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章 古怪之处
“府里的事你尽管放心,只是……言中亭的所作所为本就与你无关,你千万不要把过错往自己身上揽。”
言夫人心里对言中亭的厌恶更甚,若不是对方心生邪念惹出这样的乱子来,儿子何苦这般劳心费神。
听到这话,言胥微微点头道:“母亲放心,儿子自有分寸。”
旁的不说,为了月儿能有个得力臂助,他也必须好好撑住,绝不让旁人算计了去!
为着明日还要打起精神处理各项事宜,言夫人听了言胥的劝说,母子俩各自去偏殿休息。
无论众人有着什么样的情绪,这一夜终究还是过去了,第二天,凌月一大早就起身,待梳妆整齐后带着姬文旻往凤栖宫去给皇后请安。
皇后虽然看起来身子还很虚弱,但比着前两日近乎于疯狂的状态已是好了许多。
但不知为何,凌月总觉得皇后的情绪似乎怪怪的,就连看向自己的眼神也有着下意识的躲闪,很快转移到旁处去了。
凌月向来观人与微,而皇后却是最不擅长掩藏情绪的,这些异常完全瞒不过凌月,便在侍奉着皇后去暖阁用早膳的时候,小声道:
“母后可是有什么心事?”
话音才落下,凌月就很明显感受到皇后被自己挽着的胳膊轻轻颤抖了一下,显然是有些紧张,但面上却是假装平静道:
“没什么,只是这几日每每梦到你父皇,不想让他在九泉之下太过牵挂,必须要打起精神来。”
皇后朝凌月微微一笑,下意识地转了话题道:“你这丫头也太任性了些,出宫这么大的事都不跟母后商量一下,以后若再有这样的事发生,母后可要责罚你了。”
昨晚凌月那般大张旗鼓地回宫来,皇后就算耳目再不伶俐这个时候也该知道了,凌月来的时候就做好了挨训斥的准备,便也乖巧地点头道:
“事急从权,月儿不想让母后担心才出此下策,以后绝不会了。”
这般说着,凌月的目光却一直偷偷在皇后身上打量着,只希望能寻到些什么破绽,然而去偏殿更衣的姬文旻很快回来。
只见他一手牵着皇后一手牵着凌月,欢欢喜喜地说着自己这几日读过的书,一顿早膳很快就过去了。
虽然凌月还想在凤栖宫多待些时候,但考虑到自己昨晚已经派人宣了大理寺卿,萧既和朱阙少不得一大早也要进宫来求见,只得起身告辞离开。
“前朝的事千头万绪,你要格外谨慎。”
见凌月没有继续追问自己的事,皇后显然偷偷松了口气,但脸上的担忧之色却比之前更甚,下意识地紧紧抓住凌月的手,眼眶中透着晶莹,“母后并不在意你能不能开拓盛世,只希望你能平平安安的。”
皇后的关心让凌月在动容之余,越发觉得不对劲,却也没有再追问什么,只道:“母后放心,月儿知道了。”
如此又寒暄了几句,凌月径自离开凤栖宫,待走出大门口,方才小声对玉痕道:“你去打听打听,这两日有谁来过凤栖宫。”
皇后耳根子软,但这前提是有人能够影响她。
之前她已经严令不许秦家其他人进宫来,秦臻臻是个头脑清醒的,当不至于做出什么糊涂事。
所以,到底是谁?
“是。”
玉痕答应一声,随后又凑在凌月耳边小声道:“公主,咱们这般派人盯着凤栖宫,若让皇后娘娘知道了,会不会不高兴?”
虽然是亲母女,但一不小心也容易生了嫌隙。
不知为何,玉痕总觉得皇后对公主的态度似乎有所疏远,也不知道是不是她这些日子几乎风声鹤唳,太过敏感了。
“本公主要知道真相,至于其他的……”
哪怕母后生气责罚,她也认了。
“是。”
玉痕见凌月态度坚决,也不再多说什么,嘱咐小内监路上小心抬着轿撵,自己则转身做事去了。
时辰还早,回到勤政殿时天才蒙蒙亮,并没有大臣会这么早入宫求见,想着今日言老太傅就要入土为安,凌月只觉得百感交集,提笔写了悼书,吩咐人送到言府去。
虽然并非亲临,但有当朝公主亲笔写下的悼书,亦是天大的脸面,小内监分毫不敢耽搁,赶着就去了。
在这之后,诺大的勤政殿里有了短暂的寂静,凌月淡然的目光落在徐徐摇曳着的烛火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然而这样的寂静并没有持续太久,很快,玉痕就卷着一身寒气进到殿里,不等凌月开口问,就摇头道:
“公主,奴婢问过了,并没有任何外人去过凤栖宫,皇后娘娘这两日连寝宫都没有出过,就连臻臻小姐都没见。”
凌月并没有怀疑过秦臻臻,听了这话心里自然没什么波澜,只是直觉告诉她,皇后必然见了什么人。
若是一查就能查出来也罢了,如若不是,就越发显得古怪。
见凌月神色更加凝重,玉痕凑在炭盆边烤了烤火道:“公主,林嬷嬷一直跟在皇后娘娘身边,咱们要不要想办法去问问林嬷嬷?”
“不行。”
凌月想也没想就摇头道:“林嬷嬷跟了母后这么多年,哪怕本公主是为了母后好,她也不会什么都告诉本公主的。”
这对忠心耿耿的下人来说,无疑意味着对主子的背叛。
“那可怎么办?”
玉痕一心想着为凌月分忧,稍稍斟酌后又道:“奴婢再想办法去查查,看看能不能有别的线索。”
虽然这事完全是凌月猜测出来的,但玉痕跟了凌月这么多年,深知只要凌月起了疑心,十之八,九便是有古怪的,若不能早早查清楚,以后怕是要麻烦不断。
“算了,晚些时候再说吧。”
凌月并不想把事情闹大,揉了揉有些发酸的太阳穴,摇头道:“一会儿你派人去内务府瞧瞧,旻儿的小龙袍赶制好了没。”
龙袍是宫廷绣娘以金银丝线手工缝制而成,是最耗费功夫的,可惜时间有限,只能没日没夜地加紧赶制。