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二

番外二

任焕冷眼看着季离挥剑自勿,冷笑一声说道:“好一张利口,竟然三言两语让你的皇兄心甘情愿的去死。是不是十八年前你也是用你这三寸不烂之舌说服康王心甘情愿去死的?”

“朕成全他的心意,他有什么不心甘情愿?”

“成全他?你说的倒是大言不惭,你成全了他的求之不得,也只不过是因为自己无能为力。杀父夺子,可怜我姐姐不得不由着你安排,但终究是心念成灰郁郁而终吧!”

那天任焕和易辛被季康打发去东海,那封给范大将军的信是封推荐信,让范大将军收下易辛和他,永远不要回来。两人立刻明白家里定然是出了什么事,一刻也不敢停留,星夜兼程返回薛城。这件事季常做的很隐秘小心,没有人知道事情的真相是什么?只知道一夕之间康王不见了,桃花峪的女主人不见了。丫鬟奴仆死的死散的散。他们只从王府邻居处打听到那天王府来了很多人,很神秘强势的样子。后来皇宫里传出生了皇子,皇后生子难产崩殂,易辛便猜测这个孩子就是承儿,皇后就是碧桃公主。至此两人才明白事情的大概,季康调开他们是为了保全他们。季常为承儿而来,他们两个在必然会大动干戈。至于季常和碧桃公主的真正死因他们却没猜到,一直以为季常杀了季康,碧桃公主回去后郁郁而终。

他们追到齐都,原本想立刻闯进宫里杀了季常为季康和碧桃公主报仇。但转念一想,杀了季常。承儿年幼,无法承担皇位重责。到时候大权旁落,承儿一生岂不要受权臣欺压。况且季常身边高手众多,凭两人之力是否能刺杀成功还是未知。两人思虑再三,觉得不如等承儿长大些,能够担当一国重任,到时候再来刺杀季常,告知真相。方不会动摇国本。

两人打定主意,一边游历诸国,一边挑战各地高手磨砺功夫。忽然有一天两人听闻秦地有个叫云中鹤的高手,便去挑战。去了才知道这人竟然是季离的手下。季离正筹谋东山再起,到处招揽江湖高手。见到易辛他也很意外,向易辛问起季康,他还不知道季康早就不在人世了。易辛当然不能据实相告,隐瞒了任焕的身世,只说季康被季常害死了。

季离知道易辛和季康的感情深厚,极力游说他加入自己为季康报仇。易辛一向不齿季离为人,但也知道他和任焕势单力孤,想要报仇谈何容易。不过易辛的目标是刺杀季常,季离的目标不止是刺杀季常还要夺取皇位。易辛和任焕商量后答应跟季离合作,不过他们只答应一起刺杀季常不参与夺位。即使这样季离也已经很开心了,己方多了两把利剑,刺杀季常就多了几分把握。

季离的计划当然是斩草除根,季常承儿一个不留,可是他做梦也不会想到,易辛和任焕答应刺杀季常,却不允许他动承儿。云中鹤的一剑毫不留情的刺向承儿时,易辛的剑也豪不留情的刺入云中鹤的后背。云中鹤糊里糊涂做了剑下亡魂。

季常伤势沉重,渐渐昏迷。季承悲痛欲绝,安排人将季常抬回去救治。回头看向任焕等人吩咐将人抓回去,等他审问。他还有很多事要问清楚,比如有人自称是他舅舅,还有人是长山的师傅。他们要杀的人是父皇却不是自己。他都要一一问清楚。

易辛和任焕知道反抗也没有用,任凭长山将他们五花大绑。只是任焕实在不甘心,向承儿恨恨叫道:“小兔崽子,你哭他作甚,他杀了你的父母,是你的仇人,死有余辜,你认贼作父这么多年也该醒了。”

黄玉回头森寒的目光在任焕脸上一扫,那意思你再敢多嘴立刻将你碎尸万段。任焕浑身一哆嗦,立刻反应过来。承儿是齐国储君,看季常的情形或许过不了几天就是皇帝了。不能让他的身世公诛与众,即使认贼作父也只能将错就错。

大营的王帐里,承儿跪在季常的塌前泪流不止,随行的官员以及黄玉孟妃都在,担忧的望着昏迷不醒的皇上,气氛沉肃寂静。黄玉拿着一盒银针犹豫的走来走去。一个官员大着胆子问:“黄先生,皇上怎么样?”

“很糟糕,你们可以考虑安排后事了。”黄玉一如既往的面无表情,说出的话却如一记闷雷砸的大家都蒙了。承儿不可置信的看向黄玉,这一看却又吓了一跳。短短几个时辰,黄玉突然间好像老了许多岁,完全没有了以前的奕奕风采。

“师傅,你??????”承儿心痛叫道。

“师傅大半辈子都耗子你父皇身上,也是心力交瘁,该结束了!”黄玉淡淡说道。然后回身看了看帐内诸人说道:“老朽用银针可以让圣上清醒半个时辰,大家有什么话都想想怎么问吧!”

大家关心的无非就是谁来继位,皇上膝下只有季承一子自然是唯一的继承人,不存在选择问题也就没什么可说。

黄玉的问话只要还是针对承儿:“承儿,你可想好了。”

“师傅。”承儿悲痛欲绝,他到现在还无法接受,早上父皇还好好的,如今却躺在这里性命垂危。他的脑海里不断闪现父皇毫不犹豫为他挡刀的一幕。一切都猝不及防,一切都无可挽回。

“生老病死,人之常情,承儿身为一国储君当以大局为重。”黄玉拍拍他的肩安慰道,来到季常塌前,将银针缓缓刺入他的百会穴。

不一会儿季常悠悠醒转,看了看在场诸人,艰难的挥了挥手示意他们退下,只留下承儿和黄玉。

“承儿。”季常气息微弱的唤道。

“父皇,承儿在。”

“承儿,父皇待你如何?”

“父皇待承儿胜过自己的性命。”父皇为了自己不惜用身体替他挡刀。叫他如何不肝胆俱裂。听闻自己有危险顾不得带上侍卫,第一时间前来赶来跟他说:“承儿莫怕!”父皇对他何止胜过自己的性命。

“可是,父皇却不是你的亲生父亲,这些年隐瞒你的身世,你可怨我?”

“父皇,我母亲当年为什么不在宫中?”季承抬头问道。季承聪明伶俐,他从大家的只言片语里大约梳理了一下,母亲是父皇名正言顺的皇后,却跟别人生了自己。父皇对母亲却没有怨恨还心存愧疚,很明显是父皇对不起自己的母亲。

“我伤了你母亲的心是我的错。”季常呼吸渐渐急促,他顿了顿继续说。

“难道不是父皇故意放我母亲走的吗?父皇至今为什么没有自己的孩子?”这个疑问是从任焕的话里推测出来了。

“不是,至少开始不是父皇设计的,不过后来将错就错了。不然父皇处心积虑的得来的皇位要传给谁?”季常长长的喘口气,如今季常已经能够坦然看待这件事。

季承默然不语,这样的爱恨纠葛,让他如何理的清。

“承儿,你的父母都是因我而死,你恨父皇吗?”季常目光温柔的看着承儿,期待又似乎有些担心他的答案。

“恨不起来!”季承老老实实的说,毕竟是从小疼爱自己的人,从牙牙学语到步履蹒跚,他手把手的教导自己为人之道为君之道。他们的情谊已经融化在血液里,融化在日常的点点滴滴里。这样的情谊让他如何立刻与他反目成仇,但是毕竟心中是有了疙瘩,要想如从前亲密也是不可能,此时的季承内心可是万分纠结。

季常满意的点点头,脸色越加苍白,承儿的疏离他还是感觉得到:“承儿,你很好,可是你是不甘心的吧?”

“儿臣想知道母亲的心意,她是不愿意回来才郁郁而终的吗?”季承犹豫再三还是问了出来,他想听父皇的解释,即使勉强的理由,他也准备原谅他了。

“是啊,她不愿意回来,可是父皇孤零零一个人该怎么办呢?我是她的丈夫啊,我也很爱她。”

承儿思衬良久,纠结半天终于下定决心似的重重的给他磕了三个响头,季常心头忽然一慌:“承儿,你??????你想做什么?”

“父皇,承儿决定,以后让承儿陪着父皇,承儿死了也不建皇陵就葬在父皇身边,生生世世陪着父皇可好?”

“然后呢?”这么艰难的决定必然是有条件的,季常眯着眼看着他。

“然后,让承儿的母亲灵柩南归??????”

“你?????噗!”承儿话未说完,季常脸色突变一口血喷出来,连声咳嗽不止。承儿慌忙过来帮他顺气,待喘息止住,他忽然望着承儿笑了笑:“呵呵,好,好,果然是朕教出来的。”

承儿垂首不语,他心里有一点疑惑,其实父皇是想让自己这么做的吧。他只是骄傲了些不肯低头。

“承儿,父皇这一生行事谨慎,半生筹谋,可谓算无遗策。但所有的错都用在了你母亲的身上。误会过,舍弃过,利用过。可是你的父亲为了她却宁愿被利用,甘愿舍弃尊荣。我??????我是比不过他的。”他的声音变得虚无缥缈,眼神也有些涣散,他却坚持着。

“你母亲的灵柩??????就存放在这骊山行宫的冰窖里,父皇??????父皇??????”

父皇答应放过母亲了,尽管他还是不舍得,但是却答应了。承儿想,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大抵是如此吧。

大历三年孝成帝薨,葬入景陵。季承继位是为孝文帝。

登基大典结束之后季承送别了黄玉,黄玉打算在有生之年游历天下,完成《黄氏杂病论》的编写。季承与黄玉的感情不亚于跟父皇的感情,听说他要走十分不舍,流着泪挽留:“父皇走了,师傅也丢下承儿不管。可要承儿怎么办?”

“承儿天资聪颖,有主见也有远见,堪当大任。你父皇常在背后夸你,师傅很是放心。”黄玉殷殷嘱咐易辛和任焕守护承儿安全。然后潇洒离去。

三日后承儿改换便装同任焕、易辛将母亲灵柩从骊山冰窖迁出,一路护送回薛城与季康合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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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颜劫桃花梦下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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