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似曾相识
我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头有些生疼，摸到身上盖着的锦被。
“醒了？”
我挣扎着从榻上起身，抬手想将覆于双眼上的纱绫拿开。
“别动。”
我半抬的手听了他的话乖乖落了下来。
一个物什递到我唇边，我扯了扯唇，干裂得从嘴中尝到一股血腥的味道。
“张嘴，吃药。”清冷的声音又响起，“大夫已经给你眼睛上了药，想好起来就别碰它。”
话语中听不出担忧也听不出一丝情绪。
我张了张嘴，那药匙递入我嘴中，一股浓浓的苦药味瞬间在嘴里蔓延开来，苦得我额眉都皱了起来。
“好苦。”我咽了下去，有些委屈道。
“我不喝了。”说罢我便将被子拉起蒙住脑袋，侧身过去不愿说话。
许久未听见任何动静，而我脑袋在昏昏沉沉之中又昏睡了过去。
醒来时已不知何时，头倒也不疼了，就是有些无力。
羽无风也不知何时离开了。
我起身掀开被子下了榻，双腿无力地挪动着。
“小姐，你醒了？可还觉得哪里不舒服？”一个清灵的声音传来耳边。
一双小手扶住了我的身体，我身体登时怔了怔，推开了她的双手，道了句，“不用，谢谢。”
说罢我欲要迈步向前时，脚上忽然踩空，一个重心不稳向后摔去。
“小姐小心！”
那双小手登时接住了我，姑娘还喘息幸然道，“还好小姐没摔着，若是有什么个闪失，我们家公子还不得扒了我的皮。”
闻此番话，我顿了顿，问道。
“你，你是谁？”
对于她话中的公子我便知是羽无风，但身边突然多出一个人难免有些不习惯。
“禀小姐，奴婢是公子安排过来照顾你的丫鬟，奴婢名叫春花。”
我嗯了一声，便不再推开她的手，任由她扶着我到一旁坐下。
“公子说你会在哺时醒来，让奴婢守在你身旁，若你醒了便让奴婢替你洗漱更衣去用膳，奴婢一开始还不信，直到小姐你醒来了，我便觉得公子可真的是个神人。”
我听了这话怔了怔，他那样冷淡的人会关怀别人吗？
“小姐，就穿这件衣裳吧？”
春花拿来一件衣裳询问道。
我看不见，且不知这衣裳是何模样，穿在我身上有何不同，故而在我看来，穿什么都是一样。
“奴婢该死，奴婢方才说错话了，对不起小姐，奴婢不是故意的。”
她急急忙忙懊恼解释道。
“无妨，我本就是个瞎子。”我轻声道，并无责怪她的意思。
“呸呸呸，小姐，别这样说，你一定能好起来的，公子身上带的蓝珑玉佩都给你了，相信小姐一定吉人自有天相，一定能重见光明的。”春花蛮有自信说道。
我听完她的话，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腰间，没有摸到任何物什，摸了摸脖颈，在衣襟里摸到了一条细绳，我将它拿了出来，倒是真的有这么一个玉佩。
我心中有些欢喜，许是他表面生冷，实则还是会关心人的，并无我想象中的那么冷情。
我握着玉佩，竟觉得手心有些发烫。
“他，为何要送我玉佩？”我有些不知如何开口问道，脸色竟有些发烫。
“当年公子因缘救下了大理佛寺的高僧一命，高僧便赠予了他这枚玉佩，公子佩戴至今，一直都平安无事。所以公子也定是希望小姐能平安无事，才将随身多年的玉佩交给你。”春花答道。
他竟会如此关心我么。
我胸口顿时涌过一股暖流，脸上不自觉扬了扬嘴角。
一刻后，春花带着我去了正厅。
“来，小姐，抬脚。”春花颇为悉心道。
脚下碰到坚固的物什，便知是门槛，我抬了抬脚缓慢迈入了正厅。
“禀公子，小姐已到。”春花说道。
“嗯，命人上菜吧。”只听见羽无风清冷的嗓音在前面传来。
“是。”顿时传来两个婢女的应声，随后听到脚步声离开。
春花将我扶到了椅上，并把碗筷放置我前面，两个婢女端着饭膳上完后便又退下了。
“小姐，今日菜膳有松鼠桂鱼，清汤鱼圆，草菇西兰花，玉带虾仁，笋炒排骨，四宝蔬果汤。你想吃哪道，奴婢替你夹。”春花在一旁悉心道来。
“谢谢，我自己来便可。”我拒绝了她的好意道。
说罢，我拿起摆放于我面前的筷子，伸手夹菜，不知伸向哪一道菜便直直夹了起来，却每次要夹起时菜登时就脱筷了。
“你别动，我来。”羽无风淡道。
听声音的传来，他是坐在我正对面。
几秒后，听得他发话，“吃吧。”
我便双手接过碗，一言不发，用起膳来。
当我吃到第二块排骨时，我开口道，“这排骨倒是挺好吃的，你试试。”
只听得对面正在嚼食的羽无风顿时停了下来，无应答，随后又听到他继续嚼食的声音。
半晌，他冷冷回了句，“我不喜欢吃排骨，你自己吃吧。”
声音冷漠毫无一丝感情。
不久听见他起身离座的声音，“厨房炖的药一个时辰后端来给她服下。”他冷冷道。
“是，公子。”春花恭顺道。
“你，这么快——”吃饱了吗？
话未说完，听到一堆匆匆的脚步声从前面离开了，我想应是他走了吧。
索性就止住没往下问了。
春花担心我想多了，上前同我解释道，“小姐，公子现在有要事要忙，因此才这么急着离开。”
“你们家公子是个什么人？”我开口问道。
春华仿佛听到了不可思议的问题，提高了声音，激动惊道，“小姐，难道，你不知，我们家公子是何人吗？！”
我确实不知晓，摇了摇头。
“那奴婢现在就给你细细道来，虽然奴婢不知道你与公子是何关系，但奴婢头一次见公子如此悉心日夜照顾一个人的，而且是女子。”
脑中忽然想起那日大雨滂沱他说了句“她无事便好，你好好照顾她吧”，而我喊住了他，他牵起我的手时似他已习惯的一个举动，没有觉得一丝的不妥。
如此说来，我和羽无风是旧相识。
如春花所说，我与他又有何关系呢？
“这东苍国，南明国，西凉国，北遗国四国之中，谁人不知晓我们公子乃是富可敌国的第一人呢，连四国皇帝见他一面都须要礼让三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