是也接了下来。
珂栗挑了挑眉,说到“你这意思是,你们修为底下就有理了”
“你”女修被珂栗一句话气得不轻,“我可从未说过”
珂栗轻喝一声,心想这女修如此不知脸面,身在曹营还敢顶嘴,再一想到先前这女修对着桑生喊的那句“师哥“珂栗就浑身起鸡皮疙瘩,向前蹲了蹲提了提袖子挡在了桑生前面,手指着那女修的鼻子就开骂,那女修也不是个受气的主,自然气不过回嘴,两人一来二去吵得大家都心神不宁的。
看两人吵了也有半刻,其余几人实在是耐不住两人如此没仪态地对骂,最先忍不住的就属珂何,别看珂何平时安安静静的,但底子里和他姊一般急躁,尤其是遇见与他姊有干系的事就沉不住气,走到珂栗边上拽着她袖子往外拉,珂栗显然觉得没吵够,边指着女修骂又拍打珂何的手说他“瓜“。
最后还是卢尔任一把珂栗凌空架起抬走,才结束了这场口舌之战。
而原本应该坐在那的桑生实在是被吵得脑瓜疼,虽然那女修与珂栗的争吵让桑生放下了自己心底对这四人的一丝怜悯,但桑生还是觉得罪不至死,可是看葛尤白这番架势显然是准备收拾残局了。
葛尤白叫来了卢尔任将捕获的四人赶到一字排开,这是四人才明白过来,葛尤白等人是要杀人灭口了,除了之前被珂栗打得奇迹狼狈的金系修士外,其余几人确实挣扎不断,有骂着葛尤白等人不近人情的,也有骂那女修责怪她激怒了珂栗的,那女修自然也是歇斯底里。
桑生看着几人的丑态,心里摇摆不定,葛尤白见他似乎还在纠结几人生死,便说道“你看着如今几人互相责备的丑态,还下不了狠心吗“
桑生一言不发,只是紧紧的攥住了他的云扫,确实葛尤白的话点在了桑生心里,此时的桑生觉得自己确实不值得为这样自私之人求情,不过可能是少年脾气,又或许是作为修士一直受人敬仰的小道士,此时被人如此揭穿,多少有些下不了脸面,内心有些愤愤,反倒执着得想要救下些人。
这几人的性命自然轮不到桑生去收割,为了防止几人临死反扑,几人由卢尔任的风刃收割,四人之前早已被上缴了灵器和符箓,连修为都被捆仙绳束缚着,与凡人无异,卢尔任简单的一道风刃四人必死无疑。
由于除卢尔任略微靠近四人些,包括桑生在内几人皆是站在一边戒备观望,这让桑生没有动手的机会,不过之前捉住那女修是留在她身上的一缕水灵气还未散去。
卢尔任一次四发风刃分别朝着四人的脖颈飞去四人齐齐鲜血直喷仰倒在地,唯有那女修的手指微微动了一动。桑生在卢尔任掐诀之际,也将左手缩进袖子中掐诀,在女修脖子上敷了一层水膜,虽然还是会被风刃重伤,但是却不至死,割伤后为了更逼真,水灵气融入流出的血液里在模拟其他人的模样飞射出去,在场的珂栗等四人无一人察觉端倪。
珂栗珂何二人等到几人血液流尽后,撤了身上的捆仙绳,把尸体一个个推下了山崖。此间那女修丝毫未动,直到珂栗将她也推出山崖时,这女修瞬间聚力,在右手处出现一段水流似藤蔓一般缠在了珂栗的手上。
珂栗一时不注意被带着向前踉跄了两步,眼见就要滑到崖口,珂栗甩出腰间的鞭子拴住了卢尔任的手臂,亏得卢尔任一直关注着珂栗的状况,接到鞭子就往回一拽,让珂栗停在了崖边,此番真是惊险,如是卢尔任也未有所察觉,就凭着陡峰之上根本站不住脚,只会连带着一起摔下去。
珂栗稳住了身形,那女修自然也是挂在了崖壁上,可就在她想接着珂栗的手臂跃起时,一个白色的身影飞速窜了过来一口咬在了女修的脖子上,其后一道水刃打在了白猿背上,白猿吃痛得缩了下脖子,狠狠得看了眼桑生后,便叼着断气的女修消失了。
突变发生在一瞬,等葛尤白珂何几人赶过来时,早已经结束,珂何有些后怕地把姐姐带到远离崖岸的地方,卢尔任则是简单的处理了一下自己手臂的灼伤,而葛尤白正在质问桑生。
“确实是我一时冲动“桑生见葛尤白朝自己走来,也不犹豫,上前便直接认错,尤其是在看到珂栗与卢尔任当时的处境,桑生一阵的后悔,差一点这两人就为自己的不成熟买了单。
“不过那女修已经断气了“桑生看着葛尤白道“我亲眼见一白猿将她叼走,想来是之前投崖的血腥气味招来的”
葛尤白本打算一肚子质问还未倒出,桑生就全部交代了,让他一时间不知道如何接话,直到桑生讲到白猿,葛尤白大喜问道“可见它朝何处去?”
“去西面了”桑生,指了指那白猿消失的方向,沉默了一会道“我有错在先,自然也无脸面留下,不如这样,等我们几人找到那猿群后我就离开你看如何”
葛尤白心里暗暗佩服,桑生虽然冲动了些,但是事后非但没有死撑着面子,还主动提出退出,在如此恶劣的环境下一个人可不好受,但是桑生这般举措要让自己与同门一起走完这七个月的历练是绝无可能了,葛尤白看了看桑生,默默地点了点头。
桑生见此,对着葛尤白鞠了一躬,一人坐到了远处,等着众人调息休息。说不失落是假的,桑生可以说是备受打击,自己的坚持如此看来就像是在耍小性子。桑生估摸着该给珂栗道个歉,可是犹豫了半天不知如何开口。想到自己这般,得罪了队友,还将自己刚刚建立起的那点信任毁了,年纪尚幼的桑生有些委屈,又愤恨自己的愚蠢。
葛尤白与桑生交谈后,便找到另外三人,讲了刚刚事故的大概原由,以及桑生的去留。听完后珂栗显然表现的有些不舍,但其余二人显然同意葛尤白的做法,但是照顾到珂栗的感受没有表示认同只是沉默地望着葛尤白,无声地表达着同意。
珂栗作为女子,看着桑生独自一人坐在离他们十里开外的地方有些不忍,虽说修道者可以容颜不老,但是多少还是能感觉出些年龄上的差异,再加上桑生的容貌不过少年模样,珂栗估摸着不会多于五十岁,而自己同门最小的也就是自己弟弟,要以凡人的年岁算来,都有五十五了。
珂栗起身道“我干不了欺负孩子的事”,说着朝桑生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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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番外)此番惊险后,珂栗还与卢尔任吐槽那位叫桑生“师哥”的女修良久,气不过这女修的装模作样,后被珂何叫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