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章 大鱼初现
也不知过了多久,花掌柜悠悠醒来。他大脑一片空白,不知自己身在何处,总是觉得有东西在脸上爬着,一条、二条、三条......他伸手一摸,呵!也不知是泪水,还是雨水。
林间小雨滴滴答答由小变大。片刻,花掌柜头发便被这细雨淋了个透。他发觉自己坐在树叉上,一只手死死的抓住树丫,已经麻木,装腿悬挂在半空中,半点劲使不得。任凭细雨如何撒向自己,他也无可奈何。
过了好一会,他完全清醒过来,脑海里确实翻江倒海,想到于长官下午发生的事情,突然有种想哭的冲动。不一会,眼泪顺着雨水往下淌,流过嘴角,咸咸的。他不清楚为啥有这样的感觉,按理说,这些年的特务生涯,血雨腥风,刀尖舔血的,什么场面没见过,今天他尽然......幸好没人,要不,他这张老脸往哪里搁啊!
手臂和双腿不再麻木,花掌柜试了试身手,没什么大碍了。他又观察了会林中的动静,确认无异常,这才从树丫上滑下来。看着不远处于长官失事的山崖,他犹豫了会,还是奔了过去。
“什么?花掌柜,这个玩笑可开不得!”董悦然大惊。
“董小姐,这都什么时候了,你看我花某人像开玩笑的样子吗?再说了,自打认识您后,咱没和您开过玩笑吧!”花掌柜一脸沮丧的说道。
“啊!这,这可不是小事。”董悦然说完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她心里却是没有这般慌张。她在想,要花掌柜说得是真事,那上峰会不会暂停此次行动?或者,又派谁人过来?要是康欣和赵田飞回来,对她来说,更是一件好事。
“董小姐,现在不是伤心的时候,当下最重要的还是全力搜索于长官,这,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吧!要不上峰怪罪下来,你我怕都逃不了责罚的。”花掌柜急迫说道。
董悦然愣了一下,说道,“嗯!花掌柜说得没错,当下是权利搜救于长官,我这就安排下去。”
花掌柜连忙点头说好,“董小姐,那我先带走这边兄弟,去于长官失事山崖处再次搜救。”
董悦然说好,随后又叫住了花掌柜。花掌柜不解问:“董小姐,还有什么吩咐?”
董悦然指指他的衣服,没有说话。花掌柜低头一看,身上衣物已经破污不堪。他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投来感激的目光。
黄梅娟接到董悦然说于泰山失事的事情,气得破口大骂。“于泰山啊,于泰山,你这个蠢货,傻蛋,现在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去狩猎?活该!要不是念着过往的那一点情意,姑奶奶才不去伺候你。混蛋玩意!”
骂归骂,黄梅娟下午还是带了十来个人去了黑风崖。她手中的匪众派遣工作,便交给了特派员。丰韵女人多少听说过她和于泰山之间的事情,便安慰她,命令随行匪丁全力搜救于长官,有不出力者,按军法处置。匪丁哪敢不从。
黄梅娟和花掌柜队伍合成一处,有小三十人的。他们在于泰山失事山崖处搜索了三天,也没见到于泰山的影子,哪怕是尸体,甚至连血迹或者破碎衣物都没发现。他们也不敢再扩大搜寻范围,毕竟动静太大,总有风声进来。
董悦然看事情瞒不住了,三人一合计,只得往上峰汇报。上峰半晌功夫才回复,两个字:混蛋!三人看着电报纸上的“混蛋”二字,面面相窥。
隔天后,黄梅娟带队离开了黑风崖,继续顺江边南行。董悦然也恢复了正常的情报工作,只有花掌柜还时不时带上三两人去那一片寻找,董悦然也默认他的行动。多数时候,他都以摇头的方式来告诉董悦然搜寻的结果。
日子过了梅雨季节,天气反而越发的湿闷。往往上午烈日当空,下午便会倾盆大雨;要不就是上午大雨,下午放晴,或者晚上。识得天时的人就会说,看来今夏江水又要泛滥了。
这样的天气对于赵田飞来说,可谓是春风得意马蹄疾。董悦然猜测的没错,于泰山坠崖后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上峰果然让赵田飞回来了。不过,这会并不是他一人的天下。丰韵女人并没走,且担任了“惊雷计划”的总指挥。赵田飞和黄梅娟还有董悦然只是负指挥。黄梅娟和董悦然自然没有什么说得,赵田飞表面上嘻嘻哈哈说自己戴罪之身,不敢贪功,只求无过,心里却是暗暗不爽。
临近八月中旬,大雨下了三天三夜,河水、江水涨了一尺又一尺。有低洼处,已经出现险情。董悦然急在心里,除了不定时的给王大力留下信息,其他也无办法。她只奢望大力他们已经做好万全之策。黄梅娟沿江安排各处的匪丁,已经跃跃欲试,就等黄梅娟一声令下。
这天,黑风崖正厅内几把椅子上,各自坐上人。有黄特派员、赵田飞、黄梅娟、花掌柜、董悦然,还有一位他们素未谋面的人。除了黄特派员外,大家都很诧异,不知这位是谁?怎么称呼?来此有何贵干?
黄特派员说道:“各位,我来介绍下......”
特派员话没说完,坐在一边的陌生人,连忙摆摆手,说,“各位长官,我是特派员老家的表叔,受她父母之托,路过此地前来看望,要有打搅到各位长官,还请多多包涵,多多包涵!”说罢,他起身给众人拱手。
黄梅娟疑惑的看向黄特派员,见她面无波澜,又转头看向这位陌生人。只见此人气度不凡,长衫在身,礼帽在手,双手厚实而不粗壮,面部虽暗黄但红润有余,头发茂密且黑亮,脚踩一双崭新藏青布鞋。黄梅娟绝不相信陌生人是她的表叔那么简单。她再次看向特派员,特派员没有回看,只是微微一点头。黄梅娟心领神会,心中暗自一喜。
赵田飞心里无所谓,反正谁来都是来,他又不是总指挥,来人抢不了他的指挥权,最多和他平坐。想到此处,他站起身来,呵呵一笑,讨好说道:“表叔过来,哪里谈上打搅一说!想必表叔一路上车马劳顿辛苦了。这样,表叔,我安排下去,晚上给你接风洗尘。”
花掌柜随声附和说,“赵长官说得没错,我这就安排去。”他见特派员没有异议,便向门外方向走去。
对于这个屋内,他是一刻不想多待。自从于泰山坠崖后,他看到党国对此事冷漠的态度,以往心里的热情一下被浇灭了一半。是啊!他忠心耿耿的党国,他要为之奉献的党国,他死心塌地的党国事业,就在这个时刻,在他心底瓦解了。上峰以往承诺,对他来说如同镜中月水中花。于泰山也算为党国立下了功劳,要不此次计划,也轮不到他主阵指挥。可,最后呢?是!他们不该去打猎。可话又说回来,难道放松身心不是为了更好的执行上峰的任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