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抉择
次日。
昨天耽误了好大一会才把父亲安顿好。
等到于景文起床时，已经到了早上九点，于从文在听书，这是他为数不多的爱好。
钟表的时针滴滴塔塔的转动着，十分有节奏，让人有种昏昏欲睡的感觉。
于景文吃着早餐，转头跟弟弟说带他去公园的事，弟弟满意的点了点头。
“报纸到了。”只见门缝中塞过来一张报纸。
“这小崽子，不知道敲门？”于东强放下洒水器，从阳台出来。
捡起地上的《每日新闻》报纸，这是帝国重要的刊物，许多大新闻都会登到这上面，也是除了广播之外，人们了解外界信息的唯一途径，父亲的习惯就是每天吃早餐前看一份报纸。
于东强看了片刻，直接扔到了一旁，顺带叹了一口气，熟悉的表情又出现了。
于景文很担心父亲有像昨天晚上一样，十分警惕的看着他。
“怎么了？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吗？”
“真是愚蠢啊！荒唐啊！”
这让他有些莫名其妙，拿起报纸看了看。
内容是这样的；
【因安全部裁军，此次文明重建计划人员问题成了首要问题，经帝国议会投票决定，一致认为应当从各大区域内挑选适龄人员，加入这项计划，忘各大辖区管理严配合。】
难怪昨天会辖区会有这么多士兵和调查员，这都是在统计适龄青年的人数啊！
按照《帝国条例》的规定，凡年龄在十六周岁到四十五岁，身高165以上，且身体正常、没有疾病，无论男女都算适龄人员。
按照规定，符合条件的人都有可能被迫加入，但安全部会倾向选择一些身强体壮的人，许多人在训练阶段就会淘汰。
于东强看了一眼于景文，说：“昨天上午调查员也来我们家了。”
“你是怎么交代的？”
“还能怎么交代，实话实说呗，反正你有工作，安全部应该不会把你招进去。”
“我觉得加入未尝不是件好事。”于景文说。
“好事？”于东强嚷嚷道，“那是去送命，给帝国当炮灰，你了解这个计划是什么概念吗？”
于景文说：“正是因为了解，才觉得这是件好事。我们人类不能在这么不思进取了，这些年来灾难频发，可居住的地方越来越小，如果不想办法解决那些受污染的区域，等待我们的可能就是死亡！”
“听你这意思，是打算加入？”
于景文说：“这是我一直以来的梦想。”
两年前高中毕业，他就打算进入安全部，可那时平安区的名额已经满了，只好作罢。
现如今眼前重新有了机会，为何不珍惜？他必须要抓住这次机会，加入安全部，并参与文明重建的计划。
在他小时候阅读那些有关“废墟”的书籍时，心中就埋下了一个理想，那就是进入那“废墟”中看看真实的样子。
“梦想？”于东强笑了起来，“我是你爹，还管不了你？好好当你的护送员，别插手这些事。”
“这不是你能决定的，”于景文严肃的看着他，“趁你现在清醒，有必要跟你说清楚，我这次回来就是想告诉你，我要加入安全部，要参加这次计划。”
“你！”于东强想说什么，僵持了半天依然没憋出一个词。
弟弟立刻打了个圆场，轻轻地说：“哥，书听完了，能带我去公园玩会吗？”
“好，这就去。”
准备好后，带着弟弟到公园转了转，弟弟很喜欢去公园，听着别人说话，极其模糊的视线依然能感受到人群。
走到小湖泊边，感受着微风习习的拂向面颊，好不恰意，在匆匆忙忙的工作结束后，更能领会其中的奥秘。
“要是我能看得更清楚就好了。”于从文感叹道。
于景文拍了拍弟弟的肩膀说：“等哥有钱了，一定带你去治。”
“算了吧，我自己的情况还是了解的，总比什么都看不见强。”弟弟勉强笑了笑。
今天不是休息日，公园却要比以往更热闹，三五成群的人聚在一谈论新闻上的内容。
这对于帝国的任何人来说，都是件大事，甚至关乎到了许多人的命运。
但从那些人脸上，看到的更多是忧愁。
没人能适应帝国的节奏，世界目前刚有稳定的趋势，人们只希望有个工作，哪怕日子过的艰苦一点。
可既然是帝国的决定，那就没有反对的权力，普通人唯一能做的就是贡献自己的孩子。
帝国的一切荣辱都是建立在这些生命之上的，没有他们的付出，就没有今天的一切。
现在，又到了他们该出场的时候了。
这时，一个熟悉的身影引起了于景文的注意，他仔细看了看，发现是商洛！他拿着一张报纸，样子很着急朝这边奔跑。
“文哥，文哥！”商洛喊着。
“什么事这么着急？”
商洛深吸一口气，捂着肚子，一字一顿地说：“看《平安新闻》了吗？”
“没有，出什么事了？”于景文看着周围。
“我们区适龄人员共有十八万，五万人的名额。”
“这么多？”于景文眼神中闪过一丝不安，即便是重建文明也用不着找这么多人吧。
帝国一共有那么多区，加在一起不得上千万人！
“只有我们区！”商洛说，坐在一旁的椅子上。
“什么意思，什么叫只有我们区？”
商洛摊开报纸，渐渐恢复：“昨天的演讲一出，就遭到了一些人的声讨，甚至有几个区域爆发了游行，帝国议会只好重新商议，经过他们的决定，选择把我们区域当做试验区。”
“也就是说其他区域的指标都没了，现在只剩下了我们区，无论成功与否，一切的责任由我们承担？”
“大概就是这个意思。”
于景文攥紧了拳头，虽然有些不满，但也无力反驳，毕竟平安区离“废墟”很近，选择他们再适合不过了。
“文哥啊，会不会把我们也也选上，我可不敢去啊，听说那个地方很恐怖的，到处都是变异人，我见过被感染的人，样子简直太吓人了，护送队已经够危险的了，要是让我去那种地方，一万个不愿意。”商洛滔滔不绝的说。
于景文说：“十八万人中找五万人，不会这么幸运就把你选上的。”
“这就好，”商洛舒了一口气，“我们把手头上的工作处理好久行了。”
“滴滴滴”
口袋里的“提醒器”闪烁着红光，响了起来，这是护送队用来提醒队员出任务的。
“真是够可以的，还让不让人休息了？”商洛抱怨道。
“可能是有紧急物资。”于景文不太放心的看了一眼弟弟。
“哥，我自己能走，你去出任务吧，我能走回去。”
···
“今天你们都给我打起精神，把你们最勇敢的一面展示出来，让他们好好看看咱们护送队的气势！”蓝衣服领导的声音回荡在整个大厅内。
于景文和商洛急匆匆的跑到队伍中，两百余名队员已经到齐大半。
“搞什么呢这是？”商洛问。
“不知道，听领导发话。”
见人已经来齐了，蓝衣服领导拍了拍手，示意大家安静，说了叫大家来的目的：
“等会儿，安全部相关人员会到我们这儿视察，并挑选八十名人员，加入文明重建计划。这个名额是固定的，不会减少，为了公平起见，我没有把名单给他们，而是让他们亲自过来挑选。”
许多人都陷入了紧张之中，现场一片嘈杂，纷纷发表各自的意见。
有祈祷的，嘴里念念有词，装出一副虔诚的样子，说道：“天神保佑，希望不要选到我。”
在护送队也有危险，但比去去“废墟”不知道好了多少倍。
片刻后，十几名军人进入了大厅，神情严肃的看着这些涣散的人群，一名军官模样的男人摇了摇头，吐出一口烟并说道：“连护送队都是这副样子，还指望能从普通人中挑选出什么精兵良将？”
“到了那种地方，零和一没有太大区别。”另一名军官悄悄说。
蓝衣服领导看见他们来了，上前打了声招呼，随后将一张小纸条塞给了他，让他挑选上面的人。
纸条上写的是编号，每个护送员都不同的编号。为了不露出破绽，领导只好用这种方法，他早看一些人不顺眼了，准备借着这次机会送出一些人。
于景文神情严肃，立正的姿势站着，他希望引起军官的注意，选择自己加入。
军官也注意了他，走到他面前，发现没有他的编号，只好对着旁边的人说：“你被选入了。”
商洛一脸震惊，为什么会选我？于景文也是同样的表情。为什么不选我？
这多少让他有些失望。
看着商洛被带走，于景文想说什么，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看来机会只有自己想办法争取了。
既然不选自己，那就主动报名！
选完人之后，大厅少了很多人，被选入的人有的难受，有的高兴，没被选入的也大致相同。
办公室内。
于景文被领导叫了过来。
“这次你没被选入，多亏了我，你这种人才，如果参加这个没希望的计划那不就可惜了吗！还是留下来好，当个护送员，你的表现很好，我打算给你升个队长，三千五一个月。”
“谢谢你啊，领导。”
“没关系，这都是我应该的。”他喝着水说。
“但是，我想辞职。”于景文不冷不热的说。
领导直接把喝到肚子的水全都吐了出来，难以置信的看着他：“你说什么？”
“我已经想明白了，这个决定不是随便做的，进入“废墟”，改变现状，是我一直以来的梦想，机会不能放弃，因为它不是随便能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