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香世家

书香世家

距离京城会试不足满月。

折香二人在扬州城暂住一宿后,便早早离开城内,继续踏上了赴京之路。

上了官道,沿途湖光山色,草长莺飞,真可谓是“青山碧水花争艳,世外桃源在人间。”

折香环顾四周,雅兴顿起道:

“空山道长,可有兴趣吟诗一首?”

老道略显羞涩连连摆手:

“就我这老头儿腹中丁点儿文墨,岂敢在满腹经纶的学者面前班门弄斧,自讨无趣啊。”

“道长谦虚了,若不嫌弃,晚辈愿吟诗一首,为您老排解烦闷,消遣一二。”

“能受古诗名词熏陶,启迪人生,又怎会嫌弃?”

言罢,老道面露期许,示意折香可以开始。

见道长摆出洗耳恭听之态,折香略作思考后,一道柔声便脱口而出:

“夏潭荫修竹,

高岸坐长枫。

日落沧江静,

云散远山空。

鹭飞林外白,

莲开水上红。

逍遥有馀兴,

怅望情不终。”

一首杨广的《夏日临江诗》吟完,老道拍手叫好:

“不错,的确是首好诗,有意境!继续,继续。”

折香趁雅兴正浓,朗朗上口又吟一首:

“金风荡初节,

玉露凋晚林。

此夕穷涂士,

郁陶伤寸心。

野平葭苇合,

村荒藜藿深。

眺听良多感,

徙倚独沾襟。

……”

“哟!这诗吟的比哭还难听,可别玷污旁人耳朵了!”

折香老道二人正陶醉其中,不想突被咶噪之声打断。

二人回头看去,见来人是一公子,正骑着一匹枣红大马踱步上前。

这公子身着碧水锦袍,金绳束发,玉带环腰,看着马下之人,玩弄神态表露无疑,怪声怪气道:

“这不是我兄长折香嘛,真是好大的雅兴啊!”

折香对视来人,面显不悦,转身欲要继续前行,不予理会。

看到折香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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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搭理自己,公子忙拽缰绳拦住去路,不怒反喜道:

“折香兄啊,弟弟还是听闻家父说起,才知你提早半月就踏上了赴京之路,怎不等弟弟一同前往,咱兄弟间也好有个陪伴儿?”

说到此处,又朝着一旁的老道上下打量,满脸嫌弃之色继续说道,

“也总比你与一暮景残光之人同行有趣罢?哈哈哈!”

“折耳!休要放肆!”

本不想搭理他的折香,听到弟弟言词竟如此无礼,直言道长是那将死之人,顿时怒不可遏。

老道眯缝双眼,察觉出折香对他弟弟的态度异常反感,便冷冷一笑道:

“我以为从哪蹦哒出来的跳梁小丑,原来公子是折香兄弟,实在眼拙,看不出来啊,呵呵呵…

“老东西!我看你是老眼昏花了!”

一听老道骂自己跳梁小丑,气得他横眉瞪眼,咬牙切齿道,

“你可知我是谁?再敢出言不逊定要你提早归西了!”

“哦?我倒想见识见识,跳梁小丑能有何本事让我这老头儿提早归西?”

“找死!”

折耳气得浑身发颤,扬起马鞭就狠狠朝着老道门面抽去!

“道长!”

事发突然,折香惊呼提醒!

而老道则是冷冷盯着马上之人,面露不屑之色,对就要抽打到门面上的马鞭不避不闪。

只见他抬手一划,便牢牢抓紧马鞭向后一扯,就将其重重摔下马来。

“噗通!!!”

“哎哟~!”

这一下直摔得折耳七荤八素,疼得他呲牙咧嘴,趴在地上半天才缓过劲儿来。待站起身后顾不上满脸灰尘,就冲老道恶狠狠威胁道:

“老东西!今日羞辱之仇,他日我定要你十倍奉还!”

放完狠话,便跳上马背朝前方急急而去了。

望向远去背影,折香愁容满面,担心道:

“折耳这人心胸狭隘,有仇必报,等到了京城,咱们可得小心提防。”

老道虽是不屑,但好奇此人究竟凭借什么,竟如此嚣张跋扈,便问道:

“这小子能有何背景?”

“道长有所不知,我们折家乃书香门邸,世代人才辈出,颇受唐玄宗重视。折耳父亲是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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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现任族长,人脉宽广,左右逢源,结识不少达官显贵,甚至连地方的父母官见了,也是对其毕恭毕敬。”

老道听后却是神情自然,显然并未把折家族长放在心上,反而笑问折香打趣道:

“这么说,折香的背景也不一般咯?”

哪知折香叹气一声:

“唉!若真是如此,晚辈也无需担忧了。”

“哦?此话怎讲?”

听到问询,折香哑然,似是不愿提起过往旧事。

但回想几日与道长相处下来,自己内心早早就将其比作忘年之交,最终还是徐徐说道:

“此事说来话长了。”

顿了下后,便望向天边山影,继续道:

“晚辈年岁尚小时,家父乃是折家族长。却不曾想突有一日,家父身染重疾,多年来寻医问诊却不见有丝毫好转,最终撒手人寰。

家父病逝当日,继任族长就以家母外姓理由,将晚辈全家赶出府邸。

为了生计,家母从原本的富家夫人沦为乡野村妇,一切从零学起,劳累成疾。其中辛酸,晚辈此生刻苦铭心!”

言罢后深吸口气,强忍住因心疼母亲欲要流出的泪水,又继续道:

“可即便如此,继任族长之子折耳常常到晚辈家中骚扰。

少年时,他带着玩伴不是偷偷打翻晾晒干粮,就是窃走豢养家禽。可能他只觉得好玩,却不知常惹家母气极而泣。

在学堂,晚辈也受尽折耳欺辱,但不愿家母担忧伤心,只能回回忍气吞声。

直到青年时,有一日先生留晚辈打扫一处偏僻书房,不料被晚辈撞见折耳与师母竟在行那苟且之事!为避丑闻,折耳答应再不骚扰晚辈家庭,这才换来晚辈一家的数载安生。

此次晚辈赴京赶考,不仅要考取功名让家母扬眉吐气,也要为家母向折家族长讨要公道!”

过了良久,待折香平复情绪后,老道这才忿忿说道:

“想不到书香世家中,竟也有如此曲折荒诞之事!”

折香苦笑一声,无奈回道:

“让道长见笑了。”

“不!可笑的是折家族长他们!”

老道眸内狠戾之色一闪而过,接着又意味深长道,

“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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芳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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