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开了个钝

第七十八章 开了个钝

张钢铁一路上都在思考如何让兰儿现出原形,直接问她是不是月儿她肯定不承认,让她自己摘下面具她断然不肯,强摘又不能,努力半天万一不是月儿更难收场,不知不觉到了地方,我们的张大聪明也没思考出个所以然来。

小谷子听见声音第一个迎了出来。

“师父。”

小谷子欢快地接住了张钢铁的缰绳,可张钢铁的目光却盯着后出来的兰儿,想用自己一对5.0的铁眼珠子看穿她,可惜道行太浅。

“师父师父。”

小谷子又喊了一声,小孩不懂得吃醋,你不理他他会喊到你理为止。

“乖谷子。”

张钢铁从怀里拿出一个纸包,抽出一串糖葫芦递给他,自从有了笑笑张钢铁就有了随手带小礼物的习惯,或零食或玩具,小谷子果然欢欢喜喜地接了过去。

“这是给你带的桂花酥。”

张钢铁将余下的递给了兰儿,这家的桂花酥是月儿最最喜欢的小吃,他俩每次进大都必打卡,张钢铁想借此来观察兰儿的反应。

兰儿欢欢喜喜地接过去,翻开纸包捏了一块放到了嘴里,张钢铁直勾勾看着她,兰儿轻轻一咬,随后却皱起了眉头。

“如此之甜,小孩子才爱吃。”

兰儿砸了咂嘴,很勉强地将一块吞下了肚。

“不过还是多谢惦记。”

兰儿笑着将纸包塞给了小谷子。

“赏你了,邻居大婶不是喜欢你得紧么?去给大婶分几块。”

“好啊。”

小谷子欢欢喜喜蹦走了。

张钢铁从兰儿的反应中没看出什么破绽,只得作罢。

“太平呢?”

“在屋里。”

张钢铁走进屋,只见太平悠然坐在桌边喝着茶,虽然脚被铁链锁着,可哪有一点阶下囚的样子?

“丞相真是运筹帷幄,高,实在是高。”

张钢铁赞道。

“张大侠过奖了。”

太平连忙站起身来,可脚被锁着过不来,只得指了指对面的凳子。

“张大侠快快请坐。”

张钢铁将自己进哈麻府之后的事讲了一遍,不过跳过了钱一空坐在外面看戏的事,拆钱一空的台不是很明智。

“这个哈麻,得了几天宠就忘乎所以,竟敢算计到我头上,哼,眼下他放人没法向皇上交代,不放没法向你我交代,可谓两头堵,看他如何处置。”

太平暗自庆幸若非将计就计让张钢铁折磨几日拿出把柄,这次必定凶多吉少,不过也多亏了张钢铁,否则这把柄还不好拿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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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大婶给的菜。”

小谷子喜滋滋地提着一个篮子过来,张钢铁听兰儿说离此不远有个小村子,村里有一对无儿无女的老夫妻对小谷子格外好,这两日给了不少瓜果蔬菜。

“谢过大婶没有?”

“谢过了。”

小谷子见张钢铁独自一人坐在树下乘凉,也放下篮子坐到了张钢铁旁边。

“师父,你是不是有什么烦心事?”

小谷子问道。

“没有。”

张钢铁笑着摸了摸小谷子的脑袋。

“没有才怪,自从进了一趟大都你就心事重重,小谷子愿意替你分忧。”

小谷子一脸天真看着张钢铁。

张钢铁想了想,有些事一个人抠太久容易陷入死胡同,以前郝帅就曾多次不经意间解决他的困惑,没准别人也可以,张钢铁向屋里瞟了一眼,兰儿正在给西天僧师徒灌药防止他们醒来,自从重逢以后很少有和小谷子独处的机会,趁此机会也能找找破绽。

“你有没有见过你兰姨摘下面具的样子?”

张钢铁问道。

“没有,兰姨的面具金贵得很,我上次不小心碰到被她狠狠骂了一顿。”

小谷子委屈道。

“唉!”

张钢铁长叹了口气,问也是白问,徒增好奇。

“你怀疑兰姨是坏人?”

小谷子天真地小声问道。

“那倒不是。”

张钢铁想了想,不如说出实情,让小孩子用天真无邪的童心来帮忙分析分析。

“我以前有个好朋友,你可以叫月姨,我不小心惹她生气了,一害怕就逃走了,紧接着就认识了你兰姨,但我渐渐发觉你兰姨和你月姨很相像,有可能是一个人。”

张钢铁一股脑抖了出来。

“原来是为这个烦恼,难怪你在兰姨面前装得若无其事。”

小谷子恍然大悟。

“我既希望她是你月姨又希望她不是,既想搞清楚真相又害怕自己接受不了,你说怎么办?”

张钢铁一脸怅然,也不知道是在问小谷子还是在问他自己。

“你们大人的心思真是复杂。”

小谷子看起来不大理解张钢铁内心的矛盾所在,但他两眼滴溜溜乱转,可见真的在开动脑筋想办法。

“兰姨若是月姨,那她必定也很喜欢你,你为何要逃?”

小谷子不明白张钢铁为什么要逃,可这份喜欢正是张钢铁当时逃的原因。

“算了,你还不明白。”

小孩本就心思简单。

“我明白,你原本可以娶两个新娘,她俩若是一个人你就少娶一个。”

小谷子说得极认真。

“说什么呢?倒霉孩子。”

张钢铁气得想锤他。

“哈哈哈。”

小谷子一跃躲开。

“我爹曾告诫我交人须交心,只因人心是变不了的,不管是兰姨还是月姨,跟她们最亲近的人是你,你须用你的心灵判断,而不是仅凭一张面具就将你骗了。”

小谷子似乎觉得自己说得很有道理,边说边拍胸脯,说完见张钢铁不答话,以为自己又说错了,赶紧提着篮子进去找兰儿了。

是夜,张钢铁辗转难寐,小谷子的话反复在他耳边回响,虽是童言,但张钢铁却越想越有启发,一个人的容貌、声音、举止动作都可以改变,唯独心是变不了的,但是难就难在人心看不透。

“心灵?”

张钢铁的注意力落到小谷子的措辞上,忽然一骨碌坐了起来,他在回来的路上曾想过蒙面偷袭这种招,兰儿每次与人动手都是三脚猫,自己若是蒙面偷袭,她打不过说不定会用出雷神掌,但张钢铁想了想自己拙劣的扮相当即打消了念头,她一眼就能瞧破。但是!人的影子都大差不差,自己若是出灵偷袭,她认不出影子是谁只能出灵来看,不管是月儿还是兰儿,一出灵就原形毕露,想到这里张钢铁不由心花怒放,果然别人的随口一言极有可能解决自己卡了许久的大麻烦。

此时兰儿正守着西天僧师徒,张钢铁轻轻巧巧出了灵,一边向兰儿踱去一边思考如何诱她出灵,兰儿正有些犯困,忽然看见一个鬼鬼祟祟的影子露头,精神顿时一震,张钢铁假装是来偷看的,见被发现,一闪身没入了阴影里,兰儿急忙从火堆中抽出一根木柴照亮追了过来,张钢铁再一闪身,又没入了另一片黑暗中。

“不好。”

兰儿一声惊呼,忽然向张钢铁睡觉的地方冲去,张钢铁万万没想到兰儿会选择向他求助,不禁感叹又白折腾了,急忙追了过去,却比兰儿晚到一步,只得硬着头皮在兰儿的火光映照下回到身上。

兰儿没等张钢铁附身起来又向旁边屋子奔去,只见小谷子睡得很熟,能听见细微的鼾声。

这时张钢铁追了过来,兰儿一把掐住张钢铁的手臂将张钢铁拉到了远处。

“谁让你出灵的?”

兰儿质问道。

“我就是…”

张钢铁正待解释,却被兰儿打断。

“张钢铁,你若想死趁早找个角落撞墙抹脖子悬梁跳河,省得浪费姑奶奶的眼泪。”

她竟气得满面通红。

“怎么生这么大气?”

张钢铁奇道。

“那小子随便装装可怜卖卖萌,你就真把他当儿子当徒弟了?”

兰儿的手竟指着小谷子睡的方向。

“这…”

张钢铁怔住了,一是因为兰儿用了“卖萌”这个词,二是因为她在怀疑小谷子。

“是不是他拿话点的你?”

兰儿又问道,她见张钢铁不答,知道自己猜对了。

“我是日防夜防千防万防,一商量要事就将他支开,想尽办法不让他跟你独处哪怕一秒钟,您老人家倒好…一个不注意就把我墙拆了,你…你不就是想知道我是不是月儿么?我知道钱一空能认出你就能认出我。”

兰儿一抬手撕掉了人皮面具,果然是沈清月,即使满面怒容也是绝色无双。

“你这个人只适合在未来当一个没有思想的社会主义小职员,这么多年连个主管都混不上,只因你的脑袋里面压根就是空的,就算有东西也是浆糊、豆腐。”

沈清月一口气骂得张钢铁哑口无言,他的确是钝,但沈清月不是,她怀疑小谷子一定有她的道理,要不然不会生这么大的气,张钢铁忽然间想明白了,难怪钱一空会放了他,原来早在他身边安排了眼睛,钱一空根本不用认就知道西天僧是张钢铁扮的,这样一来他们现在的位置岂不是早在钱一空掌控之中?张钢铁甚至怀疑他俩现在的对话马上就会传到钱一空耳朵里,以他的智商的确不适合这种人吃人的时代。

“他该不会是…”

难道小谷子晃点自己出灵是想偷看记忆?钱一空强迫不成,所以派小谷子来智取?可自己认识小谷子时还没遇到钱一空呀,张钢铁顿时冷汗直冒,幸好月儿及时带自己回来,一共出去不到两分钟。

“你一点都不觉得他来得蹊跷么?”

沈清月问道。

张钢铁仔细回想自己与小谷子相识时的场景,不想不打紧,一想之下才发现小谷子被壮汉击飞的方向恰好在自己抬手能接住的区间,那分寸拿捏的呀,不仔细想都想不到。

“你怎么不早跟我说?”

张钢铁也气道。

“跟你说有什么用?凭你这个智商不得立刻让小谷子发现端倪?”

沈清月气得掐起了腰,那秀眉皱得,那妙目瞪得,那小嘴嘟得,张钢铁还哪敢有气?连忙伸手将她的胳膊从腰上拉下来。

“别碰我。”

沈清月甩脱张钢铁的手又掐了上去。

“别跟笨蛋生气。”

张钢铁又将她的手拉了下来,沈清月白他一眼,重重叹了口气,随后一屁股坐在了旁边的树桩子上。

“这下好了,我的计划全白费了。”

沈清月拿出几封信来正要撕,被张钢铁一把夺了过去。

赛里木湖风光无限

盼与张郎久别重逢。

这是第一封信的内容。

苦等三月不见君

月儿真的好伤心

若能一道游大理

纵是霹雳也放晴

这是第二封信的内容。

孤山脚下人烟少

长桥头上情意多

心中若有半分念

断桥一叙断舍离

这是第三封信的内容。

“看什么看?”

沈清月又白了张钢铁一眼。

“你也是个好编剧呀。”

沈清月这是准备等救出沈伯义之后托人把第一封信交给张钢铁,张钢铁一定会到赛里木湖去找月儿,结果只收到一封信,接着又追去大理、西湖,以前沈清月出去只是漫无目的地瞎逛,如今她知道的地方可太多了,她这是想以兰儿之名月儿之身,与张钢铁周游天下,如此美妙的剧本被无情揭穿,恐怕这才是她生气的最大源头。

“兰儿变成月儿,你是开心还是难过?”

沈清月斜着眼问道。

“自然开心,我的心不用掰成三瓣了。”

张钢铁笑道。

“你跟兰儿卿卿我我,却狠心将月儿抛弃。”

沈清月竟然吃起了自己的醋。

“我…我不是抛弃你,我…”

张钢铁一时语塞。

“我明白。”

沈清月牵着张钢铁坐到了她旁边。

“五年来我把你的记忆看了个遍,我了解你,你怕我跟着你越陷越深,等你离开时我难免伤心欲绝,所以你不打算带着我了,但你又不忍心赶我走,所以你只能选择自己走。”

她的确了解张钢铁,有时甚至比张钢铁自己还要了解。

“你觉得我当晚说的不要走是留你过夜,其实我是让你不要离开我,你依了我躺下却故意没关门,而且两个时辰都不睡,更加让我确信你要走。”

“你怎么知道我没睡?”

“你睡觉时打呼噜磨牙放屁总被笑笑嫌弃,难道我不知道吗?你假装打呼噜一点都不像。

张钢铁自以为走得洒脱,原来一直被拿捏得死死的,他不必再为丢了月儿而伤心愧疚了,因为从来也不曾丢过。

“你是怎么做到比我先到工地的?”

终于能一探究竟了。

“我并非比你先到,只不过我宰的小兵恰好是你见的那个,后来随便编了个名字叫高铁,没想到跟你不谋而合。”

月儿一脸得意。

“你这个鬼灵精。”

张钢铁刮了刮月儿的鼻子,随后一把揽住了她,这两个孤独的灵魂呀,总算是靠在了一起,时代再乱,人再吃人,又有什么好怕的?

“你喜欢古灵精怪,月儿就做世上最最古灵精怪的女人,让你爱到疯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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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钢铁穿越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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