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艰难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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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城县县委书记彭大勇要换秘书的消息一时之间，在整个的政府部门里传得沸沸扬扬，但是关于这个事情的真假谁也说不清楚，路彬虽然也眼馋这个位置，在没有落实好事情具体真实的情况下，路彬不想过早的暴露自己的想法。

两天之后的下午，随着县委办公室主任冯建的到来，证实了这个传言的真实性。这天的下午，路彬早早的忙完手上的工作，等待着下班之后与交通局的张建东之间的聚会，在上午时俩人已经约好了下班之后在“小东北”饭店聚会喝酒，路彬看了看时间就快要下班了，卫津东他们几个正在收拾着东西准备下班，这时，办公室主任冯建从外面走进了办公室内，拍了拍手示意大家注意后笑着对众人说道：

“各位，因为彭书记原来的秘书要去下面的乡镇上任职，所以彭书记决定在县委各部门内公开选拔一位新的秘书，当然了已经是领导的专职秘书除外，其他的人都可以参加选拔，如果你们谁想要参加选拔就先准备一份发言稿，具体的内容就是围绕着如何发展黄城县的经济这个题目去写，在下周一早晨上班之前交给我，然后在等我的通知去参加面试”

随着办公室主任冯建的离去，办公室里的人神态各异，三位女同志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刘玉梅依然的收拾办公桌整理着东西准备下班回家，王倩悠闲的从随身的小包里拿出了一个小镜子正在那照着，看来这个小丫头晚上不知道和谁有约，杨淑芬的嘴里磕着瓜子眼睛在其他人的身上转来转去，眼光里带着戏谑的目光注视着他们几个人脸上的表情。

在路彬的眼里，办公室里的几个男士有着和女同志截然相反的神色，卫津东，黄祥峰俩人的脸上带着一丝的凝重，一丝的激动，眼睛里流露出炙热的目光坐在那里不知道在想着什么。徐东升在那里正悠然的喝着茶水，摆出了一付对此事漠不关心的样子，对于徐东升这个人路彬始终觉得自己看不透他，一个在办公室里辛辛苦苦的工作了近二十多年，到现在依然还是一个副科级科员的人，路彬始终想不通这件事，论徐东升的工作能力在大院里绝对是首屈一指，至今没有一个人敢说自己手底下写文字的东西能超过他，你要说他是老黄牛似的只知道低头傻干，不知道抬头看看的这种人吧，他又明明不是这类的人，从他的待人接物，处理各种关系来看挑不出一点毛病，各个机关部门他都有熟人，貌似和他的关系都很不错，据说徐东升和县长程光远当年曾经在同一个宿舍里，至今的关仍然系很亲密，可是他有程光远这样的关系为什么没有得到提拔呢？路彬苦思不得其解，也许是他自己都不知道得罪了哪路更厉害的大神吧，实在解释不了这种现象的路彬，在心里暗暗地给徐东升找了个他自认为合理的解释。

等路彬到达“小东北”饭店时，张建东已经早早的在饭店里等着他呢，点好了菜关上了雅间的门，还没有等路彬说话，张建东就急切的问道：

“彭书记换秘书的事，老弟你是怎么考虑的”张建东一直看好路彬将来的发展，通过这段儿时间与路彬的交往，张建东心里更加认为路彬这个人早晚能升上去，自己在社会上没有什么靠山，乘着路彬他现在还没有发达起来，与他交好尽全力的帮助他，拉近他们之间的关系，等路彬有朝一日当官了怎么着也能提拔下自己。路彬听张建东这么问，心里一愣心说消息传得够快的，但又不想这么着就说出自己的想法，正了正脸色反问的说道：

“张哥，你说这件事啊，我还没有考虑好呢，那你的意思呢？”张建东一见路彬不紧不慢地，以为他对这个秘书的位置不敢兴趣，心里就替路彬着急，语气有些急促的说道：

“路彬，你怎么这么不关心自己的前途，你知道嘛，要是你能够当上彭书记的秘书，有县委书记这尊大神罩着你，在黄城县的地面没有人敢来惹你，再说在彭书记的身边呆几年，然后再到基层去镀镀金，也许不久之后你就有可能是县级领导了。”说着说着停顿了一下，叹了口气继续说道：

“可惜你张哥没啥能耐，在这件事上帮不了你呀”说完张建东叹息了一声。路彬一看张建东为了自己的事黯然伤神的样子，心里比较感动对方是真心的关心自己，虽说张建东这个人有些功利之心，但对于他今天能说出这样话，在路彬的心里还是认可了对方，也就不想再瞒他了，坦然的说出了自己的想法。乘着另外几个人没有来，张建东就着这段儿时间，把他自己对于县委书记所了解到的一些情况，统统告诉了路彬，希望在这件事情上对他能够有所帮助。

随着交通局刘平文他们几个人先后的到来，俩人停住了刚才的话题，开始聊一些别的事情。等人马都来齐后，就开始推杯换盏喝了起来。

随后的两天里，路彬除了吃饭和睡觉，其余的时间都在构思如何的下笔去写，而在此同时，卫津东和黄祥峰这俩人也没有闲着，整天也在忙忙碌碌的，随着这件事情的降临，办公室里原本还算和谐的气氛荡然无存，卫津东和黄祥峰俩人看向路彬的眼神里充满了戒备，毕竟现在三人是竞争的状态，相互之间唯恐对方窃取了自己的思路，比自己多出了几分的胜算。

经过几天的构思和查找了一些彭书记以前的讲话稿子，路彬动笔写了一篇《论黄城县的经济现状及今后发展的趋势》的论文。论文中全面阐述了黄城县目前经济的情况，提出了工业发展要增强自主创新的能力，和农业上各乡镇应找好自己地区的切入点，重点发展经济作物才能真正的帮助农民脱贫致富等等。随后，又明确的提出“要致富，先修路”的论点，文中指出了制约黄城县经济发展的瓶颈就是交通的落后，只有路通了，才能与新河市及其他各县真正的联系起来，构成一条经济命脉，只有这样黄城县的经济才能得到迅速的增长......

整篇论文洋洋洒洒二万多字，实事求是的摆出黄城县目前的经济形势，指出了其中的问题和将来发展的瓶颈，当然，一些敏感的问题路彬没有敢写，特别是关于经济上的一些理论，虽说是前世政府经过几十年摸索得出来的正确经验。但是超出现在的理论太多了，路彬只能结合黄城县目前实际的情况，小小的往前挪动了一小步，如果迈的步子太大，路彬都不敢想像会出现什么样的情况。

写完最后一个字，放下手中的笔，路彬随手点着烟，在这几天路彬自己都觉得烟瘾比以前大了许多，在心里盘算着，给县委书记当秘书，只要靠上了这条大船，对于自己将来的仕途发展绝对有很大的支持和帮助，这样巨大的诱惑力对于目前的路彬是无法抗拒的，路彬的心里知道，官场上有一批人升迁的速度非常的快，他们有一个共同的地方，就是往往都有在领导身边工作了几年的经历，在得到领导的信任后下放基层，有老领导在背后罩着，在下面镀镀金混一些政绩，然后纷纷的得以升迁。也不是说这些人就没有弱点，要是老领导调走或者倒台的情况发生，这批人在自己以后的仕途生涯中将很难有所作为，路彬在自己的心里暗暗地盘算着事情的利弊。

自己的这篇文章在这次的选拔中说要独占鳌头的话，有点太自信了，但是进人前几名路彬还是有相当大的把握，路彬在心里继续的想着，自己就是拿了第一名，就一定能当上这个县委书记的秘书吗？路彬反复的问着自己，不一定，在路彬的心里暗暗地给自己得出了这样的结论，随即又想着卫津东和黄祥峰这两个人来，别的科室就不要先提，可这两个人就给了自己很大的压力，黄祥峰这个人的背后站着是谁自己不清楚，可卫津东的背后是他的亲叔叔县委副书记卫江策啊，这个情况自己可是知道的呀，看这几天卫津东忙忙碌碌的，看来他是对这个位置虎视眈眈呀，对于卫津东想要竞争秘书这个位置，他叔叔又是持什么样的态度，是支持还是反对呢，忽然路彬想通了一件事，看了看时间立马下楼，找了个公用电话打了一个电话。

卫津东下午下班后早早的吃完饭，准备把明天一早要交的稿子写完，对于参加选拔秘书的这件事自己已经问过了二叔，二叔表示支持并承诺说，只要你写的稿件能够达到在前几位，他会私下里找彭书记好好的谈谈，帮他争取一下这个位置，想到这些卫津东就觉得自己精神百倍，可是当自己拿起笔准备起草稿件的时候，却发现起初脑袋里想好的东西这时却消失的无影无踪，卫津东狠狠的拍打着自己的脑袋，告诫自己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这次机会的消失，如果这次他不能成功的写好这个稿件，那就意味着他自己也当不上县委书记的秘书，更会让一向疼爱自己的二叔失望，可空荡荡的脑袋让他的情绪越变越混乱起来，他用力的拍打下自己的脑袋，大声骂道：

“卫津东啊卫津东，为什么每次到关键的时候你的脑袋总是变的秀逗。”想到这里自己越想越生气，气愤的他随手一甩，“啪！”了一声，摆放在办公桌上的笔筒应声飞了出去。

正在这时电话响了起来，母亲接了起来，嗯嗯啊啊的一阵儿，随后母亲就叫他过去接电话，说是你单位的同事，卫津东稳稳了自己的心神，尽量的让自己的神情看起来自然一些，自己的事情还是不要让父母操心的好，拿起电话一问原来是路彬，非要与自己见个面，说是有重要的事情商量，卫津东本想不去但架不住路彬一再的劝说，只好同意了，和路彬这个人这段时间聚了几回，从他对自己和王倩的事情上表现的不错，尽心尽力的帮自己撮合，这个人看来还是个可以交往的朋友，可是这么晚了找自己究竟有什么事吗？卫津东心里带着疑惑就出门了。

彬在一家小吃部里等着卫津东，这时候已经快要到九点了，小吃部里没有几个人在吃饭，找老板要了几瓶啤酒，慢慢的喝着等待卫津东的到来。在家时路彬突然想到县委副书记卫江策，也就是卫津东的叔叔，他和县委书记彭大勇是政治上的盟友，卫津东如此的在意这个秘书的位置，他叔叔肯定知道，并且一定是得到了他叔叔的支持，就算自己的稿子比卫津东写得好一些，但是只要卫津东的稿子稍微能拿出手去的话，到时卫江策为了自己的亲侄子找彭大勇歪歪嘴，那时彭大勇肯定不会为了自己而得罪卫江策，一定会录用卫津东来当自己的秘书。

经过路彬的反复考虑决定了，把自己的写好的稿子让给卫津东，至于卫津东是否会用自己的稿子，对于这点路彬还是有相当的自信，自己写的稿子绝对要比卫津东写的强。就算他不用这份稿子对自己也没有什么损失，毕竟得到了卫津东的好感，让对方觉得欠了自己一份人情，又间接的交好卫江策，无论是对于现在还是将来自己的发展都没有什么坏处。

彬在小吃部里等了一会儿，就见卫津东满脸不高兴的走了进来，还没有等路彬起身招呼他，卫津东就来到路彬的面前，语气有些不耐烦的说道：

“路彬，有什么事情不会等明天在单位见面说嘛，非要这么晚要我出来，我正忙着呢”路彬并没有说话，而是笑呵呵的站了起来，热情的劝着他坐下，并殷勤的给卫津东倒好了一杯酒，沉吟了一会儿才说道：

“卫哥，这么晚找你是有件事情想问问你”

“什么事”卫津东接口说道，

“卫哥，不知道你的稿子写的怎么样了”卫津东听路彬说完心里面一愣，心说他问这个干什么呢？但嘴里并没有丝毫的停顿

“哦，还差一点儿就写完了”说着眼里带着疑惑的目光注视着路彬，想听到他的解释。路彬看了看卫津东疑惑的样子并没有解释，而是在桌子旁边的包里拿出了几张纸递给了他。

卫津东心里疑惑着随手接过了这几张纸，开始并没有在意，低头就想随便的翻看一下，在看清楚内容后，卫津东猛地抬起头吃惊的看着路彬，心里暗暗地纳闷，路彬把自己写好的稿子给我看是什么意思。路彬没有等卫津东来问自己，就解释的说道：

“卫哥，这段儿时间我看的出来，你对这件事很在意咱两个在同一个办公室里，低头不见抬头见，再说卫哥对我也不错，我不能因为这个秘书的位子就伤了咱两的感情，所以我从来没有想要参加选拔的意思”说到这路彬停顿了一下，指了指卫津东手里的论文，就继续的说道：

“我忙了几天，写了这篇东西希望对你能够有所帮助”

卫津东听完路彬的解释，在自己的本心眼里根本不怎么相信，想了想就问路彬：

“你有什么要求”路彬并没有回答他，而是殷勤的劝着卫津东喝酒，卫津东看路彬没有说的意思也就没有在继续的追问下去。自己虽然猜不透路彬是怎么想的，有什么要求，但对于自己来说心里最大的难题能够得到解决，对于路彬这么做还是充满感激。在路彬刻意的招呼下，与放下心事的卫津东俩人之间的关系直线的上升，不一会儿就开始呼兄唤弟了，这个说，兄弟谢谢你能替你哥着想，那个说，这是我应该的，大哥要是当上了彭书记的秘书后，可要罩着我，我以后可要跟你混了，这个拍着胸脯说着保证没问题，你就放心吧有哥罩着你，有什么事就找我。

卫津东别看平时大大咧咧，做事好像一付不经大脑的样子，但是他二叔既然放心想让他在官场上发展，可以肯定说卫津东的心里还是有一定的心术。在路彬有意无意的配合下，卫津东喝着酒从路彬的嘴里套出自己想要的答案，随即更加的对路彬放心了，在心里暗道，原来路彬觉得自己不适合在机关工作，是想要去乡镇上或者区里求得有所发展，不是准备着给自己下套。明白了路彬的想法，卫津东的心里想着回去一定和二叔好好的说一说，在乡镇或者区里一定给路彬找一个好点的位子。

彬看出了卫津东有些心不在焉的和他喝着酒，心想自己该办的事已经办完了，也不想和他继续纠缠下去。立即停杯不喝了，并劝卫津东赶紧回去早点儿休息，并开玩笑的说，等你当上了县委书记的秘书后，就是想这么早休息恐怕都没有这个时间了，随即俩人约好下次喝酒的时间就分开了。

卫江策在家里刚应付走了几批来家的干部，觉得有些累正想着休息，就见自己的侄子卫津东来了。

卫津东一进屋里面，看见二叔在那坐着，没有敢说什么废话，叫了一声二叔，赶紧就把路彬给自己的论文交给了卫江策。

卫江策一看心里就明白了，肯定小东的稿子写好后觉得拿不准主意，给自己送来看看，好给他把把关。小东这孩子不错，卫江策在心里暗自的点头，接过稿子就仔细的看了起来，越看越心惊这篇论文写的很有见地，虽然有一些小的缺点，但是对于整篇稿子来说根本不算什么。随着看完卫江策的心里明白，这稿子绝对不是自己的侄子写的，他那几下子自己还不清楚嘛，可这稿子是哪来的？随即卫江策的心里一惊，不会是小东把别人写好的论文给偷来的吧，这个不争气的东西，这种事情可是政府工作人员的大忌，要是让别人知道了这件事，他的前途就完了，卫江策在心里暗暗的骂着，越想越气沉着脸就想着开口大骂一顿自己的侄子。

卫津东一看二叔的脸色越来越难看，知道自己的二叔想歪了，赶紧的就把刚才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和卫江策说了一遍，并把自己怎么从路彬的嘴里套的话也说了，卫江策一再的确认后，才放下心来。只要对方有想法有目的就没有什么，不就是在乡镇或者区里给他找一个好的位子嘛，这又不是什么难事。就怕对方不提什么条件那就难办了。放下心来的卫江策想了一会儿，告诉卫津东明天就用这份稿子。

等卫津东走了之后，卫江策觉得原来的睡意早没了，沉思了一阵儿，拿起了电话拨通了组织部长张福祥家的电话，等了一会儿电话里传来张福祥的声音，卫江策故意的停顿了一下说道：

“福祥啊，办公室的路彬这个小伙子不错，有想法......”卫江策放下手里的电话心里暗道，路彬啊，我这么作算是还你这份人情了。

与此同时，张福祥放下电话坐在那里想着，具自己了解路彬和老领导没有什么关系，可这么晚了老领导直接打来电话，这可不像他的做事风格，难道......

几天之后不出路彬所料，卫津东成为了县委书记彭大勇的新秘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