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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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楚河虽然占了先手,又有距离上的优势,四张铁八卦虎虎生风,可是变化毕竟不够。一击必杀还好,若是让对手摸出规律,被破掉不过是早晚的事。

起初商楚河还算占尽优势,可罗仁烈岂是善与之辈?又缠斗了一阵,罗仁烈已是游刃有余,飞闪腾挪,妙到颠毫。忽而一声狮吼,震得众人耳膜生疼,四张铁八卦微有阻滞,几点寒光暴射,那铁八卦如离弦之箭,朝着四面八方轰然飞去。骤然失力,商楚河一个牵引不到,向后急退,尚未稳住身形,罗仁烈已栖身近前,一声闷哼,商楚河倒飞而出,撞在了演武场前照壁,当场气绝身亡!

场下一片惊呼!

“门长!门长!门,门长死了!”

要说崆峒派还有些气节,这八卦门可就差远了,一时间人仰马翻,尽做鸟兽散。还得是河伯帮忙收敛了商楚河的尸身。

“就这三脚猫的功夫,也敢来争武林盟主?真是笑话!”

“阿弥陀佛,罗施主,手段未免太残忍了些。”

“欢喜和尚,你个出家人,也要来争武林盟主吗?”

“善哉善哉,贫僧只是不忍见罗施主再造杀孽。”

“哈哈哈,好你个大和尚!竟然拿罗某当起幌子来了!”

罗仁烈抖擞精神道:“欢喜和尚,只管上前动手,莫要再废话了!”

“阿弥陀佛!”欢喜和尚看上去敦敦实实的,身法却轻盈的很,只是脚尖一点,便稳稳落在擂台之上。欢喜和尚口宣佛号,神色一凛,仿佛换了个人:“罗仁烈,你多行不义,真当普天之下没人收得了你吗?”

“大和尚,你要收我,也得先亮亮本事,进招吧!”

欢喜和尚和罗仁烈对峙良久,谁都不肯进招,一个如不动明王,一个如五岳三山,雄浑的气息萦绕擂台之上,众人凝神静气,生怕一个眨眼错过了这场难得之战。

能让罗仁烈一收攻势,可见欢喜和尚也绝非泛泛,只是欢喜和尚久不在江湖上走动,知道他名号的人越来越少了。

“大和尚,还不动手吗?”

欢喜和尚只笑不答,眼睛眯成一条缝,但谁也不会怀疑两条细细的眼缝后面有一双死盯着罗仁烈的眼睛。

“好!那罗某就领料一下大和尚的大日如来神功!”

众人原以为罗仁烈会栖身强攻,哪成想他竟然双脚站定,两手结印,口中喃喃。那声音初时微微,几不可闻,几乎听不清念的什么,然而欢喜和尚却脸色一凛,赶忙收束精神,双目微睁:“众位施主快堵耳朵,莫要乱了心神!”

众人还没反应过来,忽然觉得一阵诵经声在头中炸响,一众功力低微的闲散帮派弟子忽然抱头痛哭,一时间撞的里倒歪斜,满院狼藉。

韩济毕竟是有些道行的,虽然心中烦闷,气血翻腾,到还不至于失态,可他身后一众师兄弟脸色却越来越难看。燕山四长老青风子叹了口气,轻声念道:“想不到西昆仑尚存香火。”

韩济正要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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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只见青风子也捏了个印诀,同罗仁烈一般喃喃念叨起来,燕山众人听闻咒声,如醍醐灌顶登时清醒过来,心胸烦闷之感全无,只是其他各门各派就没这么幸运了。

韩济回过神来,扫视全场,不少人难受的死去活来,横七竖八滚了一地,也有不少人竟已晕厥过去,躺在那里一动不动了。擂台之上,欢喜和尚手里掐着念珠,口中念念有词,仍与罗仁烈对峙着,而远处高座上的河伯却云淡风轻的让韩济心慌。

花白的头发,招牌一样的微笑,一只手背在身后,自有一种说不出的威严萦绕周身。而他,就这样静静的看着全场,不掐诀,不念咒,就站在那里,仿佛惊涛骇浪中的一尊礁石,顿时让韩济觉得自己恐怕还是低估了河伯,而且是非常严重的低估。

忽然,欢喜和尚口宣佛号,一声“阿弥陀佛”响彻天际。本以为欢喜和尚想要进招,谁知他脸色一红,“啪”的吐出一口血来:“罗施主,贫僧败了,收手吧。”

罗仁烈闻言收声,众人脑中一松,瘫倒在地,已无心理会擂台上的情况。

“大和尚,你服不服?”

欢喜和尚睁开眼睛,露出一脸苦笑:“贫僧服输。想不到西昆仑竟还有后人。”

罗仁烈不搭腔,“哼”了一声,仿佛这背后有一场天大的委屈一般。

“既然是西昆仑……”欢喜和尚欲言又止,旋即摆摆手:“罢了罢了,尘封旧怨,罗施主,听贫僧一句劝,以杀止杀终非久计,人外有人天外有天。阿弥陀佛,贫僧告辞。”

欢喜和尚临走之前还不忘向河伯致意,定睛看了看这个头发花白却精神矍铄的老者,摇了摇头:“众位施主,听贫僧一劝,有这位罗施主在,各位还是请回吧,莫造杀业。”

众人眼见着欢喜和尚缓缓离去,心中总有万千想法,怎奈还没从适才的痛苦中恢复过来,又能说些什么呢?但身体往往比语言诚实,一些闲散人等刚刚恢复行动能力,几乎是连滚带爬蹭了出去。

不多时,原本人山人海的孟津英雄大会变得冷冷清清,只剩下河伯一门、华山派和燕山派,就连给河伯壮声势的黄河十三帮也已鸟兽散去。

河伯冲罗仁烈投来一道目光,罗仁烈轻轻摇了摇头,示意无碍。河伯平静的脸上看不出颜色,缓声道:“远山派、燕山派的师兄,还要比下去吗?”

“我等没走,河伯又何必多此一问,莫非是心虚了?”

“呵呵,司马师兄说笑了。既然如此,那就请司马师兄台上切磋一番吧!”

司马空若是受了这番挑衅还能无动于衷,那以后江湖上也可以不要远山派的面子了。

司马空目光所及,一消瘦男子飞身而上,俊俏的身法干脆利落,与那副纵欲过度的模样极不相称。

“远山秦随风,领教高招!”

罗仁烈刚经大战,一身内力被欢喜和尚耗去一半,然而丝毫不损眼中王霸之气,爽朗一笑:“你这小子!远山派尽是这般贪杯好色之徒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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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秦随风并不动怒:“贪杯好色之徒都能打你个落花流水!”

话音未落,秦随风身法极快,身形一闪栖身进前,罗仁烈铁掌一挥却实实打了个空!秦随风当真如风一般,飘闪腾挪竟不似活人。

“猴儿崽子还挺利索!”

罗仁烈若是因为秦随风身法快跟不上,那未免也太栽面儿了,既然打不到你,那就震死你!

“哼”的一声,如平地惊雷,韩济等人只觉恍惚一闪,竟不知发生何事。就在这电光火石刹那之间,罗仁烈一把捏住秦随风碗口,“咔嚓”一声捏了个粉碎!

“啊!”秦随风痛嚎着倒飞而出,断腕处血飞一丈,喷了满地!整个人脸色煞白,歪在地上有气无力的哼哼着。

不知罗仁烈是不屑痛打落水狗,还是够讲江湖规矩,只是瞟了一眼瘫坐场外的秦随风,朗声道:“不过如此!”

司马空气得脸色泛白,却仍佯装镇定,要知道秦随风是他爱徒,如此断腕他心中如何不疼?如何不恨?但他只能佯装镇定:“罗仁烈,好黑的手段!”

“不服上来,别叨叨,像个娘们儿一样!”

是可忍孰不可忍,司马空一掌将座椅拍得稀碎,飞身上台:“罗仁烈,黄泉路上莫要怪我!”

罗仁烈眼中仍是不屑,嘿嘿一笑:“我都记不得你是第几个这么说的了!来吧!”

司马空扔掉大氅,一条银龙飞射而出,远山剑法当真了得,不仅护得周身水泄不通,更是进退自如,杀招频现。罗仁烈一双肉掌,在远山派祖传神剑面前亦不敢托大。一改凌厉攻势,飞闪腾挪,与司马空兜起圈子来。

“罗仁烈,你不挺厉害的吗?躲什么!”

“你以为我和你那私生子一样蠢吗?”

“你!贱嘴!”

罗仁烈不过是胡诌一句,但看司马空的颜色,似乎胡诌到了什么隐秘故事。

“司马空,剑是好剑,可惜了!”

未及司马空问出那句“可惜什么”,只听“当啷”一声,火光迸射,罗仁烈抬腕格挡,竟以血肉之躯挡住了华山神剑!司马空眼中尽是错愕,罗仁烈见机猛攻,“当啷”数声,只听罗仁烈大喝一声:“破!”远山神剑应声折断,断剑“嗖”地斜插在地上,巨大的反冲之力让司马空倒飞而出,堪堪靠着半截残剑定在场内。

看着尚未回过神来的司马空,罗仁烈凝神住手:“我说可惜了嘛!”

“你!你!你!”

远山神剑是远山派镇派之宝,代代相传,如今这样毁在罗仁烈手里,司马空百感交集,目眦尽裂,死盯着罗仁烈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忽而一声怒吼,口喷鲜血,昏了过去。远山派众人赶忙援救,结阵以对。

罗仁烈从怀中扔了一个瓶子过去:“我与尔等师祖有旧,今日守约,服下此丹,性命无虞,你们去吧。”

远山众人业已荒神,有主事者虽然忿忿,却还是依言用药,保了司马空性命混乱离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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