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189年陈伟入南郑 深叹蜀道难

陈伟，字舟挽。他与贺随选的一样的逐鹿路线，其身份系统给的也是一样，落魄家族的年轻才俊走马上任汉中郡的南郑县。汉中郡分有安阳，褒中，南郑，沔阳，武乡，成固，西城，杨县，上庸，房陵十县。

但汉中郡广而大，汉中位于现陕西南部，北依秦岭，南屏巴山，中部为汉中平原，总面积2.72万平方公里。西城，杨县，上庸，房陵四县位于汉中郡的最东部，是汉中通往荆州的大门，此四县也分别扼守着通往荆州的水路，都是通往荆州水路的上游。所以此四县对于荆州刺史王睿来说，是不得不去插手的地盘，黄巾之乱动荡不安，四县离汉中郡的行政中心褒中县可谓是天高皇帝远，又因汉中郡守苏固刚与五斗米师张修大战一番，将其赶跑，所以还无法有效的管理与插足。导致现在的上庸四县名义是属现汉中郡守苏固的统治，可明眼之人早就知道此四县早已归于王睿的版图之中，四县县令仗着背后有王睿撑腰与授意，也开始对插足汉中其余各县的行政工作，狼子野心也逐渐暴露无遗。

南郑县位于汉中郡西南方，南接巴郡，西邻广汉郡，离蜀地大门之称的剑阁关也很接近，自古以来也是兵家必争之地。

一路上听闻汉中郡守苏固与益州牧刘焉的关系势同水火，陈伟一路过来也时常沉思。南郑县的重要性陈伟不可谓不知，就是他十分清楚这小小的南郑县对于蜀地益州牧刘焉和他的顶头上司苏固来说，都是两位大佬眼中的必争之地，二者的博弈必在这南郑激烈的展开，想自己那小小身躯怎扛得住那“神仙们”的交锋？陈伟甚是苦恼。

感叹自己的开局不顺后，回头看了一眼自己身后的一小箱金银珠宝，不免有些头疼，那是自己参加苏固为迎接自己而举办的宴会，自己醉酒后毫不知情，苏固派人悄悄塞到自己的马车上的，到自己发觉之时，自己的车队已到南郑境地。

陈伟心想这苏固为了拉拢我也够下了些血本，且不说这箱金银珠宝价值不菲，其人也是出城十余里亲自来迎接我，这本该是我身为下官亲自得去他那报个到，混个脸熟，商业互吹后结束各回各家的小事。他却弄了个热闹非凡，跟迎接凯旋而归的英雄一般热闹，导致现在汉中各县都知道身为郡守的上司亲自去迎接自己这个下属，并相谈甚欢的结束，拉拢之意路人皆知，刘焉想不知道都难，想必各地与刘焉等势力都以为自己是苏固这边的人了。

“唉，他奶奶的，喝酒害人啊，看来自己以后要以此为戒。现在独善其身是不可能了，左右逢源可能只会加速自己的死亡，看来自己必须表明立场，去站其中一位，不然自己只会在二者的争斗的漩涡中越陷越深，还谈何争雄逐鹿？我被系统派往南郑，也算倒霉至极，想必其余三人的开局会比我好上不少。”

陈伟看着这箱珠宝，气不打一处来，历史上的苏固191年被张修张鲁联军所杀，张修杀苏固后，张鲁又杀张修，夺其兵众与五斗米师君的称号，并截断斜谷道，在刘焉授意下，杀害朝廷使者，随之在汉中称雄。

现下刚为189年，离苏固的死还剩下短短的两年时间，190年又是十八联军讨董的大事件，自己还打算去亮亮相赚取一波忠汉的名声，现在看来是有点痴人说梦了。

那刘焉这边呢，也是大哥不笑二哥，194年因背疮发作去世，离现在也就5年时间，其继承人刘璋的能力也是有目共睹，懂得都懂，在他手下干活，自己还得另谋出路，陈伟觉得跟着刘璋那就是等着刘皇叔来招安罢了。

两边都不是什么善茬，两边还都是短命鬼，陈伟还是对刘焉有点动心的，其能力可能不算顶尖，但也算是一方豪雄，镇的住张鲁，使其不太敢太过放肆。刘焉也有称帝进取的野心，跟着他混自己还能蓄势待机，以待天时，窃取益州也不是没有机会。1(往后出现这种符号，便是作者在文中不好表述或者表示不清楚需要再次解答的符号，可看作者有话说，给予解答。)

陈伟看了一眼珠宝后便将其甩到一旁不再去看，又用手拨开马车厢的窗帘，深吸一口新鲜空气后便又忍不住长叹道：

“唉，难，难！”

身旁的骑士见状，以表忠心为主分忧得问道：

“大人为何事所困？”

陈伟没有理他，望向那一望无际延绵不绝的群山背后的蜀地，好似看到了百里之外蜀地那头的刘焉，早已将南郑用手轻轻捻起，然后重重的砸在那以益州为棋盘的棋局之上。小小的南郑此时也张着它那不成比例的血盆大口，静静的等待着陈伟的到来，请君入瓮，不过如此。

陈伟又叹了一口气，看着那骑士一眼后，心中已有所定，便拉下窗帘，车厢内传出陈伟的轻声哼唱：

“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地崩山摧壮士死，使人听此凋朱颜！”

陈伟也不知道自己前世在那听过这段小曲小调，反正现在不由自主得哼唱了出来，关于自己的前世今生的记忆来看，现在的这一切都不是什么身处梦境，自己现在的处境如同走此蜀道，悬崖峭壁，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

.....

广汉郡绵竹县

刘焉身着华丽非凡的衣裳尽显富贵之态，独立于高楼之上，挑目于远方，面朝之方向正对汉中南郑所在，一手抚须，一手抚着栏杆，久立沉思，许久未言。

前来通报之人都不敢打扰刘焉，可有一老者却等不了，会议人员已全部到齐，没有领导刘焉在场怎么进行下去？

其正打算轻声咳嗽来打断刘焉的沉思时，却忽有一阵微风袭来，使其胸口瞬间闷痛不已，弄巧成拙，真咳嗽了起来，这不咳还好，一咳便停不下来。

不过这声声咳嗽倒是将刘焉从沉思中拉回到现实中，正当春暖花开日，高楼凉风倒也微微使人感到一丝寒意。

“董老何时至此？怎没人通报于孤？董老乃蜀中支柱，还得多注意身体才是。怎又咳嗽起来，让孤好似担忧，等下孤就让下人将那野山参送去府上，得好好补补才是。”

那咳嗽之人正是刘焉口中的董老－董扶。

董扶，字茂安，广汉绵竹人。益州名士，本是朝廷侍中，后随刘焉入蜀。“益州分野有天子气”便是此人所说，以此劝说刘焉放弃上任交州牧，改为益州牧的想法。也是让刘焉坐稳益州牧和得到益州士族的支持的关键人物，现也担任刘焉势力中的谋主的角色，也难怪刘焉对其身体状况如此上心。

“咳咳，多谢大人的厚爱，可惜咳咳，老朽除了这风烛残躯以外，便无以报大人的厚恩，愧也。”

“哈哈，方才孤眺望蜀中的风景之时见树梢间亦有积雪未化，恍惚间，还以为春未将至，董老这句话倒使孤如沐春风，令人心旷神怡啊。此一言，胜过孤听过的万言。”

说完刘焉便嫖了一眼其余人等，皆低压着头，沉默不语，不敢与其对视。

“咳咳，大人，前几日我上值之际见有群小雀偷吃我家的晾晒的稻谷，正欲驱赶，这时正巧有大雁领群雁南归于蜀，大雁即归，惊的那群小雀四处逃窜，不敢再偷吃稻谷。哈哈，大人，这大雁已归，说明蜀中春以致，想必那积雪也将不久融化矣。咳咳，大人，诸位同僚已全到齐，会议可开始了。”

“哈哈，竟有如此趣事，董老年事已高，驱赶鸟雀之事还是交给那些下人去干吧，等下孤再差人给你送去一两具草人，以恐吓那些偷吃的鸟雀。董老，请。”

“多谢大人赏赐，臣下感激不尽。大人，请。”

刘焉亲自搀扶着董扶坐下后，自己也坐上主座，除了他们二人，其余人等便是跪坐于下，由此可以看出，刘焉对董扶可谓是敬爱有加。

刘焉环视一周后，便开口道：

“诸位，孤最近收到情报，闻朝廷已往南郑委派县令，现已走马上任。还听闻其路过褒中之时，苏固亲自出城十余里相迎并热情款待于他，金银珠宝也是屡屡相送，如此厚礼厚恩，必可使其心归于苏固。苏固贼子屡抗孤意，以下犯上，不臣之心昭然若揭，南郑乃是入蜀之咽喉，离剑阁关遥遥相望，若南郑归其于贼手，便可居高临下，以泰山压顶之势对吾等施压。诸君皆是蜀中俊杰，必有高见，有何提议还请畅所欲言。”

话音刚落，座下便有一人接言：

“主公无忧，吾有一策可使那新来的南郑县令归于大人帐下。”

还在思索的众人皆惊，都望向那人。

那人身材魁梧，着军装，面威严而有雄气，声高亢而宏亮，在这群大多是文职官员中可谓是鹤立鸡群。此人姓吴，名懿，字子远，前段时间其妹吴氏刚于刘焉的第三子刘瑁完婚，作为吴氏的兄长与刘焉的心腹，地位也是水涨船高，现为军中大将，也是刘焉最信任的大将之一。

刘焉闻言大喜，笑问：

“子远有何良策可解孤之忧，快快说来。”

吴懿也不卖关子，向刘焉拱手道：

“主公只需许吾弟班领三千精兵屯于剑阁关，其可领兵前去南郑附近展开军练。一可向南郑县令示吾军威，令其胆散，不敢轻易倒向苏固。二可日夜监视南郑的状况，以防其对剑阁动兵。哼哼，若其县令胆小如鼠，见吾军将至，说不定马上归附于主公了，如此主公之忧可解矣。”

吴懿口中的吾弟班乃是其族弟吴班，吴班为人豪爽侠义，在蜀中亦有不小的名声，现任军中闲职。

吴懿此策向刘焉表明两点好处，其实还有两点好处是对自己家族的。一就是想替刘焉解决南郑之忧，获得刘焉的信任与忠心，这个不必多说。二就是为自己家族而谋，吴懿本是兖州陈留郡人，叔父吴匡是东汉前大将军何进的属官，吴匡是吴班之父。刘焉迁任益州牧，吴懿因其父亲与刘焉交情很好，因而带着全家随刘焉入蜀，毕竟是外地人来到蜀地，多少有点家底单薄受本地士族的排斥。后刘焉心怀自立为帝的想法，善于面相的人又说吴懿妹妹吴氏日后将有极尊贵的地位，于是让跟随自己入蜀的三子刘瑁迎娶了吴氏，这才使吴家的权力慢慢融入刘焉的政权的中心。

吴懿身为刘焉身边的近臣，深受信任，所以今天开会的内容吴懿也是前一天便已得知，所以他与吴班两人商量了一宿才得出了这个计策，吴懿觉得这是一个让吴家再进一步掌权的好机会，即便一宿未睡，吴懿现在也是精神抖擞，毫无困意。

吴懿，吴班两人没什么出众的谋略，所以想掌权只能靠军功争取。吴懿因为妹妹的关系刚升为刘焉身边的大将，短时间不易再去争功，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的道理吴懿还是懂的。可自己虽深受刘焉的信任，但掌兵在内，说到底跟保安队长没差别，没有什么战事爆发的话自己也没独自领军的机会。但这次南郑事件自己可以做点文章，让弟吴班领兵屯于剑阁，如此吴家也和严家族长严颜一样，也有人掌兵在外。自己与弟一内一外掌控军事，便可使其他士族不敢小视吴家。吴班再寻机挑起苏刘之间的战争，战争爆发，便可使自己又一步掌握着兵权才是关键。

吴家和刘焉又是亲家关系，刘瑁名声不显又体弱多病，正需借助他们外戚的力量给刘瑁势力增加一些声望，以压宵小。所以这个提议吴懿和吴班讨论的结果是，刘焉多半会同意他的提议。

“大人，子远此策可行。”

张鲁，张修这等对汉中心怀鬼胎的武将立即表示支持。

正当吴懿等着刘焉认可的时候，有人急忙提出反对意见：

“不可！”

吴懿抬头望去，反对之人正是坐在武将之首的贾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