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医
这几日江南的雪患已经在渐渐好转,沈寄越忙的总见不着人。
云梨还觉得有些空落落的……
昨日刚差了人来说,今日便可以处理完了,说要与她聊聊。
这几日沈寄越忙的饭也顾不上吃,她便想着去买些酒回来,她厨艺不错,可以做些菜。
当然她只是想感谢他前几日为自己忙前忙后查下毒的事儿,没别的意思……
云梨带着似泠走在江南的小巷子里,她原本是想去巷子尽头的酒坊买酒的,听说这家酒坊的酒几乎是全江南的人都夸赞的。
但走着走着,一处宅子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宅子门口写着两个字,迭居。
她嘴角弯了弯。
得来全不费功夫。
她轻轻叩了叩门,没反应。
再叩了叩,还是没人开门。
主仆二人对视一眼,点了点头。
一盏茶不到的功夫,这个叫“迭居”的宅子里出现了两个不速之客。
“嚯,这老头子这么喜欢梨花?”
不速之客就是云梨和似泠。
这间宅子并不小,到处都种着梨花,云梨刚一进来还以为是梨花林呢。
“公主你看,就是那个老头!”
似泠眼尖,一眼遍看到一颗最大的梨树下,坐着一个老头。
他似乎喝的晕乎乎的。
云梨捏了捏手里的木蝴蝶,走了过去。
“您是酒医。”这是个肯定句。
醉的有些迷糊的老头,半晌才抬起头来,似乎是喝的太多了,眼神都聚焦不了。
“我是酒医?你个小丫头怎么知道,你……”。
眼前的少女已有倾城之姿,身段高挑,气质斐然,身上没有多少金银首饰却掩不住她的贵气。
这个少女和两年前躺在踏上奄奄一息的云梨简直不像是同一个人。
“你是……二公主殿下吧。”
云梨没有回答,只轻轻笑着,盘腿坐在了老头的对面。
“我知道你是酒医,飞流大师。”
飞流倒是有些惊讶,世人皆知酒医,却不知酒医叫飞流,这个二公主城府深不可测,居然连他的名字都挖出来了。
飞流擦了把嘴边的酒渍:“二公主前来,有何事?”
飞流心里想着,无非也就那么点事儿,感谢他,或是和他人一样想要将他收入麾下。
是不想拥有一个能从阎王手里抢人的医者呢?
“云梨想求您帮我恢复记忆。”
此话一出,飞流倒是愣住了:“你失忆了?”
云梨对飞流的反应很奇怪,难道他在自己还没醒来的时候并没有发现自己会失忆吗?
飞流捋着胡子一个劲的摇头:“怪事儿……怪啊!老夫并未察觉到公主殿下会失忆啊……”
云梨一听这话,心里的疑云越来越大。
如果说连飞流都没能提前知晓她会失忆,那她怎么会莫名其妙失去了一段记忆?
人为?
但眼下让飞流答应自己才是最重要的。
想着,她摊开手掌,一只小小的木雕蝴蝶静静躺在她的手心。
“云梨想要那段记忆,就以此来换吧。”
酒医一看到她手里的木蝴蝶就知道怎么回事儿了。
合着他一早就让人给盯上了。
“多年前盛家的老祖宗曾救了我一命,我便造了机关将这木蝶放在了壁挂里,连这个你都能解开?”
云梨拿过一旁的酒壶给飞流倒了杯酒道:“有求于您,自然得动几分脑子。”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这丫头可有趣,老夫这么叫你,你不会生气吧,你也知道老夫我一向不爱这些规矩……”
“行了行了,只要您答应帮我找回记忆,我天天买酒给你喝,可好?”
“哈哈哈哈哈好!”
虽然失去记忆这一茬是飞流没料到的,但这丫头身上的毒他却是知道。
“对了丫头,你身上有一味毒,连老头子我都勉强能探寻到。”
什么!云梨一听绷不住了,她还中了毒?为什么现在才告诉她,她简直晕死。
“怎么什么事儿都摊上本公主啊,这是什么毒?”
飞流搭上了云梨的手腕。
片刻他松开手,闭着眼沉思了许久:“老夫还得研究一番,这毒怪得很,说是烈性毒吧,他却没有任何伤及你心脉的迹象,说他不打紧吧,他又确实是个烈性毒。”
莫名失忆,中毒,山匪,流言……
自云梨醒来,这一件件事儿皆是冲着她来的。
原先她还疑惑,现在已经又数了,这毒多半也是在她昏迷时被下的。
她敛下眼里的情绪,笑着托腮:“嘿嘿,从明日起,我日日给您买酒,不过还得您随我回京诊治,江南不宜久留。”
飞流无奈的瞟了一眼云梨手里的木蝶,气的吹胡子瞪眼:“丫头片子!捏着老夫的七寸还需要问老夫的意见吗!”
最后云梨和似泠被飞流无情赶出了迭居。
云梨心情大好,误打误撞还解决了一桩心事。
主仆二人去巷子顶头的酒坊买了几壶酒,匆匆忙忙的赶回驿站,但也已经很晚了。
一进门就对上了沈寄越黑的跟锅底似的脸。
“怎么这么晚回来?”
沈寄越今儿好不容易处理完了那一大碴子事儿,想着终于能见到云梨了,谁知从中午等到傍晚。
云梨心虚的摸了摸鼻子,讨好的将手里的酒推到沈寄越面前。
“嘿嘿,本宫这不是忙着给您买好酒去了吗~”
“少来!别以为本王不知道你中午便出去了,买了一下午的酒?”
云梨脑子一抽,不对啊!她堂堂公主在这做什么小媳妇儿啊!
真是怪了,和沈寄越呆在一起总会莫名其妙的放下戒备。
“本宫寻到了酒医。”云梨让似泠将菜布好后,给自己和沈寄越的杯子里都倒满了酒。
她没有想要瞒着沈寄越,或者说,瞒也瞒不住。
云梨的坦白让沈寄越的心情好了不少,他还是很信任自己的。
“知道你前几日研究解药时那些药是怎么来的吗?”
“啊?”
“本王从飞流那老头子哪儿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